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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八一、謀劃安慶 文 / 紫狼

    楊時風追出四五里,突然打前面的一排戰士,紛紛撲倒在兩側,各自在尋找有利地勢,擺出了一副戰鬥姿勢。還有鬼子?楊時風心中歡喜,立即貓著腰衝上前去,伏在最前面的一個戰士旁邊。那戰士悄聲說道:「連長,前面有一大堆鬼子耶!」

    楊時風朝前一看,嚇了一大跳。卻見前方的一座高坡上,正有近兩百個鬼子站在當地,朝他們這邊望來,有點癡呆樣子,傻乎乎的。完全是擺出一副挨打樣子呀。前面正有一個鬼子軍官拚命地揮舞著一幅白布。楊時風一愣,鬼子們搞什麼鬼呀?搞投降嗎?不會吧?鬼子也會投降?不是千古奇聞嗎?一時之間他還真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時那個鬼子軍官,看軍銜應該是個中尉,他一邊揮舞著白布,一邊朝著他們走過來,身上並沒帶武器。嘴裡還嚷嚷著什麼,距離有點遠,聽不太清楚。楊時風見他只有一個人,他也絲毫不懼,悄悄地命令部隊準備好,自己乾脆便挺身而出,站了起來。

    那日本軍官遠遠就叫道:「對面的可是**團的弟兄?」楊時風心裡奇怪:「這鬼子居然還會說漢話,還挺滑溜的……」便答道:「不錯,我們就是**團的。」那日本軍官喜道:「你們總算來了,這位兄弟,我叫譚端,奉了我們團長之命在此迎候諸位。」

    楊時風驚訝地問道:「譚端?你是漢人嗎?」那譚端道:「在下是台灣人,也是漢人。」楊時風驚奇地問道:「你們團長,是……」譚端笑道:「我們的團長,也是你們的團長,他叫梁宇。咱們現在可是一家人。」楊時風一愣,啊了一聲,說道:「什麼?我們團座什麼時候成了你們的團長?」譚端走近,朝他敬了一個軍禮。楊時風不敢怠慢,回了一禮,嘴裡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譚端解釋道:「說來慚愧,我們本是附屬波田重一的台灣客軍,是梁團長讓我們清醒,現在我們都跟隨了團長。在下是奉團長之命,前來聯繫這後方的弟兄,現在他們都準備投靠團長,怕引起你們的誤會,先教兄弟前來和你們接觸……」

    這時鄭禮怕楊時風有失,也率人趕了過來,聽到他們的言語,大喜之下,大聲說道:「譚兄弟能棄暗投明,我們**團歡迎啊!」楊時風連忙向營長介紹,譚端朝他敬了一禮,慚愧地道:「兄弟以前糊塗,還望鄭營長勿怪。」鄭禮道:「形勢如此,也怪不得你們。嗯,譚兄弟,他們可真是真心實意的要跟從我們的團長?」譚端道:「我們早恨死了那些日本人……哎……團長!您怎麼啦?」他匆匆迎了上去。

    鄭禮回頭一看,卻見一群人簇擁著梁宇朝這邊走來,而梁宇正伏在聞大樹的背上,譚端嚇了一跳,鄭禮更是心膽懼裂,呼叫著,跑了過去。

    梁宇跳下聞大樹的背,笑笑道:「我沒事,就是太累了,辛苦大樹了。」聞大樹站在當地,嘿嘿地傻笑著。鄭禮心驚驚的,上去左觀右望,確信梁宇沒事之後,這才放了心。()

    這時卻聽梁宇身邊的一個日軍少佐開口問道:「阿譚,怎麼樣了?阿豪他……」譚端笑道:「團長,蔡大哥,放心吧。阿豪他可是早有此意,二話都沒說……這不,還為我們團長送了個大禮呢。」說著,他拿起白布朝對面狂擺了三下,便見那伙日軍,立即集合起來,把武器全部放在原地,人卻排隊朝這邊開了過來。為頭的赫然便是一個日軍少將,不過他現在神情萎頓,身上血跡斑斑,而且還是五花大綁,正給兩個戰士架著走過來了。

