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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迭起 第八十七章 無故刺殺 文 / 花熙月

    天色悠悠的暗了下來,考慮到京都的城門此時肯定關了,水辰舞便和容恆商量,在這個山谷外找了一個狹小的山洞暫且容身。

    山中的夜晚帶了些許涼意,耳邊是溪水潺潺,微風呼嘯過身側,坐在山洞內的水辰舞,看著周圍滲著水滴的巖壁,不忍打了個寒顫。

    正在收拾包裹的容恆見狀,連忙將她拉到一側的乾草堆處坐下,手在半空中比劃著。

    「你讓我去那邊休息,你出去找堆乾柴生火?」

    容恆點點頭,他指著水辰舞單薄的外袍,滿是擔憂。

    看著容恆剛添新傷的手,水辰舞滿是擔憂的問道:「這裡荒山野嶺,你一個人出去沒問題嗎?」

    拍著胸脯,容恆滿是自信的一笑,他轉過身,細心的從包裹中取出一件外袍,披在她的肩上後,才滿意的離開了。

    拉緊肩上的袍子,水辰舞注視著他的身影漸漸遠去,她拿出衣襟中的紫涎草仔細端詳著,這株草通身紫色,散發著清雅的草香,撫摸它的根莖,那裡還沾染了些許塵土,她會心一笑,緊緊的將藥草放回衣襟內,視若珍寶。

    漆黑的山野中,綠衣男子快步行走在山澗見,他艱難的拾起一根又一跟干樹枝抱在懷中,微弱的星光,映射在他的額前,本輕柔的髮絲早已因為汗水的緣故,緊緊貼在臉頰側。

    走在叢林密集的山林中,他顯得格外小心,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懷裡就有了好大一捆,他緊緊抱在懷裡,滿是欣喜的笑著。

    忽然,一棵高大的野果樹吸引了他的視線,回想起小人兒餓肚子的模樣,他連忙放下手中的乾柴,走到野果樹下,癡癡的看著距離自己最近的紅色果實。

    他奮力踮起腳尖,一面又努力將自己的手伸的老高,去觸碰那個紅艷的果實,只差一點點——腳尖再稍稍用力踮著,他咬緊下唇手指指環間都伸展到了極限。

    「嗖——」一塊石子飛過,野果穩穩落在他的懷裡。

    「少主人只是叫你去監視水穆容一舉一動,你沒事跑來這裡做什麼?」

    身後,一襲鵝黃色長裙的女子抱著肩,平靜的望著他。

    容恆抱著果子欣喜的走到女子面前。

    打量著他此時的模樣,女子淺淺一笑,她指尖撫過他額前紛亂的髮絲,道:「都這般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是和你說過,雖然你可以假裝不會武功,可是在非常時候還是可以用的嗎?」

    容恆俏皮的撓了撓頭,他將野果擦乾淨抵到女子面前,女子擺擺手,道:「不用了,下午少主人收到你的信了,雖然這次你沒有請示他就跟著公主跑了出來,但是少主人沒有怪罪你,他說你跟著也好,這樣公主安危也又一個保障。」

    容恆用力點點頭,他將手抵到女子面前。

    看著上面包裹好的方巾,女子埋怨道:「每次出來都這麼不小心,看來等這次任務完成好,我要奏明少主人,還是早早把你弄回來才好。」

    見女子要拆開自己手上的方巾,容恆連忙收回手,他努力搖搖頭。

    「好好好,你不想回來就不回來,姐姐啊也不給你解開,你啊,你。」

    看著女子略帶嬌嗔的笑,容恆開心的將野果收在衣襟內,他轉過身將身後的一捆柴火緊緊抱在懷中,朝著女子會心一笑。

    女子無奈的搖搖頭,她淺淺一笑道:「少主人說,明天早上你和公主準備上路的時候記得也給他發個信,讓他知道公主是否平安。」

    容恆點點頭,他指著野果,又指了一指天色的月光,一臉焦急的看著女子。

    立刻會意的女子只能搖搖頭道:「好,行了,姐姐不說了,你快去給你的小主人送吃的吧,姐姐也回去了。」

    朝著女子揮揮手,容恆快速跑出了她的視線。

    回想起容恆方纔的笑臉,女子呢喃道:「自從和你重逢後,你便不再願意開口說話,就連笑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少,可是這一次你似乎變了。」

