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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反骨仔 文 / 香煙盒子

    第四卷第二百四十九章反骨仔

    眾人齊刷刷的望向陳成的同時,陳成的眼神也在眾人的臉龐上一個個的掃過,目光有些陰冷,還有些駭人。

    半晌過後,陳成一句話沒說,整個包廂裡靜悄悄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詭異了起來。

    嗒嗒嗒嗒

    陳成的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打在桌面上,聲音不大,卻仿若每一下都敲打在眾人心裡邊似的,大伙都禁不住的感到一陣很壓抑的難受。

    過了好一會兒,陳成似乎心裡有了計較,才篤定的停頓了下來。

    啪!

    就在眾人剛要把心放到肚裡的時候,陳成很突然的打了個響指,站在他身後的桃子嚇了一跳,很快便會意過來,掏出煙來,給陳成遞了過去,擦亮火機給點上了。

    「嘿嘿,小五,看來這次被你勾.了不少人來哦,我看七里鄉那兩個檔口的人恐怕都來得差不多了吧。你得抓緊些時間哦。」老四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靠近窗口的位置,撩開了窗簾的一條縫隙,往外瞅了一眼,回過頭笑道。因為之前陳成跟他已經約好了,在外面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得稱呼陳成為小五。

    「呵呵,四哥,先別著急,既然他們來.得這麼早,就讓那幫狗腿子在外面喝點西北風好了。」陳成笑著回了一句。說完,他便又轉回頭來,深吸了一口煙後,才對著眾人緩緩說道:「大伙都給我聽好了,我數到三,誰是內鬼,就自己站出來,我可以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陳成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突然.了,眾兄弟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面面相覷的大氣都不敢出了。而包廂裡也立即就變得一片死寂。這年頭,雖然說義氣不值幾個錢了,可反骨仔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個天大的忌諱。出來混的,你可以出賣幫會出賣兄弟,但是前提條件是你千萬別被人給抓到,否則

    「一!」

    陳成很快就喊出了第一聲。不過他話音落下了許.久,包廂裡仍是針落可聞,沒人應答。

    呵,還給老子裝!

    陳成心裡冷笑一聲,目光在眾人臉龐上來回梭巡.了兩遍,最後鎖定在了右側第二桌,靠近廁所位置的一哥們身上。嘴角一勾,他拉長聲音道:「二」

    陳成這「二」字還沒喊完,就聽到「光啷!」一聲,那個被.陳成盯著的哥們不知為何,扶著桌面的手忽然間一抖,一不小心就碰翻了他面前的一套餐具。跟著,他嘴裡立刻就語無倫次的喊了起來:「不不不,不是我,五哥,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錘子!把這狗日.的反骨仔給我扔過來。」陳成沉下臉來,斷喝了一聲。

    「是,五哥!」

    錘子應完,立刻站起身來,嘴裡罵罵咧咧的朝那已經嚇得面如土色的哥們衝了過去。這哥們叫胡遠,是錘子的直系手下,難怪他會如此憤慨。

    「****,弄死胡瓜這王八蛋!」,「五哥,讓我剁了這個叛徒!」

    一時間,包廂裡如同炸鍋般的,罵聲四起,群情激昂起來。

    蓬!

    錘子的手腳很利索,三兩下就把胡遠扔到了陳成腳邊不遠處的地板上。

    啪!

    陳成還沒話,早就按捺不住了的老劉已經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拽起胡遠,狠狠的扇了他一個耳光,嘴裡仍不解氣的罵道:「胡瓜,你個***,我他**真是瞎了眼了我。當初看你一個人帶著老婆兒子來1市打工不容易,才收留了你。你他娘的倒好,當起了白眼狼,把兄弟們全給賣了!」

    「對不起,五哥,傑哥,我真沒辦法啊,我手裡沒錢了才」胡遠伸手抹著嘴角滲出來的血漬,顫顫巍巍的說道。

    啪!

