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1、寺裡 文 / 夜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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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寺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寺院,香火鼎盛熱鬧非凡,比南山寺不知熱鬧了多少倍,善男信女多不勝數,侯府的車架派頭雖大,但在龍騰寺來說也不是很特別,前來燒香拜佛的達官貴人大有人在,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雲舒靜靜地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的聲響,總感覺今日的人彷彿特別多。
「咦,小姐,今兒是什麼日子啊,我好像看見齊國公夫人的車架了。」芷棋悄悄掀開車簾,不停匯報著她的所見。
「沒規矩。」雲舒輕斥一句,懶洋洋靠在軟墊上,手上拿著本書,思緒卻已不知飛得多遠。
芷棋吐了吐舌頭,悄悄瞥了小姐一眼,沒過一會兒,又繼續她的觀看大業,瓊畫靜靜地坐在旁邊,時不時給雲舒的茶碗裡添加熱水,天氣轉冷,縱然小姐不在意,她們這些做丫頭的也不能有所疏忽。
一路暢行無阻,很快便到了龍騰寺的山腳下。
雲舒今兒穿了一件淡青色襖子,領邊兒和袖口都滾著一圈厚厚的皮毛,看起來雍容華貴,又不失淡雅,外面罩著一件雪白的狐皮斗篷,風帽半遮住容顏,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微微彎起的朱唇。
「小姐,到了。」芷棋打開車簾,雲舒扶著她的手緩緩下了馬車。幾個丫頭婆子在一旁規規矩矩候著。
「六姐今兒帶的人可真不少。」八娘下了馬車便湊到雲舒身邊兒。
雲舒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女兒家出門自是要多些講究,八妹以後就知道了。」說完便轉頭看向五娘,笑著說:「五姐先請。」
五娘一愣,還來不及推脫,八娘也笑了起來,說道:「第一次單獨來寺裡,妹妹聽五姐安排。」
靜寧見她們如此,也跟著笑了笑:「五姐別客氣,你本來就年長,妹妹們聽你安排理所當然。」
五娘頓了頓,淡淡掃了她們一眼:「既如此,我們先去正殿,燒完香再去拜會姑姑。」
「噢?姑姑也來了?五姐怎麼知道?」八娘漫不經心地問道,眸中閃過一抹絲詫異。
五娘輕輕一笑,耐心解釋道:「剛剛看見姑姑的車架了。」
八娘臉色一白,目光也變得凌厲起來,冷笑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語。
「好了,別說了,我們走,五姐請先行。」靜寧笑著側了側身,讓開道路讓五娘先走,儘管龍騰寺她們都比較熟悉,還是換了一個小沙彌帶路。
雲舒若有所思,淡淡地看了五娘一眼,或許她們這些姐妹當中,她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
八娘臉色不好,此時早沒了之前了驚喜,緊皺著眉頭時不時向五娘瞟去。
靜寧淺淺笑地走在雲舒身後,眼觀鼻,鼻觀心,早知道今日禮佛不簡單,沒想到不僅八娘,就連五娘都扯了進去,老太太的心思她還是能猜到幾分,若六姐在侯府出了什麼事兒,會有損侯府聲譽,但在外面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還會因為同情補償,讓恭親王世子從她們姐妹幾個中選出側妃。三房和老太太對立,已經漸漸顯現在明面上,老太太絕不會看著六姐好,也不會讓三房增加籌碼,她不明白父親是怎樣想的,也不明白她選擇在老太太身邊是對是錯,但既然下定了決心,就要一直走下去,此時已容不得她回頭,她也不想永遠低人一等。
拜佛的程序和在南山寺一樣,雲舒始終不緊不慢跟隨在五娘身後。
