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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女無度 第七十五章 突然冒出來的「小姑姑」 文 / 花熙月

    時光一點點過去著,當七年後那縷陽光靜靜灑在京都的街市上的時候,醉情樓外一襲墨黑色的長袍顯得格外耀眼,他優雅的搖晃著手中的折扇,腰間的玉牌隨著他的身形微微晃動,男子抬起頭,一雙細長的雙眸淡淡掃過是寫著醉情樓的門匾,「啪——」

    男子合上折扇,靈動的雙眸閃耀著波光,他嬌唇櫻櫻,春風似面,白玉的少冠映襯的身形更加俊美,他站在街市旁,那翩躚的身影引得路過男女嘖嘖議論紛紛,有些膽子大些的女子,指著他看了一眼,卻也很快羞澀的垂下頭,跑去了一邊。

    男子淺淺一笑,他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滿是欣喜的享受著這個美好純淨的空氣。

    「郡主,郡主——」一個青衣小童匆忙的從醉情樓內跑了出來

    「男子」不好氣的用折扇打了下小童的頭,佯怒道:「我現在是公子,怎麼叫的。」

    粉面小童摸了摸被拍的生疼的頭,不好意思的回道:「是,是,是,我的公子大人,老鴇說了,今年還是沒有雪鳶姑娘的消息。」

    「男子」微微蹙起眉角,長歎了一口氣,道:「自從九歲那一年見過雪鳶姐姐一次,雖然只見過她一次,但是我就是覺得她不是一般俗女子,哎,本想著給她贖身,讓她逃出這個水深火熱之中,卻想不到當天晚上一下給忘了,等回過神跑來,老鴇卻說她已經被人贖走,還連夜帶走了。」

    小童連忙點點頭道:「是啊,是啊,您這幾年還派不少人打聽她去哪了,連她同鄉幾個都問,只說著她那天後也沒回過家,您說這麼大個人會去哪呢?」

    「男子」無奈的聳了聳肩,道:「罷了,或許和爹爹說的一樣,她遇到了良人吧。」

    如今水辰舞已經十五歲的模樣,一身靈動的氣質,現在的她出落亭亭大方,哪怕一身男兒裝,也襯得她嬌媚十分,傾城絕色。

    她歎了口氣,搖搖頭道:「算了,回府吧,等等爹爹回來尋不到我,又要發火了。」

    想到那個年紀已經快近三十的男子,她嫣然一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像歲月並未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十五年來,他依舊如她初見他一般,光芒奪目。

    看著水辰舞出神的模樣,小沫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不解的望著她,道:「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

    回了回思緒,水辰舞輕咳幾聲,她轉過身,漫無心緒的搖晃著手中的折扇,自第一次和雪鳶見過就在她身上生出一種不同的感覺,這樣冰清玉潔的人兒,命運卻對她那般刁難,這讓她心中對雪鳶的憐惜更是深切了十分。

    水辰舞仰著頭,不禁歎了口氣,她呢喃道:「只希望雪鳶姐姐能遇一良人吧,走吧。」

    收拾去眉間的憂傷,她又變成人們眼眸中那個週身都洋溢著陽光味道的「俏公子」。

    走在熱鬧的集市上,她高高直著身子,陽光在她身上籠罩了一絲金色的光輝,她盡量想要保持那種瀟灑姿態,卻不想沒走幾步,右側飄蕩來一陣讓她迷醉的香味。

    「酸糕——」

    「啊,郡,公子。」

    小沫才一會沒看住她,她又被酸糕那酸甜可口的香味給引誘了過去。

    小攤的老闆是個十分有眼力價的男子,他剛準備開口,可一看清這位「公子」耳垂上的小孔,連忙改口,道:「小姐,這酸糕只要三文錢。」

    「噗,」水辰舞驚詫不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著她耳垂上的小孔,道:「小的祖孫三代都是賣酸糕的,這眼力見當然也慢慢出來了,這太陽光一照,小的立馬瞅見您的耳垂,您說說是不?」

    男子字字話在理上,只是他的話,卻讓本還準備掏錢的水辰舞立刻沒了興趣,她佯怒著,「啪——」的一聲收起折扇,背著手,冷哼一聲道:「什麼是不是,本公子就是女的,哼,不吃了,沒胃口。」

