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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23章 同舟共濟 文 / 愛看天

    雲虎氣的不行,腦袋上頭髮還有一撮兒是翹著的,顯然是剛被吵醒正趕上脾氣最大的時候。譚晴坐在地上,衣衫不整,捂著臉在那哭,她一哭雲虎更是惱火,要不是旁邊的人架住了眼瞅著就要抬腳去踹。

    「最煩這樣下作的手段,呸,什麼玩意兒……,」雲虎一雙眉毛倒豎起來,氣的胸膛一鼓一鼓的,這會兒還在喘粗氣。他打小兒有雲老太太庇護,身邊雖然一直沒出什麼亂子,但是想攀上雲家這棵大樹的人也不在少數。

    雲家軍功赫赫,雲老太太娘家更是百年基業,一大家子都眼巴巴地瞅著雲虎這一棵獨苗,真要論起來,比蔣東昇還金貴呢!

    雲虎在那罵罵咧咧,拽著譚晴就要找蔣東昇和夏陽問個清楚,他來這兒可是奔著顧白蕊來的,雲家小爺的床不是誰都能摸得的!

    夏陽在院子裡那群人中站出來,一雙眉都皺到了一起,「這恐怕是誤會,這不是我們雇的人,是訪客,可能是無意進去的吧。雲虎,你別動粗,你讓譚小姐說幾句……」

    雲虎抬眼就瞧見了夏陽身邊的顧白蕊,一雙眼睛頓時就紅了,眼神裡有氣惱又夾雜著些委屈,搶白道:「哪兒有什麼誤會!我在裡面睡的好好的,門口也掛了牌子,是她自己闖進來……」他原意是想洗清自己,但是這會兒看到顧白蕊腦子裡一團漿糊,翻來覆去念叨了幾遍,乾脆指著地上的譚晴嚷嚷道:「反正,我躺在房裡睡覺沒犯法,是她進去就脫衣服耍流氓,都是她的錯!」

    譚晴被雲虎這麼指責了一通,臉上羞惱的紅成一片,連哭聲也頓住了,抬頭瞪他道:「你這個人、你……你!!」

    雲虎裹著床單一臉敵意的看著她,下巴抬的高高的,他身邊見慣了女人,家裡那一大家子可是耳提面命地告訴他在外要小心,遇事兒先把自己摘出來。換句話說,他除了顧白蕊,也沒把哪個女的真當成嬌嬌弱弱的女人,他家那三個軍官姐姐揍起人來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雲虎堅定了男女平等的準則,一口咬死了是譚晴「非禮」他。院子裡一幫人面面相覷,一時拿不準這是誰吃虧了。

    顧白蕊叫來玉姐讓她說一下事情經過,玉姐是個老實的,猶猶豫豫的把經過都說了,末了兒又道:「我剛才指的房間是隔壁的那個啊,那掛著牌子的是蔣少平時用的,咱們平時都鎖著不給人開門,今兒雲少來了,還是顧經理說讓他暫借了歇歇,才給打開門的。而且……」她看了譚晴一眼,也微微皺了眉頭,低聲道:「而且上頭一直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譚小姐剛才瞧見了,還問過我。」

    顧白蕊算是前院管事兒的,加上雲虎又一直拿眼睛盯著她,一副讓她給討回公道的模樣,這會也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問了一句:「哦?譚小姐剛才怎麼問的?」

    「她問這房間是誰用的,我說是蔣少。」

    譚晴這會兒已經被旁邊的人扶著站了起來,她身上的衣服還是剛才濕了的那件,只是領口有些凌亂,顯然是匆匆套回去的。她聽見玉姐說,腦袋裡亂糟糟的,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帶著哭腔辯解道:「我,我剛才進去,看到房間裡不太乾淨,就想著隔壁房間是蔣大哥住,這會兒應該也沒人,就想進去裡面換件衣服……我知道蔣大哥在外面,就沒多想,我以為裡面沒人……」

    雲虎怒氣未消,呵斥道:「胡說八道!你換個衣服往床上爬什麼!還他媽亂摸!」

    「沒有,我只是、只是……!」譚晴臉色難看,還想解釋,卻是一時也想不出借口,捂在胸口的手指攥地發白。

    雲虎罵了一句噁心,又抖了抖身上的床單,像是要把剛才被摸的感覺去掉似的,他這麼一抖,卻是抖下來一件東西,噹啷一聲從皺巴巴的床單裡滾到地上,連轉了三圈,慢慢滾到蔣東昇腳邊。

    那是一個碧綠的翡翠觀音,色兒極正,水頭也足,觀音大士慈眉凝目端坐在蓮台之上,靜靜看著這一場鬧劇。

    顧白蕊看著那個翡翠觀音,嘴角抽了下,事到如今她哪裡還會不明白譚晴的小把戲?這位譚姑娘從一來八成就看上了蔣少,進那個掛著簾子的房間,也無非是想藉機塞一件自己貼身的小物件放在蔣少床上,想著日後再摩擦出些火花。可天算不如人算,誰知道蔣少那屋還睡著個雲虎?雲虎那小子混不講理,譚晴摸索著去放個掛件,摸到他身上,頓時就怒了,一把拽著譚晴出來嚷地大家都知道了。

