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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1節要了兩畝田 文 / a司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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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1節要了兩畝田

    門外傳來一聲低罵,何樹生覺得這聲音,很像他三伯。

    四個人躡手躡腳魚貫而入,何樹生從他們身後輕輕抽身,轉身跑了出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四個人很緊張,都沒有留意到已經從屋子裡跑出去一個孩子。

    「爹,現在怎麼辦?」何水生低聲問道。

    安秀一個激靈,雖然那聲音故作沙啞,她聽得出何水生,心中頓時一鬆,原來是三伯家的人。

    「咋辦?你這蠢東西!先把那丫頭綁起來啊!」何有祿怒罵道,聲音雖輕,安秀也能聽到,這下徹底放心了,原來真的是三伯這家子人。三嬸被她收拾了,三伯親自出馬了。

    好嘛想錢財想瘋了,出了這麼個爛招!

    大姜小姜跟何水生三個人先摀住安秀和何玉兒的嘴,用粗布塞在她們口中,安秀裝作剛剛醒來,使勁掙扎,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何玉兒則完全嚇傻了,一動不敢動,眼淚直掉。

    「樹生呢?」何水生大驚,這句話說得很重,卻安秀與何玉兒都裝作沒有聽到。

    何有保一巴掌重重拍在他的頭上,真想一巴掌扇死他,這樣沒用!一說話安秀肯定就知道是他們了。好在安秀與何玉兒都嚇傻了,只知道掙扎,似乎沒有留意到何水生的話,何有祿鬆了一口氣。

    半晌才將安秀與何玉兒綁緊,四個人也不去顧及何樹生去了哪裡,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安秀的銀子,手腳匆忙,欲速戰速決。

    四個人正在苦惱找不到銀子,想逼問安秀的時候,院子裡傳來橐駝的腳步聲,四個人嚇得魂不附體,正在想怎麼辦,安秀的大門一下子被踢開。

    黑暗中何有祿等人變了臉色,下意識想往外衝。

    來了五六個人,見他們想溜,大門一關,甕中捉鱉。來人個個身手矯健,力如蠻牛,不消片刻就將何有祿等人被按在地上,何樹生尋了火折,點亮了屋子。

    來人是安秀的大伯和二伯,還有大伯家的三個兒子與何江生,一共六個人。看清被兒子們按在地上的偷竊者面容後,大伯何有旺吸了一口涼氣,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伯二伯站著,何早生與何木生按住了大姜小姜,大伯家的三兒子何曉生才十三歲,一樣的好力氣,按住了三伯家的何水生,何江生則將三伯壓在身子底下,令其差點憋氣而亡。

    「老三,竟然是你!」揭下強人的面巾,看清是何有祿後,二伯何有福頓時暴怒,「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竟然扮強盜搶劫自己的侄兒媳婦!」

    何水生一個勁地想掙脫,何曉生一拳打在他的太陽穴上,差點將何水生打得閉了氣。

    大伯與二伯合力解開安秀的繩子。見事情已經落定,安秀知道自己只需要扮柔弱便可,所以抱著何玉兒,兩人低聲嗚嗚地哭了起來。

    「秀丫頭別哭,大伯知道你委屈!咱們都來了,不會叫你受氣,快別哭了。」何有旺安慰安秀道。

    安秀頓時止住哭聲,只是默默地流淚。

    「大哥,大哥,你聽我說…」何有祿使勁掙脫,已經被現場捉獲,他仍想狡辯。

    「你什麼都不用說!」何有旺大手一揮,打斷何有祿。大伯是好脾氣,難得發火,此刻也動怒了,將從安秀與何玉兒身上解下來的繩子扔在地上,「早生,將他們全都綁起來,明早送官!」

    地上四人哀聲一片,不住地求饒。

    何早生等人手腳麻利地將何有祿他們四個兩兩背靠背捆在一起。

    「大伯,真的要送他們見官麼?」何江生走到大伯身邊,低聲問道,「畢竟是一家人,小懲大誡就好了,鬧到官府,咱們家不是沒臉麼?」

    丟人的次數多了,在莊子裡就沒有了威望,就會受人欺負。丟臉的事情盡量躲起來做。

    「是啊,爹,傳出去叫人看咱們家笑話,被人戳脊樑骨。」何早生也道。何有祿是他的親叔叔,就是直系親屬,他犯了事,會連累一家人的名聲。家裡還有兄弟姐妹沒有娶嫁,背了這個的醜名聲,以後說親,就不容易被好人家相中。

    大伯何有旺有些鬆動,沒有開口,孩子們說出了他心中的顧慮。

    二伯何有福看了一眼安秀,道:「這事咱們說了不算,聽秀丫頭的。秀丫頭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安秀知道二伯是尊重自己,問自己的意見,畢竟最直接的受害人是自己。但是這個山芋有些燙手,安秀不想接,她一直不出聲,製造不存在感。可是現在問到了頭上,她只得開口:「我是晚輩,兩位伯伯都在,輪不到我做主,我聽兩位伯伯的。」

    燙山芋又被踢了回來。

    何有福的心事跟其他人一樣,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必須問問安秀的意思,她心中是怎樣想的。可是安秀絲毫不動聲色,眾人都看不出她的想法。

    一時間有些沉默。

    一家人,便是一根籐上的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能因為有了壞瓜,就砍了這棵籐。安秀也是何家的人,必須考慮家族的聲譽,反正自己也是有驚無險,安秀想,這次先饒了他們。下次再敢犯,必定收拾!

    這麼多叔伯兄弟在場,自己不能做惡人,安秀想了想:「反正我們也沒事,不讓這次先饒了三伯。不過…」

    「不過什麼?」三伯何有祿見安秀肯鬆口,急忙道,「秀丫頭,三伯豬油蒙了心,起了這樣的賊念,只要你放過我這次,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保證下次不再犯了!」

    「三伯家有五六畝水田?反正你也不怎麼打理,不如佃兩畝給我,省得我去孫地主家佃。佃金三伯說了算。」安秀慢聲道,微微低下頭。她見過三伯家的水田,很久不曾打理,滿田的野草,這樣的田土質好。

    「成成!」何有祿見安秀沒有刁難自己,立馬道,反正田他自己種也種不過來。他們一家五口人,一年能收拾一畝田地就不錯了。本想賣了的,想想又捨不得,終究忍了下來。「租子你給七成就好了。」

    「還要租子?」二伯看了何有祿一眼。

    「五…五成行麼?」何有祿被嚇了一跳。安秀明明是說佃嘛,又不是說要去白種一年。

    「租子就免了。你渠道北面的有三塊田,一塊八分畝的,兩塊六分畝的,正好兩畝,全部給秀丫頭種一年。不同意,我只好送你們去見官。」大伯何有旺最終總結道,「同意的話,按了手印,我立刻給你鬆綁。」

    一聽說還要按手印,何有祿知道自己是賴不掉了,頓時苦了一張臉,只好委曲求全:「我聽大哥的。」

    偷雞不成蝕把米!

    何江生跑回家,拿了紙筆過來,寫了字據,安秀與何有祿各自按了手印,就給他們四個鬆了綁。如此一鬧,已經是後半夜,安秀三人怎麼都睡不著。安秀想,必須盡快蓋新房子,否則一點保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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