    「啊——公,郡主」

    看著賭氣快步離去的身影,小沫無奈的連忙跟了上去,她嗔怪的看了眼道出真相的老闆,快速轉過身小跑上前。

    本就對自己易裝有著很深厚信心的水辰舞,現在腦海中到處迴盪的都是方才男子的話,她嘟著嘴,不好氣的看著小沫,問道:「本郡主易裝就那麼差嗎,一眼就看的出來?」

    小沫撓了撓頭,賠笑道:「郡主,那人說話也不能全信,說真的,你這身雖然沒有您羅裙時候好看,但也是湊合。」

    「湊合?」瞪大雙眼,水辰舞氣都不打一出來,最近她為了研究易裝,還特意去配置了可以讓她肌膚看上去黯淡些的藥草,小沫這麼一說,不就代表——她又失敗了嗎?

    不明所以的小沫,不解的望著她,道:「郡主?郡主?」

    無奈的水辰舞長噓一口氣道:「算了,大不了下次我還是穿羅裙吧,我們回府吧。」

    「恩恩。」

    水辰舞轉過頭,城門口一輛馬車吸引了她的視線,微風掠起馬車的車簾,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她眼前一亮,她連忙揉了揉眼睛,呢喃道:「那是師傅?」

    回過神,馬車內那翩躚的身影,瞬然間變成龍鍾老者,她歎了口氣,聳肩道:「我就說,師傅的性子來京都定會通知我的。」

    她敲了敲小沫的頭,打趣道:「走吧,我們回府。」

    「哎呦,嗯。」

    揉著被水辰舞突然打了一下的頭,小沫嘟起嘴,緊緊跟在她身後。

    馬車漸漸遠去,車內的龍鍾老者撫摸著花白的鬍鬚,他微微一笑,沏好一杯茶抵到對面,恭敬的說道:「姑娘,這是商行前些日子給世子送來的茶,您嘗嘗吧。」

    女子莞爾,她接過茶,眸角處望著車外的天,冰冷絕色。

    穆王府的前廳內,此時卻是另一番景象,下人侍女站了一屋子,他們垂著頭,怯怯的瞟了眼著高座上的那平靜的男子,連忙又低下頭去。

    男子緩緩拿起一側的杯盞,他拿起杯蓋,輕輕吹散去茶面上的一股熱氣,呷了幾口。

    「王,王爺——」男子不說話的模樣比生氣的模樣更讓簡伯他們恐慌,他暗暗嚥了口口水,怯怯的換了一聲道。

    水穆容放下杯盞,含笑問道:「郡主這次出門有和你們說過嗎?」

    簡伯點點頭,道:「有的,只是,只是小的一下忘了您交代的,應該喊多些人跟著,等小的回過神,郡主已經,已經——」

    水穆容擺擺手,他無奈的搖搖頭道:「算了,幸好本王有叫邪風派人時刻跟著,以後你自己注意下就是。」

    自從六年前,看見被小傢伙弄的全身癢了一天的邪風,他就知道,他家的這個郡主,只怕已經不再只是那個會哭鬧的小丫頭了,她長大了——

    想到她以前的種種,他淺淺一笑,那溫柔的模樣,讓下人們也統統鬆了一口氣。

    「爹爹,爹爹」

    正在此時,被念道許久的身影歡樂的跑進了前廳,她手搖著折扇,一身長袍錦衣,那模樣倒真是幾分俊秀公子的風範,水穆容微微蹙眉,他好笑的問道:「是不是又去醉情樓了?」

    「嘿嘿——」水辰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一步躍到水穆容身側,挽著他的手臂,撒嬌道,「還是爹爹最聰明,我今日想去醉情樓看看,有沒有雪鳶姐姐消息,你知道的,我很擔心她。」

    提到這個名字,水穆容心底最深處的一張容顏緩緩浮現出腦海,他緩了緩心緒,道:「那姑娘,爹爹雖然沒要接觸過,只是遠遠看過,覺得她氣質不凡,不似一般青樓女子,淪落青樓倒也可惜了。」

    「就是,就是」聽著美人爹爹都這麼說,水辰舞更是來勁兒了,她連忙說道,「所以,那天晚上半夜我還想著你幫我把她贖出來,本來在醉情樓就該說的,可是,只記得躲爹爹和那個雲離落了,所以,嘿嘿。」