    她抬起頭,望著那輪月光,暗暗歎了口氣後,躍身離去。

    月光灑在這片夜裡,只留下樹葉沙沙作響,山谷的夜依舊那般安靜,只是此時館驛內的夜,不知怎的,顯得有些氣氛凝重了。

    院子裡,石桌旁,一襲紅衣人兒夜下撐著頭望著一邊傻傻發呆。

    只個白天的功夫,京都上下關於穆王爺和雪鳶的流言蜚語就傳的滿天飛,正當她抱著一肚子疑惑想去完顏逸越房裡詢問的時候,空蕩的房間似乎告訴著她哥哥天不亮就出門了。

    她坐在前廳等了他兩個時辰,一進門,卻只看見他一身殺氣的快步走過自己的身側,逕直走回自己的房間,如今到現在估計也有五六個時辰了,他還是一樣緊鎖著大門,連晚膳都沒吃。

    實在弄不清楚這裡面狀況的完顏奕冉微微嘟著嘴,她歎了口氣,道:「要是小舞在就好了,她肯定有法子的。」

    想到那個小人兒,她立馬有了注意,她連忙擺擺手將身後的阿離招呼過來,道:「過來,我有事找你。」

    一臉睡意的阿離強撐精神,走到她身側,她疲倦的問道:「郡主,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睡吧。」

    「彭!」實在受不了阿離那副困意十足的模樣,完顏奕冉索性就重重的彈了下她的腦殼,不好氣,道:「睡你的頭,現在各個都在生氣,雪鳶姐姐也是日日閉門不出,連門都不讓我進,現在滿城都快風言風語了,再不趕緊弄清楚真相,你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嫁出去?」

    這一刻,阿離瞬間提起來精神,捂著被彈得疼痛的頭,她連忙一臉討好的湊到完顏奕冉面前,道:「好郡主,別把我嫁出去,您說,您說,說什麼阿離都給你去辦。」

    非常滿意的拍了拍阿離的肩,完顏奕冉站起身,她拽著阿離先是跑到前門張望了片刻,這個時辰正巧大門緊閉,根本出不去。

    她轉過身,又拽著她馬不停蹄的跑去了後門,看著後門外微微有些打盹的守衛,她雙眸中滿是躊躇。

    「郡主,大晚上你到底要幹什麼?」

    跟著她東奔西走的阿離實在弄不清楚這位主兒想做什麼,一會跑這,一會跑那,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宵禁後都不能外出的嗎。

    撐著頭,完顏奕冉正色回道:「我要去穆王府找小舞。」

    「啊?」阿離瞪大了雙眸,連忙擺擺手道,「郡主,你去不得,現在是宵禁,要是被街上官差發現了,可是要被抓的。」

    歪著嘴,完顏奕冉不好氣的又打了下她的頭,道:「我當然知道,那群官差抓得到本郡主再說吧,可是現在問題是我要出去啊。」

    「出去?」阿離極力搖搖頭,道,「反正還一兩個時辰就到早上了,我們先睡一覺,再等等也不急啊。」

    她伸著懶腰,打著呵欠,腦子十分懷念自己那張柔軟的床榻,她幻想著,要是這個時候在那美美的床上,睡個美美的覺,那感覺——

    看著她一臉享受的模樣,完顏奕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敢情就她一個人在乾著急,她沉思了片刻,腦子迅速靈光一閃。

    她跑到假山旁的小徑處,蹲在地上,找了幾塊石子在手中玩弄著。

    見她玩石頭都玩的津津有味,阿離立刻困意全消,她一臉的走到她身側,也蹲了下來。

    驚喜的看著她靈活的手指,讚歎道:「郡主好棒,郡主教我。」

    拋一個石頭,撿一個石頭,完顏奕冉的速度可以說是越來越快,看著阿離眼中那滿滿一汪的崇拜之情,完顏奕冉停下動作,她勾過阿離的脖子,小聲說道:「只要你幫我引開那守衛,本郡主不但教你這個,還教你騎馬。」

