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各顯神通 文 / 誒呦喂
「稀罕。」趙泓呵呵一笑:「小子何德何能,能累的高人——兩位,特地為小王此地?」趙泓剛想著下意識的忽略掉憶秋月,卻看那位魔尊眼神不善。好歹的把話圓了過來。接著便這樣問道。
「才具。」憶秋月再度搶話。也不客氣,便直接坐在了趙泓面前,說道:「你小子也算是個人才了。本座看好你。想要收你為徒。這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當然有問題了,呵呵……」趙泓呵呵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憶先生說的差了。小王無德無能,不佔嫡也不佔長。說得好聽是個網頁,不好聽的話,就不過是一介閒散宗室罷了。這一會兒得了時運,成了太子,那也只是僥倖。接下來守著祖宗基業,戰戰兢兢的過日子也就是了。可不敢受先生一句『才具』的評語。」
聽了這傢伙如此裝傻,憶秋月更是一愣,不知道趙泓這是什麼意思——他剛才還很不得把他每天上幾次廁所都讓史官記下來。但是這一會兒怎麼就變了呢?
憶秋月功夫那是相當不錯。縱橫天下長刀利劍的看誰不爽就能宰了誰。從來沒吃過什麼虧。只是腦子只能說是一般。這一會兒趙泓的做派,他是真不明白了。下意識的往元一道人那裡看了一眼,只見到那道人仍舊是笑瞇瞇的,縷著鬍子不說話。
魔尊見了他這樣子,就回到他不可能給自己什麼提醒之類的。畢竟他們兩個人說穿了真心沒什麼交情——不但沒交情,反而還頗有過節。這一會兒更是一對冤家。元一道人怎麼可能會給他什麼提醒呢?
於是魔尊決定繼續用他的方式來和趙泓溝通。他這個方式的核心思想基本是這樣的:顯擺。
顯擺自己有本事,顯擺自己知道得多,顯擺自己的能耐,把對面沒見識的孩子糊弄住了,他就肯隨自己回宗門去了。
這念頭一起,憶秋月哈哈一笑,便說道:「小子,你莫要以為自己做的事情隱蔽,本座對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趙泓聽得這話,仍舊是笑而不語。靜候著憶秋月說話。看著趙泓不說話,憶秋月只以為他怕了,更是興奮。便接著說道:
「你於十年前分府封王之後,便開始籌劃著今日之事,堪稱心機深沉。
如今江南、蜀中兩大商行便是由你扶持起來的,二者一齊,壟斷了許國境內絲綢、茶葉與瓷器貿易。更從南方販賣稻米、香料。從北地販賣良馬,從西方販賣奇珍異寶。堪稱富可敵國!這便是你征戰天下的根基。以此等財富,你招攬流民,訓練軍隊,得鱗甲、爪牙兩支精兵。一者於北地抗擊邊軍。一者助你在天京城內行事。這些,你認不認?」
「認,是小王做的,如何?」趙泓風輕雲淡的一點頭。認了下來。
「那好,」聽趙泓點頭憶秋月更是興奮,便接著說道:「你命你麾下的商行在北地倒賣軍需,而後以此作為威脅,命令督糧官自個燒了糧草。更停了邊軍的軍餉,堵住三山關,以此亂邊軍軍心。而後再以皇帝名義下旨將之收編。這些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後半段只是個計劃。不過想必沒錯。是小王做的,又如何?」趙泓接著點頭,又認了下來。
「好好好。這邊軍,你那二皇兄你不放在眼裡。你那大皇兄麾下不過一群文人。刀架在脖子上了,自然更是沒用。更何況他們中大半人早就與你暗中有所勾結。你得了你父皇的旨意,他們自然順從。這天京城,如今已然是你的天下了。這些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當然了當然了,除了小王之外還能是誰做的呢?」趙泓哈哈一笑,再忍不住了。對著憶秋月說道:「尊者啊……那個,是這麼叫的麼?」說完轉過去向著元一老道問。在元一道士點了點頭之後便又轉了過去,對著魔尊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顯擺自己知道的多的樣子很討人厭?」
「我——」當時憶秋月差點沒氣暈過去指著自己胸口很難以置信的問:「本座,憶秋月——討厭?!」
「嗯,討厭。」趙泓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的確就是這樣沒錯,雖然小王這麼說稍微有點不妥當,但是尊者啊,你這個脾氣改一改吧。小王這一會兒是沒實力,不然的話就憑你說了這些,小王肯定會跟你翻臉的。」
「好,好,好……」憶秋月當時就給氣笑了,握住了刀柄準備動手。不過在此之前,元一道人的拂塵便擋在了他們中間。
「尊者啊,還記得與老道的約定麼?」
元一道人這一句話讓憶秋月這口氣嚥下去了。慢慢慢慢兒的把握著的刀柄給鬆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無知,本座不怪你——你且慢點說話,再看看本座的本事!」
