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五章 打算 文 / 行蕪
定國公幾十年養成的風度,不過幾個回合就被消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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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盟陽,當年不是說好老死不相往來的嗎?你現在這又是幾個意思?」定國公鳳眼一瞪,好似要吃了便宜舅舅。
「是老死不相往來啊,爺今日來為的可是我仙女兒般的外甥女,你呢就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蔣盟陽擠開定國公,又湊到穆青衣跟前,語氣霎時軟十分,「外甥女兒,我是你大舅舅,來叫舅舅~」
「爹!你夠了!」蔣澤本已經縮在角落當背景,可實在看不慣自家老爹那慫樣,不得不出聲,想了想這樣說他也不會聽,立刻又加一句,「當心嚇壞她人家。」
蔣盟陽聽了前半句眉頭一挑,正要訓蔣澤沒大沒小,結果聽到後半句就沒聲兒了。頓了頓,扭頭看見一邊翻白眼的定國公,眼睛一亮,大馬金刀走過去,「咳咳,那個……這個……」
吭吭哧哧了半晌沒說出個超三字的句子,定國公沒發飆他倒先受不了了,重哼一聲,朗聲道:「明人不做暗事,我蔣某人光明磊落,性情耿直,從不繞彎子……穆家小子,你聽好了,你幹的那些好事蔣某人都知道了,你們穆家可真了不起,兒女婚事都能鬧的滿城風雨!你們這些個大家族,大的怕不是家族,而是齷齪!算了,你家的事爺不管,反正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外甥女的婚事既然你們辦不好那就別插手,蔣某人虧待誰也不會虧待自個兒外甥女……」
穆青衣:「……」
為什麼說來說去,還在說她的婚事?
「青衣的婚事我自有主張,無需外人插手!」定國公臉色很臭,態度堅決。
「外人?誰是外人?誰?」蔣盟陽一下蹦起來。一掌劈了雞翅木香幾連帶紀閔送過來的那個匣子,霎時木屑珠寶翡翠四散。
穆青衣又往書架邊退了幾分。也許這個舅舅真是聽了流言蜚語來給她撐腰的,但離脾氣火爆武功高強的舅舅太近真心有生命危險,她惜命,不想找死。
不過,前一世這個舅舅在幹什麼?有沒有來?如果來了她為什麼沒有印象?
忽然又有些傷感,倘若前世有這麼個有實力又強橫的舅舅撐腰。她是不是也不用走到那一步?
兩人又爭執了好一會兒。書房裡砰砰直響,守在外頭的護衛實在沒忍住拔刀衝了進來,一場風波這才算暫歇下來。
「爹爹。舅舅,表哥,你們先聊,我有些睏倦。失陪了。」想著心事,穆青衣也不想久待。當即就抽身離開。
「……也好,你今天便休息一日。」定國公看了眼蔣盟陽和蔣澤,一個頭兩個大,關於夏儀征那事也只能再找時間問。
而蔣盟陽也神奇地沒有糾纏穆青衣。只是表示自己對定國公以及定國公的府邸極度不信任,因此:「讓你蔣表哥送你回去吧!」
定國公愣了愣,皺著眉頭打量蔣盟陽。見蔣盟陽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直覺不妙。下意識就要拒絕。扭頭又看了眼蔣澤,十六七歲的少年自幼習武,身姿挺拔如同青竹,容貌亦如青竹疏朗俊秀。
拒絕的話就這樣嚥了回去。
穆青衣就奇怪的瞥了定國公一眼。
「咳咳,多年不見,正巧和你舅舅敘敘舊……」
這是同意了。穆青衣瞥了他一眼,扭頭就走。蔣澤看了看兩個老的,摸了摸鼻子,慢條斯理的跟了出去。
「這才是你真正的打算吧?」待兩人走遠,定國公歪在椅子上,低聲道。
「如何?蔣家的兒子不比那什麼威遠候世子差吧?」脾氣火爆的蔣盟陽也坐下來,語氣雖不怎麼溫和,但也絕非先前的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哼,若非郭氏,你蔣盟陽能教出來?」
「媳婦娶的好,不也是我蔣某人的功勞?」
冷哼一聲,定國公瞇了眼,眼底精光一閃而過:「不過,感情上的事……難說啊。」
他是過來人,在夏儀征的事上,穆青衣的表現實在太反常,更何況還有七皇子、紀閔……方程。哦,七皇子大約排除了,李明珠那事,他八成是認真的。
紀閔他是滿意的,怕就怕方程……
一看就是個有城府有手段的,青衣若是遇到他,全身而退那是想都不用想。
哎,真煩,光想想就頭疼!
