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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完本了 文 / 泥潭螞蟻

    易飛並沒有出宮,而是信步向浣衣監行去。易飛一向來去匆匆,還從不曾仔細的遊歷過皇宮,其一是避閒,其二便是易飛並不喜歡宮中的氣氛,這裡各種人性最醜惡,最離譜的事情都在時時刻刻的發生著,只要還有皇帝在,那宮裡就會成為各種陰謀詭計,各種人性的扭曲也是會層出不窮。

    都說一入候門深似海,但是相比於皇宮來說,候門就如同一條小水渠一般,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而易飛如今也是這種感覺,雖然有人帶領,但是從皇帝居住的太和殿行至皇宮中的浣衣監,所需要的時間,依舊讓易飛都有些不能忍受。東繞西拐的行了近半個時辰,還只是遠遠看到浣衣監的位置。

    剛一臨近浣衣監,裡面的各種喝罵聲也是不絕於耳,皮鞭與穢語並行,麻木跟呆滯齊耀。這裡待著之人,無不是犯官之家眷,還有一些特殊人士,換句話說,這裡就是苦罪之人的集中營。而易飛這次來臨,也是特意為了她們其中的一人。

    而這個人,則是眾多能夠擁有痛罵權的大小太監嘴中提到的頻率最高的一位,也許是出於對其過往名聲原因,這些痛罵聲中也是帶著扭曲的快感。畢竟能夠罵一個曾經為一國之君的存在,是個人都會覺得心情舒暢。

    「狗韃子,瞧你這笨勁,#%#%」易飛進來之時,正好聽到一個肥胖的女管事正在努力的問候著這個人物十八代女性家屬,一聽就知道她根本沒有多少文化,只注重問候語中單個字的衝擊力,完全沒有章法,也不知道她字裡行間那極具進攻意味的單個字,她準備用什麼來實現。

    入眼的是一個身體消瘦的少年,他正抱著比他人還高的一大堆衣服,小小的身軀雖然在顫抖著,但是卻是不敢掉落絲毫衣物。那背部破爛的衣服,也是可見道道鞭痕,充分的說明一旦出現錯誤會受到什麼樣的代價。

    而這個人便是易飛此行的目標,滿清原本的小皇帝福臨。不過如今的福臨已經不再是權擎一方的霸主,而是成為宮中一名飽受欺壓的福公公,地位最為低下,任何人都是可能隨意欺侮和折磨於他。這個如今只有**歲大小的福公公,似乎根本不明所以,為何會從錦衣玉食的遼東,成為了北京城內的一個小太監。

    不過,這也許是老奴家的絕學,當初努爾哈赤在李成梁面前痛罵自己的父親和祖父,估計還會再叫上幾聲爹,親爹一類的話語,這才會讓李成梁一時心軟而放過了他。作為一脈相傳的福臨,骨子裡也是如同老奴一樣的恬不知恥。歷史上的皇太極突然暴斃,在全面掌權的多爾袞面前,福臨也是親自為多爾袞鋪床,然後將母親送上,數年如一日這般的盡心服侍,簡直比親兒子還要孝順。

    而此時,面對著凶神惡煞的女管事,他也是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恨意。相反不斷的恬著臉討好著,一口一個夫人也是叫的女管事胖臉都笑開了花,因此他雖然不小心的一個踉蹌,這個女管事也並沒有直接揮鞭過來,而是繼續她的辱罵事業。

    「閉嘴!晉王至此,安容你如此污言放肆?」

    胖管事沒有揮下鞭子,但是卻不代表別人也保持安靜,易飛身邊的侍衛就直接用刀鞘直接在後面給她一個大鍋貼,打的她慘叫一聲,將還準備出來的話語硬是憋了回去。捂著腫著的臉跪倒於地,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一句晉王至此,也是將她的一切狂妄全部抹殺一空。

    「參見王爺!」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晉王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但是她也是沒有一點膽子多問一句為什麼,連忙跪倒於地請安。

    眼見高高在上的胖管事都是跪倒於地,浣衣監的一眾人也是跪倒於地,其中也包括福臨福公公。

    易飛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福臨,心中也是一凜。如今的福臨雖然依舊年幼,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對於易飛的敵意,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孫子。老遠見到易飛到來,他也是第一全早早便跪倒於地之人,更是連連磕頭,似乎根本就不敢抬頭看向易飛,身子也是在微微顫抖似乎是嚇的不輕。但是若是有人能夠從下方看到福臨眼中那深深的仇恨,就會明白,身體的顫抖似乎是與恐懼無關。

