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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第三百一十一章 釜底抽薪 文 / 香煙盒子

    第五卷第三百一十一章釜底抽薪

    白底綠邊碎花及膝連衣裙,白色的普通細帶涼鞋,水瀑似的披肩長,劉海旁用一個標誌性的地攤上買來的藍水晶卡別著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一如當年陳成在公交車站台上和水笙的那次擦肩而過。

    那一次,水笙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而陳成則怦然心動了,他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為一個女孩怦然心動。可這一次,她輕聲的唱著情歌,而陳成

    是的,沒法形容陳成此刻的心情,或者說沒人能夠理解陳成此刻的心情,包括他自己在內。

    這個剎那,他忘掉了這是在哪兒,他忘掉了身後的大廳門口同樣也有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他如著了魔般不由自主的向水笙走了過去。

    儘管很慢,但他的確是向水.笙走了過去

    大廳裡的客人們都愣住了,儘管.廳內還是很黑,但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這個唱歌的女孩是當下全國最紅的大明星,藺水笙。這很正常,因為沒有人會沒聽過她的歌。不過,當看到聚光燈的光束隨著陳成緩緩往後挪動時,現場裡立刻爆出一片歎聲,坐得近點的客人約莫都能看清楚,陳成走向了另外一個女孩,一個很像藺水笙的女孩。至於那些坐得遠的,則完全不知道陳成此刻的詭異行為所為何事。

    哥他們這桌就在紅毯旁邊,.因為沒開燈,而伯光的未婚妻小玲的夜視能力又不怎麼樣,她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打扮得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正向陳成走去,可聽這個女孩子的歌聲,卻很像她的偶像藺水笙的聲音,不,不是很像,壓根就是,對於擁有水笙所有大碟的她來說,絕對不會聽錯,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她只能是低聲問向一旁的老公道:「老公,聽這歌聲好像是水笙唱的啊?成哥現在到底在幹什麼?他走向的那個女孩難道就是水笙嗎?」

    可伯光現在和哥他們一樣,都愣住了,根本就沒.注意到小玲在不停的詢問著自己。他們都認出來了,這個女孩就是水笙,只是卻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間出現在婚禮現場的,為的又是什麼?

    為什麼?

    他們充分揮了自己猥瑣的想像力,很快就往八.卦的方向靠攏了過去。因為他們跟楊大姐不熟,而且私下裡也討論過,認為楊大姐絕非陳成良配。對於他們而言,水笙或者說小賀才應該成為他們的嫂子或者弟妹。而水笙的突然出現,正是一件讓他們興奮不已的事情。

    小k做為陳成的伴郎,一直待在主席台上,看到陳.成最終還是選擇向水笙走了過去時,他心裡頓時充滿了喜悅,知道自己悄悄把水笙帶進來起了效果,兩人有望破鏡重圓了。

    當然了,像他們.這樣想的畢竟只是少數,大廳裡除了他們這桌人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是集團員工或者陳成在g省的各界朋友,他們都認識水笙,但他們更熟悉身為陳成秘書的楊大姐。此刻突然出現了一個攪局者,即便這個攪局者是水笙,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有些憤怒了。

    而負責此次婚宴安保工作的錘子現在躲在主席台旁的一個角落裡瑟瑟抖著,他的七魂六魄早已經不知道被嚇飛到了哪兒,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水笙究竟是怎樣進入到會場裡頭的。他唯一能知道的是,以楊大姐的手腕,在婚禮現場出了這麼一趟子事,他這個負責人要倒大霉了,不,應該說是他們整個保安公司都得倒大霉了。

    陳成和水笙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最多不過四十米,而這條長長的紅毯,卻又只是一條單行線,因此,無論兩人走得多慢,終究會會合在一起。

    陳成走到水笙面前時才停下來了腳步,他幾乎是習慣性的想要伸手過去輕撫一下水笙柔順的長,就像他倆在一起時那樣。可他的手才剛伸到一半時,他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然後那手就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跟著,他輕聲的問了一句廢話:「水笙,你還好嗎?」

    水笙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搖著頭,兩隻燦若星子的眼睛如同畫裡的卡通人物一般,一眨不眨的緊緊盯在了陳成的臉龐上。她臉上表情看起來好像並沒有異樣,可那急起伏著的胸膛卻出賣了她此刻強裝出來的鎮定。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在她的眼眶裡不停的打著轉,可始終都沒有滑落下來。

    至於為什麼?