「六姐姐要不要抽支籤?」八娘上前幾步,走到雲舒身側,臉上笑顏如花,眼中卻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雲舒搖了搖頭,柔和地一笑:「我只求菩薩保佑老太太身體健康,其他的並不敢貪心。」
「六姐不求菩薩保佑三嬸嗎?」八娘歪著腦袋問道,眸中閃過一絲怒氣,她就不信六姐會不知今日禮佛的原因,如此淡定的模樣,究竟是裝的,還是早有準備,為何她就不生氣。
「娘自有上天庇佑,哪需要求神拜佛。」雲舒微微彎起唇角,風淡雲清地說道。
五娘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責備道:「六妹怎可如此說話,難道老太太就不得上天庇佑?」所以才只給老太太祈福。
潛在的話沒說出口,大家心知肚明。
雲舒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以前還是真小看這位五姐了,若是她此刻承認了,豈不是就是不孝,淡淡的嘲諷道:「原來五姐不想給老太太求佛,早說嘛,一會我多拜拜就是了。」
八娘捂嘴笑了起來,顯然是很樂意看到五娘吃癟:「可不是,老太太自有上天庇佑,五姐也不用求神拜佛了。」
「是我說錯話了,還望六妹見諒。」五娘眉眼動也不動,道歉的時候淺笑盈盈,還真是能屈能伸。
「五姐多心了。」雲舒淡淡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她。
姐妹幾人拜完佛,就由小沙彌帶路,去到休息的院子,八娘欲言又止,看了雲舒好幾次,最後還是息了聲,沒有休息多久,隔壁院子便傳來一陣吵鬧,雲舒淡淡撇了芷棋一眼:「我身邊兒的人,誰都不許出去。」
芷棋可憐兮兮看著雲舒,還是委屈的停住了腳步。
雲舒懶得理她,逕直看向瓊畫:「讓其他人都在外面守著,半步也不得離開。」
瓊畫心中一緊,自是知道小姐的吩咐是何原因,縱然老太太有陰招,但若防範到位,無論遇到什麼事兒也無需擔憂。
「五小姐,八小姐來了。」一個丫鬟在門外大聲喊道,緊接著房門便被打開。
雲舒喝了口茶,端端坐在屋子裡,寺廟的客房也分作三六九等,此處應是專為達官貴人準備的,房裡乾淨素雅,不僅分有臥房,小廳,旁邊還有一個抱夏,傢俱也是上好的紅木,桌子上還點著暖爐。
「五姐,八妹請坐,天氣冷,你們先喝口熱茶。」雲舒面露出一些病態,慵懶地靠在椅子上。
「還是六姐這裡暖和。」八娘笑了起來,粉嫩的臉頰凍得通紅。
雲舒嗔了她一眼:「還不都是一樣的屋子,看你說的。」
「剛剛外面好吵,六姐要不要出去看看,聽說隔壁住著禮親王老太妃,按禮我們應當前去拜見。」八娘笑著說道,眸光在雲舒身上轉了轉。
五娘也點了點頭:「我剛剛打聽過了,姑姑離這兒不遠,一會我們就去拜見。」
「唉!」雲舒歎了口氣,捂著唇咳嗽了幾聲:「我怕是要失禮了,你們也知我身子弱,先前吹了些冷風,現在又有些不適,五姐、八妹別忘了幫我問好,老太妃年紀大了,若是不小心過了病氣兒,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咱們誰也擔當不起。」
「可是」五娘遲疑了一下,似是有些不願。
雲舒挑了挑眉:「怎麼?五姐不同意?」
五娘淡淡瞥了她一眼:「怎麼會,既然六妹身子不好,想來老太妃和姑姑都會理解。」
雲舒笑了笑,發現五姐說話還真有水平,反過來的意思是如果她不去,就是不敬長輩,她這還沒成為世子妃就敢如此放肆,若是成了世子妃還得了,嘲諷地瞥了她一眼:「姑姑若不怕被過了病氣兒,我這做侄女的自當拜訪,反正我這身子本來就弱,哪怕拖著這條命不要,也不願就此和姑姑生分了,大不了又被派去莊子上,再怎麼也不能讓老太妃和姑姑多心不是。」
五娘臉色一白,片刻又恢復正常,斥道:「六妹怎麼說話的,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姑姑那我會去說。」
雲舒淺淺一笑:「哦,謝謝五姐,若是姑姑有什麼不滿,五姐可一定要記得告訴我。」
五娘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表情平靜無波,若不是手中的帕子絞成一團,還真看不出一絲情緒:「那姐姐就先告辭了,六妹好生修養。」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六姐今日小心,若是見到外男就不好了。」八娘湊到雲舒耳邊說道,緊接著便跟著五娘的步伐轉身離開。
