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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七十四章 樂安城裡不安樂 文 / 小懶龜

    阮依依和顏卿正聊得歡樂,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這個男子在做什麼。掌櫃道歉完後,其它客人見也沒有好戲看,散場的散場,吃飯的吃飯,原本熱鬧得像菜市場的三寶客棧立刻安寧下來。

    深赭色男子這句話問得突兀,也問得響亮。

    阮依依先是一愣,然後拍著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咦,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阮阮想要掌櫃賠償嗎?」顏卿也不看那個男子,只是柔聲問她。

    阮依依思忖片刻,很快就搖頭。

    其實,阮依依心裡是清楚的,這掌櫃也算是講道理的人,否則,她剛才這樣趕客人,掌櫃憑著在樂安城的勢力,隨便招來幾個惡人一翻拳打腳踢,用武力解決是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

    這樣做的,才是真正的黑店惡店。

    阮依依不滿意的是掌櫃態度傲慢,不尊重他們。

    至於錢的事,她雖然喜歡,也看得緊張,但她只看重屬於自己的錢,別人的小便宜,她還真是沒有想到要去坑。所謂賠償,可大可小,可有可無,阮依依覺得柴家之所以能百年屹立不倒,靠的也是口碑,掌櫃不是怕她鬧,而是怕她會影響店裡的口碑,所以才服軟。

    既然別人都服軟了,沒必要得理不饒人。開心最重要,而她的快樂源泉就是顏卿,與錢無關。

    「謝謝大叔提醒。」阮依依轉過身去對著那深赭色男子行了個禮,她不是特別喜歡這種男人,看似溫和實際卻難以親近,看似平淡但卻陰險狡詐。不過他善意提醒,阮依依還是以禮相待:「只要掌櫃能把我的金子找回來就成,其它的賠償依依不需要。」

    「依依?」深赭色男子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正在拚命抹汗的掌櫃,然後又回頭看了看笑臉盈盈的阮依依,不信任的說:「你不是叫阮阮嗎?」

    阮依依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驚駭的看著他,不知他有何來意。

    顏卿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喊她阮阮,在公眾場合叫她時,聲音都很小。深赭色男子雖然與他們同坐一桌,但顏卿剛才與阮依依說話時,有意壓低了嗓音,特別是喊她阮阮時,幾乎接近唇語。

    那男子,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聽力,就算是內功深厚耳力驚人,要能聽到顏卿喊她阮阮,還是不太可能的。

    難道,他會讀唇語?

    還有,那掌櫃的腿幹嘛打抖,剛才他那臨危不亂的大將之風怎麼不見了?

    顏卿見阮依依狐疑的看著深赭色男子,站起身來,走到她旁邊,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對著深赭色男子說道:「柴大公子,幸會。」

    深赭色男人的臉上快速閃過一絲驚訝,帶著一點英雄惜英雄的情愫,笑而不語,但眼神分明在奇怪,顏卿是怎麼看出他是柴家大公子柴智。

    「普天之下,能在袖口裡衫繡明黃色靈蛇圖騰的,除了柴家,還能有誰。」顏卿剛說完,柴智的手便摸到左手的袖口邊。柴家與朝廷的關係素來微妙,柴家是唯一一家允許使用明黃色的家族,無憂國歷代皇帝都以此來向柴家彰顯皇恩浩蕩。

    柴家一般只在招牌上用明黃色的絲線繡成柴字,這樣既可以用行動來表示他們是知恩圖報的,又能招攬生意,為柴家增加財富。但是,柴家有家訓,不能將這一特權明目張膽的用在個人身上,所以,一直以來,柴家靈蛇圖騰都是繡在袖口裡面,只有在覲見皇帝時才將袖口翻出,露這明黃色靈蛇,向皇帝致敬,平時,都是深藏在裡面。