    蔡英彪喜道:「阿豪抓住了波田重一嗎?」譚端笑道:「這老妄八給他的親衛架著跑進了阿豪的軍中,阿豪自然沒客氣,一鼓腦兒把他的親衛都消滅掉了,把他也給抓了起來。說是要送給團長做見面禮耶。」

    梁宇大喜,說道:「好極了,我們去見見劉兄弟去。」鄭禮生怕梁宇有失,悄悄地道:「團座……」梁宇知道他的意思,說道:「放心吧,他們都是漢人。」說著大步迎了上去。

    對面的日軍中突然跑出一個上尉,他快步小跑著來到梁宇面前,敬了一禮,大聲道:「台灣罪人劉家豪參見團座!」梁宇見這劉家豪二十七八歲左右,白面無鬚,像個書生,長得挺儒雅的,心生好感,他回了一禮,上前握住他的手,笑道:「劉兄,幹得好呀,我代表**團歡迎你!」

    客套了一番,劉家豪便命令手下把那波田重一推了過來,笑道:「團長,卑職還真不知道送什麼見面禮給您呢,正好這波田重一老妄八逃了過來,正好抓來送給您。」梁宇哈哈笑道:「劉兄,你可是立了大功啦。好極!這個見面禮我收了!」

    梁宇昨晚匆匆只和波田重一照過一次面,這回總算看清楚了這個歷史上還算有名的日軍猛將。卻見這波田重一年紀約六十歲上下,滿頭白髮,身材不算矮,足有一米七三四左右,在日本人中已算是高個子了。方面闊耳,長像倒頗威猛的,只是現在目光黯淡,表情沮喪,在他身上哪裡能見到一絲名將的風采?要不是他的軍服上那閃爍的一顆金星,還以為是隨便從田地你綁來的一個老農民呢?

    蔡英彪看出梁宇的疑惑,悄悄解釋道:「團座,這人確實是波田重一,十幾天前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不過遭團座連連打擊之後,他一下子就好像老了十歲一般。團座,其實他不過就五十歲左右啊。」

    梁宇啞然失笑,原來這「名將風采」是給自己毀掉的呀。想想也是,自從自己穿越來到這裡,一下了就在山中宰了他一個大隊,又攻克了龍口堡,炮轟死了鬼子的海軍名將和他手下一大堆將領,還引來了日本朝野的強烈憤慨,嚷嚷著都要拿他這個衰神來頂罪。加上阪井之死,稻葉的遭擒,似乎都與他有關,確實夠他愁的,變成這個模樣,也不足為奇。

    那波田重一卻是死死盯著他,雙眼突然間發出一陣厲芒,他突然開口問道:「你就是那殺害谷本君,阪井君的支那惡魔?」梁宇挺起胸膛,微笑著道:「好說好說,本人就是。還有就是抓了稻葉四郎,抓了波田重一的人!」

    波田重一眼中發出兩道怒火,隨即又黯淡起來,喃喃地道:「沒什麼特別……」他歎了口氣道:「既然落在你的手裡,我波田重一請求閣下能讓我以一個武士的方式死去!拜託了!」他雖然給五花大綁著,頭還是朝下點著。他現在是心灰意懶,唯求一死解脫了。

    梁宇想到李婉她們以及馬濤等一大批死難的戰士,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冷地道:「你在我們中國犯的罪,我們還得好好清算。波田重一,你想死,沒那麼容易!」波田重一哼了一聲,把眼睛閉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熱水燙的姿態。

    梁宇真想一槍就把波田重一給崩了,但現在這王八蛋既然落在自己手裡,卻也不急著這一時。當下便讓人把他押下去,好好看管。

    生擒了日軍第六師團的師團長稻葉四郎和台灣派遣軍支隊長波田重一,幾乎把波田支隊的餘孽全部殲滅,又新吸引了四百多個精兵,**團上下都是喜氣洋洋。雖然這次戰鬥中也傷亡了四五十人,但比起戰果來,這點損失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一戰下來,梁宇的威名更是猛增,幾乎立地成神了。能從敵巢中把敵軍大將擒拿出來,自古至今又有幾人能做到?但我們的團長做到了!現在的**團無論新舊,都在以自己的團長為榮,以成為**團一員為榮了……

