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83章 你不要再來了 文 / 一夜春風

    要說一個城裡的熱鬧，尤其是一個小縣城的熱鬧，那就要說是菜市場了。這人嗎？不管他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活著就要吃喝拉撒，你說咱這當平頭老百姓的不就惦記著個吃嗎？咱今說的就是這個北方小縣城的菜市場。這時候是早上六七點了，菜市場裡一片亂糟糟的人間生活景象。一條泥泥水水的街道，兩排櫃檯上堆碼著洗得乾乾淨淨的白蘿蔔，青蘿蔔，水靈靈帶水的芹菜，圓骨碌的大西瓜。就連上不了檯面的掐菜也齊整整的碼在籃子裡放在路邊叫賣。才過了早上六點多一點，早市裡就熱鬧的不得了，人嚷雞叫的，這個小縣城的城北小菜市場進門就是水果攤，再下來就是青菜攤，肉攤，末了是雞行鴨市，中間斜出了一個大場院是魚市了。

    此時魚市裡最熱鬧的地方就是一個大嗓門的紅臉胖女人了，胖女人一手提著一條凍的硬硬的魚，一邊大聲的叫嚷，

    「這還能叫人吃嗎？這怎麼刺魚的，這是，我不要了。」

    魚攤主一邊給客人稱著魚，一邊對胖女人陪著笑臉，

    「大姐，天冷，這魚收拾不淨，是有點。你回去，放熱水裡一浸，就把這血洗掉了。」

    「什麼，你們是賣魚的，我是買魚的，你就該給我弄乾淨，快點。」

    攤主陪著笑，一轉臉，衝著一堆像小山一樣的凍魚後面叫著，

    「丫頭，快點，再給客人收拾一遍。」

    「來了。」

    隨著細聲細氣的回聲，雨草瘦黃的小臉從魚堆後面露了出來，蓬亂的頭髮，一件灰色的不稱身的棉衣，伸出小手，接過客人扔過來的魚，忙著跑到水盆邊，她才剛從裡面撈出一條魚，水就又上了一層小薄凍，這天可真冷。

    雨草只能一次，一次的把魚扔進凍死人的冷水裡，然後用一把刀剖開魚肚子，然後扒出內臟，然後洗乾淨，然後裝進塑料袋，然後……

    她週而復始的重複著這單調的工作，今天老闆的生意特別好，可能是快要過年了的原因。雨草從早晨作到了下午三點多，一抬頭，看到的不是天上的太陽，而是滿天的星星。雨草還在疑惑，這大白天，怎麼會跑出滿天的星星呢？天就突然在她的世界裡黑了下來，她倒下去的時候，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個麻煩的死丫頭。」

    雨草再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魚攤後面的小棚屋裡，小棚屋也堆滿了凍魚，她掙扎了一下，沒有起來。

    這時，外面走進來了老闆和老闆娘。

    老闆娘手裡正端著一碗熱魚湯，遞給雨草，雨草也實在是餓壞了，她伸出手，幾乎是搶的，把老闆娘手裡的碗接過來，似乎還沒有嘗到魚湯的味道，碗裡就見了底了。

    老闆娘歎了一口氣，

    「丫頭，你也不要說嫂子說你。你這個學也就不要上了吧。我老家有個和你年齡差不多的弟弟。你跟嫂子回去，嫂子娘家絕不會虧待了你。房子，家用電器，人家有什麼，你就有什麼。」

    雨草抬起黃瘦的臉，看著老闆娘，細聲的說，

    「謝謝嫂子，我還是想上學。明天，你再給我多介紹一個活，好嗎？」

    「你這個丫頭，真是瘋了。你這個樣子，哪個人家還敢顧你。」

    老闆娘話沒落，老闆就不高興了，

    「實話給你說了吧。這幾天都是辦年貨的，這攤上實在是太忙，我們又是小本生意，養不起閒人，明天你就不要再來了，這個是你這五天的工錢，本來是三十塊錢，我看你可憐，就經你五十吧，也算我給你的過年的錢，你拿著走吧。」

    老闆把五十塊錢丟在雨草的身前，雨草一下子呆了。

    老闆不要她作事了，那她可要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