    對於福臨,易飛並沒有什麼恨意,這個福臨在多爾袞時代完全是個傀儡皇帝,入關南下之後,一直都是對朝政插不上嘴。直到熬死了多爾袞這才親政,他承繼的不僅僅是老奴恬不知恥的一面,更承繼了凶殘的一面。在位時間,也是南明抵抗最為激烈之時,在他的領導下,將多鐸的豪言『自此城後,凡抵抗者,皆屠城以待!』屠城政策牢牢的堅持下來,數年如一日,只要收復一城,便即屠一座城。

    甚至連原本屬於自己的城池,一旦重新奪回,也是按此辦理。江南人口銳減,這位皇帝也是功不可沒。不過,如今的福臨顯然沒有等到那一天,自己就已經成了公公。在親族幾乎個個被千刀萬剮之下,失去了自己的家國,失去了所有忠心於他的臣民,自身還不得不成了公公。按理說這種仇恨對於任何人都是不共戴天,但是福臨才區區十歲不到,就竟然能夠懂得將這種仇恨深埋心底,一點也沒有顯露出來。

    易飛是不信他已經十歲了,還不懂得什麼叫做仇恨。但是眼前這個一臉平靜,甚至還帶著點阿諛奉承。在這個年紀便能表現出如此的堅韌,易飛在欣賞的同時,也是升起了濃濃的殺意。

    如今的易飛早已不憚於殺人,尤其是殺這種老奴遺血,根本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只是一個眼色,一旁的侍衛便即猙笑著一刀捅進福臨心臟,福臨顯然沒有想到會這個情況,想要大罵出口,但是侍衛的刀子已經一把抽了出來。隨著還滴著血的刀子的離去,福臨的力量也是在快速的離去,嘗試了數次,卡在喉嚨中的話語依然沒能說出口,只是吐出幾個含意不清的字節。但是眼神中那濃郁到幾乎實質化的仇恨也是再無保留,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此時的易飛絕對連一塊好肉也是挑不出來。

    易飛靜靜的立於福臨之旁,對於福臨眼中那無邊的仇恨視而不見,活著的福臨尚且不怕,還怕你個死鬼能翻了天去?這次他來,就算福臨真的是什麼也不記得,易飛也不打算放過他,但是福臨表現的越是優秀,易飛就越是容不下他,如今不過讓他有更加多的理由將之滅殺而已

    福臨是必須要死的,而且在外邊也是已經開始行動,任何與崇禎來往密切的官員都是在清洗的範圍之內。易飛就是要用這種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崇禎,別再玩什麼花樣了,我不想殺你,但是不代表我就不敢殺皇帝!雖然今日殺的只是一個失了勢的皇帝,但是其中的意味,易飛相信崇禎也是完全看的出來。畢竟,如今的崇禎與這個福臨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好點的是,崇禎還沒有淪落到人人欺壓的地步。

    「報!王爺……陛下,陛下駕崩了!」但是就在這一刻,一個侍衛突然慌慌張張的來到不遠處,人還未到,就已經跪倒於地,一臉的惶然。

    「怎麼回事?是太上皇麼?」易飛一腳將福臨的屍體踢飛,腦子也是嗡的一聲,心中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是,不是……」這個侍衛明顯被嚇的不輕,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易飛怒不可遏,崇禎若是被自己給激死了,那自己不真是黃泥落入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著這個顫抖著的,幾乎快要暈厥過去的侍衛,易飛也是明白問不出什麼了。急忙慌慌張張的向著崇禎所居的太和殿而去,但是沿途卻是傳來隱隱約約的血腥味,也是讓易飛越來越是狐疑,再聯想到之前的侍衛似乎有些恐懼的過了頭,似乎事情不是自己原本所想的那麼簡單。

    等易飛一行人到達太和殿,卻發現這裡的人似乎太多了一點,整個皇城一共也只是安排了近三千的侍衛,但是此時太和殿外就不下於一千侍衛。

    分開人流,易飛的心臟也是越跳越快,因為血腥味也是出乎意料的重。易飛可不是溫室的花朵,而是在戰場上征戰多年,完全可以稱的上是身經百戰,只是從這種傳來的血腥味上就可以判斷出來,死的人至少也是有著百多人。

    但是真正見到眼前的場景,易飛還是差點背過氣去,因為他發現,不僅他安排在皇城內的侍衛統領,自己的絕對心腹老人張清水在現場,甚至還有剛剛率三萬鐵騎入京的張俊卿、秦偉明均是在場。

    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完全是沙場歸來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是濺滿鮮血。而在他們身後,一排的屍體排列,從服飾上來看,最外圍的都是崇禎皇帝最後的心腹侍衛,以及始終忠心於他的太監,而後面的幾具身披團黃錦袍之人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

    「你們!?」易飛猛的轉身,死死的盯著早早便跪倒於地的張俊卿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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