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謀產 文 / 夜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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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大太太就向兒媳叮囑:「以後和三房也多親近親近,別遠著了。」
李芸娘眉目下垂,恭謙應道:「是。」
注視著她的表情,葉氏歎了口氣,自從兒子死後,她是越發沉默了:「我看清哥兒、柏哥兒都不錯,六娘也不簡單,以後瑄哥兒與他們交好,也會得到些幫襯,我們這房,就指靠他快些長大了。」
芸娘聞言,轉頭看向被奶娘抱在懷中昏昏欲睡的兒子,清麗的面容變得柔和起來,彷彿那就是她的全世界,習慣性的低聲答道:「兒媳謹遵母親教誨。」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唉。」葉氏有些無可奈何,她又如何不知兒媳的苦,當年大爺去世時,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可那又怎樣,無論如何日子也還得過下去。
晨瑄還小,需要她們的庇護,當年她能忍過大爺去世後的流言蜚語,年輕守寡獨自拉拔著孩子,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心欲絕,忍過不去追究墨哥兒去世的秘密,並且還一直忍到了現在,也就能接著忍下去,百忍成金,她就想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二太太面上不顯,趾高氣揚走出了正院,待來到沒人處,劈頭蓋臉對著三娘就是一頓罵:「明知道那六娘是個傻的,你還跟她計較,沒的掉了身份不說,還拉著我下水,你安的倒是什麼心,別以為要嫁人了就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告訴你,婚期還早著呢,我既然可以給你定門好親事,也可以毀了它。」
三娘頓時被嚇傻了,捂著臉痛哭起來:「母親,女兒絕沒有別的心思,女兒只是想好好孝敬您,看不慣三叔一回來老太太就對他們重視起來,我真的只是為母親著想啊。」
楊氏臉色緩了緩,這話她還是相信的,剛剛說的也只是氣話,三娘的親事還在自己手中,量她也不敢生出什麼忤逆的心思,瞥了一眼旁邊幸災樂禍的四娘,怒火蹭地一下又冒了上來:「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姨娘打什麼主意,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一天就休想。」
四娘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明明不關她的事兒,怒火卻波及到她身上。心中恨恨地想,姨娘也不過多生了個兒子,想幫他們姐弟謀份好親事而已,為什麼就容不下呢,反正也越不過五哥去。
「哼。」顧元禮哼了一聲,眉頭一皺,冷冷地瞥了楊氏一眼:「你是嫡母,怎麼跟個潑婦一樣,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楊氏心裡一驚,當家太太做慣了,竟忘了二爺也在場,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也別教訓女兒,明兒去給她們請幾個教養嬤嬤,我看六娘就是個好的,雖是性子直了點兒,但好在坦率,你們也多學著,別一天到晚動歪腦筋。」
她就知道,只要二爺一開口,準沒好話,平時也沒見他對孩子這麼上心,學六娘?傻了,就算高興氣倒了老太太也不用這樣。院子裡的通房還沒處理,就要給這幾個丫頭請教養嬤嬤,她這到底是什麼命啊,嫁了這樣一個男人。他也不想想。如果沒有老太太她怎麼可能會當家,巴結都來不及了,哪還敢去得罪。
顧元禮板著臉:「別告訴我你一個當家太太,連教養嬤嬤都請不到。」
楊氏咬了咬牙,扯出一個笑容:「怎麼會呢,我明兒就去打聽。」
顧元禮點點頭,邁著懶洋洋地步子去找小妾廝混了。
楊氏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回到房裡就是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響,杯子、瓷器、砸碎了一地,三娘、四娘也算因禍得福,順帶八娘也跟著沾了光。
三娘哭著跑回屋子,她又怎會不知當了別人的墊腳石,可恨的是,還是她自己湊上去的,難道還真跟六娘計較嗎?怕只怕,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她是真的怕了六娘了。
四爺和四太太一回房就關起門來。
「你以後少和三房那邊來往。」顧元敬淡淡地說道。
「是。」武氏低眉順目點點頭。
「母親本就不喜歡你,少做點兒她討厭的事兒,二哥、三哥又怎樣,爵位還不是落到我頭上,母親的心狠著呢,又有瑞王妃撐腰,我看三房是傻了,竟敢和她對著幹,不管那六丫頭性子如何,你都叫女兒遠著點兒,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安份的主。」
