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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5.角牛,夏季,意外來客 文 / 肖羊

    自打上次從這裡得了一頓好吃的,每到魯達瑪這裡飄起肉香味兒的時候,那對豹人夫婦就會跑來遠遠的瞅著。

    而每次魯達瑪也從不曾讓他們失望,總會多做出一些來送給他們。

    次數多了,他們來拿走食物的時候也會留下一些東西,比如他們捕來獵物的肉、掏來的鳥蛋。

    後來他們發現,魯達瑪會將獵物身上的皮毛收起來。於是,他們每次來的時候還會多留下一張剛從獵物上扒下來的皮。

    一番相處下來,魯達瑪發現,豹人除了冷漠一些之外,身上還是有不少亮點的。比如說,他們不喜歡不勞而獲,原來的小花是這樣,現在的豹人夫婦也是這樣,從她這裡得到了好處,總會用食物或其它東西補回來。

    相處的久了,魯達瑪他們與豹人夫婦的關係就沒有了之前的那麼冷漠,有的時候,夜還會與他們說上兩句話。

    由於和豹人語言不通,魯達瑪只好派夜去打聽一下這裡的天氣情況,特別是她所擔心的夏天,會不會下大暴雨,發大洪水。

    夜得來的消息是,會下大暴雨,但是不會發大洪水。

    魯達瑪琢磨了一下,明白了,她和夜原來住的地方不論草原還是森林峽谷,都是低地,而這裡是山林,地勢高,水都是往低處流的,所以這裡應該很難被淹到。

    沒了這一層擔心,魯達瑪覺得,她有好多計劃可以實施了。

    比如說,養殖。

    看看一直在樹上拴著的那三頭委屈的角牛,魯達瑪覺得她應該搭個牲口棚子什麼的。

    自打上次運完鹽,夜做了「卸磨殺牛」的事後,魯達瑪這次三令五申不許夜再打這三頭角牛的主意。

    其實夜對角牛的肉還真是不大喜歡的,和他愛吃的鹿角羊肉,在味道上的差遠了。要不是覺得逮來了不吃,再放了太浪費,他才不會費這力氣呢。

    這回魯達瑪不讓殺,他就將它們拴在了洞外的大樹上,每天變了黑豹子嚇上一嚇成了他的一大樂趣。

    每當看到夜這幼稚且惡趣味的行為,魯達瑪除了抽眼角就剩抽眼角了。

    最開始,魯達瑪還擔心這三頭角牛會被其它豹人當獵物捕食了。後來她發現,豹人的所屬關念是極強的。只要是沾染上族類氣味的物品,其他豹人在沒有被允許的情況下是決對不會動的。

    有夜這個心靈手巧的壯勞力,魯達瑪的牲口棚子很快就搭成了。但是,不是棚子,而是柵欄,因為做頂棚的材料實在不好找。牲口棚子不能叫棚子了,只能改叫牲口圈。

    柵欄是用木頭釘進地裡做樁子連接而成的,十分結實,不怕被角牛撞開。魯達瑪試過之後將角牛放了進去。

    魯達瑪斂了不少草葉子、樹葉子放入圈中當角牛的食料。

    這食物好找,水怎麼辦?

    這幾天一直都是夜將它們牽到溪邊飲水,以後也不能天天這樣吧。

    魯達瑪盯著樹樁子來了主意。

    她讓夜將一個粗大的木頭樁子放倒,將其一剖兩半,中間挖空,這樣兩個水槽就成形了。固定在圈裡,每天只需要用木桶打了水倒進去就好。

    水槽給了魯達瑪靈感,她的洗澡盆有著落了。她拉著夜,扛著骨刀,在自己的地盤上轉了一圈,相上了一棵大樹。讓夜伐倒了,做了一隻特大個的浴盆,連夜都能在裡面躺著。

    角牛進了圈,不用在樹上拴著,有了一定的活動範圍,結果出事了。

    春天嘛,是動物的繁殖期,角牛自然也到了發情期,前幾天一直被拴著,如今得了自由便開始為自己的下一代努力。

    這三頭角牛中,兩頭是公的,一頭是母的,想要媳婦兒?角牛姑娘說了,你們打一架,誰贏了姑娘我就跟誰。

    然後,圈裡就有了一場「械鬥」。

    其中一頭公角牛重傷不治而亡,讓夜扒了皮烤著吃了。

    沒過多久,魯達瑪就發現,母角牛懷孕了。

    魯達瑪感慨,牛啊,就是牛,這播種都比別的動物牛!

