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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和好之與你獨處時第 文 / 小懶龜

    「阮阮……」

    還是顏卿先開口,但喊完她之後,顏卿語塞。

    他想道歉,但他性子又太傲,沒辦法低聲下氣的求她原諒。他想去抱她,阮依依嚇得直哆嗦,連碰都不敢碰他。兩人僵持了會,最後,顏卿還是決定道歉:「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是仕青哥哥,不是我。」阮依依抹著眼睛,嚶嚶說道:「仕青哥哥不過說要娶我,你就這樣下狠手。那日我在青樓被霍欽污辱,你怎就沒有動氣?」

    顏卿一愣,抿著嘴,沒有解釋。

    青樓那晚,正逢齊濃兒生產,為了保她及腹中兩個胎兒,他已經熬盡了半身修為。驟然聽見阮依依的呼救,他已經急得六神無主,施了遁術去救她。當時,他早已體力不支,不清楚情況,阮依依又受傷,所以他沒有報復,而是帶她回來療傷。

    冰窖出來後,他一如平常三思而後行。他一定要替阮依依報仇,但是又要隱藏身份,還要防止天譴,因為阮依依現在還需要他的血,他不能出事。一但他出了事,不能繼續用自己的血養著阮依依,她也會跟著魂飛魄散。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太多顧慮之後反而很難找到時機。顏卿的隱忍,阮依依並不理解。當他決定拋開一切不故天譴的為阮依依做點事時,阮依依又為他擔驚受怕,哀求他不要再為她報仇。

    總之,他們在這件事上,似乎總是差那麼一口氣就同步了。

    顏卿不肯解釋,能說那聲對不起已經是他的底限。阮依依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心虛,越想越傷心,剛收住的眼淚又簌簌落下。最後,推開他跑回房裡,趴在床上失聲痛哭起來。

    阮依依一哭,顏卿就六神無主,心煩意亂。他坐在她身邊,試探性的拍了拍她的背,阮依依氣惱的躲開,用力瞪他,然後又撲回到錦被上,哇哇大哭。

    「阮阮,別哭……你哭得為師……唉……快別哭了……」顏卿第一次這樣對她束手無措,想抱抱她哄她,又怕碰了她她會更反感,道歉似乎效果也不大。顏卿犯難了,他真得摸不準阮依依哭得這般傷心,是因為他沒有替她出頭,還是他沒有好好照顧她,抑或是因為他剛才傷了王仕青,而王仕青是她突如其來的情郎。

    阮依依嚎了幾句後,覺得累了,抽泣著止住淚,爬起來見顏卿還跟雕塑似的坐在自己身上,一惱火,用力推他,想趕他走:「走開!走開啦!誰在你在這裡!我不想看到你!」

    顏卿握住她的手,輕輕在用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見她安靜下來,正要伸手去摟她入懷,卻又被她推開。顏卿無可奈何的望著她,性感薄唇輕啟,嗓音柔軟得快要將人融化:「阮阮……能告訴師傅,你到底為何生氣……」

    「呃……」阮依依徹底被顏卿打敗,他的醫術天下第一,他的容貌舉世無雙,他的身份高貴神聖,他的性格清高冷傲,他永遠優雅從容,如神一般站在高處,俯視著眾生如螻蟻般忙碌無為。他是完美的,但他怎麼就不能理解他的徒弟,一個與他相處多年的女孩的心意。

    她愛他,一如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孩愛著一個普通男子般,熱烈,急切,對未來充滿憧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渴望著對方能有更深刻的回應,來安撫她忐忑不安的心。

    阮依依討厭死了自己愛得這樣不灑脫,明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樣陷進去了。他們每日耳鬢廝磨,纏綿親熱,自然而然又理所應當,日復一日的,竟不知成了滲透骨髓的甜蜜毒藥,如小蟲墜入蜜糖之中,泥足深陷,最終不可自撥,無法脫身。

    顏卿見阮依依微張櫻唇,迷茫彷徨的望著他。臉上,掛著還沒有干的淚珠了,晶瑩剔透,頭那兩顆露水珍珠,隨著她的抽泣上下輕輕晃動,劃出一道道憂傷的線條。大大的眼睛,因為紅腫而微微瞇起,長長的睫毛因為淚水濕濕的,俏麗的小鼻子不滿的皺著,欲言又止。

