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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第三百零四章 對不起 文 / 香煙盒子

    第五卷第三百零四章對不起

    金少炎停頓了一下,喝口咖啡後,向陳成問道:「陳sir,我想知道你對昨天晚上在劍斗山莊裡開的那個峰會有什麼看法?」

    我的看法?

    陳成嘴角動了動,脫口而出道:「可笑唄。」

    金少炎似乎對陳成的答案很驚訝,不過他卻並非是認為陳成無知,而是他也很認同陳成的這個答案。只聽他認真的說道:「陳sir,你說的一點兒也沒錯。看來我當初選擇把你當成是我的敵人而不是朋友,真是一個很失敗的決定。」

    「哦,是麼?」

    陳成無所謂的回了一句,心中卻暗想到:你丫的不是說你的字典裡沒有朋友這兩個字麼?

    金少炎卻不知自己失言,繼續侃侃而談道:「呵呵,想想真是夠幼稚的啊。魏少佛以為我自動退出了,把他父親魏天陵逼下台了,然後召集十幾個黑道大佬開個會,當上個峰會會長,他就贏得了一切麼嗎?他卻不知道,他這樣做只會讓他毀滅得更快些而已。你覺得呢,陳sir?」

    陳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直接作答。雖然他差點被魏少佛炸成灰燼,兩人算是結下樑子了,但他對魏少佛的認知並不是很多,而且相比眼前的金少炎來說,他更恨入骨髓的是金少炎。如果二者只能擇一,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幹掉金少炎。

    見陳成沒有正面作答,金少.炎也不以為意,而是挪了挪鼻樑上架著的金絲眼鏡,繼續道:「金作霖窮盡一生,為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把自己給洗白了。可是他卻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徹底的把黑道上的那些包袱甩掉,安安樂樂的做一個太平紳士。要知道這裡可不是在美國,誰天真的想要去當教父,除了會招來滅頂之災外,我真想不出還能夠獲得些什麼?金錢?權利?還是女人?不不不,這只不過是早死或者是晚死的區別而已。想善終?哈哈」

    說到最後,金少炎不可遏制的哈.哈大笑了起來,頗有點世人皆醉他獨醒的然感覺。儘管陳成很不願意,但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漸漸的認同了金少炎的這番話。

    金少炎的確是個聰明人,但他.還沒有資格去取笑別人。

    「陳sir,我相信薛小姐應該跟你說過了,我在跟她做一.筆交易。而這筆交易看上去我很愚蠢,對嗎?」金少炎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陳成,見到陳成面無表情,他笑了笑,繼續說道,「是的,這看上去的確是一筆很糟糕的生意。但,我認為不!事實上我有一百種方法,能夠讓我的錢一毛都不少的轉入到我在國外的賬戶裡,但是我並沒有那麼做而是選擇跟薛小姐做這筆糟透了的生意。

    原因說穿了其實也很簡單,我需要安全感,不僅僅.指的是在金錢方面,還包括我和我的家人的生命都需要保障。所以,我認為這筆生意對我來說是筆很划算的生意。甚至,我覺得我已經賺到了。一億或者是兩億,十億,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數字。錢不是問題,如果我願意,我想憑我的頭腦,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我都能輕鬆的賺到足夠多的錢。說出來或許你不相信,自從我接替金作霖的位置以來,我就失去了我最想要的安全感。我有很多仇家,很多人都希望我死,包括陳sir你,對嗎?」說到這兒,金少炎微笑著看向了陳成。

    「沒錯。」陳成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呵呵,陳sir你還真是個爽快人啊。」金少炎不僅沒惱,.反而笑著稱讚起了陳成,接下來他又道,「金作霖想把集團洗白,但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仇家,他怕死所以又不敢徹底的把黑道上的生意都斷掉。我也想把集團洗白,我也有很多仇家,同樣的,我也很怕死。但是,我沒他那麼貪心,我懂得什麼時候該放手。他做不到的事,我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事實上,我也做到了,不是嗎?」

    陳成一言不.的冷冷看著眼前有些自得的金少炎,心裡頭卻是感慨萬千。正如金少炎自己所說的,他能夠做到,而且他也做到了。他放棄了自己的一大部分財富,換取國家對他的認可,他獲得了保護並且真真正正的割斷了一切黑道上的關係。因為他馬上就要出國了,帶著一大筆本不應屬於他的鈔票出國做他的富家翁去了。他雙手染上的無數鮮血都已經洗刷乾淨了,合法的洗乾淨了,沒有人能夠再審判他。

    他很聰明,但在陳成的眼裡面他很無恥,甚至比打算在黑道上叱吒風雲大展拳腳的魏少佛更無恥。

    但很可惜,陳成不是法官,他沒有審判任何一個人的資格。

    「好吧,陳sir,時間也差不多了,沒想到在出國之前還能有機會跟你聊聊,我真的感到很高興,一想到再過幾個小時,我就得說那些洋鬼子的話,真是讓人頭疼啊。」說完,金少炎很做作的歎了口氣,然後站了起來,把手再次伸向了陳成。

