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二魂六魄 文 / 誒呦喂
「那西南之地我也聽說過,雖則說掛著咱們雪玉天嶺的名頭。然而之前,咱們雪玉天嶺沒的力氣管,現在要管起來可就困難了。聽說那裡頗有一些曾經隨著玄冰洋大潮湧進來的妖邪殘部。又有數不勝數的本地土生土長的精怪。如今你去了那地方,可千萬要小心。」趙泓看他也安靜下來了,便如此叮囑道:
「那地方可不比雪玉仙府。甚至咱們曾經戰過一場的那新礦場的赤焰金環蚓,都比不得那裡。你去那裡,是做道兵統領,還是別的活計?」
「這……道兵統領。」聽趙泓這麼問,白涓道人的回答又少了幾分底氣。
「這樣啊……算了算了……我也不求你能夠給我帶來什麼奇毒秘藥。駐地道兵三年一輪,我也只求你在這三年裡面無病無災,全胳膊全腿的回來就成了。」
「師叔,您瞧您說的這話……」白涓道人略顯得有些哭笑不得。
「讓你多留點心是好事。」趙泓搖了搖頭,隨後便又露出了笑容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這傢伙既然敢去那裡,想必也是存了建功立業的心思。我無論如何,也不得阻你。」
說完之後,趙泓便站了起來朗聲說道:「來,我等一同舉杯,為白涓師侄送行,同時也是祝願他前程似錦,再立新功!」
說過這話之後,其他幾人也都站了起來,一起為白涓道人祝。
在那之後,白涓道人的確遠赴西南,去做道兵統領去了。而與趙泓等人的書信往來,也從五日一次,一下子延到了半月一次的程度。讓趙泓稍感意外的是,從書信的內容上看,當日他在酒宴上說的話還真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的準備給自己找尋一封奇毒來著。
這讓趙泓略覺得擔心。不過他也知道,白涓道人也是個有主意的。這一會兒勸說他,勸不成不說,還有可能被他當成是不信任自己的表現。所以也沒有多說,只是告訴他量力而行,凡事以保全自身為主。
說是這麼說,不過趙泓還是在心裡面存了個念想,說不得哪天白涓道人回來,或者托人送東西過來,那東西裡面便有一封他用的上的毒物呢。
然後,白涓道人回來了,的確全胳膊全腿,只是少了一魂一魄。
「師叔祖……這個,這個是白涓師叔帶給你的。」說到這裡,瑞明道人又不爭氣的紅了眼睛。隨後從乾坤袋裡面掏出了一封封好的紙包:
「這是西南百瘴林裡面,雙尾血龍蠍王的毒腺粉末。白涓師叔花了心思才弄到的奇毒,原本想要親手交給師叔祖的……只可惜……」
說到這裡,瑞明道人終於不爭氣的掉了眼淚。
「此恩難忘,」趙泓接過那紙包,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睜開來,眼底已然露出了森然殺意:「此仇,更是不可不報。」
說過這話之後,趙泓便也不再在這別院裡待著了,晚飯也不吃,囑咐瑞明道人看管別院各項事務。說完之後便轉身,牽了鶴,去了挪移法陣處。連夜轉返雪玉仙府山門處。
之前說過,趙泓通常是一旬十天才回來一次。看管著南向挪移法陣的一眾同門都記得這事兒。這一回還沒到日子呢,他便回來了。看管挪移法陣的同門自然驚訝,想要向他詢問,卻看著趙泓滿臉陰沉,一看就知道是生氣的可以。於是一個兩個都不敢上前。趙泓這一會兒也沒有心思與他們多說話,略一點頭,便向著那白涓道人如今的所在,他師父,趙泓的師兄玄虛子所處別院飛將過去。
這位玄風子正是如今分管著西南地方的雪玉天嶺長老,三十六路道兵執掌。管的便是四境不平,外敵入侵時刻統轄雪玉天嶺這三十六路兵馬與之對敵,乃是雪玉天嶺統兵的將帥,端的是位高權重。
或者是受到所修功法寒風冷火九轉神功的影響,玄風道人其人便如其道號一般,雷厲風行,性格火爆。行軍打仗時候更是此等做派。
千百年前,其人第一次步入戰場。便做下了那等斬將奪旗的大事。帶著一支道兵連搗玄冰洋妖邪三座大陣,殺死護陣的將佐一十二元。奪取玄冰洋妖軍旗幟把柄。而後,這一支道兵卻因為太過深入敵陣,被玄冰洋妖邪催動陣勢,給籠在裡頭了,任憑雪玉天嶺其他幾支兵馬如何攻打,也救不出來。