    柴智自認為自己剛才並沒有將靈蛇圖騰露出,卻被一個陌生男人看見,柴智雙眸微垂,看似很隨意的坐在那裡,實際上卻是外鬆內緊,對顏卿有所提防。

    阮依依也在奇怪,顏卿是怎麼看到柴智袖口裡面的圖騰的,剛想問,顏卿又說:「柴大公子這身衣裳應該是剛做的吧,那圖騰的繡工雖好,但剛繡好的成品表面很咯手,柴公子剛才覺得癢,伸手進去撓時,在下看見的。」

    只要猜出他是柴家的主子,再看看年紀,自然能猜到他是柴家的掌門人,柴家大公子柴智。

    顏卿此話一出,柴智身後的幾個隨從悄悄的背過身去捂嘴偷笑,就連在抹汗的掌櫃也直起了腰,尷尬的陪著笑臉。看來,柴智平時過於嚴肅,他身邊的人都被他嚇得大氣不敢出,難得聽到自家主子也有出糗的時候,所以個個都偷著笑。

    柴智很冷靜的點了點頭,靈蛇圖騰所用的繡線是明黃亮線,那種線比普通的絲線要更寬更硬些。所以剛繡出來的圖騰繡面會有點厚,剛穿的時候,感覺咯手。他不過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就讓顏卿看出他的身份,這點就令柴智不得不對顏卿另眼相看。

    「其實,每次繡完之後,用厚點的棉布在上面順著絲線方向打磨就好,這樣既不會損傷繡面,又能令繡面更加柔軟。」阮依依是熱心腸的人,這個方法,是年嬤嬤教她的。阮依依心想,或許因為這裡地處西北,做事做衣繡花都不如南邊的女子細心,不知道還有這種打磨繡面的方式,便主動告訴柴智。

    柴智略微欠了欠身,說:「謝謝姑娘提醒。」

    阮依依擺手說了聲「不用謝」後,忽然想起他剛才叫自己要賠償,覺得奇怪,就問他:「這客棧分明是你家的,你為何要幫著外人啊?我若索賠,吃虧的可是你們柴家啊。」

    柴智見阮依依問得天真,絲毫沒有剛才的精明樣。他仔細觀察,覺得她不是裝的,越發的有興趣。很少有女子能入柴智的眼,像阮依依這種時而精明時而糊塗,天真單純的如清澈溪流般的女子,柴智還是第一次見。

    「你剛才費了這麼大的勁鬧事,難道只是為了讓掌櫃的道歉?」柴智明顯看出顏卿很不爽他跟阮依依對話,他越是不高興,柴智就越是要跟阮依依多聊聊,不為別的,剛才顏卿令他沒有面子,說什麼他也要在這局上扳回。

    阮依依靠在顏卿身邊,理所當然的點頭說道:「掌櫃只要把我的金子找回來就行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剛才態度過於傲慢,我也不會逼著他道歉的。」

    「如果姑娘這麼想,那就錯了。」柴智站起身來,振振有詞的說道:「姑娘付出了時間和精力,就應該拿回與之相匹配的回報。姑娘在客棧丟失了金子,客棧找回金子原物返還是應該做的。身為掌櫃,沒有管理好客棧,讓小偷有機有可趁,道歉也不足以彌補他的過失。他不但沒有主動提出幫姑娘找金子,也沒有主動道歉來平息客人的怒氣,甚至打著柴家的旗號擺譜怠慢客人,以至於令姑娘不得不耍手段才取得自己應該得到的服務,這些,都是掌櫃的錯。」

    阮依依聽得目瞪口呆,聽著柴智的意思,他不但沒有幫自家人的意思,還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

    「剛才姑娘演得很好,既然你已經通過自身的努力取得了應該得到的東西,就要趁勝追擊,連本帶利的將自己的損失全部討回。」

    柴智最後一句話蓋棺定論,總之就是一個意思,雖然他是柴家大公子,但剛才掌櫃在處理這件事表現得不好,阮依依應該要追究責任,要求賠償。

    阮依依見那本來沒有再出汗的掌櫃又開始汗如雨下,全身篩糠,不禁有些同情他。

    「師傅,你說這個大公子……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阮依依把顏卿扯到角落裡,怕柴智能看懂唇語,背對著他問顏卿。