    這一次,陳成沒有握住金少炎的手,而是坐在卡座裡點起了一支香煙。並不是他不夠紳士,而是他很怕髒了自己的手。

    見自己的主動沒有得到響應,金少炎沒有不悅,而是很瀟灑的擺了擺手道:「呵呵,陳sir,那麼我就祝你好運咯。」

    「好的,謝謝,我也同樣祝你在國外的生活愉快。」這次,陳成回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臉,並且送出了衷心的祝福。

    金少炎對陳成點頭笑了一下,然後在兩個保鏢的保護下,輕快的走出了vip候機廳

    金少炎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陳成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調侃身邊的麥克道:「喂,麥克,他人都走了這麼長時間了,你還待在這兒幹嘛?」

    「陳先生,小姐吩咐了,讓我待會兒領你去一個地方。」麥克一臉漠然的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陳成走到了落地窗前,回過頭玩味道。

    「對不起,你沒有權利說不。」麥克的話很生硬,並且迅走到了陳成身旁。

    陳成很沒公德的往地上撣了撣煙灰,側過頭對麥克道:「哦,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再等兩分鐘好了。相信我,再過兩分鐘,也許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麥克聞言臉色倏地一變,飛快的朝著耳麥連喊了幾聲:「田國,田國,情況有變,不要讓金少炎登機。」邊狂喊著,他一轉身就朝著vip候機廳大門口衝了出去。

    陳成看著麥克急匆匆的背影苦笑了一下,然後就把頭回轉了過來,目光重新又回到了遠處那條筆直的機場跑道上。

    跑道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一架大型客機,客機的肚子上漆著——6339號!再過幾分鐘,應該就是這架飛機搭載著滿滿的一倉的乘客飛往溫哥華。

    陳成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扶住橫桿,幾個手指還很有節奏感的不停敲打著玻璃窗,仔細一聽,他這節奏似乎還挺配合他腕上那塊手錶的秒針走動時,出的滴答作響的聲音。

    他在幹什麼?

    誰也不知道,或許他在期望著天上劈個閃電下來,把金少炎給劈死吧。

    當然,這只是他的幻想而已,正常情況下這種天氣是不會打雷閃電的,他期待著的很顯然並不是這個。

    機場的地勤人員這時候都在忙碌的緊張工作著,一輛輛運送貨物的車子不停的來回穿梭在跑道上,這一刻,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但是,請注意,正常的只是這一刻而已。

    因為下一秒鐘,異變陡生!

    一輛白色的運貨車忽然間如同脫韁的野馬,急的離開了隊伍,駛離了預定的軌道,彷彿沒有司機駕駛著似的,直直的往跑道盡頭衝了過去

    「金少炎,我承認你很聰明,但是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兒還不是美國!呵呵,就這點而言,你比你父親可差遠了!」

    陳成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向門外大步的走去。路過剛才那張桌旁時,他順手把煙頭扔向了桌面上放著的煙灰缸裡。

    他的時間計算得恰到好處,煙頭著陸的瞬間,他的身後隱約傳來了一聲轟鳴的爆炸聲

    緊接著,整個候機大廳裡立時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警鈴聲。包括vip廳裡,所有候機的乘客頓時都不約而同的驚呼了起來,絕大多數人都還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但只要是前一秒鐘有閒暇朝窗外看風景的乘客,想必都看到了同樣一幕恐怖的畫面,一輛高行駛的運貨車在跑道的盡頭被炸成了灰燼

    陳成並沒有走多遠,他知道機場估計馬上就要封閉了,乾脆就直接跑到三樓的洗手間裡洗了把臉,他想用冰涼刺骨的冷水掩蓋掉自己此刻的喜悅與興奮,否則,待會兒讓警察瞧出端倪來可不好。

    沒錯,他現在的確很興奮,他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著,怎麼樣使勁捏拳都停不下來,直到他把臉完全浸入那盛滿了冰水的瓷盆裡,他的心情才稍稍的平復下來了一些。

    足足一分鐘之後,只聽「嘩啦」一聲,他才從瓷盆裡把頭抬了起來,然後對著一面寬大的鏡子「呼!」的長出了一口氣。緊接著,他又莫名其妙的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很莊重的敬了個標準的警禮。

    「坤哥,你安息吧。」

    直到他把手放下來之後,他的心裡一直都還在默念著這同一句話。

    當他放下手後,他忽然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是的,這個沉重的包袱他終於卸了下來。自從坤哥犧牲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過像現在這樣放鬆的感覺了。可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他甚至有種衝動,想學薛青卓那樣,對著一望無垠的大海狂喊一聲:「我自由了!」

    當然,他沒這麼做,一是條件不允許,二是他想到了薛青卓。

    一想到薛青卓,他立刻就從興奮中回過了神來,一把扯開了自己的領帶,然後捏住襯衫領口的那粒扣子,稍微使勁一掰,這粒扣子就被他取了下來。

    嗒!