    這時的梁宇卻是睡得昏天暗地,太累了,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高強度奔波實在是不好受呀。不管了,得好好睡一覺,睡完再摸黑回巢算了,他扎進一個山洞,一頭倒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宇卻給蕭絲絲硬生生地吵醒了。梁宇不耐煩地道:「絲絲,別吵,我困死了……」蕭絲絲卻道:「當家的,八哥找你有事,很急的。」梁宇合上眼睛,一會兒猛然睜了開來,驚訝地道:「參謀長嗎?進來吧!」他坐了起來。卻見外面天色已昏暗了。

    不一會兒,柳鳴和蔡英彪並肩走了進來。梁宇問道:「兩位大哥,有什麼急事嗎?」蔡英彪望了柳鳴一眼,柳鳴嗯了一聲道:「團長,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來定奪。」梁宇點點頭道:「什麼事,說吧。」

    柳鳴道:「根據蔡兄弟提供的情報,那安慶城日軍兵力空虛,咱們是不是……」梁宇皺起眉頭心想:「不會吧,這裡離安慶可有幾十里的山路,大家都那麼累,還打什麼?睡覺好過了。」他知道柳鳴的意思,就是趁虛打下安慶。但想想**團全團現在都成了疲兵,他顧然累得夠嗆,那些台灣新軍跟著鳩山和波田一路追著,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團舊部和特戰隊這兩天也是又跑又打,沒個輕鬆,再來個幾十里山路,還要打槍弄炮,哪裡受得了?

    不行!不符合兵法!兵法?他好像沒怎麼讀過喲,作為特種兵似乎用不著那些呀。梁宇真不想動,只能以兵法來搪塞自己了。他緩緩地說道:「鬼子的援兵明天就會到達安慶,這行動太冒險了,搞不好會給鬼子包餃子的。參謀長,我看還是謹慎一點好。反正我們現在抓了稻葉和波田,要打鬼子,只等他們送上門來就是了。」他心中以兵法的名義,嘴裡斷然否決。

    柳鳴急道:「團座,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現在安慶的軍用物資成堆成堆,鬼子的兵力又極度空虛,我們怎麼能放過……」

    梁宇實在不願意去冒險,還是搖頭道:「參謀長,現在整個部隊都很疲倦,實在不宜再戰鬥。我看還是休息完,明天再說吧!」

    柳鳴的臉漸漸地漲紅起來,他怒道:「明天?明天鬼子的援兵就到了,還打個毛啊?」他嘴裡竟然爆起粗來。梁宇有點惱怒,也大聲道:「打打打,拿什麼去打?弟兄們苦戰了一天,都是疲憊之極,能有氣力去攻城嗎?那個疲師……那個那個,不宜遠征,我們怎麼能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

    柳鳴毫不示弱,朝他怒目而視,說道:「機會就這麼一點,錯過了,絕不會再來。弟兄們是辛苦,但咬咬牙肯定能捱得過去。這樣的好機會擺在面前,你不去取,那就是笨蛋蠢蛋……」

    梁宇大怒,騰地站了起來,朝他吼道:「你說誰是笨蛋?嗯?」柳鳴毫無懼色,也吼道:「有機會不取,你就是笨蛋!」

    梁宇怒道:「你……」他本自以為英明神武,英雄無敵,居然給人說成是笨蛋,實在是氣極,雙拳握起,真的想一巴掌就扇在這個小白臉的臉上,把他揍成個小青臉。

    兩人面對面,臉對臉,口水噴噴,有點劍拔駑張的味道。蔡英彪新來,傻愣傻愣地不敢出聲。蕭絲絲卻適時地攔到兩人中間,她把梁宇攬開幾步,溫言道:「當家的,八哥自然有他的道理,您就好好聽他分析嘛。」

