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0、轉變 文 / 夜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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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都退出房間,楊顧氏才皺了皺眉頭,笑瞥了母親一眼,嗔道:「母親也真是,和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麼,三房再蹦躂,還不就那樣,三弟坐了這麼多年官也不見有長進,他若真有本事,早搬出侯府自立了,哪會還在您面前伏低做小。」
張氏被噎住了,但說話的是自己女兒,也不便生氣,不滿道:「你懂什麼,當年那賤人在世時,我們母女兩過得什麼日子,我又怎會她兒子好過,還有那丫頭也是,裝得一副恭敬孝順樣,卻處處和我做對,不讓他們吃點苦頭我豈能甘心。」
楊顧氏有些無奈,勸道:「娘,三弟現在京城做官,一舉一動多少人看著,侯府又有多少人盯著,三弟日子不好過,咱也沒有面子,再說了,瑞王正是用人之際,三弟官位雖小,卻是實缺,以後說不定還能用上,文惠現在只得一個女兒,我們可不能出什麼差錯拖她後腿。」
「唉!」張氏眉頭也皺了起來,面露憂色:「你說她這幾年怎麼就沒動靜呢,太醫怎麼說?」
楊顧氏搖了搖頭:「太醫只說她生女兒時傷了身子,要好好調養。」
張氏想起外孫女被那些個狐媚子害得差點流產,便有些氣息不平,露出恨恨地神色。緩了口氣,說:「要不,送兩個通房過去?」
楊顧氏笑了起來,和母親一拍即合,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這不正和母親討主意嗎?看看府上可有什麼機靈點兒的丫頭,否則怕是懷上了也生不出來。」
張氏知道國公府的情況,那老太君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總想把自己娘家侄女也送進王府,都被女兒擋了下來,若是在他們府上找丫鬟,怕又要生出什麼事端,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會給你留意。()」
「那就謝過母親了。」楊顧笑了笑,話語點到為止,轉而說起了雲舒的事情:「至於那丫頭您就放心好了,我會幫您處理,絕對讓人挑不出錯,您呀,以後也別找她麻煩了,要我說,眼不見,心不煩,您就冷著她們,這侯府的風向還不是由著您的心思轉。」
張氏沒好氣斜了女兒一眼:「行了,就你會說話,只要她不纏著我侍疾,就把她打發得遠遠兒的去。」
楊顧氏眉目流轉,眸光閃動,竟是一點兒也看不出真實年紀,好笑地看向母親道:「您也真是,裝什麼不好要裝病,差點把女兒嚇一跳,東西都沒收拾就急急忙忙趕來了,要不是張保家的說起,我還不知竟有這麼回事,六娘畢竟孝心可嘉,咱就連回駁都沒道理,誰讓您正病著呢。」
「晦氣。」張氏一聽這話,頓時就鬱悶了。她早不知後悔多少次了。
楊顧氏笑了笑,安慰道:「母親放心,您且在忍耐幾天,這些天對她好點兒,也別挑什麼錯了,我會幫您找人折騰她的,您就等著看好了。」語氣極其隨意,彷彿說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雲舒忽然打了一個冷顫,心中一凜,向張氏臥房瞟了一眼。
「六姐姐怎麼了?可有哪裡不適。」靜寧略帶擔憂地問,隨著她的目光向房內看去。
雲舒淺淺一笑,搖了搖頭:「無事,只不過擔心老太太身體,也不知王太醫何時才能來。」
「六姐姐必擔憂,老太太福澤深厚,定會痊癒。」
「說得好。」房內簾子被掀開,楊顧氏走了出來,讚許地瞥了靜寧一眼:「難怪母親疼你,果然是個孝順的姑娘。」
「當不得姑姑誇獎。」靜寧靦腆的笑了笑,趕忙見禮。
「姑姑。」雲舒也福了福身。
楊顧氏轉過頭笑看著雲舒:「你也是個好的,母親對你讚許有加,姑姑這就要回去了,你可得把她伺候好了。」
雲舒心中一突,臉上卻依舊掛著笑:「能伺候老太太是孫女的福氣,姑姑不再多坐會兒嗎,老太太可想您呢。」
「不坐了,府裡還有一大堆事兒要忙,有你們照顧母親,我也放心。」說著,便不再理會,丫鬟婆子們迎了上來,擁簇著她出了正院。
雲舒,靜寧也趕緊去到房內老太太身邊伺候。
張氏笑瞇著一張臉,端坐在炕上,對雲舒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來,來,來,六娘,到我身邊兒來坐。」