    陳成把這粒很普通的扣子輕輕的放到了瓷盆邊上,然後轉身便想要離開洗手間。可不知為何,他剛邁出半步卻又馬上就停了下來,回過頭怔怔的看著那粒扣子出神。半晌過後,他似乎才下定了決心,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對著那粒扣子艱難的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說完,他再沒半點猶豫,拉開洗手間的大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薛青卓的家裡。

    當陳成說出了那三個字之後,整個房間立時便陷入了空前的死寂當中。

    哦,不對,應該說從爆炸的那一瞬間開始,這個房間就已經陷入死寂了。沒有人再說一句話,包括薛將軍。

    從薛青卓的臉上,你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之前每當陳成遇到困境或者是得脫大難,她的臉上都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相應的表情,或喜或憂。

    但現在,無論你多麼仔細的觀察,你所能夠看到的就只是一張平靜到了嚇人的絕美臉龐。這很讓人懷疑,現在這個薛青卓跟之前那個會哭會笑的薛青卓究竟是否就是同一個人?

    是,卻又不是!

    相同的只是她們的軀殼,而靈魂,隨著陳成那蓋棺定論的三個字一說出口,就已經變得似是而非了!

    嗤!

    電視畫面消失了,雪花點刷刷的閃動起來,原來薛青卓已經把那個像u盤的小玩意兒給拔了出來。跟著,她摁了一下電視機最下面那排按鈕中的一個,出人意料的,這次那該死的吸碟口居然有了反應,吐出了她那張小光碟。緊接著,她把光碟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然後就把它握入了掌心裡,只猶豫了片刻,她就使勁的合攏起了拳頭。霎時間,這張倒霉的光碟就變成了一塊塊形狀大小不一的碎片,亮閃閃的一片片掉落在了地上,或許,還有幾滴鮮血夾雜在裡面。

    光碟粉身碎骨之後,薛青卓一刻不停的拖著彷彿灌了鉛似的雙腿來到了客廳角上的神台旁,點燃了幾柱香,躬身朝著神台上那張溫柔慈祥跟她還有幾分肖似的黑白相片拜了幾下,又把香插入香爐後,她就把裝著相片的鏡框整個的給取了下來,然後雙手緊緊的把這個鏡框抱在了自己懷裡,轉身走向了裡間的一個小屋。

    快走到小屋門口時,她忽然間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的對客廳裡的三人漠然說道:「薛將軍,你又贏了。這次我死心了。」

    說完,她便向屋內走了進去。

    客廳裡的三人一直都在默默無言的看著薛青卓這一系列詭異的行為,沒人敢出言打擾到她。這時候眼見她馬上就要進了屋,薛將軍才對一左一右倆尤物使了個眼色,嵐嵐和紫紫立刻會意,騰的一下,同時從木沙上站了起來,迅向小屋奔了過去

    蓬!!!

    很可惜,迎接倆雙胞胎的是一陣巨大的關門聲,這扇木門如果再稍微老化一點,只這一下恐怕就非震塌下來不可。

    木門很幸運的沒塌下來,可薛青卓覺得自己的天已經塌下來了。

    回到屋內的她第一時間就抱著那張黑白照片趴在了床上,把臉蛋深埋進了被子上。

    把耳背貼在門縫上的姐妹倆誰也猜不出她哭沒有,反正這小屋裡沒有出一丁半點兒聲音。當然,如果她倆能進屋瞧一眼的話,就能夠看到薛青卓那瘦削柔弱的肩頭此刻正不住的在輕輕的抽搐著

    機場裡生了極其類似於恐怖組織襲擊的事件,果然不出陳成所料的,只過了不到半分鐘,就被封閉住了,所有的乘客都被告知,暫時不允許任何人離開。一切都得等到警方趕到後,經過詳細排查才能離開或者重啟機場。

    陳成在一樓大廳裡找了半天都沒能現白板的蹤跡,看來果真如金少炎所說的,他的人全都被控制住了。無聊之下,他乾脆在大廳裡隨便找了張空椅就坐了下來,靜等警方過來排查了。

    燕京警方的動作很快,只十多分鐘過後,整個候機大廳裡就已經到處佈滿了荷槍實彈的防暴警察了。除了把各大小出口都給守住了之外,還有一些警員拿著儀器在大廳裡的每一個角落裡仔細的搜索著。

    陳成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些個辛勤工作著的警員,心裡暗覺有些過意不去,真想大聲的告訴他們,大伙都別瞎忙活了,嫌疑人早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報告田隊長,我們這邊沒什麼現。」

    這時候,一個警員的聲音引起了陳成的注意,他好奇的循聲看了過去,頓時有些欣喜的驚呆住了。

    原來,這為警員嘴裡的田隊長不是別人,正是陳成的老同學——田伯宇,也就是那田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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