    顏卿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他無所謂的說道:「柴家歷代經商,他們的血液裡流淌的都是生意經。柴大公子有這樣的想法和說法,也是正常的。」

    「雖說是幫理不幫親,但掌櫃應該是柴家的老人啊。再說,掌櫃的其實也沒他說得這麼惡劣……聽他的意思,他不但要辭了掌櫃,還要罰他似的……」阮依依扭頭看了看掌櫃,他應該有五十多歲左右吧。在古代,七十古來稀,五十多歲已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了。如果這個時候辭了他,還逼他承擔責任,這不是跟要他半條命一樣。

    阮依依忽然的覺得這柴智太過於強勢,比那黑白無常還鐵面無私不講人情。她不喜歡這樣嚴格的老闆,儘管柴智剛才那些話都是向著她的。

    阮依依扯了扯顏卿的袖子,說:「師傅……我們還是走吧。」

    顏卿點頭,拉著她正準備離開時,柴智身後的隨從突然將他們攔住。柴智的聲音又在他們身後響起:「仙醫和阮姑娘既然已經來了樂安城,為何不住些日子?」

    顏卿和阮依依同時回頭看柴智,阮依依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

    顏卿則很冷清的回道:「在下顏卿,已不再是仙醫。」

    「顏先生和阮姑娘的故事在無憂國四處傳頌,柴某本應該早些猜出二位的。二位身上衣裳的材質,非絲非綢,非棉非麻,柴家經營絲綢布匹生意幾百年,也未曾見過二位身上衣裳的材質,如若不是顏先生和阮姑娘,還能有誰?」其實,阮依依喊顏卿師傅時,柴智就有所懷疑,後來再仔細看他們的言行舉止和衣裳材質,才更加肯定。

    顏卿不做仙醫的事,無憂國知道的人不多。憑著柴家與皇家的關係,顏卿很肯定柴智是知道的。只是,吳洛宸間歇性的癲狂這事,是個秘密,所以柴家就算清楚,也是裝聾作啞,不能明說。

    所以柴智還是先喊顏卿為仙醫,等顏卿否認了,柴智就從善如流的改口為顏先生。

    阮依依見大家的身份都不是秘密了,坦誠相待,便也不像剛才那樣客氣。她指著掌櫃對柴智說:「這件事我不準備追究,只要天黑之前,把我那四朵金花找回來就行。」

    柴智婉惜的搖搖頭,歎道:「姑娘本有從商天賦,可惜婦人之仁,難成大器。」

    「我一女孩子,要這麼大器幹嘛。」阮依依也不是想自甘墮落,只是假如她的成大器要犧牲一個無辜的老人,阮依依寧願不要。

    柴智對阮依依的不求上進很是可惜,瞅著他這意思,他應該是想拉攏顏卿和阮依依。只可惜他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也無益。

    阮依依覺得,柴智應該是想將顏卿收入麾下。顏卿以前是仙醫的時候,他們當然不敢打這個主意。如今顏卿自己堅持不做仙醫,一身的本領,如若能跟顏卿結盟,便是如虎添翼。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了顏卿的許諾和看護,柴家不但能得利一代,後面世世代代,都會受益。

    柴智應該是早就知道顏卿這尊佛難請,所以才曲線救國的來請她。柴智太自信了,自認為憑著他柴家大公子的身份來開口,任何女子也會拒絕不了,或者他自以為阮依依是個有野心和雄心的與眾不同的女子,卻沒想到,被碰了一鼻子的灰。

    柴智見阮依依明確的拒絕了他,也不強人所難。他當即保證三寶客棧會在天黑之前將金花找來還給他們,並表示他們在三寶客棧的所有費用都由柴家來支付,然後便帶著隨從匆匆離去。