    「雲離落?」這個名字讓水穆容眼中的溫柔淡淡消散,他記得他在醉情樓和自己說的每一個字,他轉過頭,對上身側那雙清澈的雙眸,榮升出淡淡憂愁。

    「爹爹,你怎麼了?」水辰舞關切的問道。

    水穆容連忙撇過頭,他搖搖頭,道:「沒事,你還記得小時候和爹爹的約定嗎?」

    水辰舞思索了一會,她眼前一亮,一把蹭到水穆容身邊蹲下,含笑道:「當然記得,我今生要嫁之人,必定有我爹爹大半才氣,大半威武,大半俊美,不然就算他十里金車鋪紅裝,我也要一輩子守在爹爹身旁。」

    這句話語如今不再是那般稚嫩的口氣,它映在水穆容心中,將心底最深處的憂愁點點抹去,他莞爾一笑,道:「好,那如果小舞碰見那個人就告訴爹爹好嗎?」不知怎地,說這句話時候,他只覺得心底似乎有個最深處的聲音告訴他不要。

    撫平水穆容眉間點點凸起,水辰舞嫣然一笑,道:「爹爹是傲龍的穆王爺,是傲龍的軍神,只怕要遇到這個人,我要等到頭髮斑白了。」

    「那,爹爹陪你吧。」

    他撫摸她的髮絲,髮絲穿過他的指尖,望著水辰舞欣喜一笑,重重的點點頭,他心中的石頭瞬然間落地了,他瞇著雙眼,望著遠方,心中的那份決定也開始一點點的生根發芽。

    看著眼前這對父慈女孝的場面,下人們才將將長吁了一口氣,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王爺,太子在府門外求見。」門外的下人急沖沖跑進來,恭敬的站在水穆容身前。

    「阿傲?」眸中的欣喜一閃而過,水穆容撫了撫妙人兒的頭,冷笑,道:「太子殿下真難得還記得有我這個皇兄啊。」

    想起琉傲以前種種,水穆容心中的厭惡就油然而生,這些年來,無論朝堂還是私底下,只要琉傲送來的東西,不是被水穆容回絕,就是被轉頭扔出王府,很多次他也親自來穆王府求見,只是水穆容從來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回絕了,往日手足情深的場面,只剩下一些水穆容心中對他的冰冷。

    下人怯怯的看著他眼眸中的冰冷,問道:「那,王爺要見嗎?」

    他慵懶的撐著頭,道:「和以前一樣,你知道的怎麼說的。」

    他站起身,拉著水辰舞的手,溫柔的說道:「陪爹爹去院子裡轉轉吧。」

    「啊,嗯。」水辰舞無奈的站起身,她看了眼同樣無奈的簡伯,這些年來琉傲與美人爹爹的關係她也是看在眼裡的。

    下人眸中略帶為難,他吞吐道:「可是,可是王爺,這次太子身邊還有皇上派來的福安公公。」

    水穆容頓時停住了腳步,他蹙眉道:「父皇?」

    這些年來,對於兄弟兩個的關係,水劍旭心裡明白卻也不好介入,他瞭解水穆容的脾性,只是明著多構造些機會,讓兄弟二人見面。

    下人點點頭,道:「是的,福安公公說,還有皇兄的密旨。」

    立刻明白事情重要性的水辰舞,拉了拉水穆容的手,輕聲說道:「爹爹不如看看吧,皇爺爺肯定有大事找你。」

    沉思了一會,水穆容轉過走回座位前坐下,他正襟,撐著頭一雙冰冷的眸子饒有趣味的望著前方,道:「去把太子殿下,請進來。」

    「是,小的遵命。」

    跟在下人身後,一身紫色長袍的男子,緩緩走進前廳大門,從進門他一雙紫黑色眸子就不自覺的看著高座上的人,見他從自己進門從未看向自己,眼眸中不覺閃過一絲低落。

    「太子殿下大駕光臨,微臣身體不適,有失遠迎。」水穆容站起身,他瞥過頭,禮貌性的彎下腰行禮。

    他的舉動刺痛了琉傲的心,琉傲僵硬一笑,道:「皇兄,皇兄免禮。」

    水穆容冷冷一笑,道:「太子殿下今日駕臨本王的穆王府,是有什麼事嗎?」

    琉傲看了眼福安,福安會意,一步站上前,他取出袖中的聖旨,恭敬的回道:「皇上有密旨命奴才和太子送來給您。」

    福安將聖旨遞給琉傲,會意的琉傲接過聖旨,緩緩打開。

    水穆容連同一屋子的下人連忙跪下身去,「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不日後碩王世子聯郡主進京,朕命太子傲挾大皇子穆共籌此事,欽此。()」