    從小就對完顏奕冉騎術持崇拜之情的阿離,想到沒想就直接答應了。

    「嗯,這才是我的好阿離。」

    等阿離回過神,看著完顏奕冉一臉壞笑,頓時明白自己又上當了,她憋著嘴無奈的站起身,朝著後門兩個守衛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喵——」一聲野貓叫,又把剛走出三步的阿離嚇的退縮了回來。

    她躲在完顏奕冉背後,不住顫抖道:「郡主,要是被小王爺知道,奴婢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啊,能不能換個方法。」

    帶著一絲努力平靜的笑,完顏奕冉極力穩住自己的心緒,她轉過頭看著一臉驚恐的阿離,威脅道:「你怕哥哥,那你就不怕我?」

    丟了個自己覺得最有威懾力的眼神,倒真是把阿離給嚇的抖了一下,她暗暗嚥了口口水,雖然說小王爺很可怕,可是如果真把完顏奕冉惹急了,她相信她的手段肯定比小王爺更嚇人。

    深吸一口氣,阿離極力擠出一絲笑容,她朝著兩個守衛硬著頭皮的走了過去。

    還沒走幾步,「嗖——」一抹黑影閃過,守衛舉著刀劍連忙追了過去,道:「什麼人!」

    呆愣在原地的阿離撓著頭,有些不解的呢喃道:「我都還沒幹什麼,他們怎麼就走了。」

    不過這個對於完顏奕冉可沒太大的干係,看著被人的都已經跑沒影的守衛,她連忙從假山石後跳了出來,走到阿離身側,滿是讚賞的拍了拍她的肩。

    「郡主,你有安排別人嗎?」

    完顏奕冉聳聳肩,對於她而言管他是誰引走的,只要出門就好。

    正當她快要走近門時,門縫緩緩打開,完顏奕冉見狀一把摀住阿離的嘴,快速藏躲避到一棵大樹後。

    「唔唔唔,釘珠(郡主)?」

    「噓,別說話。」

    露出一隻眼睛,完顏奕冉緊緊注視著後門,門縫越來越大,一雙白色的鞋子落進了她的視野,順著腳往上看,眼前這個白衣飄飄的人,讓她平靜的眸子瞬間滿是驚詫。

    「缺雨湖亮(雪鳶姑娘)?」

    「別說話。」完顏奕冉不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只見雪鳶走進門後,她先是警覺的看了眼周圍後,迅速轉過身,道:「我自己有把握,爹別忘了明日的事就好。」

    圍牆外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道:「玲瓏你當真確定那野丫頭現在在京都外?」

    雪鳶平靜的眸子閃過一絲陰冷,道:「女兒很確定,這是今日在少主人那聽到他和他手下說的。」

    男子冷哼一聲,道:「他水氏皇族害的我們家好慘,爹爹定會給你討回個公道。」

    雪鳶連忙擺擺手,道:「爹爹放心,女兒定會討回公道,只是對於穆王爺,女兒還是——」她垂下頭,眼眸中滿是不捨。

    男子摸著她的頭,歎了口氣道:「爹知道你還愛著他,可是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愛你。現如今,爹夾在朝堂上也是寸步難行,我們要想辦法自保先啊。」