    誰也不知道。也許只是因為她還在等待吧。

    陳成嘴角動了動,仔細在腦海裡思索著,可他很快就悲哀的現,無論自己再怎麼樣竭盡全力,這時候都想不出任何一個合適的字眼從嘴裡吐出來,只能是怔怔的看著面前這個他熟悉無比的女孩,半晌無言。

    「成哥,我冷」

    水笙忽然間顫抖了起來,這種天氣她穿著一條薄薄的連衣裙的確不怎麼合適,但在眼下這種情況下,還真不知道她是因為冷還是其他的原因。

    而她這一聲低訴如同一把刺入陳成心臟裡的鋒利匕,一瞬間就讓陳成本就不怎麼強硬的心防徹底崩潰掉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雙手用盡全力的把水笙攬入了自己懷裡

    因為此刻聚光燈已經把水笙也包裹了進來,所以這一幕沒能逃過現場任何一個人的眼睛,當然也包括一直在大廳門外等待著的楊大姐。

    在陳成把水笙擁進懷裡的一剎那,那捧白色的玫瑰悄然從她手中滑落了下來,而她卻恍若未覺。她沒哭,當然更不可能會笑。她面無表情的冷冷看著紅毯中央的兩人,只是她的眼神卻

    現場出人意料的變得格外安靜,沒有人出驚呼,也沒有人高聲喧嘩。但是,如果你仔細聽的話,你會現好像有一個人在笑,而且還是個女人。

    「呵呵,真想不到哦,你這個混蛋倒是個難得一見的情種啊。」

    這個擁抱只持續了不到五秒,陳成就猛然間回過了神來,他想起來了,楊大姐現在可正在後面看著他呢。他想放開水笙,可水笙卻不管不顧的用雙手緊緊的扯住了他的禮服,讓他動彈不得。

    「水笙,你聽我說」陳成輕拍了拍水笙的後背,說道。

    但可惜的是,話到一半就被水笙給打斷了。

    「不要,我不聽,我不想聽。成哥,我以前就是因為太聽你的話了,現在才落到這個下場。我什麼都沒有了,成哥,我什麼都沒有了」

    水笙拚命的搖著頭,胡亂說道。可轉瞬間,她的眸子裡忽然間浮現出了一抹炙熱,急喘著氣對陳成說道:「成哥,金少炎已經死了,三k集團也倒了,你不用再去做臥底了。我聽你的話,現在已經掙到了很多錢,我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成哥,你帶我走吧,你快帶我走吧,去哪兒都可以。成哥,這次你聽我的好嗎?就這一次」

    陳成吃驚的看著水笙,他不知道水笙是從誰嘴裡知道自己是個臥底的,也不對,自己只是個曾經的臥底而已。現在,早八百年不是了。

    隔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用手輕輕的捧起了水笙的臉頰,認真說道:「水笙,你千萬別為我這樣,不值得。我早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成哥了,我不再是個警察,也不再是個臥底。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個臭名昭著的黑社會大哥而已。你仔細看看這周圍,你看看這些客人,他們要不就是我手下的小弟,要不就是一些在社會上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黑社會頭子,而我,也是他們中的一份子。甚至,我比他們更骯髒。

    是的,沒錯,我變得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更壞,我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骯髒。

    水笙,你知道嗎,在我心裡面,你永遠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那麼的美麗,那麼的乾淨。這也是我身上唯一一處還算是乾淨的地方。我不希望,也不允許我自己把這最後一點點純潔的地方給玷污了,你明白嗎?」

    水笙怔怔的看著陳成,直到陳成把話說完,她才失神的搖著頭道:「不,不對,成哥,你說的不對。」

    跟著,她不等陳成開口,忽然間搖著頭嘶聲吼了起來:「成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夠心安理得的娶別的女人,卻不能夠帶我走?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好,水笙,你想知道為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陳成說著,硬摟著水笙把身子轉了回來,遙指大廳外面白衣勝雪的楊大姐,說道:「水笙,你看到了嗎?我今天要娶的女人她跟我一樣,她也是在黑社會裡混的。而且,她為我擋過刀,她救過我的命,甚至,她為了我可以不顧一切的去殺人放火。我很愛她,你懂了嗎?」

    陳成語極快的一口氣把話說完,中間沒有任何停頓。

    是的,他不能停下,他也不敢停下,因為他知道,一旦停下來,他將再也說不出口來。尤其是當他說到「愛」這個字眼時

    水笙死死的盯著陳成,原本炙熱的眼神瞬間就變得冰冷無比。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可是,她那原本緊拽住陳成禮服的雙手悄然間卻緩緩的鬆了開來。

    她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踉蹌著一點一點的往後退了回去,嘴裡喃喃著說道:「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成哥,你撒謊,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撒謊騙我。你愛的是我,是我!你不會愛上其他女人的,不會的你沒變,你還是我認識的成哥,你還是我的成哥,你不是邪惡的,你不是個壞蛋,在我心裡面,你永遠都是正義的」

    「水笙,你別傻了,我變了,我不是你認識的成哥了。而且,我也要結婚了。請相信我,愛情並不是你人生的全部,你還有藺叔,你還有王嬸,你一定會幸福的。」

    陳成跟了上去,可當他把話說完後,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死了。然後,他就很驚訝的現,自己居然又能夠笑了,雖然沒有聲音,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卻騙不了任何一個人。

    這就是哀莫大於心死麼?