    顏卿低頭,下意識的吻干她臉上的淚珠。阮依依身體一震,本能的將小臉抬得更高,期望著他的進一步。

    「阮阮,別哭,你把為師的心都哭亂了。」顏卿喃喃著,等他清醒的時候,他一定會後悔自己竟說了這樣的話。

    他越吻越深,臉頰,鼻翼,眼角的濕意都被他的唇溫烘乾,雙手,悄悄伸到阮依依的腰間,握住,慢慢往上提。阮依依身姿輕盈,只稍稍用力,就將她整個人帶起,跌進他的懷裡。

    阮依依伸手抵在他胸膛上,她還沒有完全消氣,怎麼可以這樣投懷送抱。阮依依扭動身體,想推開他,這次顏卿沒有遂她的心願,雙臂越抱越緊,兩人緊緊相擁,緊密得能感受到對方逐漸上升的體溫。

    「唔……師傅,你抱我太緊了……我呼吸不了……」阮依依提著意見,她的雙手被顏卿固定在身體兩側,動彈不了,小腦袋保持微微後仰的姿勢,身體前傾,尖尖的下巴高高抬起,天鵝般優美的頸線在顏卿眼前展/露/無/遺。

    顏卿聽到她的抱怨,稍微鬆開了雙臂,但仍然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阮依依細長白希的頸在他眼前晃啊晃的,顏卿腦子一熱,低下頭去,對準對頸側輕輕的細啃起來。

    「癢……」如吟詩般柔媚的嗓音輕緩逸出,阮依依被自己的聲音嚇住,忘了顏卿正反常的啃咬著她的頸,不痛,癢癢的,如羽毛拂過水面,如雁聲劃過天際。

    顏卿聽見阮依依說癢,莫名的悸動。他很想再聽她這樣輕綿綿的叫喚,更加的賣力。阮依依被他弄得又哭又笑,癢得厲害卻又逃不開。反覆幾次,身子早就軟成了一灘水,烏溜溜的美眸泛著水光,無辜的望著顏卿,偏就不求饒。

    「師傅,阮阮癢……」阮依依覺得自己的腦子開始變得迷糊,人也恍恍惚惚的,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全都失去了正常功能,只能那頸,敏銳的察覺到顏卿粗重的呼吸,將滾燙的氣息全都噴灑在她裸/露肌膚之上。

    先前只是的啃咬彷彿鋼琴曲的前奏,輕柔,疼惜,膜拜,嬌寵。當顏卿的鼻息全是阮依依身上獨有的藥香,混著妙齡少女甜甜的水果氣味時,他的思緒紊亂如剛被推倒的積木,再也無法恢復原貌。

    他只想聽到她呻/吟,嬌/喘,妖/媚的哼哼,如訴如泣的哀求。可是,阮依依卻不解風情的擰著身體,趁他放鬆時,差點逃開他的禁錮。當顏卿反應過來時,她一條腿已經踩在地上,香頸左側,一朵梅花孤孤綻放,那是他的吻痕,嬌艷如血,媚惑人心。17900992

    「別跑,阮阮……別跑……」顏卿重新將她抓了回來,阮依依的背靠在他的胸前,曲膝跪著,不得不側過頭去,讓他繼續他剛才的事業。

    再次聽到她喊癢時,顏卿無比滿足。他根本不會思考,他也不想思考,他只想把懷裡的小人兒融化,整個嵌進自己的血肉裡,兩人二合為一,永不分離。

    上身的小棉襖,不知何時被解開了盤扣,中衣,也被扯得東零西落。阮依依近乎半/裸,肚兜的繫帶被扯斷,斜斜的掛在肩邊,盈盈一握的腰肢,被顏卿握住,時輕時重的摩挲,帶來觸電般的癢意。

    「啊!癢!」阮依依被顏卿癢得幾乎不能把持,她扭頭看他時,竟被他捉住,勾著她的下巴,對準那賭氣的菱唇,吻了下去。

    他的唇,是滾燙的,也是冰冷的。阮依依彷彿置身於冰火兩重天中,感受著他的侵犯。長舌靈巧,如蛇般撬開了她兩排整齊的貝齒,侵佔著她香甜溫暖的口腔,如同宣誓般四處油走在他的地盤上,表示他絕對的擁有權。

    「嗯……唔……」阮依依身子一軟,整個人都跌了下去。

    顏卿低頭,緊緊的吻住她,不肯離開。雙手,支在她的腋下,將她托起跨坐在自己腿間,面對面,開始下一輪的狂吻。

    阮依依已經沒有時間概念,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顏卿在親她,像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流浪漢忽然看到甘甜可口的泉水,瘋狂的掠奪佔有,恨不得將所有的都吞進肚子裡去,不給別人覬覦的機會。