    思索了片刻,雪鳶點點頭道:「只求爹不要傷他,少主人只是叫我們毀了他,卻並沒說殺他,所以爹爹就當隨了女兒的願,讓女兒再接近他一次,試試好嗎?」

    「那那個野丫頭呢?」

    月光下,雪鳶的眸子瞬間變得瑪瑙石殺氣,她冷笑道:「如今她越長大,眉眼和她娘也越像,不管怎麼樣,她絕對不能留在這個世上了。」

    男子歎了口氣,道:「也罷,倒時候殺了那丫頭,把她手上的藥草奪來,你拿去給穆王爺,再憑借你如今的樣貌,穆王妃這個位置,你一定可以如願以償的。」

    聽到這句話,雪鳶眼眸中滿是欣喜,這麼多年來,她曾經不止一次幻想著,那抹身影的溫聲細語也只為了她,那會是怎樣的模樣——

    她垂下頭,平靜了些許心緒,緩緩說道:「爹,時辰不早了,您先去佈置人吧,女兒等著您的好消息。」

    男子點點頭,他看著如今她的面容,只能暗歎一口氣,轉身離去了。

    「吱——」

    月光下,後門緩緩合上,白衣女子轉過身,她望著著那輪清冷的月光狡黠一笑,接著月光快步離去。

    而她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樹後一雙眼睛,牢牢的看在眼裡。

    紅衣人兒仔細思索了片刻,卻只是將這些隻言片語在腦海中組織出一個更大的謎團,她呢喃道:「野丫頭?玲瓏?殺人?這裡面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雪鳶姐姐喊的爹到底是誰,她不是說她沒有家人嗎?」

    「唔唔唔」被摀住嘴的阿離不住的努著嘴,完顏奕冉連忙回過神,她迅速放開阿離。

    拍著胸口,阿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口氣,不好氣道:「郡主,你再捂一會,估計我就可以去見老王妃了。」

    完顏奕冉不滿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阿娘才不會接你呢。」

    阿離訕笑的撓撓頭,她轉過頭,只看見完顏奕冉又一次進入了思索中,只能將玩笑的話語又咽進了肚子裡。

    月光靜靜撒在完顏奕冉眉角見,她站在院落中望著天空一臉不解的歪著頭。

    那一夜注定是個難熬的一夜,當第二日的晨光靜靜灑在館驛每一角落的時候,阿離總算還是準時起來了,她滿是疑惑,昨夜完顏奕冉自打看見雪鳶後,就沒有再嚷嚷出館驛,而是一聲不響的把她拖回來睡覺,她側過頭看了眼貴妃榻前不知何時起來的人兒滿是不解。

