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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崢嶸歲月基始築 第七十章 生死 文 / 泥潭螞蟻

    抓捕陸秋安等人的行動很是順利,易飛的那句從犯他們都是聽到耳中,特別是首惡已誅,按照慣例,他們這些從犯頂多只是一頓皮鞭,扣除餉銀之類的不痛不癢的懲罰,因此他們都是十分自覺的不作反抗,免得給易飛借口直接給『戰場』正法了,而那不走運的首惡何有為就是最好的教材。

    「大人恕罪,卑職等都是豬油蒙了心,被這姓何的一通花言巧語所離間。其實卑職們都是極力反對此事來的!」

    到了現在,既然易飛已經明瞭所有事情,那咬死不認顯然是白癡才會去幹,幾人被綁成棕子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撲到易飛馬前,痛哭流涕的懺悔著,並且向著永遠不會反駁的何有為身上猛倒髒水。

    「官兵苦守邊塞,本就清苦,而朝廷一時困難,錢糧發放不及。你們部下有心報國卻無口糧餬口,本官都是知道的!」易飛倒是主動替他們開脫著。

    「但是,你們縱容部下鬧餉這就是大錯!不過這也不是多難辦的事,也罪不至死,畢竟是你們不得口糧,自己和家人都得餓死!」

    「大人說的太對了!卑職就是有如此苦衷,才會做此荒唐之事!」陸秋安見到易飛竟然如此和氣的為他們分辨,更是激動起來,終於看到生的希望。

    「荒唐?這不是荒唐!這是大錯!」易飛語氣一下子嚴厲了起來,「邊塞之苦,天下共知!但你們如此視朝廷如無物,該當何罪?」

    「大人恕罪,卑職再也不敢了!」陸秋安等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雖然易飛的語氣嚴厲,但是並沒有說死,他們更是苦苦哀求著。

    「要說赦免你們,也並非不能!」易飛假裝思索了一下,淡淡的道,「邊軍之所以會饑寒難挨,就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田地,辛苦勞作一年,連溫飽都無法解決,長此以往,必將禍事連連。不如……」

    易飛緊緊的盯著數人,頓了頓後接著道,「不如將田地散於他們,每人保留自己應得之田地,也留別人一條活路?而本官可以保證,你們日後的日子不會比守著這些田地要差!」

    陸秋安等頓時一片啞然,分田地那是要他們的命,他們養家丁,喝兵血全指望這些。但是不答應,何有為就是前車之鑒,陸秋安等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但仍然恭敬的低下頭,連連答應。

    「罷了,我本欲留你們一命,奈何你們都是要錢不要命,那就由不得我了!時不我待,我沒那麼多時間陪著你們慢慢玩!」陸秋安等眼中的變化沒有一絲逃過仔細觀察著的易飛的眼睛,他心中默默一歎,明白他們指望先逃過這一劫,根本沒有絲毫的誠意,而他則根本沒時間和精力再跟他們鬥智鬥力,心中殺意已生,眸子中更是寒芒一閃。

    「陸秋安等興兵作亂,實屬大逆不道!所部屬下更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如今按律當正法以平民憤!」

    易飛如同魔咒般的冰冷判決聲立時將還懷有憧憬之心的陸秋安等人驚呆了,他們實在難以明白為何方才易飛還是有心放他們一馬,但片刻之後卻是如此的翻臉不認人。

    「姓易的!為了我們的幾畝薄田,你至於如此嗎?如此將同僚逼迫,以後你也休想有好下場!」陸秋安滿臉怒容,他已經出離的憤怒了,若是必須將田地和軍戶奴隸交出來,那他那什麼也不是,這易飛完全是將他將死裡逼,無論生死都是一樣。

    「本官已經給過你們保證,失去田地會給予你們補償,但是你們卻自尋死路,怪不得人!我的決心不會改變!」

    易飛心中充滿了悲哀,這些人為什麼到死也要抱著自己的一畝三分田。而更悲哀的是易飛知道若是不先將這些自己人中專門做豬隊員的成員清理掉,而韃子南下的那天,就是他的末日,神來了也救不了他。

    而易飛是絕對不會對清理自己人感興趣,在他看來一個只會殺自己人的將領根本不配成為將軍。這也是為什麼易飛只是誅殺了這個反自己的小團體中的首領就收手,更是想讓他們主動交出權利,甚至於還肯給予一點補償。

    易飛對於為滿清入主天下立下赫赫戰功的三順王等一點也沒好感,這些人根本不配載入史則,尤其讓易飛噁心的是這些人在正史中居然還都是比較光偉正的!只是記載了他們征戰時不斷勝利,對於屠殺百姓一事基本就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頭兒……不,大人,城西大營已經拿下,所有亂兵均以擒下,等候大人發落!」已經新任槍隊哨長的潘偉被羅立派來報信。