    怒不可遏的老劉又給了胡遠一耳刮子,吼道:「**,平日裡給你的工資吶?你***都扔到哪個窯子裡了?你個***還是不是人,要靠出賣兄弟,出賣幫會掙錢?」

    話說老劉這人平日雖然很猥瑣,但好歹遇事還算比較沉穩冷靜,可今天一上來就跟吃了槍藥似的,火爆異常,與平時簡直是判若兩人。

    此中原因有二,一來這胡遠是他親自招進幫裡來的,現在出了這趟子事,他臉上不好看;二來則是因為斧頭幫裡現在人手緊缺,暫時由他兼管財務這塊,胡遠這麼一說,就好比他在剋扣員工工資似的,他哪能不感到委屈哦。

    「老劉,放開他!」

    陳成皺眉喊了一聲。

    「五哥,你別攔我,今天我非弄死這白眼狼不可!」老劉似乎仍在氣頭上,連陳成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我再說一次,放開他!」陳成聲音冷了下來,「我說過,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的。」

    「操!」老劉這會兒才聽出來陳成聲音裡的不悅,不得不鬆開了胡遠,狠狠的把他扔在了地上。

    「五,五哥。」胡遠連滾帶爬的滾到了陳成的腳邊,喘著大氣,吞吐著說道,「前,前段時間我老家裡來了人,說家裡邊的老娘得了腎病,醫院換個腎要3o萬。我,我沒辦法才,才跑到丁家鄉的賭檔,想著能贏點錢寄回家裡給老娘看病,誰知道最後不光連我原來的那些積蓄都輸光了,還欠了賭檔十五萬塊錢。後來,他們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我是斧頭幫的人,就跟我說,如果我能說出咱們檔口裡的秘密,就免了我這筆債,還額外給我三十萬」

    胡遠剛說到這兒,老劉立刻就又按捺不住了,大怒的喝斷他道:「**,原來老子那獨門秘方是你個王八蛋給傳出去的啊!」

    剛一吼完,老劉便又想衝上前來,幸好一旁的錘子緊緊的攔住了他,而陳成也是不悅的哼了一聲,他這才作罷。

    「對,對不起,傑哥。」胡遠臉有愧色的顫聲說道,「五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要出賣兄弟,出賣幫會啊。」

    「哦,胡瓜,你沒想過出賣兄弟麼?那樓底下那幫人怎麼來的?你可別告訴我,前面你到廁所裡是打電話給你老婆哦。」陳成吸了一口煙,往地上撣了撣煙灰道。

    胡遠聞言眼神一黯,垂下頭吶吶了半天,才說道:「五哥,前面的確是有東隴幫的人給我打來電話,問我現在哪兒,說要拿錢給我?我一時糊塗,就告訴了他們我現在正在飛龍賓館吃飯,說等我吃完飯就去找他們。五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到他們會跟來的。五哥,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死啊。不不,我是說你先留著我這條賤命,等我幫我老娘湊齊了那三十萬醫藥費,我一定會給你,給兄弟們一個交代的。」

    說著,胡遠的眼眶就紅了,一個七尺的漢子竟然就這麼跪在陳成腳邊,大聲的哭了起來。

    胡遠把話說完,包廂裡頃刻間變得沉默起來,一眾兄弟站在原地誰都不敢說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陳成身上,不知老大將會做出什麼決定。好幾個平日裡跟胡遠玩得比較好的兄弟想要出頭勸說,卻都被老劉用眼神狠狠的給瞪了回去。

    事實上,陳成現在也很難抉擇,先不說他信不信胡遠的話,光憑胡遠剛才自己親口承認的,把幫裡的機密賣給了東隴幫這條大罪,如果真按幫規辦,那胡遠今天是必死無疑了。

    可是,真的要殺了這個叛徒麼?

    陳成猶豫了一下,皺眉猛吸了一口煙,然後扔掉煙蒂,狠狠的用腳摁滅了。

    緊跟著,他從兜裡掏出來了那天從「黑皮衣」手裡繳獲的那把啄木鳥,用手指彈開後,啪的一聲,扔到了胡遠面前。

    「五哥!」

    一眾兄弟大驚,脫口而出的齊聲喊道。

    「老公,你看這」楊大姐心裡也是一緊,趕緊上前摟住陳成胳膊急聲勸道。雖然楊大姐對付敵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殘酷冷血,但是跟了陳成這麼久,她似乎也漸漸的被陳成所潛移默化的,講起哥們義氣了來。

    陳成揮手打斷了眾人,然後冷冷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胡遠,沉聲道:「胡瓜,今兒個我把話撂在這裡,你母親的病你不必擔心,幫裡會扛下來。至於其他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謝謝你,五哥!」胡遠臉上現出喜色,猛的給陳成磕了一個響頭,飛快的抹掉了臉上的淚痕,一把抓起地上那把啄木鳥,霍然間從地上站了起來。緊接著,他把啄木鳥緊緊的抵在自己胸膛上,朝四周眾人躬身道:「我胡遠對不起兄弟們,現在就給兄弟們一個交代!」

    說完,他手往胸膛一沉,啄木鳥那細細的刀尖立刻便滲了進去,鮮血霎時間便汩汩的冒了出來。

    「胡瓜!」

    眾兄弟紛紛喊了起來,可礙於陳成的威勢,沒人敢搶上前去攔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驚懼不已,以為胡遠必死無疑時,陳成猝然間出手了

    啪!