    和鄰居那對豹人夫婦接觸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到雌性豹人有懷孕的跡象。難到豹人不易受孕?這倒是很有可能,魯達瑪覺得他們在某些生理結構上和人類還是很近似的。

    當春季快要過去的時候,角牛生小寶寶了。

    而那對經常來和魯達瑪以物換美食的豹人夫婦分手了。

    魯達瑪猜想,應該是繁殖期過去了,因為她看到的所有的豹人,現在幾乎都成為了單身,他們再度過上了獨來獨往的生活。

    只有夜和魯達瑪這一對依舊親親密密的住在一起。

    當然了,夜還是那樣,每到魯達瑪的雌性激素分泌高峰期的時候,就又會黏在她的身邊膩歪,但也只是這樣,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本來魯達瑪以為自那一次有了突破之後,夜在這方面會食髓知味,一發而不可收拾,但是,很明顯的,夜有些畏首畏尾,應該是被她那天的出血嚇到了。

    魯達瑪也和他解釋過多次,這不是他的錯,而是她的第一次一定會出血。可是每當聽到她這麼講,夜都眨巴著暗紫色的眸子瞅著她,將信將疑,他應該是以為魯達瑪在安慰他。

    不過,夜這個樣子,魯達瑪除了感動,還有安心。

    感動是因為夜會心疼她。

    安心是因為她一時半會兒不用擔心寶寶的問題。在這個世界裡避孕藥什麼的不知道有沒有,就是有也應該沒有被發現。因為這裡沒有人會考慮避孕的問題,繁衍後代種族延續是他們的責任。

    當然了,他們也沒有遇到魯達瑪這樣異族相愛的問題。

    魯達瑪真的很怕她和夜的寶寶會是……

    每到這時候她都不敢再想下去。

    在夏季來臨之前,魯達瑪和夜一起又去了一次鹽池,運了幾大袋子鹽回來。在走到那片應該有紫色霧氣圍繞著的山林帶時,魯達瑪發現,這裡的瘴氣消失了。奇怪,難道和天氣有關?魯達瑪沒想明白,也就不再去想。

    這次,她和夜只帶了公角牛當腳力,而把母角牛留在了圈裡,因為它要照顧牛寶寶。

    自打母角牛生了小牛寶寶,開始產奶。魯達瑪就無時無刻不在打著牛奶的主意。

    只是要怎麼才能擠到牛奶呢?

    魯達瑪幾次拎著木桶試圖接近,但是都被角牛夫婦趕了出來。有了小寶寶的它們變得異常凶悍,不再那麼溫順。看來不論人或動物只要做了父母都必然會有這樣的轉變,它們要變得強悍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不被傷害。

    眼看著小角牛都要斷奶了,魯達瑪還巴巴的眼饞著,一口牛奶沒有喝到。

    夏季來臨的時候,魯達瑪已經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雌性豹人帶著小豹子來溪邊喝水了。

    小豹子虎頭虎腦像毛絨球,圓滾滾的很是可愛,並且與魯達瑪曾經在動物園裡見到的真正豹子小崽沒有什麼區別。

    魯達瑪這下子又好奇了,小豹子生下來就會變成人形嗎?還是要長到成年才可以擁有變成人形的能力?魯達瑪問夜,結果夜只是搖腦袋,他也記不清自己是一出生就會變還是長大了才會的,反正就莫名其妙的就變了。這個回答聽得魯達直抽眼角,有這麼糊塗的人嘛,真是的!

    腦子裡有了問題得不到答案,魯達瑪開始勤快的往溪邊跑,因為在那裡她可以觀察小豹子的動作與習性,如果哪天小豹子變人形了,她才有機會看到。

    魯達瑪想得很好,可是,兩天以後,她發現雌性豹人不再將小豹子帶來溪邊玩耍。而且原來在路上偶爾可以遇上一兩隻獨自跑出洞來的淘氣小豹子,現在也看不到了。

    正當魯達瑪疑惑的時候,暴雨來襲了。

    難道是雌性豹子預見了天氣的變化,提前將小豹子安頓了?

    嗯,這個極有可能。

    魯達瑪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她開始專心收拾自己的家園。

    首先,她讓夜在山洞裡壘起了一個壁爐。原來住在峽谷中的時候,她曾一度這樣想過,可是因為當時的山洞地勢高處的問題,石頭好搬進去,只得作罷。如今沒有了石頭的運輸問題,很快一個簡易壁爐便讓夜壘好了。說是壁爐,其實也就是一個挨著洞壁堆砌起來的灶台。而夜也還是如同洞外的那個灶台一般,壘的是一個雙眼的。