    就在阮依依因為親吻快要窒息而亡時,顏卿放開了她。阮依依水眸迷濛,但她還是細心的發現,顏卿的眸,暗藏著絲絲血紅。他傷王仕青時,眼睛也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師傅,你的眸子……」阮依依伸手摸他的眼角,什麼賭氣,什麼彆扭都拋到了腦後。來到異世她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顏卿,與之生活多年的也是顏卿,疼她愛她視她如生命般重要的人還是顏卿,他們不是情人不是夫妻,但他們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世俗的設定。阮依依的心裡只有顏卿,她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死活和感受,她要的是顏卿的平安,想佔有的是顏卿對她的心。

    那絲血紅,在阮依依說話時,一閃而過。阮依依眨眨眼再看時,顏卿墨眸幽幽,深情款款。

    「怎麼……師傅的眸子,剛才明明是紅的……」阮依依自言自語,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身無寸縷的跨坐在顏卿的腿上,某處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她,咯得她好痛。

    她不耐煩的挪了挪位置,可是還是頂著。她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惱道:「師傅,你幹嘛帶把刀在身上,你會傷到我的!:

    師傅的臉立刻紅得像關公,他撇過頭去用力的咳嗽,將阮依依抱得更緊。後知後覺的阮依依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極大的錯誤,她也紅了臉,就連全身,都泛著桃花般妖嫩的粉紅。

    阮依依不安的動了動,顏卿無法再假裝她沒有碰到他的痛處,只能將她從腿上抱開,替她穿衣時,忽然看見她頸間點點紅印,素來低調內斂的顏卿,竟得瑟滿意的笑了起來。

    「討厭!我還在生氣!」為了捍衛自己的面子,阮依依惱得將手裡的衣服全扔到顏卿臉上去,抱著被子恨恨說道:「師傅傷了阮阮的心,阮阮要一年不跟師傅說話!」

    剛說完,覺得一年不夠,又加了句:「不對,兩年!……嗯,三年……我要三年不跟師傅說話!」

    顏卿忍俊不禁,他俯身壓在阮依依的身上,中間隔著厚厚錦被,但阮依依就是覺得,他們之間是赤/裸緊貼的。

    「阮阮,說話。」顏卿逗她。阮依依拚命搖頭,就是不肯。反覆幾次後,顏卿低頭咬住她的嘴,又像剛才那樣,侵門踏戶的掃蕩一遍,阮依依被他壓得躲閃不了,只能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

    舌與舌的纏繞,在較量中難分難解,最後,阮依依敗下陣來,只能無力的微張著,發生各種顏卿想聽到的聲音。身體軟了,就連骨頭都是軟的,顏卿扯去錦被將阮依依抱入懷裡時,她全然沒有反抗,只是雙手環在顏卿的頸上,哀哀的如小兔般求著他,求他輕些,求他慢點,求他放過自己,讓她呼吸。

    「師傅……師傅……」阮依依說不出口,只是怯怯的望著那高高聳起的地方。顏卿低頭看去,那廝早就不爭氣的在叫囂。如果不是袍子夠大遮住了難堪,顏卿當真要從佛牙山上跳下去,再也沒有臉來見阮依依。

    他自然知道她在害怕什麼,趕緊跳下床,背對著阮依依整理衣裳。阮依依也趁機穿好整理頭髮,狼狽的坐在床上,低頭不敢看顏卿。

    他們同床共枕了三四年,期間也曾胡鬧玩耍過,但每次都是坦坦蕩蕩心無雜念。今天,兩人都入魔怔,失了神,瘋了心,亂了情,丟了魂。

    顏卿很快就將自己整理好,他轉身回到阮依依身邊時,見她發呆發得失魂落魄,目光渙散,以為是自己剛才傷到了她。正想檢查她的身體,卻看到她驚恐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他剛才丟臉的地方。

    顏卿誤會了阮依依的意思,以為她害怕自己會失控當場要了她,立刻解釋道:「為師失態了,阮阮放心,師傅不會傷你,不會強迫你的。」

    這話委婉,但內容就是一個,他不會要她。

    還後開了哆。阮依依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真得不知道,該用一個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句話。