    真他**邪門了!

    陳成現自己就是世界上最虛偽的人,別人虛偽起來最多也就是一壞人,可他虛偽起來,簡直就不是人!

    「成哥,即使你現在變了,也不要緊,我可以等,我會一直等下去。而且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變回來的,你會變回我認識的那個成哥,成哥,你能答應我,等這一天到來後,就回來找我麼?」水笙忽的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停住了後撤的腳步,深深的看了一眼陳成後,輕聲說道。

    「呵呵,總有一天,也許這一天永遠也不會到來。」陳成自嘲的一笑,接著說道:「水笙,我答應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回去找你的。既然你相信正義,那麼,在這一天到來之前,請在我的婚禮上接受正義,接受這個事實,這也算是你送給我的一件禮物,好嗎?」

    「成哥,除了這個,我還能送給你什麼嗎?」水笙伸手輕輕的拭掉了眼角的淚珠。

    「如果可以,水笙,你能在我的婚禮上再為我唱支歌嗎?」陳成把眼神飄到了一旁,水笙擦拭眼淚的動作讓他的心頃刻間就碎掉了

    「我可以的。」

    水笙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對陳成綻放出了一個溫柔的笑臉,輕輕的踮起了腳尖,在陳成有些澀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轉身向寬敞的主席台上走去

    「清晨露珠是我的心,轉眼消失無蹤影」

    陳成轉身的霎那,鋼琴聲響了起來,旋律似乎跟結婚的喜慶氣氛完全沒什麼關聯。

    這是一陳成沒聽過的歌,旋律有些傷感,但他已經感覺不出來了,他只能是默默的轉過身,向大廳門口等待著他的楊小竺走去。

    黑暗中,陳成恍惚間彷彿能夠看到,有一個嬌小的身影靜靜的站在主席台中央,那是水笙,她雙手緊緊的捏著話筒,用她的天籟之音輕聲唱著,只為了一個人

    楊大姐一直在冷眼旁觀,默默的等待,而她也沒有失望,當她看到陳成轉過身向自己走過來時,她那顆瀕死的心立時便重新活了過來,眼中的那抹冰冷也立刻化為烏有,被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柔所替代。

    她知道正站在台上為陳成唱歌的女孩叫藺水笙,是個大明星。陳成曾經跟她說過,這個叫藺水笙的女孩是陳成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了的女孩。

    即便陳成沒有親口說過,但她知道,陳成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如水般清澈乾淨的女孩。

    是的,陳成很愛這個女孩。楊大姐是個女人,女人的第六感她同樣也有。

    現在,看到陳成向自己走過來了,她緩緩的蹲了下去,籍著撿起掉到地上的捧花的機會,她悄悄的擦拭掉了剛剛才奪眶而出的眼淚。今天她化了淡妝,她不能哭。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流淚了,因為陳成已經走過來了,她堅信,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能夠再阻止她的婚禮了。

    「對不起,小竺,我耽誤了點時間。」

    陳成把手伸向了楊大姐,強迫自己像往常那樣,對楊大姐露出了微笑。

    楊大姐也笑了,這一次,她笑得格外的溫柔,格外的幸福。她把手輕輕搭在了陳成的掌心裡。可惜的是,她卻沒能從陳成的掌心裡感覺得到一絲暖意,而是透著一絲冰涼。

    「也許,是因為我手上戴著這雙白色的手套吧。」楊大姐輕聲的在心裡安慰自己道。

    掌聲在兩人手牽在一起的同時,山呼海嘯般的響了起來,頃刻間就蓋過了水笙的婉轉歌聲。但陳成牽著楊大姐一路行來,耳邊能聽到的卻不是週遭這些震耳欲聾的掌聲,而是水笙那淡淡的輕吟淺唱聲。

