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九章 起伏 文 / 希蕭逸
只有在四周無人的時候,南宮洛才會卸下冷漠的外表,伸出手撫摸王府冰冷的牆壁,那股寒冷一直從手心鑽進心裡。()
好冷。南宮洛伸出左手摀住胸口,噁心的感覺從胸口往上冒。
「主人,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或許是看不下去南宮洛如此的折磨自己,玉笛難過的勸阻道。
南宮洛沒說話,任玉笛竄出胸口,飄蕩在空中,熒綠的光芒好似夏天成群結隊的螢火蟲,光雖然稀薄,在夜幕下卻格外的耀眼。
「主人,我知道你難過。」玉笛跟主人是心靈相通的,主人心裡想什麼它都知道,它也知道主人心裡難過。
「主人,你明明知道半水主人會娶妻生子,您又何必傷心呢。」是啊,早就知道的。可是當事情擺在眼前的時候,那股心痛,那股難過,那股憂愁擋也擋不住的一直往心裡冒。
好想大哭一場。身為男兒的南宮洛忽然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彎曲的身體慢慢的往牆角縮去。
白天那個淡漠而又冷靜的南宮洛呢?此刻卻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靜靜的躲在角落裡哭泣。
玉笛靜靜的豎在空中,它知道,無論它說什麼,南宮洛的心依然沉痛。
良久,夜幕下的黑影慢慢的順著牆角站起來,又回到了那個往常的,淡漠的,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裡的南宮洛。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王府一夜之間奇跡般的張燈結綵,好似有神相助。管家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天吶,憂愁了幾天的嘴臉終於有了笑容了。
紅綢,喜服,丫鬟,侍衛們從清晨開始就忙的不可開交,上門慶賀的人絡繹不絕,管家在門口忙的不亦樂乎,怕一個管家忙不過來,皇帝一大清早又派了幾個管家來主事。
很熱鬧,沉寂了二十幾年的皇族,似乎從今天正式從寂靜中活了過來。
皇帝放下手中的筆,蓋上折子,看看天空,太陽已經高高昇起,秋日的陽光總是給人殘缺的感覺,不管陽光怎樣的強烈,怎樣的溫暖,總有一股淒涼的寒意在裡面。
皇帝站起身,馬上就有太監上前伺候。
「皇上,快午時了,您要過去嗎?」太監小心的問道,按理說,今天是絕王的大喜之日,是淨月王朝沉寂了二十幾年來第一件喜事,又是尋找多年的大皇子,皇帝應該會去的,可是看皇帝的臉色,好似不想去呢。
「太后那邊可有動靜。」
「沒有。」太監肯定的回答道。太后那邊平靜的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這離奇的情況讓在皇宮莫打滾爬了幾十年的太監有些摸不著頭腦。
「去太后那裡。」
「是。」太監應到,馬上跑出大殿朝著外面亮聲喊道。
「皇上擺駕孝坤殿。」旨意一出,馬上就有小太監準備好御輦。皇帝坐在御輦上,臉色深沉,肅靜。很快的一行人到了孝坤殿。皇帝剛到大殿門口,馬上就有太監去通知太后。
太后早已知道皇帝回來,早早的端坐在裡屋的軟鋪上等著皇帝來。
「參見皇上。」隨著丫鬟侍衛、太監們的行禮聲,太后知道皇帝已經進來了。因為淨月皇后的事情,皇帝已經將近二十年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了,雖然皇帝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但太后一直把他當親兒子看待,有哪個母親希望自己的兒子二十年不說一句話的呢。
「兒臣見過母后。」
「起來吧。」太后聽出皇帝聲音裡的僵硬,雖然不是心甘情願的喊她一聲母親,但,這就夠了,皇太后不強求。
皇帝的眼神祇是向旁邊瞟了一眼,皇帝身邊的太監馬上就知道了皇帝的意思。一甩浮塵說道。
「你們都下去。」說著帶著一干太監和宮女退了出去,關上大門。大門關上的時候,皇帝一改剛剛恭敬拘謹的神態,坐了下來。
「他是來復仇的。」皇帝開門見山的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雖然是空穴的拋出話題,皇太后知道皇帝說的是什麼。
「是福還是禍。」皇帝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我多希望他永遠不要回來。」皇帝閉著的眼睛慢慢的張開,滿眼的疲憊和紅色的血絲。為了這個國家,為了百姓們的安居樂業,皇帝,用一雙肩膀扛起了千萬子民的重大責任。怎能不疲憊,怎麼會不累。
