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得不到,莫強求 文 / 希蕭逸
半個月後三位位高權重的長老即將到達國都,會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皇上進來身體時好時壞,雖然虛弱,但是可以自由的下地走動,經過太醫的診斷,皇帝吐血時將心裡所有的積鬱都排泄出來,所以身體才會康復的如此神速。
可,四皇子看著為皇帝診脈的尊悲歡,時而搖頭,時而皺眉,時而舒展川字型的眉頭,心裡就像被人撕扯的皮筋一樣,一會兒更比一會兒的緊張。
到底怎麼樣了?四皇子看著專心致志診脈的尊悲歡,強忍住內心想要問出口的衝動。
良久,陽光下的尊悲歡放下皇帝的手,取回脈枕,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看著一臉坦然的尊悲歡,淡淡的將眼神轉回桌子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皇帝大病月餘,朝廷上的事情雖有絕王把關,可絕王並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太子,因此很多不得不由皇帝決定的大事情一直積壓著,以至於皇帝身體剛有好轉,不得不扛病上陣。
「朕的身體已經大好,四皇子不用大驚小怪。」
「父皇,您的健康可是百姓的福利,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天下百姓和皇奶奶想想。」四皇子回的不卑不亢,所有話都發自肺腑,本想拿起筆的皇帝,手在筆的上方停頓了一下,如鷹爪般銳利的眼神看著四皇子,一秒鐘後,果斷的拿起毛筆,後邊立刻有一位太監上前將走著平攤在皇帝的面前。
四皇子何時會說這種官腔了,難道他對這個皇位真有興趣?
尊悲歡和四皇子都注意到皇帝一閃而過的愣神,四皇子有些傷感,這個皇室,連親人之間的問候也需要猜忌,需要懷疑是不是虛情假意,這就是皇室的悲哀啊,四皇子在心裡苦澀的笑了笑。
尊悲歡看著四皇子,走到他的身邊,身體對著皇帝的正前方,頷首,恭敬的說道。
「皇帝的身子並無大礙,正如太醫所言,皇帝乃是積鬱成疾,如今淤血排出,身體自然健朗。」
「好了,這裡沒什麼事情,你們下去吧。」
「父皇……」
「父皇知道你一片好心,這次父皇特意恩准你帶人給朕看病,是看在你孝心一片,往後不得再放肆。」
四皇子還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還是吞了下去,所有的千言萬語都化作苦澀的一笑,而後恭敬的說道。
「兒臣告退。」說完,留戀的看了眼只顧埋頭整理奏折的父皇,心裡還有所期待,希望父皇能夠看他一眼,可是沒有,父皇只顧著看奏折,未施捨他一丁點的視線,罷了,從小到大,父皇什麼時候拿正眼看過他,失望的離去,帶著隨之而來的尊悲歡離開皇帝的視線。
他們剛踏出房間,立刻有太監將大門彭的關上,緊閉。四皇子的背影愣了一下,腳步未停,繼續前進。
尊悲歡非常同情此時正一步一步,昂首闊步,看似瀟灑的走下台階的四皇子,人人都羨慕皇室,人人都想要進入這廣大的皇宮享受融化富貴,人們都想要住上由金銀珠寶砌成的琉璃宮殿,可他們不知,金銀珠寶是冷的,是死的,是沒有感情沒有知覺的,他們的雙眼被美麗東西的美好給蒙蔽了,看不清楚那些金碧輝煌後的真面目。
皇宮哪裡是天堂,所有人都害怕地獄,可又有多少人心甘情願,笑容滿面,前赴後繼的往地獄裡鑽呢。
尊悲歡不會安慰人,此時此刻,所有的話語都是多餘,走著走著,尊悲歡從四皇子的背影左側看到一個人影正緩緩的向他們走來,悲歡的腳步隨著四四皇子的腳步停住。
