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暗湧 文 / 后妃
第一百零四章暗湧
涼意來襲,令端坐在書房的冷寒君不由的一陣煩躁,扔下手中的書冊,起了身,健影信步來到窗欞前,望著陰暗的天空,思緒有種被牽住的緊窒,整整一個下午,一個字眼也沒有裝進他的心裡,總個腦海總是浮上那巧笑倩兮的明麗容顏,起初,他還裝作不理會,可就在剛才,天邊的一個悶雷,讓他再無耐心坐下去!
這場雨,來的突然,也及時,乾燥多日的天氣,總算有了濕潤的氣息。
冷寒君望著窗外淋漓的細雨,心中的煩躁不但沒有減去,反而加倍的往上增,夜眸凝集,隱隱有燥動浮湧,大手緊捏,鬆開之時,健影已然朝著門口信步而去。
何時起?王府裡少了她的纖影,竟然平填了幾份落寞的孤寂,這是他多慮了嗎?還是,這就是煩躁的來源?她沒有在身邊,總感覺少了什麼!
剛拐出書房,就聽見走廊裡傳來急亂的腳步聲,冷俊的臉龐,眸光一沉,看見兩個家丁扶著滿身帶傷的星池急急而來。
冷靜的心暮地一慌,冷寒君快步上前,急聲喝問:「發生什麼事情了?王妃呢?」
星池臉色蒼白,急急的把事情陳訴:「我和王妃在天香摟吃午飯,遇見墨染,他拿起劍就想殺王妃,好在凌將軍在場,此時,王妃怕是和凌將軍在一起出城去了!」
「什麼?」冷寒君臉色一沉,驟然鐵青,急急的命令:「馬上招集人馬,出城找尋王妃的下落,沒有找到,也別來見本王!」
「是!」一旁的兩個侍衛嚇的臉色蒼白,急急的應了聲,就領命離去了。
「屬下該死,未能盡責保護王妃的周全,請主子責罰!」星他雙膝落地,懇求道。
冷寒君氣息不平穩,冷眸掃過他,臉色難看的抬手:「先起來吧!」
「謝謝主子寬恩!」星池欣喜的低頭道謝,站起了身。
冷寒君沉鬱著臉,出聲問道:「你確定那個人是墨染?他怎麼會來刺殺王妃?」
墨染的行為,冷寒君有幾分的懷疑,當初,他不顧生死的想要從王府帶走水月芳,沒理由一轉眼,便想要殺她,這其中,肯定有別的原因。只是會是什麼原因呢?
「屬下可以確認,那個黑衣男子的確是墨染沒錯,他的神情較之上次所見,宛如變了一個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殺意,估計是殺手出身的。」星池把情況分析了一番。
「殺手?墨染的武功不弱,如果只是殺手,難於讓人信服,你下去交代他們,給我查出墨染的身份,本王要知曉他到底為什麼要殺她!」冷寒君若有所思的瞇起了眸,冷銳的眸底,波瀾湧動。
「是,屬下這就去辦!」星池低聲接令,轉身欲走,卻聽見冷寒君沉然出聲:「先把傷口處理好,再辦事吧!」
「謝主子關心,星池無礙!」星池低低的回答,轉身離去。
冷寒君心沒來由的震了一下,此刻,水月芳竟然和凌堪尋在一起,心潮有了起伏,一股醋意由心而生,大手緊緊的捏握,他們怎麼走到一起的?相約了嗎?
沒有再遲疑,冷寒君徑直步向大廳,心一刻也等不下去,他現在要見到那個敢膽背叛他的女人,事有巧合,情卻沒有巧合,水月芳每天在他的面前嚷著要自由,一出府門,就相會凌堪尋,如果這也是巧合?他是不是該質疑?
「王爺,此時雨水較大,你不如在府上等待消息,妹妹說不定很快就會回來的!」聞迅而來的倪賞和嚴雪靜,在客廳裡見到正欲出府的冷寒君,都出聲相勸。
「是啊,王爺,可不要淋著雨了!」嚴雪靜臉上一副關切模樣,心中卻巴不得水月芳這個罪惡的女人死在外面,最好不要再回來了,有她的存在,王爺的眼睛便溶不下她們,她對倪賞的良苦用心感到鄙棄,心裡明明是討厭水月芳的,在王爺的面前,卻偏偏要裝好人,也真是難為她了!