    梁宇怒道:「什麼道理?他這是蠻幹主義……」他開始上綱上線。柳鳴臉上紅光又閃,剛要反駁。蕭絲絲卻埋怨開了:「什麼蠻幹,還主義?當家的,你蠻幹的事還少呀?噢,這世上只有你才能蠻,人家就不能蠻了?就拿昨晚來說,你去抓了那什麼稻葉四郎,還不算蠻幹呀?這不給你蠻成了嗎?八哥就是蠻幹,但要是真能幹成,那不就不蠻了?」

    梁宇氣話一出,反倒惹來了蕭絲絲的一大通囉嗦,想想似乎有點道理,一下子氣便消了。他嘿嘿幾聲,搔搔頭皮,自言自語地說道:「還真是那麼回事耶!嗯,八哥,小弟魯莽了。」他立即向柳鳴道歉。柳鳴哼了一聲,卻不理他。

    梁宇走過去拉起他的手,把他按坐在一塊大石上,又對蔡英彪道:「蔡大哥,您也坐,咱們就合計合計。」

    蔡英彪心裡好笑:「敢情這英雄無敵的團長也是個懼內的主喲。還真是一物治一物耶。」他微微一笑,坐了下來。

    梁宇也坐了下來,說道:「八哥,是小弟想偷懶了。您看,這安慶真有可能打下來嗎?」柳鳴氣還未消,也不理他,只是對蔡英彪道:「蔡大哥,您把安慶的情況跟他說說吧?」

    蔡英彪道:「團座,參謀長,昨天團座抓了稻葉出來,那鳩山可是急了,迫著波田幾乎把安慶的兵力全都調了出來。現在的安慶城只有波田支隊大約三百人左右在守衛,帶隊的叫李登,也是純台灣人……」

    梁宇喜道:「那不就可以爭取了?」蔡英彪卻苦笑道:「不行的,團座您有所不知,這李登雖然是漢人,但卻一心一意地跟著鬼子干,可以說是比日本人還要日本人。平日對我們這班本土兄弟就是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那波田重一留他守安慶,是有道理的。這傢伙雖然只掛著一個中隊長的職務,但他仗著波田重一寵信,明搶暗拉,他那個中隊規模已達三百人左右了。而且裝備也不錯,跟日本兵沒什麼差別。要爭取他反正,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梁宇恨恨地道:「他既然想做鐵桿漢奸,那咱們就不用跟他客氣了!蔡大哥,安慶城就這麼點鬼子嗎?」

    蔡英彪道:「還有就是原阪井支隊的近四百多人,其中一個中隊派去機場守衛。前兩天那阪井殘軍的最高指揮官前田少尉卻帶著一個小隊的兵力去掃蕩東面的游擊隊,估計現在還沒返回城裡。另外就是三天前開來的一隊三百多人的海軍警衛隊,他們就駐守在安慶碼頭附近。不過這隊海軍的軍紀極為渙散,一到入夜便都往城裡的妓院裡鑽。要是能打下安慶,說不定就能把這夥人堵在妓院裡。不過麻煩的是日本人的護衛艦比良號這兩天一直就駐守在安慶碼頭,艦上的海軍大約也有四百人左右。」

    梁宇越聽越興奮,想不到那歷史上威風八面的波田支隊竟然只剩餘這麼一點殘兵敗將,幾乎就差點錯過了。他立即蹦了起來,對外面守衛的方三和山虎道:「方三,山虎,把連長以上的都給我叫過來。還有蔡大哥軍中的幾個兄弟都一齊叫來。快!」

    不一會,一眾軍官全部聚集到了山洞中,梁宇把參謀長和蔡英彪的設想擺了出來,立即便是群情洶湧,摩拳擦掌,都是力主打下安慶。尤其是周青峰,下午的仗不是由他主攻,愣是只揀到打掃戰場的任務,實在是鬱悶,當下便要求做主攻。還振振有詞地對鄭禮道:「老鄭,這回你可不准跟我搶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蔡英彪幾人對安慶城裡的形勢極為熟悉,便把日軍的防務圖一一標了出來,城裡是空虛,但城外的機場和碼頭卻有正牌的日本人,人數還不少。情況擺了出來,便是你一言我一語地擺著各自的戰術,深思熟慮之後,便由柳鳴匯了總,梁宇拍了板,眾人立即便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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