    掌櫃見柴智沒有懲罰他,立刻要跪在阮依依面前感謝。阮依依哪裡受得起這麼大的禮,她趕緊的攔住他,勸他快些去找小偷,然後轉身拉著顏卿去逛街。

    顏卿一路上都神秘兮兮的笑著,笑得阮依依毛骨悚然。

    「師傅,你到底在笑什麼?」

    「師傅在看阮阮……我的阮阮竟然引起柴智的興趣,他想培養你讓你幫她……原來阮阮竟然是從商奇才,為何為師的都沒有發現?」

    阮依依假裝生氣的衝著地上啐了一口,毫不在意的說道:「師傅別聽那人的胡說,我看他是看上了師傅,想拉師傅入局,怕他柴家廟小請不動你,所以才拐著彎來說我呢。」

    「阮阮確實聰明,何必妄自菲薄。」顏卿幫她整著衣領,捋著髮絲,施施然說道:「我看柴家大公子對阮阮是真心有意思。」

    阮依依做了個狂笑的誇張動作後,用手指纏著頭髮懶洋洋的回嘴:「師傅你不會是又在吃乾醋吧!那個柴大公子會喜歡一個跳到桌面上裝可憐沒事瞎哭逢人訴說的女孩?那他的審美還真是有點問題。」

    話剛說完,阮依依突然意識到,顏卿喜歡她,而她剛剛正好做完這種事。被她自己這麼一說,把顏卿也說得有問題。

    「嘿嘿,我和我師傅是天生一對,互相吸引,跟別人不相干!」阮依依晃著顏卿的胳膊,大聲說道:「師傅,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就痛痛快快的玩幾天。別被那些不相干的人煩,好不好嘛!」

    「好好好,走吧,去前面看看!」顏卿也覺得阮依依說得有道理,笑笑點頭,與她一起往前面的集市走去。

    樂安城最城中心的集市,就是由東西經和南北緯四條路圈起的那塊面積,裡面縱橫交錯有十多條小路,每條小路只有四米多寬,同時通過兩輛馬車後便沒有太多空間走人。

    街面兩邊的店舖鱗次櫛此,屋宇錯落,茶肆酒樓,綢莊賭坊,米店油鋪,古董珠寶店也多得像石子。每個鋪子裡都人滿為患,大酒樓拼桌的等位置的比比皆是,就連一般很少客滿的珠寶店,人多得連老闆也得親自接物待客,阮依依和顏卿根本不用走路,只需要邁開步就能隨著人流慢慢前行。

    即使這樣,還是有無數的人湧向這裡。來來往往的全是各地人流,穿著不同民族和國家的服飾,男女老少,好不熱鬧。

    街邊,總角小兒手拿糖葫蘆邊吃邊跑,身後跟著爹娘緊張的怕他們摔倒,手拎著大包小包,笑意滿足。耄耄老者行走緩慢,一笑就能看到無牙的牙床,咬不成硬食物,便在街邊小攤坐下,喝兩碗豆腐花。年輕女子,有的著裝保守,蒙面而行,擦肩而過時,暗香浮動。也有袒胸露乳的,或長裙拖地半袖露臂,或裙擺寬大一對繡花鞋若隱若現,或半露香肩風姿卓卓,看得那些年輕男子應接不暇,有人上前主動搭訕,有人尾隨而去看是哪家姑娘,好第二日便去提親。

    顏卿斂神端容,不苟言笑,目不斜視,走得坦然從容。身邊的阮依依卻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每家店舖都要進去瞅瞅,無論是看到大家眷屬還是行腳僧人,無論是外地商人還是本地小兒,她都要站住仔細端詳,然後細細口味他們的服裝飾口,或者悄悄的跟顏卿八卦別人的言行舉止。

    一趟街逛下來,阮依依一樣東西都沒有買,意猶未盡的又重新將剛才的店舖又逛了一遍。

    「師傅,那裡是什麼地方?」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難得能看到一個象小廣場般的空地,阮依依估摸著,那塊空地少說是十家店舖的大小,在樂安城這麼繁華的地方,能空出這樣的地來真正是大手筆,肯定不是一般的用途。