說完之後憶秋月冷哼了一聲,便開口問道:「你之前不是說過,想要長生不老麼?」
「孤的確說過沒錯。」趙泓點點頭,然後奇怪地問道:「不過啊,孤有一事不明,請憶先生給孤解惑。」
「什麼事情,說吧,小子你那點兒問題,本座怎可能解決不了?」聽趙泓這麼說,這位「憶先生」又有些抖起來了。
「是這樣的,孤王在父皇宮內,也見了幾個自稱是,修道有成的人……
那些個表演吐火吞劍戲法的下九流就不說了。其中幾個真有些道行的,他們收著父皇的供養,受著我許朝的香火。到頭來呢,風調雨順的或者也能保個一二分的。但是說到長生不老——不,不對,不說長生不老了,就是延年益壽的丹藥方子,他們都不敢開一個。
孤雖然不是很懂,但是有件事情孤還是聽說過的。做了皇帝之後,這江山社稷,氣運就不好改了,都是天道定數。修行中人誰亂了天數,都會氣運驟降。這件事情,孤說的沒錯吧?」
「的確有這個說法。」憶秋月點了點頭,卻是將趙泓的話認了下來:「雖然說自古以來,也有的是逆天行事的蠢材,不過本座卻不是。說來,卻也慚愧。」
「那麼憶先生與孤素昧平生,為何要助孤長生啊?」趙泓接著問道。
「並不是助你長生,而是你跟本座走,入本座的門牆,當本座徒弟,本座自當傳你妙法,你再修煉,便可得道。」
「哦……那意思也就是說,孤不能做這個皇帝了?」趙泓問。
「當然不能。」憶秋月回答。
「那就算了吧。先生請回,孤不願意長生了。」
趙泓這一句話又差點兒沒把憶秋月氣出個好歹來。再看著他哈哈笑著搖頭說道:
「做不得皇帝,享受不得那等權勢,長生不老又有何意義?孤自選數十百年那轉眼雲煙。轟轟烈烈一場。強過清修千年,平淡如水一般的生活百倍。」
這話說的憶秋月皺眉,只覺得「這孩子昨天前天說的話,和他現在說的怎得這般矛盾?」他本就口才不好,說不過趙泓,皺皺眉計上心來,一拍桌子便看到一縷金光從魔尊手心蔓延開來,再看時候,那桌椅早金光燦燦,竟成了真金!沒等在座的一干凡人驚叫出聲,那金光又繼續蔓延開來。轉眼間滿室的金光照的人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一座茶樓竟然成了真金打造的黃金樓閣!
露出手段後,憶秋月對趙泓笑道:「看清了嗎:本座這一手,你若是學去了,豈會弱過了皇帝享的人間富貴?!」
沒想到趙泓卻搖頭不認,說道:「天子富貴得由天下供養,可驅策萬千子民,不單單是一點金銀便比的了得。尊者這話說的差了。」
聽趙泓這麼說,憶秋月又愣了片刻,緊接著一提趙泓肩膀。那趙泓只覺得身子一輕,再看時四周都是雲霧,低下頭便是一陣眼暈,整個天京城郭輪廓皆能看得清楚。怕不是有上千米的高空。
憶秋月再隨手一揮,周圍頓時雲團大作,電閃雷鳴,頃刻間暴雨傾盆。便接著說道:「倘若修為有成,你便能如本座一般騰雲駕霧,朝游北海暮蒼梧,呼風喚雨,驅策雷霆。這等本事,可不好麼?」
在這高空之中,聽著周圍風雨雷電,趙泓卻似半點不怕一樣,搖頭接著說道:「孤若是做了皇帝,自然端坐宮廷之中,御龍寶座之上。出入皆有御輦代步。隨從以千計。不需騰雲駕霧。那天下珍饈美味、瓊漿玉液任孤品嚐,也不需呼風喚雨、驅策雷霆。」
聽得趙泓這麼說,憶秋月又沉吟片刻,便又抓著趙泓肩膀向南飛去。趙泓只見到腳下雲路倏忽而逝。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再看時,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大海之上。
魔尊待他看定了,便一抬手,那海上一陣「隆隆」作響,竟然從中裂開,數千尺的海水從中間分成了兩半。那道人再叫一聲「起!」海下又是一陣晃動,偌大的一塊地面直從海面上浮了起來。上面魚蝦亂跳,他也不管,接著問趙莫凜:「那你看這等開海起陸的本事又如何?
趙泓仍舊搖頭:「孤做了皇帝,自有大軍為城垣,造艨艟為浮島。也不需開海起陸。」
憶秋月一拍大腿,用手指連指了趙泓三下,卻是說不出話,只道:「你且等著。」而後再施展神通,將那撒豆成兵,移山填海,捉日拿月……等等手段一一施展出來。到最後氣急了眼,甚至將他那一套刀劍合璧的無上武修之法也施展了出來,長刀橫貫便可開天,利劍直刺更能碎裂環宇時空。然後滿懷期待的看著趙泓。
然而趙泓卻一再搖頭,毫不動心。單單只一句話,便給那魔尊頂了回去:
「不如做皇帝。」
「你,你——」憶秋月眼見壓箱底的手段都拿出來了,這熊孩子竟然還不動心,眼睛瞪得老大,幾乎要從眼眶裡跳將出來。指著趙泓真想把他一掌拍死了了事兒:
「你可知道,本座這些本事,有多少人跪下來求本座,本座也一個不許?!你卻將之棄如敝履,這是何道理?!」
「他們是他們,孤是孤。為什麼他們喜歡想學的,孤就一定要喜歡想學?憶先生,你這又是何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