「謝老太太。」雲舒從善如流坐在了她身側,靜寧臉色微微一變,轉眼又掛起了笑容,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如果不是雲舒一直注意著她,恐怕也不會發現。
「昨兒沒累著,都怪我這身體不中用,你放心,以後一定給你補回來。」張氏拉著她的手感歎,似是真心疼愛這孫女。
靜寧不等雲舒回話,便笑著插言道:「祖母,我看姑姑一來,您這身體就好多了,臉色也紅潤了些。」
「噢?是嗎?」張氏一臉喜色,摸了下自己臉頰,又對雲舒讚道:「還是多虧了你照顧,以前是我誤會你了,經你姑姑這一說呀,才知道是為了我好,祖母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雲舒不懂聲色,笑了笑,說:「伺候老太太本是應當是事兒,哪能要什麼補償。」
張氏眉眼含笑,很滿意她的回答:「瞧你說的,我身體能好這麼快,還不是多虧了你,說什麼補償不補償,這是我心疼孫女。」
雲舒心中一動,眸光轉了轉,反正不知她會出什麼招,還不如先討點好處再說,想了想,笑道:「那孫女就謝過老太太了,我現在正到了該學廚藝的時候,想在錦溪閣建個小廚房行嗎?」
「這」張氏皺起了眉頭,心中又是一陣氣悶,沒想到雲舒竟蹬鼻子上臉,真跟她提起條件來。可要是不答應,豈不是自打嘴巴子嗎?但就這樣答應了,又覺得心中不甘。正想著找個什麼理由拒絕,雲舒又接著道:「老太太放心,每月我都會給大廚房買辦些銀錢,必不會讓您和二伯母為難,我只是想著女兒家怎樣都要會點廚藝才好,將來在夫家,也不會讓人小看了。」
得,理由也不必想了,雲舒都說到這份上,她還能怎麼樣,忍著口悶氣,扯出一個笑容:「哪能要你給大廚房錢,從公中裡扣,要買什麼說聲便是,以後這些小事就跟你二伯母說,她要是敢不答應,在來找祖母告狀,畢竟現在是她管著家。」
雲舒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後腦勺,懊惱道:「是孫女思慮不周了,多虧了、老太太提點,倒是忘了現在二伯母當家,您說她會不會不高興呀。」
張氏頓時被噎住,一口氣沒喘上來,咳嗽了起來,本只是想提醒雲舒別壞了規矩,可到了她口中,怎就變成自己這老太太是擺設了,還得聽當家的話。
雲舒趕緊斟了杯熱水,送到她唇邊:「老太太快喝口水,孫女知道您疼我,可也不能壞了規矩,惹二伯母生氣,以後小廚房的買辦錢,還是孫女自己出。」
張氏看著唇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忍了又忍,才把心中那口氣嚥下,擺了擺手道:「隨你。」
雲舒放下水杯,屈膝福了福身:「謝老太太,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張氏皮笑肉不笑,說:「你是我親親的嫡孫女,不疼你疼誰。」
雲舒笑笑,並不答話,反正目的已經達成,原還想著她要是一天不答應,自己就伺候她一天,雖然不能怎麼樣,但能膈應著她也好,卻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張氏轉過頭讓靜寧也坐,然後問起了她在揚州的生活,一天時間一晃而過,到了晚上王太醫也沒來。張氏的病,也不藥而癒了。
伺候著她躺下以後,雲舒才笑著說:「老太太早些休息,那孫女就先告退了。」
張氏在床上擺了擺手,慈愛地笑道:「去,今兒你也累了,明日不用來請安,也休息個兩天。」
「這怎麼行,老太太身體剛好,孫女怎能不在跟前伺候。」雲舒笑容不變,自從姑姑走後,今天的一切都不對勁,老太太對她好了十倍不止,口口聲聲說她是侯府目前唯一的嫡女,不疼她疼誰,是想挑起別的姐妹們嫉妒嗎?感覺又不像那麼回事,若是想給她定親?可她父母健在,就算她是老太太也斷然沒有越過親生父母的道理,況且她才十歲,真不知這老女人安了什麼心,弄得今兒一天都不自在。
張氏笑了笑,看了眼床邊兒的靜寧:「我有七丫頭就夠了,本想把你也留在正院,可又怕你母親捨不得,你呀,就安心休息幾天,先把院子搬了才是正事兒。」
雲舒點頭應是,也不推辭,反正她目的已達到,老太太不生病了,小廚房也有了,至於她和姑姑商量些什麼,還有什麼後招,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以不變應萬變,畢竟,她現在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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