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基始築 第486章 雙明並立 文 / 泥潭螞蟻
「稟皇上,安徽傳來八百里加急!江南亂賊於崇禎十五年十二月底,悍然擁立亂賊福王為偽皇,定都南京,年號弘光!」侍衛嘴上雖然說的是稟告皇帝,但是目光卻是時不時的看向如同雕像一般的晉王,這些侍衛都是鎮西軍之中抽調而出的最為忠心的將士,否則易飛也不敢放著崇禎活蹦亂跳於北京,自己一年中大半年都不在京城坐鎮。
「什麼!?」隆武小皇帝一下子跳了起來,目光馬上投向了易飛,有些可憐巴巴的道,「晉王,此事該當如何?」
經過這些時日的熟悉,他也是已經深深迷上了當皇帝的感覺,畢竟每天無數人對著自己叩拜,當他們山呼萬歲之時,那種感覺怎麼形容都不為過。如今的他也是完全沉浸於自己的角色中,就算只是一個傀儡皇帝,他也是不願意再出來一個和自己競爭的!
「回皇上!微臣覺得,此為大逆不道,理當征討以警天下!」易飛的回答簡潔而有力,語氣中也是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挑釁隆武皇帝,那就是挑釁於自己,更何況,易飛也沒有理由讓中國再來一次南北分治,將一個亂攤子留給後人!
隆武精神一振,易飛的回答十分的合他的意,滿意的點點頭,「征討叛逆,肅清乾坤之事,也就交於晉王了!內閣以及文武百官當盡力配合好晉王南征,朕等愛卿的好消息!」
易飛躬身應命道,「臣遵旨,這就調兵遣將,解吾皇之憂!」
「有勞愛卿了。」看著行禮告退而出的易飛,隆武忍不住輕輕舒了口氣。
這種幾乎可以稱的上是依賴的表情,看在百官的眼中,卻是讓他們心中一陣搖頭。年會本來是喜慶和安樂的,但是出了這麼一檔事後,所有官員都是有種敗興的感覺。在太監唱禮數遍,有事早奏,無事退朝之後,這些官員們也是沉默以對,在山呼萬歲聲中結束了這次有些壓抑的朝會。
這些事已經不是易飛所關心的了,他的目光早已經停留在堅固的南京城下。不過,他心中也是一陣黯然,如今的北方嚴重缺乏水師,若過長江就必須大量的水師方可。若是這個時間再延長個一兩年,那他就有十足的把握以極微弱的損失拿下整個南方,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冒著巨大的風險向南。
山東造船廠也是已經開足馬力的生產舟船,但是舟船生產的速度遠無法與需要相符合,甚至勉強維持尚可喜的水師就已經捉襟見肘了。而合適的水手也是一個大問題,易飛麾下陸戰勇士多不勝數,但是一到了海上就完全是綿羊了,這也是易飛遲遲不敢南下的主要原因。
而易飛原本打算是拿下四川後,再以四川為基地,大肆興建水師,順流而下江南。這樣即有強大的水師,也可以從四川源源不斷的將大軍需要的糧草輜重送至南方大軍,只要糧草輜重足夠,以鎮西軍的戰力,橫掃江南根本不在話下。
但是弘光朝的出現也是一下子讓這種緩慢但卻堅定的戰略計劃直接擱淺,單單為了維護隆武朝的威嚴,易飛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南下,就算滅不了弘光朝,也必須將之從南京這種天下中心趕走。讓之從南方的中央政權降至地方政權,片刻間,易飛也是粗略構思出了一個計劃,但是如今執行,還得看實際情況。
讓易飛覺得意外的是,如今的福王可是沒有江北四鎮的支持,居然還是坐上了皇位。這也是讓易飛為之嘖舌,擁立潞王的東林黨的人緣,這個一出生就以鬥士自居的黨派,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著『若非同道,即為敵寇』的信條,數十年下來得罪的各路神仙也是無數。
如今居然淪落到在自家地盤上,也是興不起多大風浪的程度了。也委實讓人汗顏,不過福王的即位也是讓易飛心頭一鬆,這個肥胖如豬,膽小如鼠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夠力挽狂瀾的人物,歷史上滿清大舉過江後,南京明明還有防禦力,這位爺就直接下令投降了,這也是朱洪武的子孫中唯一一個投降的親藩王爺,實在是太丟他祖宗的臉。
若是換了原本藩鎮南陽的唐王,估計滿清過江後還要面臨著在南京城下死上一堆的命運,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拿下。歷史上的唐王即位後年號隆武,也是抵抗滿清最為激烈、性格最為剛烈的一個南明皇帝,最後的結局雖然慘不忍睹,他是因為將主力拉去打永歷而被滿清得手,但是畢竟還是對的起他祖宗的英名。隆武以後的永歷,是個人都知道,這位爺永遠不會出現在有戰火的地方,滿清到達廣東他就跑去廣西,滿清到廣西他直接去了雲南。
