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去路上 文 / 誒呦喂
與錦瑟的事情就算這麼了了。與師父這一番談論之後，也不知道是真燙還是心理作用，再把那珠子拿出來用作淬煉法力，趙泓只覺得燙手。
再說來，元一道人說得這珠子神妙，只可惜了，到了趙泓手裡卻正應了「明珠暗投」這句話。畢竟趙泓修煉的是陰寒屬性的功法。功力又不足。這珠子即擲不出去，用作傷人。更沒辦法給他的冰刀霜劍提供任何增幅。唯一一個效果，就只能是給趙泓修煉的時候提供一點小幫助。用那以火鍛冰之法，使得趙泓一身法力更為精純罷了。
說起來，這也是趙泓跟他師父提到錦瑟時候，所提及的第一件事情。而元一道人將這珠子的功效跟趙泓一說，趙泓便又起了旁的心思了……
「她怎的知道，我去找她是要求什麼？當日我可什麼都沒說，甚至連個暗示都沒有啊……倘若是巧合的話那也就算了。但倘若她是故意的……」
想到這裡，趙泓心裡面又結了個疙瘩——他本就是個心思重的，對錦瑟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太好。所以這一來二去，便又將事情想的歪了。不但沒有對錦瑟產生任何感激之情，反而更多了幾分忌憚——她竟然能猜透自己的心思，並且毫不猶豫的將這等寶物與了我，可見第一，其並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單純，第二，其對於我的圖謀，或許比現象中還要大。
這個結果，恐怕完全出乎「只有這麼一個徒弟，怎能不為之考慮」的元一道人預料之外——趙泓須得一個以火鍛冰的法子，這事兒實際上是他師父暗地裡給錦瑟的消息。老人家為的自家徒弟的前程跟姻緣捨了臉去求人，卻沒想到自家徒弟想著這個。這卻是應了那異性相吸，然則冰火互克的道理……
而除此之外，趙泓於他乾姐姐那裡得了的好處還不僅如此。就好像後來去了的小狐狸說的那樣，錦瑟糟蹋了許多的靈藥，那一餐喝的酒，吃的幾塊糕點，幾個果子在趙泓身上所顯示出來的效果頗為明顯。
這三天時間，趙泓多的時候是練習天子龍氣的使用，少半時候則是在修習三奇化龍訣的各式術法與金蛇劍訣。真正盤膝打坐，凝萃靈力的時間並不是很多。
然而，就是這「並不是很多」的時間，卻比的上趙泓之前一個月的苦修！讓他的法力順順當當的積累到了煉氣五層，並且很快就能提升到第六層的地步。
這樣的修煉速度讓元一道人嚇了一跳。他仔細檢查過自家徒弟的身體之後便發現了——大量的無屬性的靈力凝聚在趙泓體內，卻並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危害，對他施展術法也沒有造成任何的困擾。
趙泓這整個的簡直就是個藥人一樣。體內靈力儲量比那什麼爛大街的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什麼的，不知道高了多少。
隨著他運行三奇化龍訣的功法，這些無屬性的靈力便會以最快的速度轉化為陰寒屬性的法力，正式為趙泓所用。而按照趙泓如今的這個修煉速度來看，這些靈力足以讓趙泓受用數個月之久——就是那種不眠不休，入定之後一天十二個時辰全部煉氣打坐的那種。然後讓趙泓順順當當的從煉氣期晉陞至築基期。
當然了，這些無屬性的靈氣肯定比不得千霜山陰寒屬性的靈氣，與三奇化龍訣那麼匹配。轉化的效率稍差，而轉化出的法力純度也略低了一些。不過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只消趙泓用那陽炎玉髓珠，施展以火鍛冰的術法。再配合千霜山陰寒屬性的靈脈，以及到底佈置在了千霜山內的中等聚靈法陣配合。這些靈氣到底還是能轉化成極純粹的陰寒屬性法力的。
「浪費，浪費啊……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在檢查過後，元一道人痛心疾首。這兩天的功夫，趙泓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轉悠著，他哪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除了錦瑟的那一頓「酒宴」之外，還能有什麼？
而那女狐狸竟然在酒、糕點和果子裡面加這種等級的靈藥。在元一道人看來就是種極大地浪費——這麼些靈氣，這麼些靈藥。好好調配的話能煉出多少上品的丹藥來？卻就這麼生生的，用最原始野蠻的方式給糟蹋了——不，這可能比原始野蠻的方式還不如。如果把那些靈藥完整的吞服的話，其效果肯定要比弄碎了散到糕點果子裡去強得多！