    試想一下,當自己心儀的男人剛剛如狼似虎的溫存完後,又突然理智冷靜的告訴你不會要你,這種落差,想必也不會有誰能很快接受,還一副了然姿態的接受。

    顏卿見阮依依表情古怪,怕她誤會,便更加詳細的解釋道:「你身子一直很弱,雖然有靈丹妙藥養著,但到底比別人差話多。你還小,不適宜……咳咳……師傅不會傷你的……」

    阮依依勉強擠出個笑容,輕聲說了句「知道了」,然後垂下眼瞼,玩著衣角。

    顏卿不知道她已經清楚她的身體是紙人,所以只能誆她說是身體弱不能承歡。阮依依卻是心知肚命,紙是多麼脆弱的東西啊,她是紙人化身,有時候被顏卿下重手揉上兩把就痛到不行,怎麼可能跟一個正常男人行夫妻之事,就算保住身體不被撕裂,恐怕也會被弄得奄奄一息,命懸一線。

    顏卿決計不會傷她,所以無論多動情,也不可能要了她。阮依依知道這點,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失落,感覺複雜得像在走迷宮,總也找不到出口。

    「師傅,你抱我去哪?」阮依依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被顏卿抱起。她摟著他的脖子,說道:「阮阮累了,想休息。師傅,你快放我下來。」

    「阮阮今晚在籠雨樓休息?」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的顏卿,恢復了平日的淡然從容,他抱著輕如羽毛的阮依依,大步往竹屋走去。

    阮依依見他要帶自己回去,抿著嘴還想找借口,顏卿突然壞壞的笑道:「阮阮的身上好多印子,如果被別人看見,該怎麼解釋呢?」

    「呃……都怪你!像野獸一樣!」阮依依本來想罵顏卿,可是剛開口,腦海裡浮現的全是自己/裸/著身主動上前還歪著脖子方便他親吻的樣子,哪裡還有臉皮再去說他,只能氣呼呼的扯著他的衣襟,將頭埋進去,在他胸膛上用力啃著,當是報復。

    顏卿哈哈大笑起來,胸前的疼痛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貓亂撓,很是享受。沿路迎面走來的家奴們都露出會心的微笑,早就有人跑去向項陽匯報,香瓜也快他們一腳將竹屋重新收拾乾淨。

    顏卿一進竹屋,就把阮依依放在床榻之上。阮依依臉皮薄,怕香瓜看到自己身上的道痕跡,趕緊把紗帳全部放下,自己則往床裡一滾,準備休息。

    剛躺下,顏卿卻脫鞋進來,手裡拿著一本醫書。

    「師傅,這是什麼?」阮依依瞅著那醫書雖厚,但拿來當枕頭也不合適。眼見顏卿一頁一頁翻著,不時的提問,她就開始頭皮發麻。

    這叫怎麼回事嘛!別人溫存後不是相擁而眠就是甜言蜜語一頓纏綿,哪有把人弄散了架後還來考功課的!

    偏偏顏卿不按牌理出牌,硬是強迫她窩在他懷裡考了一個多時辰的醫理,這才放過她,讓她安睡。

    第二天,阮依依醒來時,發現自

    己像以前一樣,趴在顏卿的身上睡覺,被壓了一整晚的胸悶悶的痛。她利索的翻過身去,悄悄的揉著,迷迷糊糊的想繼續睡,顏卿已經醒來,從後面摟著她,偷嗅著她髮絲裡的香氣。

    「師傅,阮阮胸口好痛。」阮依依半夢半醒的感覺到身後的顏卿在幫她按摩,又開始撒嬌:「師傅幫我揉。」

    顏卿傻眼,停下手,不敢動。

    阮依依卻不樂意了,她鬧著脾氣的叫喚兩聲,自己摸到顏卿的手,一把抓住,放在胸前,拱了拱身體,要顏卿幫忙揉揉。

    顏卿無奈,這會子若再是惹她不開心,怕是又要耍賴去籠雨樓休息。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的把她抱回竹屋,顏卿不想再懷裡空空的生活。

    一隻胳膊探到阮依依的頸下,讓她枕著睡得舒服,另一隻手,按照著她的意思,輪換著按摩左右兩邊。顏卿屏息寧神,在心中默數一百下,換一邊,再數一百下,再換一邊,整個清晨,安分守已的做著人肉按摩機,用心的討好著阮依依。

    阮依依許久沒有睡得這樣香甜,身後有個不燙不涼的身體,溫溫的暖著她的後背。枕著一隻胳膊,有彈力,有肉/感,百分百的安全感。被壓了一整晚的胸口,因為側臥得到了些許的放鬆,一隻手,有規律的,拿捏到位的,撫慰著不爽了一整晚的軟/肉。