「我看六娘不錯,心思挺細膩。」武氏想了想,答道。她發現無論怎樣鬧,最後得利的彷彿都是六娘,錦溪閣在內院,清溪塢是外院,聽著偏僻,但實際上卻相隔不遠,拐過幾扇牆就到,想來六娘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顧元敬瞪她一眼:「我說的話你聽著就是,不管六丫頭真蠢假蠢,母親厭棄了她是事實,以後能不能找個好人家都難說,別讓女兒跟著參合,你等著看,母親絕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武氏聽到此,也就閉嘴不言了。顧元敬又接著道:「三哥當官又怎樣,還不是要靠侯府庇護,否則他連個屁都不是,混到現在也才不過六品,我平時在外事忙,你給我把母親伺候好了,只要有了母親支持,你放心,任誰都越不過你去。」
說完這些話顧元敬就離開了,武氏淡然的臉上,掛著絲絲嘲諷,如果不是娘家夠硬,她這個沒有孩子的嫡妻,恐怕早就下堂了。說是有三個兒子在名下,事實卻是她天天要去老太太那立規矩,孩子們都給姨娘帶,有了和沒有還不是一樣,還白擔著一個名分,給他們抬高身價。
雲清一出正院,就向父親告辭去了住所。
顧元重心情很好,連對著王氏都顏色和悅不少,回到小院就打發周姨娘和靜寧先行離開了,笑著說道:「夫人這些年辛苦了,六娘教導的極好。」
「謝爹爹誇獎。」雲舒翻了個白眼,臉上笑得極為恭敬,裝傻、耍賴也算好?開玩笑。
「只是以後切不可如此了,女孩子還是要端莊嫻淑一些,靜寧這點就做得不錯,以後沒事你們也多在一起處處。」
雲舒連白眼都懶得翻了,笑意盈盈地說:「女兒謹遵爹爹吩咐。」
王氏臉色沉了下來,只要關係到兒女,她就不可以冷靜,什麼意思,竟拿自己的女兒和那個賤人的孩子相比。
雲柏握住她的手,示意不要生氣,臉上依舊笑瞇瞇的,彷彿剛才聽到的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兒。
王氏表情淡淡的不說,兩個孩子都滿臉笑容,顧元重滿意極了,語調也變得溫和起來:「你們都是好孩子,為父這次回來也沒帶什麼禮物,你們想要什麼?只管跟為父說,只要能辦到,我都答應。」
雲舒一愣,連上的笑容不變,他咋就這麼大方了,天上掉餡餅的事兒,竟也能砸到她頭上,不要白不要。
「柏哥兒想要些什麼告訴爹爹,幫你買哦。」顧元重一臉笑意,說話的語氣,跟在哄端哥兒一樣。
雲柏汗毛豎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上的笑容差點破功,轉頭看向雲舒,朗聲道:「我聽姐姐的。」
「噢?」顧元重皺了皺眉,總覺得男孩子應該有男子氣概,什麼都聽姐姐的怎麼成,不過想到這些年都是他們相依為命難免心生依賴,也就沒說什麼,只暗下決心一定要讓柏哥兒快點搬出院子,再這樣下去將來還能有什麼出息。轉而向雲舒問道:「六娘想要什麼?」
雲舒抿嘴一笑,才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我和弟弟一人想要一個莊子,最好是熱地,還有溫泉的莊子。」
顧元重聽聞,眼神微微瞇了起來,面沉如水,看了王氏一眼,見她一臉詫異不似作假才有所緩和,原只想著六娘會要珠寶玉器什麼的,沒想到她還是個心大的。小小年紀就知道謀取產業,以後長大了還得了,還怎麼跟姐妹相處。沉著臉問:「六娘為何想要莊子?」
彷彿沒看見他的臉色,雲舒笑著說:「當然是為自己攢嫁妝了。並且我也到了學管家的年紀,咱們院子裡人少,管起來比較簡單,我就想找個莊子試試,原本早就想跟娘說,但她身體一直不好,既然爹爹問起,當然就跟爹爹要了,這麼多年爹爹還沒送過我們姐弟兩什麼呢。」
顧元重一聽,頓時沒了火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似惱怒,又似內疚,從牙齒縫裡憋出了幾個字:「難道為父還會少了你的嫁妝?」
雲舒笑瞇了眼,回答得理直氣壯:「嫁妝這東西嘛,當然是多多益善,再說了,將來家業是哥哥繼承,我想為柏哥兒謀點產業也算不得什麼。」
顧元重無語,謀取產業這種事兒放在了檯面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麼,人家行得光明正大,既沒有兄弟反目,也沒有姐妹不合,他還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雲舒又接著說:「並且四哥也該置辦一些私產了,五哥手裡莊子、鋪子都有好幾個。」
「是呀,清哥兒也到了議親的時候,不置辦些產業怎麼行。」王氏跟著插言。
顧元重納悶,明明說著六娘的事兒,怎麼就扯到清哥兒身上了,不過她們說的也卻有道理,兩個莊子就兩個莊子,就當提前給女兒添妝,給兒子些零花錢,畢竟他將來不能繼承家業,這些年也虧待了這姐弟兩。順便給七娘、端哥兒也置辦上一些產業,他們是庶出,多些銀錢防身也好。
見他點頭同意,王氏臉上浮起了笑容,只要他還在意這一雙兒女就好,不過當她知道置辦產業還帶上庶子庶女時,就是另外一番表情了。
唉!顧元重在心中歎了口氣,宮蓮的嫁妝怕是拿不回來了,清哥也大了,雖說繼承家業,那也要等他死了再說,過些日子就去看看,幫他也置辦上一些產業,畢竟是嫡長子,怎麼也要慎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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