    蔣東昇盯著腳下的這東西,嗤笑了一聲。夏陽在一旁碰了他胳膊一下,讓他收斂一些。但是蔣東昇收斂了,並不代表這一院子裡的人都糊塗,看著譚晴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起來。

    譚晴的哭聲噎了一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堪地摀住臉抽泣起來。

    她簡直就是悔不當初,她以為那個房間是蔣少專用的,沒有人敢進去,也就摸黑進到裡面去換衣服,最初想的無非就是多親近心目中的大英雄,但是等脫了毛衣,摸到胸前的掛墜,她才動了點小心思。

    那個掛墜是她一直貼身佩戴的,她瞧出今天蔣少對她不熱情,便開始琢磨以後再來訪問用個什麼理由,最好是個曖昧些的理由。於是,她就把主意打到了蔣少的床上。

    房間裡黑,她又怕驚動旁人不敢開燈,摸索著把掛墜放在蔣少床上的時候,突然摸到一具溫熱的軀體,她這才驚覺要出事……也只來得及匆匆拿衣服包住了自己,果真就被人一路連拉帶扯的拽了出來,好一頓羞辱。

    譚晴心裡不是沒有報復之意,但是她在聽見旁人喊她身邊的年輕人「雲虎」的時候,一顆心頓時就涼了。

    四九城裡誰不知道呆霸王雲虎?雲虎本身就是個一根筋走到底的,認準了的事兒咬死了不撒口,她這個虧只能暗暗吞下。她們譚家雖然也有幾分資本,但跟百年雲家相比,算得了什麼?雲家那些女人,護犢子起來可沒一個好惹的啊……

    譚晴想通透了,自己含著眼淚把衣服穿戴整齊,她這幅強撐著的模樣任誰看在眼裡都會有些疼惜,但可惜,院子裡這些人剛才可是親眼看了她演的這齣好戲,沒誰會去同情這樣作風不檢點的姑娘。

    雲虎打了個噴嚏,裹著被單向顧白蕊走過去,拿腦袋抵在她肩膀上哼唧:「我難受……」

    顧白蕊跟雲虎的關係算是半公開的了,雲虎剛才又受了委屈,顧白蕊縱使臉皮薄也下不了手推開他,只摸了摸他額頭,道:「還有點熱,等會再給你煮碗薑糖水喝。你真不回家去?」

    雲虎搖了搖頭,在顧白蕊耳邊嘟囔了句要多加糖,就跟著她走了。

    苦主走了,院子裡的人也散了,夏陽找了兩個小姑娘扶著譚晴出去,畢竟是女眷,又出了這樣的事兒,他即便是主人,也不好親自去送,只說了幾句口頭上的安慰話,也離開了。

    蔣東昇雙手插兜,拿眼睛瞟了譚晴,半句安慰的話也沒跟譚晴說,吹著口哨追夏陽去了。

    譚晴身體還在發抖,臉上淚痕未乾,抬起頭來似乎想尋找一個能幫她說得上話的人。她現在怕了,怕第二天全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她爸非得打死她不可。她眼裡含著眼淚,看了那邊還未離去的顧辛,弱弱地道:「顧大哥,大家不會生氣吧?我,我……要不我再去解釋一下,我跟雲虎和蔣大哥解釋清楚……」她聲音低下去,小聲兒又軟又帶著委屈。

    顧辛在一邊乾笑,道:「我勸你別去,雲虎那小子脾氣大,他可是不會跟女人客氣的。」

    譚晴愣了下,又道:「那我去跟夏老闆說一下,畢竟是給他添了麻煩……」

    這回連旁邊的霍明都笑了,他轉身上下打量了譚晴,實在不知道這姑娘的勇氣來自哪裡。

    「譚姑娘,我給你一個忠告吧。雲虎從不跟女人客氣,而裡面那位……」霍明指了指蔣東昇走遠了的方向,挑眉看著她道:「可是會打女人的。」

    譚晴顯然還是抱著讓夏陽幫忙的心思,即便聽出霍明說的人是誰,也故意裝糊塗道:「你說夏老闆嗎?不會吧,他脾氣看起來很好。」

    顧辛揉了鼻尖一下,嘿嘿笑道:「譚姑娘是明白人,誰的脾氣好壞你也看得出來,要不然也不會這會兒想找小夏。不過呢,找小夏是絕對沒指望的,我要是你,就立刻回家去,想想今天這件事怎麼解決」

    前幾年夏陽掏錢拍了幾部電影,錦蝶也捧紅了幾位廣告明星,也有不長眼的小明星想攀上夏陽,撒網撒到夏陽頭上。蔣少當時就狂躁了,差點輪著拳頭揍她,還是顧辛他們幾個人一起攔住了。忘了說,他們院子裡蔣東昇從小跟蔣夫人那小後媽鬥智鬥勇,幾次差點死在那女人手上,蔣少打女人可不手軟,而且打小兒就沒區別對待過,這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