    陳成伸手抓住了胡遠的腕子,猛的往後一拔,那沾著血漬的啄木鳥便被他從胡遠胸口處搶了出來。

    「夠了!」

    陳成淡淡的說了一聲,隨手把啄木鳥遞給了身邊的錘子,然後接過來楊大姐遞給他的紙巾,邊低頭擦拭著剛才不小心濺到手上的血漬,邊說道:「錘子,你給我記著,等今天的事兒了了,取胡瓜左手的兩截指頭過來見我。」

    錘子聞言眼睛一亮,知道老大是打算放過胡遠了,立刻憨笑著點頭應道:「哎,好勒,五哥,我知道了。」

    好幾個兄弟也在陳成話音落下的同時,飛快的搶到包廂中央,抱住了剛從鬼門關裡逃出來的胡遠。

    「五哥,謝謝你,謝謝你」胡遠逃了一劫,被拖到椅子上時,猶自在嘴裡不停的喊道。

    直到此時,一眾兄弟們才算是驚魂甫定,放下了心來。而楊大姐這時候卻悄悄的緊了緊挽在陳成胳膊上的手,俏臉上不知不覺中,漾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再看向陳成的眼裡,似乎也多出了幾分異樣的神采。低著腦袋,暗自在心中想到:「陳成真的像我爸爸那樣,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子漢,難怪他會有那麼多好朋友。呵呵,老天爺對我可真好,別人的老公卻是怎麼也比不上我的呢。」

    陳成當然不會知道外表成熟內心單純的楊大姐此刻正在犯著花癡,他稍稍抽了抽胳膊,卻覺自己越動彈,那楊大姐倒是摟得更緊了些,饒是自己怎麼暗示也沒用。無奈之下,他只得作罷。端起杯子,喝口茶清了清嗓子後,他才對還處於興奮狀態的眾兄弟沉聲說道:「胡瓜家裡邊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難道說你們一個人都不知道麼?」

    陳成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在眾人身上,半晌,沒人回答。

    「哦,真的沒人知道麼?」陳成眼神掃過的地方,一個個慚愧的低下了頭來。好幾個人頂不住陳成給他們帶來的巨大精神壓力,不得不吶吶的承認自己聽說過這件事。

    「呵呵,這就是你們嘴裡口口聲聲說著的兄弟?」陳成面帶諷刺的冷笑道,「哈哈,好啊,我今兒個算是見識到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兄弟,能在一起喝酒賭錢泡妞玩女人的就是兄弟,兄弟家裡邊要是死了老頭老娘老婆兒子有沒有飯吃關哥幾個屁事,對不?」

    包廂裡靜得可怕,陳成的問題現場沒有一個人能答得上來。

    「呵呵,三十萬,區區三十萬就能夠讓幫裡的弟兄鋌而走險,把自己,把所有人都賣給了別人,差點就沒把咱整個斧頭幫給毀了。呵,平均下來一個人才一萬出頭,咱斧頭幫的人命算算可真不值錢啊。很賤,對麼,各位兄弟們?」

    眾兄弟一個個的低著頭,躲避著陳成凌厲的目光,而那胡遠則更是愧疚不已,淚水汩汩的流了出來。

    卡!

    一聲脆響,陳成忽然間把手裡的瓷杯給捏了個粉碎。緊跟著,他話音一轉,怒喝道:「我告訴你們,錢是什麼?錢他**就是王八蛋,懂不!?」

    「五,五哥,我們懂了。」眾人紛紛點頭應和道。

    「大伙都給我聽好了,咱斧頭幫啥都沒有,就是有錢。誰以後再拿這種事來噁心我,我就讓誰好看!懂不!?」

    「是,是!」

    「小五,時間差不多了,要是再晚了我怕會出什麼岔子。」老四及時的打斷了還想繼續訓斥眾兄弟的陳成,湊近陳成耳畔說道。

    陳成抬腕看了看手錶,十點半,正如老四所說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低聲回道:「好吧,四哥。你先去通知你手下那幫兄弟吧。這兒由我負責,咱們按原定計劃行事。」

    「好的。」老四拍了拍陳成的肩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微笑著離開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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