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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回 傷害 文 / 恕心

    幾個婢女動作利落地收拾了一地的狼藉,此時我才有空暇打量這個不大不小的屋子,除卻滿地的掙扎糾纏後的狼藉:推倒的圓凳,碎地的瓷器,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談不上雕樑畫棟,但是很精緻,以我貧乏的古董家俱知識來講從床欄的雕工到桌椅的色澤紋理,都應該是上乘的。

    我現在就在這個屋子裡這張看起來並不奢華但很舒適的床上,收拾清爽後的屋子裡只剩下當初進來給我圍被子的丫頭,大概是受了那個叫管海的像是管家的之類的男人的安排,在進進出出地拿一些日常用具進來。我這才注意到這件屋子除了桌椅板凳,其他日常用具幾乎沒有,也許是一間客房吧。

    從醒來到現在應該有兩三個小時了,從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完全不知所措,從心亂如麻到心灰意冷,兩天的時間,當我看到這個房子和這裡的人,如果我還存了那麼一丁點的僥倖的話,那麼當我發現我所在的不是我本來的那個二十七歲的身體的時候,我體會到了可能在那個現代世界的我一輩子也不可能體會得到的茫然到極致的崩潰!

    我是個還算理智的人,可是當我遇到我認為現實生活中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時,這樣太不可思議的情境讓我所有的理性思維都停滯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尖叫,可惜我發現當人真的處在極度的恐懼與慌亂當中時,是叫不出來的。

    於是就只剩茫然不知所措。

    我發現腦子裡似乎有一些破碎的片段,那不是屬於我的記憶,茅草屋,一女一男,一老一少兩個身影,面目很是模糊,這個身體的姓什麼?姓——於?好像是姓于,叫什麼……想不起來。我可以肯定那是這個身體本來的主人殘留的一點記憶,少得可憐,又支離破碎,我拼不完整,只有那暴力的一段,卻是記憶深刻,讓我一想起來就心痛難忍。

    我的腦子不停使喚,只剩下一片混亂。我就在這樣的不可置信和混亂中發呆了不知有多久,當我開始轉動僵住的頭看向挪動我身體的那個人時,我才發現天已經黑了。那個丫頭看來是見我長時間沒有動作,以為我受刺激過渡或是被嚇傻了,於是也不打算叫我,自己動手要把被子從我身上卸下來。我覺得自己開始有些冷靜的意識了,費力地挪動著疼痛不已的身體,發揮我培養歷練了二十幾年的理智樂觀的本性,強迫自己準備面對現實。

    既然活著,總有希望吧。

    「姑娘,請跟我來。」她小小聲地說著,怕大聲了嚇到我似的。我隨她來到屏風後頭,藉由著她的幫助把原本還掛在身上的一條一條的粗布衣服,脫了下來,面前是一個冒著熱氣的大浴桶。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回了我一個羞澀的微笑。我費力地邁腿進了浴桶,水溫很溫和,可是也讓我在接觸到後呲牙咧嘴了一下,疼啊。這具身體上上下下沒有幾處沒有青紫的了。她要拿起棉巾要幫我擦洗,我搖手拒絕了,指指頭髮,我猜我梳的也是像她一樣的髻,而且一天折騰下來肯定雜草一樣,我決計是不會弄的,所以只能求助與她。她馬上懂了我意思,轉而幫我拆洗我那一頭雜亂的髻。

    我知道她已經盡可能地放輕手勁了,可是我的頭還是被折騰得好疼。唉!暴力後果,無奈地苦笑著忍疼。

    終於把自己洗乾淨了。她捧來一套青色的棉布衣裙,不好意思地道「府上沒有女主,姑娘將就著先穿我的,趕明個兒再著來給姑娘制新衣。」

    「這件就很好。」我笑著接了,費力地張口道謝,嗓子也疼,說出口的聲音是啞的。她很驚訝我會跟她說話,但是也只是一瞬就掩藏驚訝來,開始動手幫我穿衣,我默默記下這繁複的穿法。

    之後扶我坐在銅鏡前,拿起木梳開始幫我梳理已經清洗乾淨也理順的黑髮。銅鏡中是個明顯極其年輕的鵝蛋臉,應該十五六歲的樣子,杏眼、菱唇,組合起來本來應該是看起來很舒服的清秀女孩,只是現在這張臉看起來很憔悴,哭腫的眼睛,頰上的劃痕,還有唇上咬出的血痕在在都昭示著她不久前遭遇的厄運。她在哪呢?我來了這裡,她呢?她去了哪裡?還是……死了?

    我現在顧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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