半水一步一步的踩著朝陽的光輝,在光的洗禮下漸漸的在四皇子他們的眼中越來越清晰,半水只管自己往前走,空無一人般走在自己空蕩蕩的白色世界內。
沒有人能夠進入他的眼,以至於在即將從四皇子身邊走過的時候,四皇子還是忍不住先出了聲。
「父皇的病情好多了。」
半水冷冷的笑了笑,兩人擦肩而過,四皇子立刻轉身看著半水冷淡的背影,氣恨他的冷清,氣恨他的淡然,甩手轉身,緊咬牙關憤然離去。
永遠鬥不過他,沒有他的淡然,沒有他的冷漠,沒有他的視若無睹,更沒有半水的冷若冰霜,鐵石心腸,半水的一切,他做不到,學不來。
「找我什麼事。」走進大殿,半水冷若冰霜的說道,眼神看都不看高高在上的皇帝一眼,可是袖子裡的手卻握的指甲翻白。皇帝停下手中的毛筆,示意身邊的太監退下,太監立刻領了旨,帶領大殿內的一干丫鬟太監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想立你為皇太子,你有何想法。」皇帝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說道,對這個兒子,他做不了心機沉重的皇帝。
「我有說想要皇位嗎?」半水冷嗤鼻的轉過身,冷然的注視皇帝滄桑的雙眼,心裡一怔,咬緊牙關,冷若冰霜。
「我知道你不想要皇位,可你想做皇上。」
「你這話說的可笑,我既然不想要皇位,怎麼會想要做皇上呢,我看你是病糊塗了,胡言亂語。」
「月兒……」
「閉嘴,你沒有資格這麼叫我。」半水有些激動的冷聲斥責道,臉色未變,只是口氣有些顫抖。
皇帝歎了口氣,當年的事情,傷他太深了。
「是我對不起你。」皇帝有些滄桑略帶憂傷的說道。
「皇上說這話可是折煞我了,您是皇上,只有別人對不起你,哪有你對不起別人的,皇上還是留點口德,本王年紀尚淺,可不想英年早逝,死的不明不白。」半水雖然冷言冷語,可是句句帶刺,字字傷人,話裡有話。
「朕知道你回來的目的。」
「知道又怎麼樣,你能奈我何。」
「你想要做皇上,不過是想讓百姓身陷水火,民不聊生,為你母后復仇而已。」
「呵!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你說的很對。」
「你覺得我會將江山交到一個殘殺百姓,不能給百姓謀福利的昏君手裡嗎?」
「昏君?哈哈……」半水仰頭大笑,外面好奇心重的太監彎著腰好奇的往大門看了看,只聽見大皇子的笑聲,並沒有其他,覺得無趣,吩咐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好好的看著,然後四下看了一眼,隨意的走了。
「你又何嘗不昏庸,為了毫不相干的人,犧牲為你生兒育女的揭發妻子,你又明智在哪裡。」
「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才是一個君王應該做的事情。」皇帝嚴肅的說道,其實這麼多年,他過的並不好。
「你願意犧牲母后是你的事情,我願不願意善待百姓同樣是我的事情,你懦弱,不能保護心愛的人,我絕不會讓心愛的人為我犧牲,這個皇位我不稀罕,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皇帝若無事,那我就告辭了。」
皇帝看著半水決然的背影,想到他小時候的善良,純真,可愛和睿智,如今,那些東西早已煙消雲散,長大的他居然如此的狠辣,皇帝愧疚的閉上眼睛,滄桑的靠在龍椅上,半水打開大門,強烈的陽光打了進來,皇帝睜開眼,看著刺眼的陽光,雙眼濕潤。
「明日早朝,朕會宣佈封你為皇太子。」半水抓著門的手緊了緊,鬆手走出房間,朱紅色的大門上留下新鮮的爪印。
