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仙法妙道 文 / 誒呦喂
等天亮了之後，這一回是童女過來了伺候了。給趙泓打了水淨面之後，又幫趙泓梳了頭。原本趙泓一頭風流飄逸的披散頭髮，就這麼被她梳成了道人式的髮髻，這讓趙泓頗有些哭笑不得。於是不斷地提醒自己說：
「雪玉天嶺那是火居的道士，掌門師兄上千歲了還有個十五歲的小兒子。青玉湖旁邊還有狐狸精開的，名義上是酒樓，實際上是半掩門的娛樂會所，離著晦星許朝無數光年，妹妹也管不著我了。裡外裡還是有的賺的。」
這麼一想，趙泓就有了頗多的安慰。心理一下子就平衡了。為得與這個新髮型配套，他將衣服也換了。穿上了一身元一道人給他準備多時了的鮫綃料子的青色道袍。在幫他換衣裳的時候，那個新來的丫頭還給他講解了一番：
「小老爺，這一件鮫綃的青色道袍，在編織的時候還加入了些許天蠶絲和鳳凰翎絨。能辟水火，寒暑不侵。內外八卦滾邊更用上了咱們雪玉天嶺製器的本事，在遭受攻擊的時候便會出現水紋幻化的屏障護體。下品的仙術傷不得您，中品和上品的仙術也能抵消幾分。不大不小，也算是一件寶貝了。」
趙泓聞言點頭，又接著問道：「那這件道袍算是何等品級的法寶？」
聽了趙泓說話，那女童忍不住笑了出來，接著說道：「小老爺真會開玩笑。法寶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有的？便是那些隔代了的嫡傳弟子手上，最多也只有幾件上品的法器罷了。法寶，那得是掌門老爺那個輩分才用的起的。要不然就得是給山門立下大功，才能有些獎賞。您這一件道袍雖然也算是稀罕，不過最多不過是中品的法器罷了。」
趙泓聞言點頭無語。等過了一會兒又有童子送來早點，無非是米粥饃饃，再有幾個小菜。趙泓吃過之後精神稍振，便按著昨天的路，去了元一道人所處靜室。敲過門之後便說道：
「師父，徒兒給您請安來了。」
「泓兒來了嗎？進來吧。」隨後，裡面便傳來了師父元一道人的聲音。趙泓隨後推門而入，就看見元一道人仍舊以那個姿勢端坐在蒲團上，比起昨天傍晚分別得時候好像沒有任何區別。
感應到趙泓稍顯驚訝的眼神，元一道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問道：「昨夜休息的如何啊？」
「回稟師父，徒兒休息的很好。勞師父掛心了。」
元一道人緩緩點了點頭，隨後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又或者說漂了起來，反正趙泓認定了正常人肯定無法不借助腰力用手撐，兩腿一伸就能從盤腿打坐的姿勢徑直站起來。
不過元一道人很明顯的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在趙泓眼裡是有多麼的驚世駭俗。點點頭，便接著說道：「那好，隨為師來，為師帶你去書庫，挑選你所需修煉的功法典籍。」
聽了元一道人這話，饒是趙泓城府極深，也免不了露出了幾分喜色。他捨家棄業的，將就要到手了的皇帝寶座都丟了，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這個麼——仙法妙術，長生不老，在這之後便是……
「一切都拜託師父啦。」趙泓這樣說道，忍不住又對元一道人行了一禮。元一道人點點頭，說道：「那麼咱們就走吧。」說完便向著門口走去。趙泓停住，慢了幾步，跟在元一道人後面。師徒二人隨離開了千霜山的山門，架起雲團，向著當日瑞明道人指的那四領寶峰正中間的書庫峰飛了過去。