    「兒臣領旨。」

    「兒臣領旨。」

    水穆容接過聖旨,他瞟了眼一直垂著頭的琉傲,好趣的看著福安,問道:「接應一個外戚,父皇也要本王去,這種大事,太子一個人肯定可以的,本王想來這裡面是有人向父皇要求的吧?」

    水穆容言下之意福安自是明白,他乾笑幾聲,道:「王爺想哪裡去,您知道,蒙古那邊一直戰亂不平,碩王爺是咱皇后娘娘唯一的親兄弟,如今老王爺年歲大了,就想著將位置傳給世子,這次皇上叫你協助太子殿下一來是因為您幼時就在蒙古長大,與世子關係甚好,二來,碩王有意為他膝下唯一的女兒選婿,叫您和太子一起,也是因為碩王要求的。」

    「碩王的女兒?」水穆容思索了一會,幼時水氏皇族為了聯合蒙古部落,他自幼就在蒙古長大,因為骨子裡流淌一般蒙古血液的關係,打小他與自己同齡的兄弟們也玩的特別好,其中就包括碩王世子——完顏逸越。

    這個名字讓水穆容滿是欣喜,還記得腦海深處那個和自己一般年紀的少年,他們馳騁在草原上馳騁,小小年紀揮舞著馬刀的模樣,那時候的草原上會有馬賊出現,可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他們就這般揮舞馬刀,令馬賊望而生畏,只是那時候他沒聽過他有兄弟姐妹,水穆容疑惑不已,道:「碩王不是只有一個獨子嗎,什麼時候有了個郡主?」

    福安彎下腰,道:「回稟王爺,正巧那年我們傲龍踏進京都的日子,王妃為老王爺生了個女兒,算起來,碩王郡主和咱家郡主還算一般年紀呢,只是郡主見著她,怕還是要尊稱一聲長輩。」

    「和我一樣大?」水辰舞瞪大雙眼,和自己一樣大,可是自己要尊稱她長輩,她驚詫道,「一樣大的小不點,我還要叫她姑姑?」

    水穆容點點頭,他好趣的看著水辰舞驚慌的模樣,道:「如果算起來,是這樣的。」

    恐怕還沒自己大的小毛孩,自己要喊她姑姑,水辰舞想想就有些無奈,她連忙擺擺手道:「爹爹,你們聊吧,我,我先回房了。」

    看著小人兒因為鬱悶跑出去的身影,水穆容一陣捂嘴偷笑,只怕後院又是一番別樣場景,他轉過頭,輕笑道:「好了,聖旨本王接了,到時候還要麻煩太子殿下。」

    琉傲看著水穆容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柔,他乾笑著,輕聲問道:「皇兄,難道你與臣弟一定要如此見外嗎?」

    「微臣不敢與太子殿下見外,」水穆容彎下腰,冷冷的說道,「天色不早了,太子殿下還是早些回王府吧,微臣就不送了。」

    「皇兄,臣弟我——」

    「簡伯,送太子。」

    水穆容一揮袖,根本沒有給琉傲說下去的時間,看著他冰冷的背影,琉傲垂下頭,他揉了揉疼痛的額頭,輕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先走了,皇兄,臣弟下次等你心情好了,再來拜訪你,晚上,臣弟會差無音來接你一同去傲王府,商量這件事的。」

    「不必了!」

    水穆容連忙開口,他轉過身,冰冷的說道,「本王最近身體不適,還是不出去了,等到時候本王會提早帶人在傲王府外恭候太子的,再說本王只是負責接迎,其他的事,和本王沒有任何干係。」