    「弟兄們傷亡如何?」易飛輕鬆的問道,他並不覺得城西大營還會有抵抗的勇氣。

    「這群敗兵根本不算事,弟兄們只是隔著牆扎死了幾個敢於從城上露頭的人,然後就再沒人敢於阻攔咱們。十幾個兄弟用一根木縋一下就撞開了大門,甲隊火槍隊新兵一通排槍擊斃數個來不及逃走之人之後就沒有任何抵抗了,這些人都老老實實的被綁成一個個的棕子!」潘偉滿不在乎的道,「就是找繩子的時間長了點,要不早就做完了!」

    「頭兒,這些人怎麼處理?」潘偉惡狠狠的盯著陸秋安等人,獰笑著問道。

    「立即將所有一干人犯全部押往城外!另外將護田隊所有沒見過血的新兵全部集合好,今天就讓他們明白一下什麼叫殺人!傳令全城,易某要在城外處決這些披著人皮的禽獸,有願前來觀禮者,概不阻攔!」易飛臉色一下變得猙獰起來,既然溫和的改革完全行不通,那來一場鮮血淋漓的革命也不失為一種好的辦法!

    「姓易的你敢!我乃朝廷七品命官,想要殺我,必須得由朝廷下令才是!」陸秋安終於害怕起來,聲嘶力竭的喊著。

    「是嗎?我還記得有一條,若是平叛時在戰場上予以剿殺,並不用經過有司審核!而且籍沒其家,全家貶為奴籍!」易飛冷冷的道,「你們幾人都是本官在戰場上親手格殺,懸其首以鎮宵小,貶其家為奴以儆傚尤!在向上的塘報上我也是準備這麼寫的,至於你們,就趕緊托夢給上官讓其為你平冤吧!」

    「姓易的,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如此惡毒,你不得好死……」陸秋安等被拖著遠去時,還聲嘶力竭的咒罵著。

    「大哥,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太心急了?」鄭科猶豫著說道,「我不是怪大哥心狠,這些只會禍害百姓的敗類殺之一點也不可惜。但是如此激烈手段對付他們,上面不會一點也猜不出來其中的貓膩,上官臉上也不好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要我徐徐平了他們,我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沒那麼多的時間!想慢慢和他們爭權,再一一將他們削平,這至少得數年時候。但數年時間將所有精力全浪費在他們身上,那建奴大舉南下咱們可就完了!」易飛似乎根本聽不到陸秋安等的叫囂聲,眼睛一直盯著東北方,「蒙古人根本成不了事,建奴馬上就要來了,而且我有一種預感,要不了幾年,他們就會真的成了氣候。」

    「建奴要來?」鄭科有些不解,他疑惑的道,「建奴不是一直在遼東窮折騰嗎?他們怎麼可能來我山西?而且,大哥,你是不是太高估建奴了?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入關,幾次入寇不都是不了了之?」

    「你不會明白的。你只要知道,建奴最近就會入寇宣大三邊就行了。若是咱們還不能統一事權,到時建奴一來,這些和我們唱對台戲的渣滓就會讓咱們內外交困,我可不想就此兵敗身亡,更讓我不能接受的是,還是死在建奴手中!」易飛歎了口氣,建奴靠自己當然入不了關,但是若是北方再無人敢於抵抗建奴,那就會有無數的漢奸充當滿州太君的馬前卒。

    「大哥,建奴真的會在近期內入寇宣大?大哥是聽指揮使大人說的麼?」鄭科見易飛信誓旦旦的再次重複,也不由得開始相信起來,不止是他,這些老兄弟們對於易飛都有一種近乎偏執的信任。

    「是的,就是在七八月份吧!入寇的理由麼,當然也是十分簡單,懷疑咱們宣大有人窩藏蒙古人逃犯!」

    易飛當時讀起這段歷史時也是對此嗤之以鼻,想入寇就明說,這種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理由也拿的出來,而更讓人好笑的是後來日本人也是根本不知道啥叫變通,在盧溝橋事變時也是將這個理由重新拿出來用了一次。

    「走吧!早點送這些敗類們重新投胎,希望下輩子能夠活的像人一點!」易飛不再理會眾人如同看神一般的眼神,一揮馬鞭向前緩緩行去。

    而遠遠的還有聲音傳來,「千戶大人率軍平定叛亂,如今要將這些賊寇兵正法以儆傚尤!請各位鄉親父老出城做個見證!」

    「千戶大人率軍平定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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