雖則之前順著瑞明道人指向將雪玉天嶺看了個大概。然則這一會兒趙泓從天上看過去，站得更高，看得便更明顯。他極目眺望，看到如昨日所見那大片房舍一般的弟子聚居區不下四個。粗略估算一下，這些房舍只要有半數是有人住的，那人數就得超過一萬人。
倘若整個雪玉天嶺都是這般景象，那麼整個雪玉天嶺門人弟子恐怕能超過五萬。甚至更多。這等威勢，難怪道元一道人自矜，是碧落北洲第一等的勢力。
不過這一會兒，趙泓還完全不知道，他所做出的「五萬」這個推論已經不是保守不保守的問題了，完完全全就是錯誤的，一點兒邊兒都沒能夠得上。雪玉天嶺稱得上玄元世界第一等的大勢力，可不是區區五萬名門人弟子就能夠支撐得起的。
趙泓心中正這麼想著呢，書庫峰就已經到了。早有得了消息，知道來由的後輩弟子駕雲迎了上來。見面行禮之後便奉上玉簡兩枚。趙泓看著奇怪，心想：「莫不成這上面記得便是我要修的法訣？」
看趙泓奇怪，那守庫的弟子便解釋說道：「趙師叔有所不知，四寶庫峰乃是我雪玉天嶺一脈最為重要的所在。四座山峰都佈置有守山大陣，極為厲害，倘若沒有這玉簡為信物，再想近前便會觸發守山大陣。那可不是耍子。」
「原來如此。」趙泓聞言點頭，暗道：「不愧是傳承數千年的名門大派，做事真個講究。」說話的功夫已經盡了山門，趙泓腳落了地，從內往外看這才瞧出些許不同來。那山石冰雕，花草樹木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暗藏著殺機。單單從氣勢上就能分辨得出，這是個極厲害的佈置。當然憑趙泓這一點靠呼吸和吃飯得來的靈氣，也僅僅夠讓他做出這樣的判斷了。
「這邊請……趙師叔您還不知道，我們雪玉天嶺書庫的佈置吧。」這一會兒雪玉天嶺佈置在書庫峰的十幾個門人全在。他們大部分都圍在了元一道人身邊，在趙泓身邊的卻少。不過看那幾個弟子的樣子，似乎也沒什麼。
「嗯，正要向師侄討教一番。」趙泓聞言，便順著他的意思問了下去。雖則這一回挑選功夫，肯定是要他師父元一道人拿主意。不過趙泓也想多知道一些——倒不是說他想和元一道人爭什麼，只是想多明白一點，自家修的功法是怎麼回事兒罷了。
趙泓這隨口一說，那個弟子可是來了精神，眉飛色舞的講說道：「咱們雪玉天嶺傳承至今已逾三千年。這書庫峰內藏著的各類功法典籍說不上浩如煙海，卻也差不了多少。
除了開山十六祖師的拿手絕學這兒沒福分承受之外，十六位祖師其他的本事，還有他們數千年搜集的功法典籍，以及接下來，師叔您這一輩分的一眾師叔，師伯出手，日積月累。便攢下了這許多的書卷來。當年為了好管，掌門師伯便吩咐眾人，將四寶庫峰好生修繕，到今天為止，四寶庫峰開山已有九百年了。」
「原來其中還有這一段典故。」趙泓點點頭。便接著問：「那這麼多的書本，究竟如何管理，你們是怎麼做的？」
「這個，掌門師伯也有過吩咐。典籍分兩種，一種為法，一種為術。法為體，術為用。書庫典籍便分為『法』、『術』兩分。而後又分為陰陽兩部，再按其屬性分五行。再根據修為階段。煉氣，築基，結丹一層。元嬰，煉神、化虛又一層，最後便是合體、大成、渡劫最後一層。最後按品級又分成三分，上、中、下三品。這便算是完事兒了。」
「倒是細緻。」趙泓點頭，聽得卻有些煩。心中不由的琢磨，元一道人會給他挑選個什麼樣的法訣聯繫，又會給他挑選什麼樣的道術使用。
說話的功夫到了庫房門口。看庫的門人又掏出另一種玉簡來，開了門。再過一會兒，便再套一枚。一連過了三道卡。這才算真正進了庫房。那看管庫房的門人便開口問道：
「師伯祖，庫房已經到了，您看，是您與師叔兩個進去挑選，還是如何？」