    顏卿最近一次來樂安城,也有一千多年了。當他看到這塊空地時,努力回憶當初的用途,似乎是執行死刑的菜市口。當年的父母官特別將行刑之地選在最城中心,是想借此來警戒那些為非作歹的屑小之輩,起敲山震虎之效。

    顏卿不知道何時一直保留做為官家行刑之地的菜市口變成了這塊空地,他仔細看了看附近的環境,並未見到血腥之物,應該是很長時間都未曾在這裡殺過人。

    樂安城繁華,但也是凶險之地。四面八方都有以它垂涎三尺的狼虎盯著,這裡也是整個無憂國最為龍蛇混雜的地方,朝廷年年派使官吏到這裡整治惡風,不可能一整年下來沒有行過刑。

    但這裡乾淨得像從未有過殺戮,顏卿猜測,行刑場地許是已經搬遷,但空出這麼大塊地來,又是做何用途?

    阮依依見顏卿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覺得自己問得也傻,正準備問問旁人,忽然看到人潮洶湧而來,阮依依被他們撞得東倒西歪,半天才穩住。

    「師傅,快快快!我們也去湊熱鬧!」不管這空地是幹什麼,反正有這麼多人去,肯定是有意思的熱鬧!阮依依不怕人多,就怕無熱鬧可湊。看到剛才還在其它店舖裡挑選商品的人群,忽然像聞到血腥的鯊魚似的全都往這塊空地處湧來,阮依依和顏卿使出渾身解數,終於成功的擠到了人群的最前沿。

    只見人群將空地的最中央圍成一個圓形,隨著車輪轱轆聲響,對面的人群自動閃開,讓出一條道來。緊攔著,前前後後有五輛馬車駛進,每輛馬車,均有一個裸半身的彪悍男人牽著馬匹進來。他們每個人手中都舉著一把大刀,阮依依怎麼看,都覺得像是電視劇裡演的專門負責執行斬首的劊子手。

    馬車被一塊塊紅色的布遮住,看形狀,不像一般的馬車。那牽馬的彪悍男從,個個都身強力壯,面無表情,像閻王羅煞似的,冷冰冰,酷得可以直接將空氣凍成冰。

    阮依依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看這個場景,分明就是劊子手行刑。假如說這裡真得是行刑場,要對犯人處以斬首極刑,明明是殺人這種血腥之事,卻能引來這麼多男女老少來看熱鬧。他們該是有多麻木,才會對生死之事看得如此之淡,甚至還帶著看熱鬧的心情來調侃。

    顏卿看著也覺得奇怪,他見阮依依皺眉,又仔細的看了看那把刀,笑道:「阮阮別怕,那刀還未開刃,只是裝飾裝飾。」

    阮依依這才發現,那大刀雖然長得很嚇人,白森森的,但那刀鋒只是銀樣蠟槍頭,尚未開刃,只怕連紙都沒辦法割破。

    「這樂安城還真是有意思,搞得神神秘秘的……他們弄這麼大的陣勢,想幹嘛?」阮依依又開始來了興趣,摩拳擦掌的,身後的人潮不停的往前湧,將她和顏卿不停的擠到前面。

    顏卿默默的站在阮依依身後,一手攬著她的腰不讓她往前衝,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後面的人潮,不讓他們擠到阮依依。

    阮依依呆呆的看著這些像吃了興奮劑高聲呼喊的人群,已有人激動的將手中的銀子扔到空地中央,大聲叫著自己的出價。

    阮依依沒想到樂安城裡會有這樣瘋狂的事,想到自己昨晚被偷了金子,現在一貧如洗,而這裡的人卻一擲千金,絲毫不在意那銀子扔多了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是自己的,到時候撿不回去該怎麼辦,不禁歎道:「師傅,這樂安城裡還真是不安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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