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大買賣 文 / 風行烈

    「送錢？」凌瑤微微一怔，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你是想找我合作？」

    錢多多笑道：「凌雲小姐果然是聰慧無比，一點就透。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你所掌握的資源，光憑你一個人是很難實現最大化利用的，而我們羅歐集團卻是專門經營虛擬產業的公司，有非常廣闊的人脈和銷售渠道。如果你選擇與我們合作，賺到的錢絕對要比自己一個人倒賣商品多得多，還用不著你再親自動手，何樂而不為呢？」

    這人倒是會說話，一邊拍馬屁一邊合理分析利益，讓人聽著心裡舒坦，不由自主便會順著他的話去考慮，要真是個偶爾發現隱藏npc的小玩家，恐怕很快就要淪陷答應對方了。

    不過凌瑤卻是見過世面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掌握的渠道能帶來多龐大的利益，後世進入數百萬玩家匯聚的天普拉主城後，用一個商機賺取上千萬的例子不在少數，利益牽涉如此重大的消息，她又怎會因對方三言兩語就輕易交出去？

    「錢先生不愧是商人，話說得真是漂亮，但你所言似乎並不全面。」凌瑤淡淡地瞇起眼睛，接著說道：「的確，我一個人很難實現手中資源的最大化利用，不過我也未必就得同你合作吧？虛擬產業公司可不是只有你羅歐集團一家！我只需上論壇隨便發個帖子配上那些特殊物品的圖片，放出口風要賣這個消息或是找合作夥伴，恐怕立刻就會有大批人蜂擁而至，我完全可以在其中選擇開價高者，不知錢先生有什麼籌碼，能讓我與你這個曾跟蹤過我的人合作？」

    對自己被跟蹤暴露身份一事，凌瑤很是不爽，不過她也明白本質上自己和錢多多並沒有利益衝突，與他合作生財並無不可，反而大有好處。只是這主動權卻不能落在對方手中，她不喜歡被人掌控的感覺，借此機會她要扳回一城，好叫他明白她也不是好相與的！

    「這……」錢多多的聲音第一次頓住了，電話那頭，穿著精緻金色衣袍的俊美男子臉上露出無奈之色，他一面看了看視頻上那個冷漠絕色的少女，一面搖頭暗歎，沒想到這小妞瞧著年齡不大卻這麼精明，不好糊弄啊！

    看樣子今天不出點兒血，還真拿不下她。

    錢多多想了想，不得不稍微放低了姿態道：「凌雲小姐，今日之事的確是我魯莽了，我在這裡真誠地向你道歉，對此我也願意做出彌補，這是我在聯繫你之前就準備好的兩份協議，你先看看。」

    系統發出了「叮」的一聲提示：您收到了新的信件！

    凌瑤挑挑眉毛，打開一看，是兩份很規範的電子協議。

    第一份協議內容大致是，錢多多所在的羅歐集團不得對外洩露自己的任何消息，否則將以洩露情報的百倍賠償給凌瑤，這份協議等於是為之前的跟蹤事件道歉，算是給了她一個交代。

    第二份協議則是商業合同，寫明了羅歐集團與凌瑤進行合作的始末，首次以100金幣買斷她的消息來源，未來還會用四六分成的形勢定期將所得利潤匯入她的個人倉庫。

    這分成算是不錯的了，畢竟出資做事的都是羅歐集團，凌瑤根本不需要投入任何資本和人力就能坐等收錢。而在與她對話之前，協議上寫的其實是三七分成，感覺到她好像有點兒不好搞定，錢多多才多改了一成。

    兩份協議錢多多都已經在甲方簽署了羅歐集團的名字，只要凌瑤在乙方簽了名，直接遞交給系統，即可生效。

    電子協議一旦生效便會由主系統監控，現實中的律法也是承認的，虛擬網絡發展至今相關體系早已完善，網絡中的很多犯罪現實中都會追究責任，任何人都不敢隨意違背。

    凌瑤仔細看了兩遍，確認協議中沒有任何陷阱，便刷刷地在第一份上簽了自己的名字提交上去，很快就收到了反饋信息。

    系統提示：您與羅歐集團於xx年x月x日簽署的電子協議已生效。

    總算沒有了後顧之憂，凌瑤心裡這才舒坦下來，對錢多多的成見也少了一些，他來之前就擬好了這份協議，看來的確是真心想與自己合作，否則是不會先簽下署名將主動權交給她的。當然，這也不乏她態度強勢的關係，如果她真的是個小白，迷迷糊糊就賣了消息，只怕這份協議書對方也不會拿出來了。

    凌瑤輕笑一聲，又說道：「錢先生的誠意我已經感覺到了，我可以考慮與你合作，不過我覺得分成價格還是有點兒不妥，初始100金四六分成這不是明顯在欺負我嗎？改成初始500金，六四分成還差不多！」

    「什麼？初始500金？六四分成？凌雲小姐，你這簡直是在開玩笑！」錢多多聞言瞪了瞪眼睛，難以接受地道：「這買賣可是我們羅歐集團出資出人，你自己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就想拿到這麼多錢，也未免太貪心了吧！」

    凌瑤卻道：「500金就算多了？呵呵，錢先生，您不會真以為我不知道行情吧？我昨天在這新手村只銷售了一天物品，就賺到了5金幣，這還是我銷售渠道比較狹窄只能自己擺攤，如果由你們這種人脈廣闊的公司操作，相信翻上五到十倍也不難。我剛上網查詢了消息，你們公司在n城，而n城覆蓋的新手村是1000-1300號，足有整整三百個之多，相信以你們公司數萬職工的人手，每個新手村都能光顧到，300個新手村，能賺多少錢，你當我不會算？還是你堂堂羅歐集團少總的思想就局限在這1053號新手村裡？那可真要別人笑掉大牙啊！」