    「郡主,早上吃什麼?」

    完顏奕冉豁然回過神,她看了看天空,問道:「天亮了?」

    阿離不解的點點頭,道:「是啊,怎麼了郡主?」

    完顏奕冉狡黠一笑,她撇開阿離,快步走了出去。

    「喂,郡主你這是要去哪?」

    完顏奕冉轉過身,她看著阿離神秘一笑,道:「我去將軍府,找那個李小將軍,我倒要弄清楚這裡面到底是搞什麼名堂。」

    她轉過頭,一身她風塵僕僕的快速跑了出去,看著她的背影,原地的阿離撓著頭滿是疑惑。

    此時,冰冷的山洞,也因為晨間第一絲朝陽變得溫暖了許多。

    乾草堆上的人兒緩緩睜開雙眼,她睡眼朦朧的看了眼睡在一側蜷縮的男子,又看了看那身蓋在自己身上的長袍無奈一笑,她站起身,緩緩走近他身側,將長袍輕柔的蓋在了他的身上。

    睡夢中的男子似乎覺察到了她的動作,他警覺的睜開雙眸,冷冷的望著面前的人兒。

    「別緊張,是我,早上起來,我看見你連你身上的長袍都解下來蓋在我身上,這樣你不會著涼嗎?」

    容恆連忙站起身,他歉意一笑,他攤開水辰舞的手掌,一筆一劃的寫著。

    「你說山谷裡風寒重,你是以前經常夜宿山洞,所以叫我不要擔心你?」

    容恆肯定的點點頭。

    水辰舞淺笑,道:「我睡醒了,所以衣袍還是還給你吧,你要是困到我剛才睡的地方睡一會吧。」

    指著那堆乾草堆,她瞥了眼,草堆旁那堆燒盡的灰燼搖搖頭,道:「你晚上先是把摘來的果子給我吃,又把暖和的地方讓給我休息,你這樣不累了?」

    容恆搖搖頭,他穿好外袍,走出山洞,望著驕陽甚好的天空,他欣喜的仰著頭,呼吸著山洞內的第一縷新鮮空氣。

    洞內的人兒見他模樣,也跟了出來,望著正在天上的日頭,嫣然一笑道:「天亮了我們走吧?」

    容恆點點頭,他轉過身,從樹林中牽出兩匹馬,將其中一匹的韁繩,遞交到她手裡。

    夜裡,為了以防馬匹被野獸吃掉,容恆還很細心的在馬匹周圍也生了一把火,這也使得馬匹因為這邊的溫暖舒適沒有掙脫韁繩跑走了。

    接過容恆手中的韁繩,水辰舞滿是謝意的一笑,她背好行囊,確認衣襟中那顆救命的草藥還在,才夾緊馬腹揚鞭而去。

    看著她奮力奔跑的身影,身後的容恆也夾緊馬腹緊緊的跟著。

    跑過山澗,路過溪水,一想到只要再趕半日的路就可以回到京都,水辰舞就不想停下休息。

    一路上美景從她身側呼嘯而過,美味的野果劃過她的身側,卻都沒有勾起她一點點停留的**。

    「駕——」她心裡只有那張憔悴的面容,和心中慢慢的期望。

    走過一片樹林,一片落葉從容恆耳側緩緩落下,那是一片異常嫩綠的葉子,容恆勒緊韁繩,擋在水辰舞馬前。

    「怎麼了?」水辰舞一臉疑惑的望著面前的人兒,她不明白怎麼走的好好的他突然讓自己停下來。

    好似冰魄的雙眸仔細掃過樹林每一角,一片,兩片,三片……。葉子越落越多。

    容恆一把拽過水辰舞的韁繩,用力一拍馬尾,「吼——」馬匹奔跑的速度也比先前更快了。

    「容恆,怎麼回事?」

    她不解的望著身後那一臉緊張的人兒,霎時間,他們原先跑過的地方,十幾個蒙面黑衣人揮舞著長刀從樹上跳了下來。

    立刻明白事態不對的水辰舞半俯在馬背上,她揮舞韁繩,緊緊夾著馬腹,「駕——」

    身後的黑衣人輕功了得,他們躍身飛起,爬上爬下,那速度,只比馬匹奔跑速度差一點點,見事態不對,容恆來不及思索,他一把抽出腰間軟劍,奮力跟在水辰舞身後,只見他左手拍打馬鞍,右手迅速揮著那薄如蟬翼的軟劍,劍鋒過處,只好似看見閃電略空的一瞥,他的一招一式溫文爾雅,配合這那詭異的劍法,卻好似將死亡融合在舞蹈之中。

    霎時間,三個本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後的黑衣人慘叫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為首的黑衣人望了眼已經沒有呼吸的三人,長吹了一聲口哨。

    「啊——」

    前方忽然出現的一根繩鎖絆住了馬蹄,「吼——」馬匹悲鳴了一聲重重倒在了地上。

    望著豁然倒地的粉衣人兒,容恆連忙勒緊韁繩,「吼——」揚起前蹄,馬兒飛躍過那個繩鎖,他伸出一隻手,奮力抓住水辰舞。

    他就勢一拉,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窩在容恆的懷裡,水辰舞滿是擔憂的問道:「他們是什麼人,是想殺我們的嗎?」

    容恆也不知道的搖搖頭,他一面抱緊懷中人兒,一面留心前方道路,身後的黑衣人越追越近,如今的他根本無暇再用劍與他們抗衡。

    看著漸進的幾人,水辰舞秀眉一橫,她拿出隨身攜帶的木匣子,她努力平靜下心緒,幻想起與完顏奕冉比試的那一次。

    深吸一口氣,她握緊一枚銀針,眼眸緊緊盯住身後跟的其中一個黑衣人「人迎穴」,乘著風,銀針準確落在那人的脖勁處。

    霎時間,那人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暈倒了過去。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水辰舞這次就顯得得心應手的多,她仔細盯著下一個黑衣人的脖頸處,準確飛針。

    一個,兩個,三個——

    連續三個黑衣人重重倒在地上,為首的黑衣人瞇著雙眸,他似乎看出了其中端倪,他冷眸一立,飛躍半丈,一躍落在他們頭頂。

    顯然沒有料到這一步的水辰舞猝不及防,手中的銀針也傾數落在了地上,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鋒,容恆抱緊懷中人一腳踢中馬側,將馬匹推到劍鋒下。

    「霹靂——」瞬然間馬匹被冰冷的劍鋒分成了兩半。

    落在地上,容恆將水辰舞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側,他舉著一把軟劍,警備的看著周圍的黑衣人。