兩個老的在書房裡心平氣和的喝茶聊天,穆青衣和蔣澤一前一後不快不慢的走著。
到二門時,蔣澤被攔了下來。
「放肆,這是蔣家大少爺,大小姐外家的表哥!」不等穆青衣出口,跟在後邊的小廝就已經喝道。
守門的婆子瞅著蔣澤,一臉的不信:「這內外有別……」再說,大小姐的外家,從來都沒聽過!而夫人的外家,雖也有幾個年紀相仿的哥兒,卻也用不著和大小姐一起。
誰知道哪來兒的人!要是隨隨便便放進去,她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穆青衣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冷也不凌厲,婆子卻無端打了個寒顫,但還是沒讓開。穆青衣移開目光,對落後一步半的蔣澤道:「你能進來吧?」
蔣澤微愣,旋即點了點頭。
「那就好。」說完,穆青衣就繞開婆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因而婆子也聽的一清二楚。
婆子臉色很難看,心中罵了幾句,頭高高昂起盯著蔣澤,腳下卻是半步也沒讓。
她倒要看看,這個一看就養尊處優的嬌少爺怎麼從她老婆子的眼皮子底下鑽過去!
念頭還沒閃過,她就覺得眼前一花肩上一重,再一晃眼,什麼都沒了。婆子怔愣了半晌,喃喃道:「人……人呢?」
後頭的小廝也被蔣澤弄的一愣一愣的,但他好歹見識過蔣家父子大鬧書房的情形,比婆子先醒悟過來。
「你這老婆子,真不知該說你是豬油蒙了心呢還是該罵聲活該!也不想想,外院的護衛豈是瞎子,那麼個大活人全都沒瞧見不成!一大把年紀了,長點心吧您老!」
「你……」婆子氣的面色發紫,卻也無話可說!誰知道突然冒出來的「大小姐外家表哥」呀!想到這裡她眼珠子一轉,看向小廝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小哥,你說大小姐外家……」
「……你們一路過來是坐車還是乘船?」穆青衣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哥還是挺有好感的,就沖書房前的援手她就討厭不起來。只是,她搭訕向來拙劣,憋了好久也只憋出這一句來。
親娘是餘杭人氏她還是知道的,從餘杭到京城,可走水路也可走陸路。
「都坐。」
「……」穆青衣深吸一口氣,輕言放棄不是她的風格,「那是幾日水路幾日陸路?」
「十日水路八日陸路。」蔣澤的回答還是那麼言簡意賅。
「好遠。」穆青衣低歎了一句。十日水路八日陸路,是蔣家舅舅和蔣澤的速度,他們武功高強又無女眷拖累都走了大半個月,倘若是她……八成得一個月吧?
蔣澤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
「蔣表哥舟車勞頓,若不介意請到小苑暫歇。」
「不必。」蔣澤見穆青衣到了,便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好古怪的性子!」海棠輕聲嘀咕了一句。
「好了!」穆青衣瞪了海棠一眼,人還沒走遠就開始議論,這丫頭愈發沒規矩了!再說習武之人大多耳聰目明,要是給聽見可就囧了。「我累了,要歇一歇。」
明明沒做什麼,就覺得睏倦難忍,不會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吧?
「夏日多倦,奴婢吩咐廚房給姑娘做了道祛暑氣的藥膳,姑娘可要嘗一嘗?」牡丹一邊撫穆青衣,一邊道。
「不用了,歪歪就好了。」自家事自家清楚,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這藥膳喝再多也是不頂事的。
許是昨夜不曾睡好,她一覺睡到了日暮時分。醒來就看見夕陽昏黃的光透進來,映的滿室生輝。
真美。
真適合一直睡下去。
靜謐中,忽然聽見隱約的人聲。
男人的聲音,還不止一個。
穆青衣眉頭大皺,旋即想起向定國公要的護衛,於是問守在幾步之外的盛夏:「可是外院的護衛?」
盛夏方才走神,聽見穆青衣的問話才發現她已經醒了,略有些慌張:「不是不是,是蔣家老爺和蔣家少爺!」
啥?
穆青衣呆了,盛夏又接著說:「蔣家老爺和少爺暫住府上,國公爺本來想安排在水榭的,水榭這時候住起來最是舒適,可蔣家老爺說想看看……蔣夫人生前住的地方,所以就……」
倒勉強說的通,可……到底不合適吧?
「因為時間緊,海棠姐姐和牡丹姐姐都去幫忙了,姑娘,您現在是再歪歪還是起來?廚房做了消暑開胃的……」
「馬上就用晚膳了,不必再吃什麼。」
「可您今兒就喝了半碗粥……」盛夏瞥見穆青衣的眼神,忙給她更衣,勸的話不敢再說下去。
晚膳在福苑用,臨仙樓的席面,算是給蔣盟陽和蔣澤接風洗塵。說是接風洗塵,闔府上下究竟有多少人真心實意就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