當然了，元一道人也知道事情——既然這女狐狸這麼糟蹋東西，卻也不肯對自家徒弟說一個字兒，那麼他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自家徒弟是什麼脾氣，對錦瑟是什麼態度，元一道人都一清二楚。倘若這事情說破了，說不得反而壞事。最好是要讓趙泓他自己發現了，那才能體現出來錦瑟對他的好呢。
那麼，趙泓究竟發現了這件事情了嗎？
元一道人看不出來。自家徒弟似乎將這種超乎想像的修煉態度當成了理所應當的。並沒有任何詫異或者驚慌的表現。更沒有向元一道人詢問。所以直到趙泓再次離開千霜山，前往新礦場，元一道人也沒猜出來，自家徒弟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便如此，師父不用遠送，徒兒去了。」千霜山山門處，趙泓拜別了自家師父，便要去那南邊的新礦場去了。
「你自己小心。」元一道人這樣應了一句。便看著自家徒弟拜了一拜，再後退，又拜了一拜。如斯三次，這才轉過身去，跨上鶴背，雙腿微微一夾，那鶴通曉人意，一聲清啼，雙翅一震便升上了天空。
半空中，趙泓再轉過身去，向著元一道人抱拳。元一道人也伸出了手去表示送意。師徒二人皆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到那鶴飛得遠了，雲路茫茫，再看不見為止。這才歎了口氣，轉過身去。
「等一等——」
元一道人轉過身去，便要回自家的靜室內清修。這時候就聽見一個聲音從山門內傳了出來。一個小小的人影從拐角處閃了出來。差點兒撞在他身上。
幸好了元一道人看起來年紀大，然則到底是修道有成，手腳靈動非常人可比。眼疾手快便將那人影扶住了。再看時，卻是一直跟在趙泓身旁的那天地精靈出身的女童小盈。
「啊呀……真人老爺，對不起，對不起——小老爺呢？」小盈看著自己差點撞到人了，連忙連連道歉。隨後便探頭探腦的向著元一道人身後看過去，就好像是趙泓藏在他身後一樣。
「好了好了，莫要頑皮。」元一道人看著那女童背著個小包袱，口口聲聲的說著要去找趙泓，哪裡還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止住了那女童，接著便說道：
「泓兒早已走了多時了。」
「什麼……小老爺，已經走了啊……」小盈聽得元一道人如此說，一下子就蔫吧了。她身後拐角處，幾個童兒女童看了，都忍不住笑話起她來。
「哼——」
小盈聽得同伴們笑話，便瞪了眼睛，轉過身跑了過去。那幾個玩伴馬上拍著手哈哈笑著散了去。
「真人老爺……你看他們……」看著玩伴們分頭跑了，小盈愣了片刻，也不知道該去追哪個。再看的時候，那些玩伴早已經跑得沒影了。她只得委委屈屈的回到元一道人身旁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他們也不是有心要笑你。」元一道人笑著摸了摸小盈的腦袋：「泓兒此去，路途不遠。兼之有挪移法陣相助。隔三差五便能回來。倒用不著想念。」
「可小老爺在那裡，誰照顧他啊？」小盈接著這樣說道。
「你這話說的，他便不能自己照顧自己麼？」元一道人笑道。
「就他？」小盈撇撇嘴：「他連被褥都不會收拾，穿個衣服都要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他能照顧好自己？」
「哦？」聽得小盈這麼說，元一道人才想起來，自家徒弟的確是個紈褲膏粱子弟。生活技能大概是零的那種……不過在這之前，他也已經在新礦場過了一段日子了。所以應該沒問題……吧？
「就是，就是頭梳的挺好的。」小盈又補上了這麼一句。同時面色酡紅，看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讓人害臊的事情——這梳頭的法子卻是趙泓在自家妹妹身上練出來的。堂堂公主，各色宮裝髮飾數不勝數，趙泓都能弄得游刃有餘。擺佈一個平時只會梳個羊角辮子的小丫頭還不簡單？
「這個倒是沒聽他說過。」元一道人哈哈一笑，然後便打發小盈走了：「你自去玩耍罷，老道也要去休息了。」
「哦……」
看元一道人沒再做安排，小盈稍顯失望。卻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只能自行離去了。
這兒所發生的事情趙泓自然不知。他更沒想到，那一天自己來了興致，給幾個小丫頭梳頭會惹出來這麼個不大不小的麻煩。這裡也可以看出來，對於感情的事情，趙泓是較為遲鈍的，遠遠地比不上他對於陰謀，權謀的敏感，那叫一個神機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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