吳三桂到了雲南後,他直接出國旅遊了,更是下了極其愚蠢的大撤退令,更為奇葩的是,這位爺竟然下了嚴旨,不允許李定國燒燬屯積在昆明城中如山一般的軍用物資,包括糧草和盔甲、武器等應有盡有。這也是讓本來還有些糧荒的吳三桂輕鬆的穩定了局勢,更是借助這些糧食的助力,將李定國牢牢壓制在窮山僻壤之中,鬱鬱而終。
不過,如今已經不重要了,滿清已經覆沒,就算自己最終戰敗,那問題也不大,不是嗎?行出皇城後,易飛的心情也是一下子開朗了許多。
……
南京,皇宮中。
大明立國之初,國都定於南京。宮殿與北京相比,也是不差什麼。這時不僅故都,更是留都,也就是說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南京城中皇宮、六部,五軍大都督府,任何北京有的,南京都有,而且論起規模,朱洪武留下的自然會壓北京一頭,畢竟朱棣可不是敢造出比他父親還大的宮殿和六部。
北方的天氣是乾燥而又寒冷的,而南京的天氣卻是濕冷的,那種冷是軟綿綿但卻是無孔不入。在北方,也許靠著火爐就能抵抗寒冷的冬天,但是在南方,卻是讓初來乍到的北方人恨不得將整個人塞進被窩裡,永遠都不要出來見人。
而剛剛成為弘光皇帝的福王,自然也是這種人,而且更加甚一些。肥胖的身體不僅幾乎全部縮在被窩裡,身邊還有兩個美貌的妃子一左一右的緊緊抱著他,用她們年輕有活力的身體溫暖著肥胖的福王。大床上一片狼籍,一看就知道晚上肯定發生過一些比較香艷之事,而中間躺著的福王則還在沉沉的熟睡著,發福的圓臉上一臉滿足之色,誰都知道福王這會兒是真正的心滿意足,安泰喜樂。
「陛下,馬閣老來了,想求見陛下。」但是不和諧的事情到處都有,福王自然也不會例外,就在他美夢正酣暢淋漓之時,一個太監也是在寢宮外不合時宜的叫道。
這個聲音對於弘光皇帝絕對是極端的不耐的,但是福王卻是沒有任何辦法,盧九德不僅是他的貼身太監,更是在他與潞王爭位之時立下了擁立之功。而且他所說的另一個也是如今的福王不願得罪的,若非是這個馬士英馬閣老的鼎力支持,他根本沒法做到這個位置上。
但是這麼的大冬天卻得起床,這讓數十年如一日,如同肥豬一般圈養著的福王分外難以承受。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也是可怕的,福王這數十年來過的日子,完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實在是無聊的時候,那就多收一些妃子,努力的造人。因此的他的意志力完全可以說是零,若非還眷戀著這個皇位,那誰也別想讓他從這個溫暖舒適的被窩中鑽出來。
「朕知道了,馬上就出來。」福王不耐煩的道了一句,開始慢慢尋找自己的理智,開始緩慢為起床而努力著,但是說幾句話倒是不用跟自己鬥爭,皺眉問道,「馬首輔沒說有何事?」
「聽說與東林士子們有關,最近他們又多了許多不敬之語,而且辱及陛下。」盧九德低垂著頭,咬牙切齒的回答道,似乎辱及的是他的十八代祖宗一般。
不過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這兩個在擁立福王中立下大功之人,自然也成了東林黨人眼中的不世大仇人。東林黨雖然如今不掌權,但是畢竟是江南的地頭蛇,各種不利於弘光與馬、盧二人的留言也是大部分出自於他們的手筆,聽的多了,甚至會讓人覺得,弘光以及盧、馬三人似乎是開天劈地以來,禍亂天地的罪魁禍首。
「唔。」聽到盧九德這麼說,弘光只是嗯了一聲,便即沒了絲毫聲音。
這個馬上出來,卻是花費了近半個時辰,但是盧九德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到,始終恭敬立於寢宮外候著。直到打著哈欠的弘光帝慢慢從房內行出,盧九德甚至還細心的留意到一打開門,弘光甚至還緊了緊龍袍,顯然是冷的都有些不行了。
但是好歹皇帝已經起來了,耐心的等待著弘光慢慢的吃完足夠盧九德吃一天的早點,一切收拾停當的弘光也是在盧九德的帶領下,沉重的坐於龍攆之中,華麗而又結實的龍攆頓時發出一陣吱吱的不堪重負聲,十數個身強力壯的侍衛也是用足力氣,這才讓弘光能夠始終的平穩端坐於上,向著數百步外的上書房而去。
在哪裡,馬士英也是已經等待多時了。甚至已經耐不住性子,不再端坐於椅中,焦燥的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的向外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