    阮依依舒舒服服的翻了個身,與顏卿面對面側躺著,大概是覺得有些累,便抬起腳掛在顏卿的腰上。顏卿心領神會,抱緊她,讓她靠在他的頸窩處,按摩著架在他身上的腿。

    「嗯啊……哦嗚……」阮依依舒服的夢囈起來,吧嘰著嘴想吃東西,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顏卿聽見,忍俊不禁,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也不好,越發心疼,摟緊了,以嘴角印下個淡淡的吻,輕輕的放開她,不驚動她,然後收拾好自己去廚房幫她找吃食。

    顏卿走後沒多久,阮依依感覺到旁邊失去了熱源,在夢裡煩躁的蹬了蹬腳,卻沒想到這麼一蹬,就把自己蹬醒了。

    阮依依揉著眼睛,迷糊的望著熟悉的紗賬,大腦卻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昨天被顏卿抱回了竹屋,下意識的扯著嗓子,嗲嗲的喊道:「香瓜……香瓜……我渴……」

    香瓜一大早就守在離門口一箭步遠的地方安靜的等他們醒來,先前見顏卿衣衫整齊的去廚房親自為阮依依準備食物,這才敢蹲到窗下,細聽阮依依起床的動靜。

    一聽到阮依依嬌滴滴的喚她,香瓜忙不迭的跑了進去,撩起紗賬,轉身又從溫壺裡倒了杯溫水,端著正要送到床邊,卻驚得手一滑,茶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香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指指她的唇,看得阮依依雲裡霧裡,不知所謂。

    香瓜拿來銅鏡給她照,只見左頸側有種鮮艷的梅花狀紅印,在濃密的髮絲掩蓋之下,猶抱琵琶半遮面。而自己的唇,經過了一整晚都沒有消腫,雖然沒有破皮,但紅艷艷的,乍一看還以為含著櫻桃。雖然好看,但也太明顯了吧。

    昨天在籠雨樓溫存的一幕幕象走馬燈似的,在阮依依腦海裡瘋狂的跑著,一遍又一遍,溫習著那些細節和狂熱。

    阮依依被自己驚得呆若木雞,香瓜見她又失神發怔,生怕自己一碰她她就會沒了魂魄,趕緊的拿走銅鏡,站在阮依依面前,著急的搓著手,喃喃道:「小姐,你不會是被魔怔了吧?」

    「呃,沒有……我只是……」阮依依在香瓜喃喃自語第十遍才回過神來,她尷尬的用頭髮遮住自己的頸,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道:「被蚊子咬的……嗯,是被小蟲子爬了……」

    香瓜雖然沒讀過書,但還不至於這麼愚笨。這天已經漸漸暖和起來,但還不至於有蚊蟲出現。阮依依越描越黑,越說越心虛。

    香瓜是個安份守已的家奴,她一看到阮依依身上的印子就猜出昨天發生的事。她聽見阮依依的解釋,只是理解的笑笑,並沒有拆穿,趕緊收拾好地面上的碎片,又重新倒了一本溫水給她喝。

    阮依依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香瓜收拾地面時,她又發現了自己身上有幾個可疑的印子。當香瓜再端茶水過來時,就看見阮依依整個人都被錦被包裹著,只露出個腦袋,連手都裹在裡面不肯伸出來。1d6rg。

    香瓜端著水杯餵她,阮依依喝了兩口,見香瓜還是忍不住的瞟著她這兩瓣被顏卿吻腫的唇,再次白目的解釋:「我昨天吃了辣的,所以嘴才腫了……真得好辣,辣得我都哭了……所以,所以……」

    「奴婢知道了,小姐。」香瓜吃吃笑著,喂完水後,便招來其它奴婢來伺候阮依依起床。

    阮依依彆扭地躲在賬子裡穿衣,香瓜體貼的拿來了一件元寶領的月白色中衣,外面套了件淡米黃色暗花紋底的薄棉小襖。香瓜尋思著阮依依被顏卿折騰了一夜怕是身體比往常更虛,自作主張的加了件素色的暗紋花緞小鑲邊的琵琶襟小坎肩保暖。兩個月,藥性早就被那溫熱的泉水泡出。如果不是因為阮依依一直在跟顏卿鬧彆扭,只怕顏卿早帶她去了。

    算算日子,阮依依的第三次葵水應該就在這幾日。顏卿帶她去泡藥澡,同時加服丹藥,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控制住她的血疾。這樣,就不至於象前兩次那樣,手忙腳亂,擔驚受怕。