    「可是,皇兄,這——」琉傲心中滿是話語,他蹙起眉腳,話到嘴邊卻也說不出口,他掃了眼滿是人的屋子,吞吐著。

    「簡伯送太子出王府吧,本王累了,先告辭了。」

    轉過身,水穆容快速離開前廳,原地的琉傲望著那抹藍色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著他失落的模樣,福安湊上前,無奈道:「太子,我們還要去宮裡和皇上匯報。」

    「知道了。」他長歎了一口氣,帶著一絲無奈的笑,緩緩走出了穆王府。

    穆王府廂房處的,最東面是水穆容精心為水辰舞選的廂房,自她十歲後,水穆容就尋了個理由給她單獨弄了個閨房,只是這個小傢伙有事沒事還是喜歡和美人爹爹一起睡,尤其是冬天,這也讓水穆容哭笑不得,最好明白原來是她怕冷,便又選了個向陽的廂房,小傢伙這才漸漸習慣一個人待著。

    房間內銅鏡,桌案,床榻擺放等等,都和水穆容廂房擺設無二,這也讓熟悉了那間房的水辰舞少了許多麻煩。

    換上一身雲落坊特意用天羅錦做的粉蝶雲羅裙,腰間一條白熙腰帶,腳踏一雙雲錦小靴,銅鏡中的佳人兒秀眉螓首,婀娜千姿,小沫取出一支芸珠步搖別在她發間,霎時間,先前那俊美多文的公子哥腰身變成了如今傲龍國負有盛名的辰舞郡主。

    只是此時的嬌人兒,撐著頭,眸角升起淡淡的愁雲,「郡主怎麼唉聲歎氣?」

    水辰舞不悅道:「你沒聽爹爹說啊,那個什麼碩王的郡主,年紀和我差不多,可是我要喊她姑姑啊。」一想到要喊一個實際年齡估計還沒自己大的小丫頭片子叫姑姑,她心裡就不是個滋味啊。

    她撐著頭不住的唉聲歎氣,那模樣倒是讓小沫捂嘴偷笑不止,道:「敢情郡主也有怕的,怎麼樣,這要是王爺知道他肯定也樂的很。」

    回想起自己前廳時,美人爹爹偷笑的模樣,水辰舞「噌」一聲坐直,道:「走,我們進宮,我要和皇爺爺商量下,這個小姑姑的問題。」說著說著,她還故意在小字上加重了語氣。

    「啊,郡主!」

    還沒反應過來的小沫,被水辰舞一把拉出門去,無奈跟了這麼個風塵僕僕的主,小沫也只能一個樣,她搖搖頭立馬跟上去,道:「郡主,等等我啊。」

    此時的書房裡,卻是別樣的景象,陽光斜照在書桌上,藍色男子打開一張白色的宣紙,他提起筆快速在紙上勾勒著。

    「王爺!」黑暗的角落中隱現出一個人影,他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

    水穆容放下手中的筆,緩緩開口道:「本王讓你找人監視夏覓這隻狐狸,可有如何?」

    邪風恭敬一鞠躬,道:「沒什麼動靜,幾年下來,夏大人除了每年去夏小姐的衣冠塚掃墓外,沒什麼異常。」

    「那他名下的商行,青樓,賭場呢?」

    邪風思索了一會,腦中閃過一絲異樣,道:「說來也奇怪,就在前幾年,派去京都外的暗衛回報,發現這幾年,他名下一半商行,青樓等,賺來的銀兩都多少有些對不上,屬下想來,會不會是他手下有做假賬,中飽私囊?」

    撐著頭,水穆容思索著,他腦海中翻轉過千萬,一抹白光閃過眼眸,他豁然站起身道:「夏覓這個人不簡單,他不可能用自己賺的銀子,養老鼠,吩咐逐影樓的人,盡快給本王弄來他手下的賬本,本王要細查。」

    「屬下遵命。」

    拿起畫紙上畫了一半的人兒,水穆容淺淺一笑,道:「對了,還有雲離落,本王總覺的這個平南王世子不像表面上那般低調。」

    「是,屬下明白。」

    如今朝堂上,雲離落越來越低調,對於這個人,水穆容不知怎地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戒心,雖然每次御醫給他診脈都說他尚未痊癒,可是自己的心裡他就是對他的平靜有絲疑惑,