冷寒君沒有理會她們的相勸,命令侍衛牽來馬車,逕直坐了進去,此時的他,忌火中燒,誰的話也聽不進他的心裡,冷眸含怒,全身都散發著陰霾的氣息,身邊的侍衛都不敢靠近,深怕惹來殺生之禍。
冷寒君的馬車一離府,站在大廳外的兩個女人兩看不悅的互瞪一眼,各走一邊,剛才的假意,此時換上得意的微笑,女人相爭,永遠都不會有休止的一天,更何況,水月芳在王府的地位是這般的重要。
連日來,動作頻頻的北辰池煌,這一天,佇立窗前,深幽的眸光,眺望著遠處的群山,在那幽暗的光芒中,是無人能懂的情緒與算計。
那一場賭注,他輸在自己的策謀中,冷寒君以計攻計,擺出當年那一道,他卻不顧一切的跳了進去,以至於差點傷及性命,那一劍,是他甘心情意受的吧,就像當初那般,送走小嫻的夜晚,他拿劍割肉一樣的疼痛。
回想起翻雲覆雨的當年,不免有幾份帳然的悔意,年輕的自己,意氣風發,血氣方剛,以為,失去一個女人,就可以換來萬里江山,到頭來,每當靜下心時,卻總有一道纖影揮之不去,佔據著那空蕩的心靈。
「芳兒、、小嫻、」放不開的究竟是誰?北辰池煌迷惑了,手中緊緊捏著的,是難懂的愁緒。
沉寂了近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他都在償付那輸劍的代價,和芳兒的婚事取消了,芳兒病倒在床上,他心急難過,卻無法完成許下的承諾,只能再把這份諾言往後推去,當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冷寒君這個勁敵,他所愛的兩個女人,都會完整的回到自己的身邊,一個也不要缺下,如果說冷寒君無情,那麼,他就是太多情了!
婚事被迫取消,北辰世家的信譽打了折扣,但卻並沒有實質上的損失,他手中有朝堂要臣的弱點,並不怕有人借此惹事生非,更何況,北辰家背後的勢力還牽涉著當今的皇后!這份小小的打擊,似乎已經隨風散去了!
如潛淵的蛟龍,終有浮出水面的一天,北辰池煌經過這一個月的休養,身體上的傷痕已經慢慢的淡化了,只餘留著一道疤痕,還刻骨銘心。
「候爺,不好了,小姐又病倒了,請候爺前去探望!」一個丫環慌慌張張的跑來,稟報楚芳兒的病情。
冠美如玉的臉龐,凝聚了擔憂,衣袖一拂,人已出了書房,直奔楚芳兒的居室,這兩天,氣溫不穩定,楚芳兒柔弱的身子越來越差了,北辰池煌幾乎請遍了名醫,連皇宮裡的御醫也都請過來,楚芳兒的病情卻依然不見起效,反而有加重的傾向。
華麗的帳幔,重重疊疊,卻遮掩不住裡面人兒的憂憂心傷,楚芳兒容顏蒼白,纖軀無力的依靠在床邊,美麗的眼睛,此時失了光彩,她呆呆的望著窗外陰陰的細雨,淚水淌過她美麗的臉龐,染著幾份哀傷。
「芳兒、、、」低柔的輕喚來自門外,緊接著,北辰池煌修健的身影疾步進來,心疼的望著床邊無神的美人。
「池煌、、、」聽見低沉的嗓音,楚芳兒回過頭去看,看見朝思暮想的男子朝自己走過來,美麗的臉龐泛起了笑意,她伸出纖細的小手,冰涼的體溫,讓北辰池煌緊緊的包裹,放至懷中。
「御醫說你的病是心裡產生的,芳兒,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再消沉下去了,我說過,等冷寒君一死,我便娶你!」北辰池煌低柔的出聲,聲音裡有著無比的堅定。
楚芳兒笑起來,有些淒美,輕輕的問道:「你要娶的人不只有我,還有你心中的小嫻,池煌,你一直都沒有忘記她,是不是?」
「小嫻陪伴我十年,我不能放棄她!」北辰池煌臉色微變,半曬,低啞的出聲回答。
楚芳兒自嘲的笑出聲:「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你說要給我幸福,卻同時記掛著別的女人,池煌,爹臨終前要你答應,好好照顧我,而你也一直很疼愛我,我以為,這一生,就是你唯一的女人!」
「老師的重托,池煌不曾辜負,小嫻,是我付出最大的代價!」北辰池煌眼裡有闇然之色。