    既然決定做這筆生意，凌瑤當然得心裡有數，否則還不得被這奸商給坑死？如果不是有足夠多的利潤，她才懶得和錢多多談判，畢竟對方之前還跟蹤過自己，而若真是賠本的買賣，這種大奸商又怎麼會巴巴地找上門來？

    市場覆蓋三百個新手村，這可是一筆大買賣！

    只要羅歐集團全力投入，每天都能創造出巨額的收益，在那天文數字面前500金算啥？而離後世這個npc被人發現的時間還有近一個月，這麼長時間足夠他們賺得缽滿盆翻。

    「這個……」錢多多的聲音又一次停頓了，他再度對凌瑤的精明感到一陣驚駭，這女人的目光也太犀利了吧？她真的只有十幾歲嗎？怎麼老謀深算得跟個老妖婆一樣？而且若非業內人士，很少有人能將他們的市場算的如此清楚，難道她也是商業世家出身？可若真是如此，她為什麼不通過自己的渠道把生意做大呢？

    沒等他想完，只聽凌瑤慢條斯理地又道：「對了，我們的協議裡還得再加上去一條，你們如果把消息賣給覆蓋其他新手村的合作夥伴，獲得的利益也要按協議抽成一部分給我。以你們公司的人脈，找到其他合作公司不難，相信還可以借此再賺一筆，錢先生也不會打算一個人獨吞這塊吧？」

    「……」錢多多徹底無語，這女人還真把他所有的路子都猜到了！她敢不敢給他留一條活路？別人都說他是奸商，他怎麼感覺凌瑤比他還奸詐呢？

    面對凌瑤這等「黑人」，錢多多感覺世界都黑暗了。

    憋了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凌雲小姐，我覺得你不去當m國外交大使，真是可惜了。」

    m國，當今世界著名金融國，外交大使天天負責和他們在經濟問題上扯皮，即是說凌瑤的扯皮功力已經是「世界級」的了。

    凌瑤掩口笑道：「過獎過獎，那麼錢先生，這筆買賣你是做還是不做？」

    錢多多咬咬牙道：「做，當然做！不過買斷500金我可以給你，但分成還是四六分，這個不能改。」

    「錢先生，你當我是傻子不知道利潤才是大頭啊？六四分成沒商量！」

    「凌雲小姐，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啊，咱們公司家大業大，員工也是要發工資的，你總不能讓他們做白工吧。」

    「那點兒工資連這筆買賣的一成利潤都還不到吧？連這點兒你都要斤斤計較？」

    「斤斤計較怎麼了，我是商人，不計較我哪有錢賺？既然你說一成利潤，那好，你就再讓一成利潤出來，改五五分成，這是我的底線了！」

    「你個大奸商就裝吧，家裡那麼大公司還和我一個蝦米搶錢！好吧，五五分成就五五分成，不過你去再找其他合作夥伴也得給我這個數。」

    「唉，那點兒收益你也要和我算。」

    「我為什麼不能算？你家有員工要發工資，我家也上有老下有小的等著我照顧呢！」

    ……

    二人討價還價了半天，最終以500金買斷消息，利潤55分成的方式簽下了協議，凌瑤還借此向錢多多要求了許多便利。

    她讓錢多多那邊的人每天郵寄給她npc原價銷售1金的各類消耗品，供她平日裡開銷。這樣她不就用再自己跑去黑暗小屋買東西了，否則容易暴露出npc坐標，而羅歐集團派遣過去的都是偵察者，現階段玩家沒有真視技能是發現不了他們的。

    另外，給1055號新手村的余秋也郵寄等價物品，對自己的好友凌瑤當然也要盡可能照顧，之前她是想告訴余秋npc坐標的，但和羅歐集團簽了協議，不能再洩露給別人，也只有請他們代勞了。

    此外，她還要錢多多幫她留意聚義城的情報，並且將來免費提供她需要的情報，這人也是做情報販子的，消息十分靈通，有他幫忙看著，她和聚義城周旋起來也能輕鬆不少。

    錢多多和凌瑤一通扯皮下來，只覺得自己腦細胞死了無數，在凌瑤說出「再見」的時候，他彷彿聽見了仙樂一般，用絕對是生平最快的速度掛掉了語音落荒而逃，下線退出去安排人手去進行自己的賺錢大業了。

    凌瑤望著好友裡灰暗下去的那個名字一陣好笑，心道自己還真是出門遇貴人，有錢多多這個大財主，未來一段時間內是不用為錢發愁了。

    錢多多雖然是個奸商，不過商業信譽一直都是有口碑的，商人很重信譽，談判的時候斤斤計較在所難免，真正做起生意卻一點都不馬虎。這筆生意能賺到的龐大利潤可以預見，而實際上凌瑤做的，只是隨口透漏一個npc坐標而已，印鈔票都沒她賺錢這麼輕鬆，不過如果沒有她透露的坐標，羅歐集團也休想賺到一分錢。所以錢多多明知凌瑤佔盡了便宜，還是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協議，因為她可以選擇與其他任何虛擬公司合作，而羅歐集團卻只能找她買消息，這就是資訊的價值。

    如果合作愉快的話，將來凌瑤還可以將更多的資源告訴錢多多繼續與他合夥賺更多錢，只是她現在對他還無法完全信任，為利而聚很容易產生分歧，觀察看清對方的人品之後她才能考慮是否與他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