    霍明瞧著今天熱鬧看的也差不多了,乾脆發了善心,替蔣東昇把這麻煩一路送到門口。霍少推開門,沖譚晴笑笑道:「譚小姐,到了,您自便。」

    譚晴被他拍門弄出的響聲嚇了一跳,站在那眼眶都紅了,揪緊了提包的帶子道:「我……我對蔣大哥我……喜歡他……今天的事兒真的是場誤會!」

    霍明盯著她,被她那點芝麻綠豆大的膽量弄的生生笑出來,「你跟我說說,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譚晴眼睛已經有點泛紅了,看著霍明鼓足了最後的勇氣,抬頭盯著他道:「我喜歡蔣大哥,從一開始看見他就喜歡上了。他跟其他人不一樣,跟我們學校裡的男孩子也不一樣,那些人都沒蔣大哥有擔當……沒有他的男子氣概……」她心裡抱著最後一丁點希望,還想爭取讓蔣東昇身邊的朋友對她有些改觀,希望他們能幫自己。

    霍明一手撐著門框,斜著眼睛瞧她一眼,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帶著股子邪氣:「你懂他麼?嗯?」

    譚晴臉頰緋紅,她站得近,甚至都能感覺到霍明身上傳來的熱度。她輕輕搖了搖頭,垂著眼睛嬌怯道:「我現在還不完全瞭解蔣大哥,但是你們可以幫我呀,只要給我時間,我會努力……」

    「努力從報紙上認識蔣東昇?從你身邊的人嘴裡認識他?」霍明覺得好笑,看著譚晴的目光慢慢冷了下來。就這樣的還想跟在蔣老二身邊?這種人也只配動動筆桿子問問他在前線上殺了多少敵人,吃了多少苦,跟夏陽比都沒法比。

    譚晴似乎也覺察出了不對,小聲爭辯道:「那是,那是因為蔣大哥他不肯給我時間,不肯讓我接近。我可以讓小夏幫忙,只要常來……」

    「小夏是你叫的?」霍明抬起下巴,帶著股子疏遠倨傲,衝她呵斥了一句。

    夏陽是誰?夏陽十四歲上能背著蔣東昇他親娘逃到山裡,為了蔣東昇掄石塊殺人;十九歲能到邊境線上陪著蔣東昇聽對面山上炮聲轟鳴;二十二歲裡能為了跟蔣老二在一起,愣是半年跑了七次新疆,遇到高原反應在火車裡發高燒,半夜裡起來吸氧,硬撐著跑下來連聲苦都不叫……

    夏陽為蔣東昇做了多少,他們這些人都瞧在眼裡。

    「你當誰都能跟在蔣東昇身邊?你不過就是有個當官的爹,其他的還有什麼能耐?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譚小姐。」霍明連最後一絲偽裝也懶得再裝下去,語氣懶懶道,看著她就像是看一件沒有半分價值的廢物。「出去,別讓我再這院子裡瞧見你。」

    譚晴揪著衣領,手指微微發抖,紅著眼睛咬唇走了。

    顧胖子站在門口揣著手抬頭張望,面上露出了幾分可惜的神色,歎道:「霍少,你好像把那小姑娘說哭了哎。」

    霍明挑了眼睛去看他,笑道:「怎麼,心疼了?要不我借你部車,你去追上去安慰她一下?」

    顧胖子笑嘻嘻地揉了鼻尖一下,道:「不成不成,我這幾天鼻炎犯了,聞見花粉味兒就打噴嚏,尤其是爛桃花。」

    顧辛喜歡漂亮姑娘,但是可不想找一個心機這麼多的,弄回家去這不找堵麼?他家裡現在催的不急,還能享幾年清淨日子,誰樂意娶個母老虎來管著啊。

    前院,工作室。

    雲虎猛地打了個噴嚏,眼底都帶了水潤,一副蔫兒頭耷拉腦袋的模樣。他端著顧白蕊給他煮的薑糖水,慢慢的喝了一口,「好燙。」

    「燙了才能發汗,你也好受點。」顧白蕊又好氣又好笑,遞了一支體溫計給他,「喏,夾好了,一會給我瞧瞧,要是發燒就得立刻送你回家去。」

    雲虎哼哼唧唧的不想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瞧顧白蕊替他忙活,心裡生出一股暖意,心想要是顧白蕊能點頭答應嫁他,他一準兒明天就帶她……不,今兒下午就帶她去登記!

    作者有話要說:

    「最佳情話獎-評委表示下面兩組選手簡直神煩」篇:

    雲虎(低頭臉紅):顧白蕊同志,那個,咱們死了以後,能睡在一個小盒子裡嗎?

    顧白蕊:……我懂了。

    蔣東昇:夏陽,你死了也別指望我能放過你。

    夏陽:……知道了。

    顧辛:霍少,該頒獎了,東哥和雲虎算誰贏啊?

    霍明(呻吟):滾滾滾,聽那倆木樁子說話我腦仁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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