「小嫻、、小嫻,你口口聲聲的說要殺她,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她還佔著我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池煌,你的真心究竟在哪裡?你說要娶我,為什麼,我感覺等不到那一天?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難道就因為我爹是你的老師嗎?所以你才願意照顧我,疼愛我?」楚芳兒激動的哭起來。
「芳兒,你冷靜一點,對你,我存有愛意,你應該明白的,不管是不是老師的交託,我都會好好的照顧你!」北辰池煌臉上佈滿心痛,他緊緊的把楚芳兒抱緊自己的懷中,想以此安慰她受傷的心靈。
「池煌,我只想做回我自己,我不想活在黑暗中!求你!」楚芳兒哭倒在北辰池煌的懷中,泣聲請求。
北辰池煌俊美的臉龐一片為難之色,當初的抉擇,彷彿再一次的降臨,讓他感覺到難過和心痛,他低然的出聲:「芳兒,請你原諒,如果恢復你的身份,小嫻會有危險,而你、、冷寒君如果知道你是真正的水月芳,那後果不堪設想。
「池煌,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的嗎?冷寒君當初敗在你的手中,這一次,你依然會勝他的!」楚芳兒蒼白的姣顏劃過一抹色彩。
北辰池煌默然不語,過往的一切歷歷在目,他的確敗了冷寒君,但那一次,卻令他終生的悔恨,送出自己心愛的女人,親手把他交給冷寒君那殘暴的男人手中,他的小嫻,兩年的折磨,將多麼的受傷啊?
「不行,芳兒,別的事情可以答應你,就這事,你必須給我時間!」北辰池煌恍如夢醒一般,語氣變得堅決。
楚芳兒眼中的光彩漸漸消散,又恢復了脆弱的模樣,她依伏在北辰池煌的懷中,憂傷道:「原來,你還是替你的小嫻著想,池煌,我不給你壓力,你好好安排你的步局吧!」
「芳兒,謝謝你的體諒!」北辰池煌吻上她白晰的額際,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幽靜的臥窒裡,沒有人看見楚芳兒那唇角劃過的狠厲,裝病也不能改變池蝗的心意,那麼,接下來,她就不能再繼續軟弱下去了,池煌下不了手除去那個死丫環,那就由她來下手吧,她就不相信,那個丫頭的命真有這般堅硬,她非要親眼看著她死去不可。
雨林中,應芳芳站在原地沒有離開,她一眨不眨的盯著凌堪尋的背影,一時之間,很多的思緒湧進她的腦海裡,沒錯,她很想就這樣離開,去一個冷寒君再也找不到的地方,過著安靜幸福的生活,可是,如果她就這樣一走了之,凌堪尋將承受怎樣的壓力?
以前,她認為自私一點,就可以多愛自己一分,可是現在,才猛然領悟,自私是這樣的可惡。
如果,她真這樣轉身離開,那她將多麼鄙視自己的自私啊?
雨水沒有停息,一直不停的落下,打在樹枝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凌堪尋俊美的臉龐閃過扭曲的痛苦,他開始生氣了,身後的女人怎麼還不走?就算要離別,也不需要送行這麼久吧?他可是再也忍不住了。
應芳芳長長的吸了口氣,走向凌堪尋的面前,低聲道:「我不想就這樣離開,謝謝你的好意!」
「什麼?」凌堪尋猛然轉身,滿臉驚訝,但此時,卻已是忍耐的極限,健軀搖晃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穩,但他卻不顧傷勢,灼灼的盯著那精美的五官,再次重聲:「我沒有聽錯吧?」
應芳芳的視線落在凌堪尋的胸口處,美眸大睜,急切的叫道:「你受傷了?」
「早點說嘛,不想走就快點扶我到乾燥的地方去,我的心,痛死了!」當聽到應芳芳的話時,最高興的莫過於凌堪尋,雖然很怔訝,卻有一種夫而復得的欣喜,他總個人都往她的身上靠去,撕牙裂嘴的喊痛。
應芳芳嚇住了,手慌腳亂的扶著凌堪尋上了馬,策馬朝著山璧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