當時雪玉天嶺的一眾同門,都以為玄風道人和他麾下那一支道兵回不來了,人人惋惜,個個流淚。卻沒想隔天調集兵力,把那大陣打破了之後,便看到玄風道人仍自將那長刀舞得虎虎生威,護住了身旁幾個只剩一口氣兒的道兵不動。渾身浴血,遍體鱗傷。看得人咋舌。
便是這一戰之後,玄風道人一戰成名。天上地下,哪個不知道雪玉天嶺有個使長刀的道人,是個打起來不要命的狠主?一眾玄字輩的師兄弟們戲稱其為雪玉天嶺第一猛將,其人不以為意,反而頗為高興,今後逢人便以此自稱。弄得一眾師兄弟們也哭笑不得。雖則有幾個穩重的同門暗暗覺得他不成體統。不過每逢戰陣,雪玉天嶺到底離不得這一員猛將。
對這位師兄的癖性,趙泓頗為瞭解,所以他這一路行來。看到他這玄風別院內人人習武,一眾門人弟子作風行事猶如軍旅一般,手持兵刃並非道者通用的長劍。而是大槍長戟,身披甲冑,旌旗搖曳。卻也見怪不怪。只是隨著引他入內的玄風道人的大徒弟心壺道人入內,到了玄風道人的房舍。敲門過後,那心壺道人便說道:
「師父,寒水師叔到了。要見您,並且來看望白涓師弟。」
「都進來吧!」
心壺道人說完這話,便聽到裡面玄風道人大嗓門的一聲喊。聲音裡滿是氣急敗壞。
「因為白涓師弟的事情,師父這幾天心情都不好,師叔您多擔待。」
「不礙的。」趙泓搖頭,這樣說道。隨後便和心壺道人一起進了房間。便看到他師兄玄風道人皺著眉,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的,滿臉的惱怒,往日的豪情全然不見了。
「寒水見過師兄。」
「師父,心壺到了。」
「來了吧……跟我過來看看吧。」看著這一個師弟,一個徒弟過來,玄風道人這才勉強笑了笑,對他們倆說了這麼一句。
趙泓心中疑惑,他從書上看過,常人若是丟了魂魄,不過是迷迷糊糊,長睡不醒而已。修士若是丟了魂魄,神智有損,症狀卻比凡人輕了許多。做法招魂,這等小訣趙泓也會,如何雪玉天嶺這許多的有道之士,一個兩個卻都束手無策?便是玄風道人這等道行千年的道人,也沒得奈何,這是怎麼回事兒?!
再等入了內院,趙泓便聽得一陣陣不似常人,毫無理智的狂吼聲。他當時一愣,緊接著便反應過來了,這聲音正是白涓道人的。當下裡也顧不得什麼了,趕忙跑了兩步,入了內室,便看到白涓道人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披頭散髮的在那裡狂吼大叫著,同時拚命掙扎著,試圖掙脫將自己銬在牆壁上的鐐銬。
「白涓師侄……這,怎會如此?!」趙泓眼看的好友受得這番折磨,心中暗驚,便對自家師兄問道。
「是南嶺百魂宗的手段。白涓的一魂一魄被他們攝了去,以秘法操縱,便將他變成這模樣了。他還算好的,仗著修為精神,憋住了一口元氣逃了出來。到底沒淪為其宗的傀儡,與他一齊的三百道兵可就沒那等好運氣了。
「南嶺百魂宗……聽說過,似乎是依附我雪玉天嶺的一個宗門小派。他們怎的有膽子,對我雪玉天嶺的門人弟子下手?!」趙泓聽他這麼說,頓時覺得頗為不可思議。
「造反了。」玄風道人冷哼了一聲:「數千年前,雪玉天嶺是人人避之不及,玄冰洋妖邪肆虐的不毛之地。那些個門派一個兩個提起來,都不屑的可以。
而現在,這數千年後,我雪玉天嶺富足無比。各處農、牧、工、礦的產業進項數不勝數。這些個鄰近的門派便覬覦上了。硬說這些領地他們也有份。是我們雪玉天嶺佔了他們的。一個兩個,表面上是一臉的憤憤不平。背地裡爪子伸得老長。口口聲聲,反倒說是我們雪玉天嶺的不是。」
「玄冰洋妖邪來襲的時候沒見他們抵抗,躲的遠遠的。我等駐守雪玉天嶺,開荒制產業的時候,一個兩個都躲在旁邊笑話我們,說我們不成體統,沒有個修真者的模樣。現在雪玉天嶺守備的住了,玄冰洋妖邪趕跑了,產業也置辦起來了。卻一個兩個的跑出來,說我們搶了他們的——什麼東西?!」
在另一旁,心壺道人也是憤憤不平。
「所以……我聽說,在西南地區有不少藏匿其中的玄冰洋殘部——難道那些宗派跟玄冰洋的妖邪勾結了起來,想要對我雪玉天嶺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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