    不過,顏卿還有個私心。三天後,是王仕青嘴裡說的來提親的日子。他能不能來顏卿沒有把握,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顏卿希望這次能趁熱打鐵,通過這三天單獨相處的日子,將阮依依那胡鬧的心全都收回來,防止她突然又想起嫁人的事,萬一抽風了真答應下來,顏卿又會發瘋。

    渺煙見阮依依要離府三日,很是不捨,拉著阮依依不停的說些體已話,不時的提醒香瓜要帶哪些小東西。顏卿與項陽走到屋外,簡單的交待了一下這三日他的行程和回來的時間,正說著,見靈鵲撲愣著翅膀又飛了回來,皺眉,問道:「又去宮裡了?」

    「是的,濃兒叫我回來看看這裡的動靜。」靈鵲自下山後,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了齊濃兒身邊,陪她說話解悶,順便當當信鴿來回傳遞消息。

    齊濃兒在佛牙山時,就與靈鵲很是親密,所以顏卿沒有刻意要求靈鵲留在國公府陪阮依依。不過,他對靈鵲總是事無鉅細的把阮依依一舉一動全都向齊濃兒匯報的行徑,略微有些不滿。

    「這幾日的事,就不必讓宮裡知道。」昨天在籠雨樓只有顏卿和阮依依兩人,但是靈鵲是鳥兒,隨便躲在哪個角落都能聽到裡面的情形。顏卿不想讓齊濃兒知道這一切,這才特地交待靈鵲不能傳話。

    「是!」靈鵲還是知道輕重的,顏卿是仙醫,才是它最終的主人:「仙醫這三天要去山裡,怕是瞞不了宮裡。」

    「這個不必瞞,只說傻妞身體差了,要去山裡靜養三日就回來。至於去哪座山到哪個廟,你就不必說得這麼細了。」項陽看出顏卿已經開始防著齊濃兒,想想她上次來府裡吃醋耍潑的情形,也覺得不讓她知道更好,便交待靈鵲如此回話。

    靈鵲見顏卿沒有意思,點頭答應,正要飛走,顏卿卻又叫住它:「等我們走了後再去回話。」

    顏卿他們正在外面交待靈鵲時,渺煙正拉著阮依依的手,莫名的紅了眼眶掉眼淚。

    阮依依以為渺煙捨不得她,正想勸上兩句,卻聽到渺煙說:「妹妹,姐姐對不起你!」

    「呃……渺煙姐姐,你先別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剛才進來的時候,明明看到項陽對渺煙慈眉善目的,兩個關係似乎更進一步。好好的說哭就哭,還說對不起她,阮依依那顆心差點就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渺煙抽抽搭搭的啜泣幾聲後,才扭扭捏捏的說:「那日,我想起要給你的鈴鐺編紅繩,偏巧屋子裡光線不好,我就把東西都搬到了美人靠那兒,臨著湖水編。誰知道……誰知道……」

    渺煙說到這裡,又要捂著嘴哭泣。阮依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探頭探腦的往外看,見顏卿還在外面與項陽說話,才敢悄聲問:「渺煙姐姐,你不會是把我的喚心鈴給掉到湖裡去了吧?」

    籠雨樓建在後花園,當初是為了賞月才建的,所以緊靠在國公府後花園的小湖邊。那湖並不大,在阮依依眼裡看來無非就是口大了點的池塘。但因為是天然湖水,又與皇宮裡的鏡湖水相連,在內城僅有國公府才有這樣天然湖泊,所以特別的珍貴。

    正因為是天然的,所以湖底的淤泥不是一般的軟厚。喚心鈴雖然輕便,但只要掉下去,就會被藏在那百年沉積的湖底淤泥裡,再也別想找回來。

    阮依依最後那絲期望,隨著渺煙的點頭,全部破滅了。

    她看著渺煙,差點也想哭了。

    喚心鈴有多珍貴顏卿不說阮依依也知道,如果是別的東西,哪怕價值連城,丟了顏卿也不會說她半個不字。可是那是喚心鈴啊,是顏卿送她防身用的,她私自解下已經不對,現在假手與人還掉入湖中,顏卿知道了,肯定會氣瘋的。

    阮依依猶豫再三,最後決定,等過段時間他們的關係穩定下來,再找合適的機會向顏卿坦白。畢竟,他們才剛剛和好,阮依依不想再跟他置氣。

    渺煙的眼睛象黃豆似的,啪啦啪啦的往下掉。顏卿他們進來時,她正哭得歡快,項陽見了,不明就裡,有些惱火的凶她:「一大早,哭什麼?也不怕招來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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