    「好劍法,什麼時候穆王爺派了這等高手保護郡主,就連我家大人都不知道?」

    緊緊盯著黑衣人那雙銳利的目光,水辰舞怒氣的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竟然知道我是郡主,那你們可知道傷我一根手指頭會是什麼結果?」

    「啪!啪!啪!」拍著手,男子冷笑道:「不用郡主提醒,屬下們也知道在做什麼,實在是我家大人不太喜歡您活在這個世上,所以下的令,這個屬下也沒有辦法啊。」

    「你家大人?他是誰,本郡主倒是不記得和誰結下這麼大深仇大恨。」她一身英氣勃發,清澈眸子淡淡掃了一眼面前的人。

    黑衣人玩弄著手中的劍,道:「屬下不敢欺瞞郡主,其實也沒什麼,無非是我家大人太疼惜我家小主人了,可是你的存在,讓我家小主人不舒服罷了。」

    水辰舞冷哼一聲,道:「本郡主懶得和你們廢話那麼多,要麼你們現在讓開,等我回到京都稟告了我皇爺爺,興許在揪出你們大人的時候,本郡主還會奏請皇爺爺為你們留下一條命。」

    男子捧腹大笑,道:「屬下先謝過郡主好意,實在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屬下們吃的是我家大人賞的一口飯,住的是大人給的三間瓦飯,這總不能白得大人的恩惠,暗地做背棄他的事吧,所以就請郡主和這位公子不要掙扎了,興許,屬下還會給您一個爽快。」說著他將劍放在脖子處,象徵性的一劃,道,「給您來個乾淨點的呢?」

    水辰舞咬緊下唇,她站在容恆身後看的真切,如今他昨日包裹方巾的地方,已經滲出點點血跡,只怕再堅持下去,傷口裂開,對於他而言無疑不是一個挑戰。

    她望著天空,努力去尋找那方身影。

    感覺到水辰舞在故意拖時間,男子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打了個哈欠,冷冷一笑道:「既然郡主不想要個痛快,那屬下只能得罪了。」

    蒙紗巾下的劍眉一橫,他抱著劍冷冷的望著面前的兩個人,「殺!」

    身側的黑衣人舉著劍,快步跑近二人,看著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容恆將水辰舞緊緊護在身後,忍受著手掌處的傷痛,他一面要留心有沒有黑衣人串到身後威脅到她,一面還要正面抵抗,這也使得黑衣人得了機會。

    一個黑衣人乘機在他左手臂上劃了一刀,冰冷的刀劍在半空中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看著鮮血在半空中開出的罌粟花,水辰舞捂著臉,附在容恆耳邊輕輕說道:「他們目標是我,你幫我把紫涎草帶回王府救爹爹就好,不要管我了。」

    容恆不說話,他仍然忍著痛拚力搏殺著,他擋在水辰舞身前,用自己的身軀將她護的嚴嚴實實的。

    「聽見我說話沒,走啊。」容恆依舊沒有回復,用身軀將她護在身後。

    這時間水辰舞只覺得自己真的好像一個廢人,不管在哪裡都要人保護,可是保護她的人都會傷的那般重,先是才見一面就離她而去的小娘親,後來是美人爹爹,現在又是容恆——

    她閉上雙眸極力在腦子思索著辦法。

    「彭——」四道劍鋒閃過,半空中劃出四個優美的弧線。

    瞬然間,周圍黑衣人手中的劍全被打落在了一邊,「屬下等人救護郡主來遲,請郡主恕罪。」

    「屬下等人救護郡主來遲,請郡主恕罪。」

    「屬下等人救護郡主來遲,請郡主恕罪。」

    「屬下等人救護郡主來遲,請郡主恕罪。」

    四個黑色身影直直跪在她面前,水辰舞仔細打量著為首的那個人,瞬然間她欣喜不已道:「邪風你總算來了。」

    邪風自責道:「昨夜見郡主和這位公子在洞裡應該無恙,屬下便想著先去京都探聽下昨日消息,不想剛下山不久,看著這群人,屬下便自作主張,召集了逐影樓在京都的所有暗衛,前來保護郡主。」