    想起醉情樓的話語,水穆容淺淺的一笑,他放下畫筆,平靜的望著畫上的人兒,他緊緊看著她那雙閃動星眸,回憶著她的嬌柔萬千,與她的一顰一笑,閉上雙眸他細細回味,卻不知怎地那張身影漸漸模糊,直到她的身影漸漸花白,只記得一條懸掛在房梁處的白色腰帶,他捂摸著胸口,豁然睜開雙眼,眸中滿是起伏的憂傷。

    穆王府外,壓根沒指望過自己美人爹爹的水辰舞,緩緩走出王府大門,武浩鋒牽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走了過來。

    「郡主,我們真的要進宮?」小沫試探的問了問。

    「當然。」她狡黠一笑,攀著小沫的手走上了馬車道,「先不說我要進宮和皇爺爺細談,聽說這些日子又進貢了不少好的中草藥,弄點回來給爹爹泡茶也不錯。」

    估計這句話要是讓水劍旭聽見,他肯定一口茶水噴出來,無奈——

    坐在她的專屬馬車,由美人爹爹下令做的,絕對冬暖夏涼的馬車裡,水辰舞撐著頭,纖細的手指掀起車簾一角,欣賞著一路的風景。

    皇宮內外的侍衛,對於這個馬車可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幾年傲龍上下最不能惹早就不是穆王爺了,是誰?是他家專寵的郡主大人。

    「給郡主請安。」

    掀起車簾,細長的雙眸淡淡掃過車外的跪著的侍衛,莞爾一笑道:「不用了,對了,皇爺爺在宮裡吧?」

    「這個,郡主……」作為一個侍衛,他們哪知道主人的事。

    看著他們犯難的神情,水辰舞恍然大悟,她翻身走下馬車,道:「算了,我自己去看看。」

    提著裙角,她歡樂的就好似一隻粉色的蝴蝶,緩緩走進皇宮,她的髮絲隨著微風左右擺動,背影翩躚,好似出神的霞雲,妙美不已。

    串過皇宮大門,從一處小徑走過,在御花園的石亭內,水辰舞終於是看見了正在和完顏碧嵐吃著糕點的——水劍旭。

    「見過皇爺爺,皇奶奶。」她款款下拜,粉色的衣裙映襯的御花園更添幾分嬌媚。

    龍袍老者緩緩抬起頭,他上下打量著來人,眸間瞬間迸發出的欣喜,連忙揮手招呼她,道:「下次來就來,別弄這麼多虛招子,快,來朕身邊坐,你皇奶奶又做了好多新的糕點。」

    老遠就問道糕點香味的水辰舞提著裙角連忙走上前坐下,剛剛光記得出門來皇宮害的她忘記用膳了,現在一聞到這香味,肚子更是咕嚕咕嚕叫了。

    抓起一塊沁香撲鼻的桂花糕,水辰舞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一把塞進嘴裡,望著她一口吞下大半糕點的模樣,水劍旭無奈的笑了笑,這和剛才翩翩有禮的人兒簡直判若兩人啊。

    他眼珠子一轉,腦中不時升起一想法,他湊到水辰舞身側,不好意思的壞笑道:「小舞,你看我們傲龍國如今風調雨順,你是不是想說些什麼?」

    吃著侍女又端上來的糕點,水辰舞疑惑的看著一臉壞笑的水劍旭,又看了看晴空萬里的藍天,道:「天氣很好,皇爺爺想要納妃嗎?」

    「是嗎?皇上要納妃,臣妾怎麼不知道啊?」剛準備吃一塊糕點的某人,被完顏碧嵐怒氣的一瞪,面前一碟糕點都被抽走了。

    「噗」嘴內的茶水還沒嚥下去,水劍旭一口噴了出來,他乾咳幾聲,理了理氣道:「皇后啊,朕何時說過要納妃啊。」

    自打這個鬼靈精回來,這皇宮一日比一日熱鬧,本還沉浸在煩躁憂愁中的水劍旭,也因為她變得開心許多。

    看著水劍旭吃癟模樣,水辰舞心中甭提多開心了,她撒嬌的將完顏碧嵐手中的糕點接了過來,一個人轉過身吃的愜意十分。

    水劍旭無奈的看著正一臉陰冷望著自己的完顏碧嵐,討好道:「朕真的沒有想納妃,」他歎了口氣,只能將實話一股腦說了出來,道,「實在是,到了小舞這個年紀,皇室裡還沒有一個像樣親事的女眷恐怕只有她了。」