「不用承擔這重如千斤的責任,做一個平平淡淡的平民,多好。」
「他是大皇子,淨月皇后是他的母親。」皇太后堅定的說道。
「只要心裡有仇恨,天涯海角他也會回來。」皇太后看著疲憊的皇帝,難過的顫抖了雙唇。
「即使他想毀了淨月王朝,至少他回來了。」太后總軟鋪上站了起來,人老了,腿腳有些不方便,顫顫巍巍的慢慢的站了起來,皇帝冷漠的看著困難的皇太后,並沒有上前去攙扶,對皇太后,他的心裡,始終是恨著的。
「是我欠他的,也是我欠你的。」
「你後悔了嗎?」皇帝收起疲憊,冷酷的說道。
「我不後悔。」皇太后堅定的說道。
「犧牲一個人,還來千萬子民二十年安居樂業的生活,值了。」皇太后往大殿走去,皇帝站起來跟上皇太后的腳步。
「只是如今,他們得為二十年的幸福生活付出應有的答覆而已。」門輕輕的打開,皇太后看著外面的天空,這樣的晴天,她還能看多久呢。
「走吧。今天是月兒大喜的日子。」皇太后笑容的說道,一招手,馬上就有宮女上前扶著皇后走出大殿。
「伊水,等著我。」皇帝笑了,太監不敢相信的看著皇帝,不是冷笑,不是譏諷,而是真正的笑了,有多少年沒有見過皇帝真正的笑過了,自從伊水皇后走後,皇帝就算是冷笑也很少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皇帝的笑容感染了,太監居然也莫名奇妙的笑了。
絕王府上下雖然熱鬧非凡,但只有兩處依舊如同往常一樣的安靜,安靜的沒有任何的聲音,外面的熱鬧絲毫沒有影響這裡的清淨。
南宮洛自竹林軒走出來,還未走進半水的住院,就看到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宮女太監們手裡拿著各種各樣的頭飾,衣服,鞋子,而且都是色彩鮮艷,大紅大紫的喜慶色彩,樣式少說也有二三十樣。
南宮洛靜靜的從他們的身邊飄過去,彭~
咦?剛剛是有人開門嗎?剛剛是不是有人進去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確定,又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帶著疑問沉默的低下頭。
半水早就醒來,成親的喜慶沒有影響他的睡眠,但是南宮洛事不關己的深情讓他一肚子的悶氣又回到了胸口。
似乎是故意找茬似地,當看到南宮洛進門的那一剎那,半水冷若冰霜的坐在那裡,猶如一尊佛像一動不動,南宮洛看了看盆架上紋絲未動的水,眼神又回到半水沒有束起的長髮,漠然的走到半水的身邊。
「少爺,吉時快到了,請少爺洗漱更衣。」
半水點了點頭,南宮洛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從一邊的盒子裡拿出金絲,輕輕的梳理半水的長髮,半張著眼睛慵懶的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正在認真為他理發的南宮洛。
絕美的人兒,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孔,彎彎的柳葉眉,迷人的丹鳳眼,可惡的是那猶如櫻桃般的小嘴好似能密出甘甜的汁液來,好想一親芳澤,看著看著,半水驚詫的發現,身體居然……
「少爺……」南宮洛看著鏡子裡的半水,兩人的眼神一剎那的接觸,半水站起身一揮手拍向南宮洛,旋即轉身往門走去。
南宮洛對於半水陰晴不定的性格早已見怪不怪,但依舊不離不棄的跟在半水的身後。半水打開門,門口的下人們個個驚嚇的繃緊了神經,聽其他人說,這個主子性格怪異,是個很難伺候的主呢。
半水看著眼前紅彤彤的鮮艷衣服,眼瞳裡似乎看到了火紅的燃燒的火焰。
「小洛,你說這些衣服,那件好看。」
南宮洛閉口不言,半水最討厭的便是鮮艷的色澤。而半水的性格喜好,南宮洛從未把握,以半水怪異的性子,今天不喜歡的東西明天或許就喜歡了,前一刻喜歡的東西,下一刻就會毀在他的手裡,他是不允許自己有弱點的,更不會讓任何人掌握他的習性,就算是一些細微的細節也不行。
他就是那樣一個霸道,而又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的人。
別想掌握他,更別想把他佔為己有。後果,只會越來越慘。
「小洛不說話。」半水忽然殘忍的說道。
「看來沒有一件適合。」半水走到人群中間,一會兒挑挑這件,一會兒挑挑那件,好似專門耍人惡作劇一樣。
「那麼就讓你們的鮮血染紅我身上這件白衣如何?只要是紅色就行。」半水忽然脾氣暴躁的毀掉一個丫鬟手上的東西,一手遏制住丫鬟纖細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