「不用。」元一道人早有打算，當即吩咐晚輩道：「你們都去，把陰、水、煉氣築基那一層的上品處，把紅鯉、金蛇、碧鱗蛟三部法訣都拿來。」
門人答應了下來，然後又問：「嗯——那師叔祖，要的是法部還是術部啊？」
「功法自然要相輔配套的才好。術、法都要。」
一眾門人應了一聲，便按照元一道人的吩咐，各自去書庫找尋這三部功法。心思單純的也就這麼地了。但有些腦子的卻有些奇怪：《赤紅仙鯉妙訣》、《金蛇靈術》和《至寒碧鱗蛟化體**》這三本雖也算是上乘的初級功法了。但卻並非頂尖的。畢竟這三部功法都是早年祖師們從妖修的功法中體悟、改進出來的。雖然另有奧妙，術部上的法訣更多。但是更基本的凝聚靈力的能力卻稍差一些。
再有就是，就算小師叔根骨奇特，最適合修習這類法訣，拿一本也就夠了，幹什麼要拿三本呢？修道小有所成的，看看其他法訣借鑒一下也好。可是像小師叔這樣剛剛入道的人同時修煉數門功法，不怕法力相互衝突，走火入魔嗎？
「罷了罷了，我想那麼多做什麼？橫豎有太師叔在上面頂著。這些功法，說不定人家另有妙用。」
門人左思右想的想不明白。便用了最簡單的辦法，推卸責任和不去想。不帶腦子機械性的查找，一會兒便將元一道人所要的三本功法典籍全找了出來。這才出了門來。
「這……師父，是不是多了點？」趙泓眼看著堆成一堆的竹簡書籍，頭稍微有點大。不過元一道人沒說話。只從袍袖裡抽出一隻玉簡，一本空白的書卷而已。再之後對著那堆在一起的竹簡書籍虛空一抓，便看到一股靈光被抓了過來。道人再把那靈光一按，大半按在了那玉簡中。小半按在了那書中。接著便說：
「好啦，再勞煩你們一趟，把這些竹簡書籍全都送回去吧。」
那些門人連連的說著「不敢」便匆忙的抱著這些竹簡書籍回身離開了。眼看著這些人走了，元一道人便對趙泓說道：「好了，徒兒，我們也回去吧。」說完之後便將那本書籍遞給了趙泓：「這是功法最初級的部分，能支撐著你一直修煉到煉氣圓滿的階段。另外築基、結丹兩層的功法在這玉簡裡。為師先替你收著。等你修為有成了再傳給你。」
趙泓點頭將書接了過來，只見那書上寫得五個大字，是為《三奇化龍訣》，他剛剛也聽見元一道人說話，暗想：這三奇多半便是鯉魚，蛇與蛟三者了。
這三物皆含有龍血。天長日久或可修煉成龍。這功法想是從這裡命名的……只不過師父一口氣將三部功法合成了一部，總感覺有些不靠譜……他心裡這麼想著，便開口問道：「師父，這個就是您要給我修煉的功法？」
元一道人點頭稱是：「是啦，這部功法便是老道專門為你量身定做的，說來也已經思量了許久。在之後老道真個與你遇見了，便又按你的特性略作改動。說來，這雪玉天嶺一脈萬千的功法，再沒有一門比這個更適合你的啦。」
趙泓聞言心思又起，便問道：「師父，我昨晚所處的房間，聽童子說也是佈置了許久的，專門為我準備的。這一會兒師父也說，這門功法是專門為我量身定做。莫不成師父在見我之前，便已經知曉我了？」
元一道人聞言笑道：「是啦，老道早就說過，你我有師徒的緣分。老道自然得為你提前打算。」
趙泓聞言覺得欣喜，不過同時更覺疑惑，接著問道：「那師父，你與徒兒緣從何來？能否告知？」
元一道人繼而哈哈大笑，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等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說的趙泓莫名其妙。師徒二人便這麼離開了書庫峰徑直回了千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