    「噗」這次差點沒噎住的,不是水劍旭,是辰舞郡主——她拍著胸口,連忙拿起一杯茶,灌了下去,楚楚可憐的看著水劍旭,道:「皇爺爺,爹爹告訴過你,我和他的約定嗎?」

    完顏碧嵐眼睛一轉,十年前的那句話語響徹耳邊,那時候那抹青色衣裙的女子也在場,想到那個女子,她不忍歎了口氣,道:「夏覓就這麼一個千金,臣妾聽聞他連夜尋遍了大街小巷,找到的,也只是湖邊的一抹紅紗巾。」

    「啊?夏玲瓏?」水辰舞頓時來了興趣問道。

    完顏碧嵐搖搖頭,道:「朕聽說夏府給那孩子建了個衣冠塚,都十年了,要是活著早就回來了。」

    如今朝堂上,水劍旭看見瞬間老去好多的夏覓,也只是給了他些賞賜,希望可以彌補他的傷痛。

    「皇爺爺?皇爺爺?」

    水劍旭立刻回了回思緒,壞笑道:「怎麼了,你是要和朕討論你親事的事情嗎?」

    瞪了水劍旭一眼,水辰舞不好氣的問道:「完顏奕冉到底是誰?爹爹說是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郡主姑姑?」

    提到這個名字,水劍旭一臉吃癟的看著完顏碧嵐小時候能燒了他金鑾殿,還能到現在都不給他好臉色的小丫頭片子,除了水辰舞外,其實還有一個人。

    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吧,奕冉這個小丫頭不錯,對吧,皇后。」

    無奈的搖搖頭,完顏碧嵐含笑道:「是啊,反正當年燒了皇上龍袍的不是臣妾。」

    「噗」一口茶整整噴了出來,水辰舞被完顏碧藍的平靜惹的一陣好笑,她剛準備開口問個仔細,卻聽見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微臣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水辰舞轉過頭,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亭子外,她清澈的眸子上下打量著他,一襲白衣姍姍,青絲繞耳畔,他桃花含面,歲月讓他眉角生長的更是具有韻味,只是他的身形略微顯得有些單薄,面頰有些許蒼白。

    「很久沒見過平南王世子了,聽太子回稟,說是身子不爽?」

    捂著胸口,雲離落乾咳幾聲道:「前些日子,父王尋來一名奇人,那奇人給微臣配了幾貼藥,讓微臣服下,這才身子好些,來與您請安。」

    水劍旭滿是疑惑,想起雲離落剛來不久,自己甚至請了回春堂的郎中為他診治,也醫不好他,如今突然出現一個人就可以讓他好了許多?帶著深深的疑惑,他饒有興趣的問道:「是什麼人?世子下次也引薦引薦與朕?」

    看了水辰舞一眼,雲離落含笑道:「說來也巧,這人郡主一定認識。」

    歪著頭,水辰舞滿是疑惑道:「我認識?是誰?」

    「煙棋姑娘。」

    這個名字,讓水劍旭雙眸瞬間睜大,他滿是興奮,道:「朕可聽聞,江湖這幾年有個行俠仗義,一人一劍闖蕩天下的俠客,叫煙棋,可是此人?」

    雲離落點點頭,恭敬的回道:「煙棋姑娘,擅長劍法,歧黃之術也熟知多少,似聽聞她與李言諱李老先生是至交,加上她多年闖南走北,見識廣泛,是個奇人啊。」

    水劍旭撫鬚點頭道:「那你剛才說,這個人郡主認識,什麼意思?」

    看著兩束望著自己的目光,水辰舞歎了口氣,她一把拽住水劍旭的胳膊,道:「皇爺爺問過我,為什麼我老是配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給爹爹吃,對嗎?」

    自打水辰舞回來後,她不是沒事配藥玩,就是跑到御醫院把一大堆草藥抱回王府,奈何水穆容在她身後撐腰,水劍旭也知道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心裡可是一百個不願意啊,這個小丫頭,每次不把便宜的帶回王府,帶回去的還是那種最難得,最貴的,讓他如何不肉疼啊。