大街上,早已是夜半三更,街上空無一人,風輕輕的吹著地上的一片樹葉,從這頭吹向那頭,樹上的葉兒在晚風的撫摸下靜靜的睡去,水裡的魚兒也早已進入夢鄉,天上的月亮微笑的看著地上的寂靜,點點星亮閃閃發光。
突然,寂靜的街道上傳來一聲接著一聲深深淺淺的腳步聲,地上被拉長的影子一搖一晃,搖搖擺擺腳步不穩的由遠及近,乓啷~碎了一地的酒瓶子,酒水將乾澀的地面浸濕了一片,好似乾澀的衣服上沾了點水漬。
「什麼皇位,什麼皇太子,我不想要,什麼都不想要。」醉漢一搖一擺的走上鄰水而建的橋樑,扶著旁邊的蓮花形欄杆一晃一晃的走上階梯,走到橋中央時,全身鬆軟的趴在護欄上,醉眼迷濛的看著水裡的月兒倒影。
「全是假的。」煩亂的抓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子扔進水裡,水面波光粼粼,水裡的月兒支離破碎,不一會兒,波紋散去,水面重新恢復平靜,彎彎的月牙兒好似新生的嫩芽,散著嫩黃的光暈倒映在水裡。
「呵呵……破鏡若能重圓,人若能起死回生該有多好,時光若能倒退,我一定帶著母妃遠都高飛,遠離這冰冷的國都,去一個沒有任何人能將我們分開的地方。」
「沒有,永遠沒有那個地方,呵呵……」扶著欄杆站起身,一搖一擺的走在橋中央,迷迷糊糊的看著黑暗下,因著月光的照耀稍微有點光亮的階梯,搖搖晃晃若風中扶柳般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下階梯。
「小洛,你在哪裡,你在哪裡……」邊走,嘴裡邊輕聲的呢喃,好似尋不到家顯得非常無助的孩子,抬著頭,轉身身子四處尋找,好似在找什麼人似地。
剛走下台階,身子一個不穩,半水倒躺在石橋的石階上,腦袋撞上階梯,頭昏眼花,全身無力,掙扎了幾下沒有爬起來,索性躺了下去,也不做掙扎。
風,呼哨的吹來,水面上蕩起千層波紋,樹葉如同花雨成群結隊的在空中飛舞,星星點點的落在水面上,早已入睡的鳥兒撲稜的飛了起來,吱唔亂叫的貓頭鷹此時安靜了下來。
一陣井然有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水面上的石拱橋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半水毫無知覺的緊閉雙眼,好似早已睡去。
「四周無人。」以蒙面黑衣人說道。
「殺了絕王,賞金十萬兩。」另一個黑衣人說道。
「摸清楚了。」
「確定他就是絕王。」
「傳聞絕王身邊有一個身穿紫衣的高手,為何只有他孤身一人。」
「有可能是外出執行任務。」
「總之先確定了再說。」一群黑衣人圍著醉的不省人事的半水七嘴八舌的交頭接耳,手上陰森森的刀遲遲不肯下手。
「若他真的是絕王,為何四週一個護衛都沒有。」
「這……」
「絕王深受皇帝重視,不可能連個近身侍衛都沒有。」
「是啊,絕王有可能是未來的儲君,皇帝不可能對未來繼承人這麼隨意。」
「傳聞絕王性子非常的乖戾,皇帝曾派侍衛保護絕王安全,卻被絕王強硬的拒絕了。」
「別管那麼多,管他是不是絕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是,大哥。」黑衣人應到,紛紛舉起寒光四射的劍,統一戰線,統一動作,幾十把劍同時向半水刺去。
昏迷不醒的半水耳朵微微的動了動,嘴角冷冷的笑了笑,在劍將要刺進他的**時轉了個身,好似熟睡中無意的翻了個身一樣,悠悠然的睜開眼睛時,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十幾個黑衣人好似被時間定格了一樣,動作統一的定在了那裡。
半水冷漠的看著近在咫尺,只要他稍微動一下,就有可能被刺破皮的劍,無聊的閉上眼睛,繼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