    「逐影樓?所有暗衛?」

    邪風站起身,他長吹一聲口哨,樹林中又陸續跳出比黑衣人多一倍的人數,他們拿著劍殺氣騰騰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有意思,原來穆王爺身後還有一個逐影樓。」

    邪風冷笑,道:「六年的功夫,逐影樓早已經遍佈傲龍天下,識相點你們現在就把刀劍放下,不然,你知道我們的規矩。」

    男子玩趣的看著身側的眾人,他冷笑,道:「可是,還沒到最後,我們不如試試看?」

    男子一個眼神,周圍黑衣人拿出一把粉末朝著天空一撒,瞬時間,白色粉末蔓延至周圍,逐影樓的幾個暗衛軟軟的倒下了。

    邪風看著風向,連忙摀住嘴,道:「不要呼吸,這粉末有毒。」

    看著粉末漸漸散去了些,黑衣人冷哼一聲,他們一躍而起,乘機撲倒最近的幾個逐影樓暗衛身旁廝殺著。

    「啊!」

    始料未及的暗衛們,倒地慘叫了一聲。

    聽著身側傳來一聲聲慘叫聲,邪風看了眼身側的三個人,道:「你們拖住這群人,我先送郡主和這位公子出去。」

    「是。」

    邪風走到容恆身側,一把將他的手抗在肩上,水辰舞站起身,她望了眼在極力為保護自己而拚殺的暗衛們,撇過頭,滿是躊躇的跟了上去。

    帶著二人快步走了大半個時辰,邪風帶著他們走過樹林,穿過山野,來到一片山澗邊,見周圍略微平靜,才將容恆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側的溪石旁。

    他蹲下身子,小心撕開他的衣袖。

    「嘶——」黑紅的傷口讓水辰舞心驚膽戰。

    邪風仔細檢查了片刻,搖搖頭道:「傷口不深,只是這毒——」

    跪坐在容恆身側,水辰舞輕輕抱起他的手臂,此時的他面色蒼白,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微弱,綠色的長袍早已經被刀劍砍的一道又一道,這副模樣,哪怕是邪風這個略懂醫術的人,也知道意味著什麼。

    邪風歎了口氣,他看了看身後的溪澗道:「屬下去給這位公子打點水。」

    他看懂了容恆的眼神,快速轉身離去。

    撫過他的手臂,水辰舞壓制太久的酸楚一股腦的傾瀉了出來,先是他書房安慰痛哭的自己,又是他捨命陪她找紫涎草,懸崖上他雙手是血卻依舊對自己笑,面對莫名黑衣人圍攻,依舊是他拚命護在自己身旁,和容恆只待了兩日,她卻好似呆了好久好久。

    「滴答——」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容恆無力一笑,他艱難的從衣襟裡取出一張畫遞給她。

    「是上次,你畫給我的?」

    容恆點點頭,這張小樣他一直捨不得丟棄,放在身上,那時候的自己只是覺得是被這女子爽朗的笑吸引了,如今卻好似一切都變了。

    他攤開水辰舞的手掌,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她的掌心上寫下一字一句。

    「你要我告訴爹爹,我喜歡他?」

    容恆點點頭,他指了指天上的雲朵,又指著水辰舞的面容,欣然一笑。

    捧著畫像,水辰舞微微止住了哭泣,道:「其實只要你不跟我出來,你也不會出事的。」

    她垂下頭,眼眸中滿是懊惱。

    容恆無力的搖搖頭,他指著水辰舞,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用生澀的音調,吃力的說道:「你是容恆這輩子,見過笑的最好看的人。」

    這生澀的語言雖然有些字眼都聽不真切,可是卻也足夠讓水辰舞驚詫不已。

    剎那間,清澈的眸裡閃動著一汪深深的波瀾,她望著容恆將包裹著他手掌的方巾解下,放回在她掌心裡,帶著一絲清爽的笑意,重重的閉上雙眸。

    看著容恆垂搭下來的右手,水辰舞仰著頭,重重撲在他懷裡大聲哭泣著。

    那日的午後山谷中,飛鳥悲鳴,就連走獸都似乎顯得特別悲傷,邪風聽著身後的動靜,他閉上雙眸,將眼眸出的一滴淚侵入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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