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VIP（146） 文 / 江小湖

    從頭到尾，彷彿都在夢裡一樣。

    韓紀楓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微瞇著眼眸坐在梳妝台前，造型師正在為他梳頭。

    再回頭一看，曉溪穿著白色的公主裙在那邊快樂地玩鬧，等著和他們一起拍照。

    這是真的嗎？

    看起來很和諧，但她的心裡總是覺得不太踏實，隱隱覺得會出點什麼事。

    「……」突然，一陣手機的鈴聲將她從混混沌沌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她抱歉地朝化妝師笑了笑，然後接通了電話。

    「你好，凌童雨小女且嗎？」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您好，我是的，請問您是哪位？」凌童雨應道，韓紀楓聽到電話鈴響，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怔怔地掛了電話，她將披在身上的羊絨披肩拿了下來，走到韓紀楓的面前——

    「怎麼了？」他問。

    「我要去一趟……福園。」她說。

    「……」韓紀楓頓了一下，坐直了身體，臉上頓時面無表情，問道，「我爺爺要你去的？」

    「是。」

    「不要去。」他冷冷地替她做了決定。

    「不，我要去。」凌童雨的眼神卻很堅定。

    韓紀楓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離開了，整個化妝間只剩下他們兩個。

    「為什麼要去？」他問，心情似乎一下變得很不好，凌童雨很少見到他情緒變化這麼大的。

    「因為我們要結婚，他是長輩，我本來就應該去拜見他的，現在反而是他主動打電話來，已經很不應該了，我不去，那就更不應該啊。」凌童雨說道。

    「凌童雨！」韓紀楓聲音高了八度，「你以為你去能改變什麼問題嗎？你能和他說上什麼話？」

    「他是你的爺爺，」

    「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你能改變什麼？不要以卵擊石了。」

    「但是，他是曉溪的太爺爺，大家總歸要見面的，難道要她討厭我然後也討厭曉溪嗎？我不喜歡這樣，我希望韓家的每一個人都能接受曉溪，而不僅僅是你，你明白嗎？」凌童雨說著，臉都漲紅了。

    韓紀楓臉上冰冷的神情有一絲鬆動，回頭一看，曉溪正在那邊翻看別人的相冊，穿著白色的紗裙，好像一個純潔的天使。

    他鬆了口，「我陪你去，文磊……」

    「不要，我一個人去。」

    「……凌童雨。」

    「讓你陪著你，有什麼誠意。」凌童雨說著，不再理會他，回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當她坐著公車下來，又走了近半個小時的路，才到達福園門口。

    這是一幢古宅，頗有歷史的痕跡，散發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氛圍，凌童雨深呼了口氣，然後按下了門鈴——

    過了一會，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出來了，大門打開，她走了進去。

    「您就是福伯嗎？您給我打的電話。」

    凌童雨朝福伯微微點了點頭，問道。

    「您好，凌小女且，我是福伯。」福伯朝凌童雨的身後看了看，沒有車，又看了看她，額頭上微微冒著汗意，他眼底露出一抹笑意來，「您請進來，老爺在書房等著您。」

    「好的，謝謝，麻煩您帶路。」

    凌童雨跟著福伯走了進去，剛一進去，她就感覺到一股富麗堂皇的氣息，這宅子的內部裝潢看起來真是堪比皇宮，古色古香，那些擺放的古堡和字畫都非常值錢。

    但是，豪華歸豪華，凌童雨卻覺得過於冷清了，甚至沒什麼人氣，安安靜靜的。

    跟著福伯到了二樓，又彎過好幾個迴廊，才到了韓世天書房門口。

    「凌小女且，老爺在裡面，您進去吧。」福伯貼心地將門輕輕推開，指導凌童雨進去，然後自己便走開了。

    凌童雨踟躕了一下，才抬起腳往裡面走進去——

    「小心，別碰壞了我的東西，每一樣你都賠不起。」」她才剛往裡面走一步，就聽到一個老頭刻薄而嚴厲的聲音，她頓了一下，只見，韓世天正坐在書桌前練書法。

    她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向韓世天鞠了個躬，「您好，我來了。」

    韓世天放下手裡的筆，摘下臉上的老花鏡，朝她看了過來，凌童雨不禁瑟縮了一下。

    他表情嚴肅，連臉上的皺紋都看起來那麼的不友善，眼睛裡更是寫滿了不贊同，他搖了搖頭——

    指著對面的一個青花瓷碟，問道，「你知道這是哪個年代的嗎？」

    凌童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她瞪大了眼睛，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雖然什麼也看不懂。

    「宋朝的？」她試探性地問道，見他臉上的皺眉更深，凌童雨才知道自己猜錯了，她撓了撓頭頭髮，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不知道。」

    「如果是貞貞，肯定知道。」韓世天深深地歎了口氣，彷彿對葉貞貞無限的懷念，「貞貞對我書房裡的每一樣東西都瞭如指掌，甚至我寫字用的宣紙她都知道是哪裡出產的，而你，居然連這個青花瓷碟都說不上來。」

    他又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眼底的愁雲更濃了——

    「我真的不知道，那臭小子到底看中了你哪裡，沒有一點是可以和貞貞比的，連和蘇曼玲……」韓世天說著說著，彷彿說道了不該說的話，停頓了下來。

    「說吧，你要什麼，才肯離開我的孫子。」他單刀直入。

    彷彿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凌童雨倒不像以前那樣慌張，或者是氣憤，相反她的表情很淡定，她說道：「我真的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給我的女兒一個父親，如果她的父親恰巧又很喜歡她，我想……什麼也不能使我離開吧。」

    「你！」韓世天沒想到凌童雨不像之前那樣的軟柿子，說起話來，還很有自己的一番態度，頓時氣得有些喘。

    凌童雨連忙走上前去，焦急地問道，「您沒事吧，要不要把管家叫來？」

    「不用！」他調整了一下氣息，悶聲悶氣地低吼道。

    「我真的非常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曉溪，她是一個非常可愛非常善良的小姑娘，如果您願意敞開心扉來接受她，您也會喜歡她的。」凌童雨懇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