    看著水劍旭眸子裡又漸漸流露出的不捨之情,完顏碧嵐輕咳一聲,一臉寵溺的望著水辰舞,說道:「所以穆兒身體也好了許多,莫不是那個奇人教你的?」

    吐了吐舌頭,水辰舞無比驕傲的仰起頭道:「還是皇奶奶聰明,我一直都不知道師傅名頭這麼大,實話告訴你們,煙棋是我師傅,她還答應我根治爹爹的病呢。」

    只是她不明白,雲離落為何好似第一次認識煙棋一般,還有皇爺爺說他身體不好又是什麼意思,她越想疑惑越多,看著雲離落望著自己溫柔一笑,回憶竹屋種種,她暗暗決定尋個時候再問仔細才好。

    水辰舞臉上洋溢的笑容,讓完顏碧嵐心中也是曙光一片。若是能真的根治水穆容的頑疾,對她也是好的,只是無奈,現在他與琉傲——想到這對兄弟的關係,一縷愁容又悄悄爬上了她的眉梢。

    此時,距離京都一日腳程的驛站裡,一身綿紅小袍的女子悠閒的走在院子裡,「阿嚏——」從早上開始,就一直不住打噴嚏的她有些許疑惑的望著天空,這到底是誰這麼想她,老是念叨她。

    玩弄著手中的馬鞭女子尋了一個石凳坐下,陽光映射在她的眉間,秀美的臉上散發著活力的味道,青絲飄揚,點綴在髮髻處的紅絲絹與一身驕陽的衣裙,更是襯出女子的美艷動人。

    「啊,郡主,郡主!你在這啊。」一個綠衣小帽的女子焦急的跑出屋門,她站在女子面前,大口的喘著粗氣。

    挑起秀眉,女子佯怒的不耐煩,道:「我又沒跑出門,你幹嘛我去哪都跟著我?」

    撓了撓頭,侍女討好道:「小王爺說了,您要是跑了,奴婢就不用回蒙古了,直接給我在這找個人嫁了,所以奴婢必須跟著您。」

    撐著頭,女子不住歎氣,自從蒙古出來,她父王就給她找了一個她最害怕的人跟著,用父王的一句話,以免招夫招一半,她自個兒騎馬回蒙古了……

    看著女子眉間的那縷憂愁,侍女捂嘴偷笑不已,完顏奕冉蒙古草原上的第一郡主,連父王都不怕,可就怕一個人——

    「阿冉怎麼一大早就悶悶不樂,莫不是在想未來夫婿?」驛站門外一錦衣男子緩緩走進院子,之間他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高高綁在腦後的髮絲,好像流星瀑布一般,侍女驚慌的回過頭,看著身後的男子,立馬跪下身道:「見過小王爺。」

    「本王有那麼恐怖嗎?」男人含笑打趣道

    看清來人,紅衣女子不好氣的冷哼一聲道:「我本就不想去京都,是你和父王串通的。」

    男子莞爾一笑,他拿起女子手中的馬鞭,道:「可別忘了,小時候你可是很喜歡水家那對兄弟,怎麼?現在不願意?」

    「我,我」女子羞紅了臉頰,她「噌」的一聲站起身,將男子手中馬鞭抽了過來,不好氣,道:「要我嫁人也可以,除非,哥哥給我找個武功蓋過你的。」

    看著女子轉身離去的歡悅身影,侍女不忍倒吸一口冷氣,他們家小王爺可是蒙古第一勇士,能勝得過他,難啊。

    寵溺的看著女子,男子無奈的聳聳肩,這丫頭,當真是越大越難教了。

    他剛開口準備說些什麼,另一侍女急匆匆的跑到他身側,回稟道:「小王爺,雪鳶姑娘醒了,您要去看看嗎?」

    紅衣女子莞爾一笑,她調皮的吐了吐小舌頭道:「哎呀呀,我家未來王嫂醒了,我還是出去騎馬吧,哥哥,不打擾你了。」

    一溜煙,那抹紅色身影快步跑出院子,男子無奈的笑了笑,他歎了口氣,站起身,朝著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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