    然後,魯達瑪拉著夜開始挖排水溝。

    雖說她和夜的家地處山林間的一片緩坡之上,不易存水。但是以防萬一,她還是拉著夜挖了幾條排水溝出來。

    而且魯達瑪還用幾張厚皮子在牛圈上方撐起了一個雨搭,雖說擋雨的效果不太好,卻也聊勝於無,有個地方躲雨總比沒有的強。

    可是魯達瑪發現,她錯了,那角牛一家三口根本不領她的情。它們似乎更喜歡待在雨裡面。

    做完這一切,魯達瑪便安心的待在家裡搖著她的小紡車躲雨了。

    起初暴雨剛下起來的兩天她還擔心過食物的問題,只是後來魯達瑪發現,進入了暴雨季,山林裡的動物似乎比春季的時候多了起來。它們應該是從草原或者其它地方遷徙過來,躲避洪水的。

    動物多了,有利也有弊。草食性動物增加可以不用擔心食物的缺乏。可是,這動物可不光只有草食性的,還有肉食性的猛獸。

    那些曾經擁有一方領地的霸主來到了這裡又怎麼肯夾著尾巴?

    如此一來,本來應該是一方避難樂土的地方,卻經常會發生「械鬥」。

    「械鬥」的主角當然是這裡的土著民——豹人,為了維護自己的主權完整與外來者的武力爭端了。但是豹人們通常都是單打獨鬥的,他們不會集體攻擊,遇到單獨的猛獸他們很容易勝利,可是遇到成群的即使勝利了也會傷痕纍纍。魯達瑪猜想,這和他們的族群相互之間習慣淡漠的相處有直接的關係。

    在這裡住了一個春季,魯達瑪覺得豹人們並沒有外在表現的那麼冷漠,說到底,也只是不善於或者懶得交流罷了。如果能有一個正確的引導,也許他們會作為一個強大的族群而存在。

    魯達瑪待在洞裡經常可以聽到外面山林中隱隱傳來的嚎叫,有警告的、有憤怒的,還有哀傷的。

    慢慢地,每當夜外出去捕獵,魯達瑪便開始坐立難安,直至看夜全須全影的回來,一顆心才算得了安穩。

    她告訴夜,見到難纏的巨獸一定不要正面衝突,哪怕把獵物丟給它,也一定不要讓自己受傷。

    夜點頭承諾,可是魯達瑪依舊不放心。因為,夜骨子裡頭的固執很有可能讓他陽奉陰為。於是魯達瑪為了以防萬一,天天在他的面前耳提面命,弄得她自己都煩不勝煩。

    而夜倒是好脾氣的聽著魯達瑪不停的絮叨,頻頻點頭。

    這天,夜依舊外出捕獵去了。

    魯達瑪一個人留在洞中,她坐在窗戶旁邊,搖著紡車,邊紡線,邊不時的向外張望,就像一個盼夫歸的小媳婦兒。

    忽然就聽得外面圈裡的角牛發出陣陣騷亂,偶爾還摻雜著角牛的「哞」叫,與野獸的嚎叫。只是這嚎叫聲音細嫩,聽起來像是幼獸。

    雖說只聽到了幼獸的叫聲,魯達瑪也不敢保證不會有成年獸在附近。

    於是,她拿了一小桶動物油,舉著火把出去一探究竟。

    有過幾次鬥獸經驗的魯達瑪總結過,不論什麼武器都不如油加火好用。雖然有點殘忍,但是對於她這樣弱小的,沒有敏捷的身體與鋒利的指爪,她想活命就不能考慮殘忍與否了。

    魯達瑪並沒有莽撞的直接跑出洞去,她先將獸皮簾子掀起一個小縫,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在確定沒有看到什麼危險的野獸後,才小心的走了出來。

    她悄悄的走向牛圈,在距離十幾步遠的地方隱在一棵大樹後面,仔細觀察牛圈裡面的情況。

    三頭角牛在裡面騷動著,「哞」叫著。

    母角牛似乎已將小角牛護在身後,而公角牛好像在追趕著一個什麼東西。那個東西太小,魯達瑪透過雨霧看不太清,像是個泥球。

    而它們的周圍再無其它。

    魯達瑪自樹後面繞出來,上前看個究竟。

    那只泥球是一頭身上掛著泥漿的小豹子。

    它是從哪裡來的?是豹人的孩子還是入侵野獸的幼崽?

    貌似,在這個世界裡她並沒有見過純正的野獸豹子。

    那麼,這應該是豹人孩子了?可是他的媽媽在哪裡?還有,他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襲擊角牛?

    有主兒的物品豹人是不會妄動的。

    難道……

    魯達瑪的腦子裡閃過一個殘忍的想法。

    難道這隻小豹子的媽媽死了?最近豹人與猛獸間的爭鬥越來越激烈,豹子媽媽很有可能死與搏鬥當中。

    而這隻小豹子在無人照管,又餓極之後才跑來這裡找食物。

    魯達瑪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合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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