雲舒眼眸黯了黯,瞥了一眼八娘離開的方向,昨日不說,現在卻跑來好心:「我病了,先睡會兒,誰來也不許打擾。」
「是,小姐,您病得很重。」芷棋笑了起來,跟聲附和,同瓊畫打起精神守在廳裡。
雲舒緩緩向屋子裡走去,四下隨意掃了一眼,裡間佈置得很簡單,一張朱漆帶門圍六柱架子床,淡青色紗帳很附和廟裡的風格,一張三斗房前桌,一個梳妝台,還有一個衣櫃。以及兩章靠背椅。
「出來。」雲舒冷冷地說道,眼眸緊緊盯著衣櫃,漫不經心撥弄起屋子裡的暖爐。
「你說若是寺院失火會怎樣?」雲舒淡淡的說道,清脆的嗓音卻含著不容拒絕的威脅,現在雖是大白天,但暖爐裡點著木炭,想要造成一個不大不小的火災,還是極為容易。若實在沒有辦法,她也只能出此下策。
「別。」清冷的聲音似是有些耳熟,雲舒心頭一凜,衣櫃的門被打開,一個略顯狼狽的身影走了出來,儘管衣衫和髮絲有些凌亂,但依然遮掩不了他舉手投足之間的尊貴優雅。
「七皇子?」雲舒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竟會是他。
「六小姐。」羅睿淵拱手行禮,顯得有些尷尬,儘管他的身份尊貴,但此情此景輪不到他擺架子,更何況眼前之人還是叔公的未婚妻。
「七皇子可有對策?」雲舒心中一緊,也不問他緣由,她只知若是被人看見他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僅她的名聲毀了,七皇子損失恐怕更加慘重,想來若不是被逼急了,他也不會躲與衣櫃之中,只是躲哪不好,為何卻偏偏要在自己住的地方,還真是流年不利。
「六小姐屋子離隔壁最近。」彷彿知道她想些什麼,七皇子淡淡答道,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恢復了他從容不迫的氣度。
雲舒瞭然,剛剛隔壁院子的吵鬧,想必是與他有關了。
「我表弟也在隔壁,本王不能被發現。」羅睿淵短短一句話,卻用了我和本王兩個稱呼。
雲舒心中一默,七皇子的表弟,應是禮親王老太妃的孫子,只是不知他怎會到女眷的住所?七皇子的意思她明白,只是這樣大一個男人,想要不被發現又何其困難。
「只怕七皇子受不得委屈。」雲舒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也不在乎什麼禮數,反正他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
「說說看。」羅睿淵挑了挑眉,原也沒想著她會有辦法,此時聽她這樣一說,,心中便好奇起來。
「男扮女裝。」雲舒淡淡一笑,吐出了幾個字,其實七皇子長得不錯,若真是扮作女裝,想必會迷倒一片人。
「不可能。」羅睿淵臉色沉了下來,看向雲舒的目光也變得不善,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做那女子妝扮,縱然他在落魄,也輪不到他人羞辱。
雲舒自是不知他想些什麼,古代男人的自尊心特別重,當即便也不再勸言,只就事論事地說道:「七皇子恐怕不知道,齊國公夫人正等著幫我找罪名,若是能讓我從此嫁不出去最好,您這次來龍騰寺應該沒人知道,我這裡還不如別處安全,隔壁剛剛出了事兒,想必這會盯得正緊,若不快點拿主意,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齊國公夫人?」羅睿淵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他第二次正眼打量雲舒,容色晶瑩如玉,清麗的臉頰粲然生光,渾身上下似乎都散發著一種沉靜的氣質,悠閒的神態,淡漠的語調,似是毫不在意,難道她就真的不怕嗎?並且還一言道出自己的秘密,若是自己想對她不利,她又能如何。
「七皇子決定好了嗎?」雲舒淡淡的問道,中午吃飯的時候她身邊就多了一個容色艷麗,身材高大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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