    「一片雲代表著一片情,一顆露珠代表著一顆心」

    一切彷彿都是早就計算好了的,當陳成牽著楊大姐緩緩走上主席台前那個僅能容納他們兩人的講台上時,水笙的歌聲正好戛然而止。

    等陳成眼角的餘光再次瞥過時,水笙已經如同她的歌聲一般,消失的無蹤無影了。

    「對不起,水笙,我愛你!」

    陳成回過了頭,伸手輕輕的撫上了楊大姐光潔如玉的臉頰,因為他看到,楊大姐的眼角附近的妝已經有些花了

    兩束聚光燈在這時候合二為一,牢牢的聚焦在了這方小小的講台,在陳成和楊大姐兩個人身上。

    「現在請兩位新人交換戒指!」老四的聲音響了起來,真不知道他剛才都幹了些什麼,估計光顧著看戲去了。

    陳成朝楊大姐微微一笑,然後從立台上取過一個漂亮的飾盒,打開後從裡面取出來了一枚款式很普通的黑金戒指,輕握著楊大姐的手掌,緩緩的把這枚黑金戒指套進了楊大姐右手的無名指上。

    「小竺,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老婆了哦。」陳成輕輕吻了吻楊大姐的臉頰,並在她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

    楊大姐低頭看了看指上的那枚戒指,好一會兒之後,她才重又仰起臉來,兩隻亮晶晶的眼睛深情的看著陳成,呢喃道:「人家早就是你的老婆了呢。」

    說完,她也從立台上取過了另外一隻飾盒,打開後,同樣從裡面取出了一枚跟自己指上那枚款式差不多的男士戒指,質地也是黑金的。很明顯,這枚戒指是楊大姐早就準備好了的。

    緊接著,楊大姐也如同陳成那樣,握著陳成的左手,捏住這枚戒指,眼看著就要套入陳成的無名指上

    「呵呵,真是可笑啊,你們這兩個無媒苟合的人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在這裡舉行婚禮,真是不知羞恥為何物!」

    然而,掌聲還沒來得及再次響起,一陣銀鈴般悅耳的女人笑聲倒是先在這個安靜無比的大廳裡迴盪了起來。說實話,這個女人的聲音雖說明顯有些怪,似乎是故意把聲帶給弄了一下,但即便如此,還是讓人覺得很好聽,甚至不輸剛才在台上獻歌的水笙。只不過,她說的話讓人怎麼聽怎麼覺著彆扭。

    看來,從陳成宣佈要大婚的那一天開始,這場婚禮就注定將要成為一個杯具了。

    水笙的歌聲還未完全消退,這節骨眼上卻又冒出來了一個女人,說話還不是一般的難聽。

    一個走神間,楊大姐竟然錯手把戒指套進了陳成的中指裡,而那枚戒指本來就是按照陳成左手無名指量身打造的,這一套進去,一時半會兒還取不出來了。

    楊大姐這下是真的憤怒了,拚命的想從陳成指上把戒指給取出來可卻始終辦不到。

    「你先別急,小竺,也差不多的。」陳成的手指差點沒被楊大姐給掰斷,他趕緊一把擁住了楊大姐,千辛萬苦的才好歹是把手指從楊大姐手裡給搶了回來。

    「老公,這差得遠了。」

    楊大姐心裡只覺委屈無比,把腦袋埋進陳成懷裡的同時,兩滴清淚不由自主的就從眼眶裡滑落了下來。

    看到兩人擁抱在了一起,大廳內的眾人這才集體回過神來,再顧不上剛才那陣笑聲,辟里啪啦的掌聲也總算是響了起來。

    「禮成!」

    老四這回倒是沒忘記自己司儀的身份,大聲的宣佈道。

    緊跟著的下一秒鐘,大廳內的吊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只一會兒,現場便再次恢復到了儀式開始之前那種燈火通明的景象。

    可燈才剛一亮起,客人們立時就把目光齊刷刷的從小講台上站著的陳楊兩人身上,轉移到了紅毯中央。

    因為,現在紅毯中央負手立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的打扮另類極了,一頂壓得很低的長簷棒球帽,一副寬邊蛤蟆墨鏡,一襲寬大的及膝風衣,甚至她還戴著一個大口罩。

    很明顯的,她不希望有人能認出她來。

    話說剛才人家大明星藺水笙都沒遮沒掩的以真面目示人,她又是誰,簡直比人大明星包裹得還要嚴實。

    但她這身打扮闖了進來,明擺著就是想要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即便她不是殺手,也肯定是來搗亂的。

    那麼,她究竟是誰?

    陳成用屁股去想都猜出來了,事實上從那聲怪笑聲響起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這次,他對負責安保工作的錘子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責怪。因為他心裡頭很清楚,這個女人如果想要進來,只是小意思而已。

    燈亮的同時,楊大姐也從陳成懷裡探出了頭來,並且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這個搗亂的女人。

    是的,這個女人就是被她譏誚為a罩杯的女人——薛青卓!

    楊大姐的目光飛快的瞥了一眼此刻還躲在角落的錘子,錘子心裡咯登一下,嚇得不行,手一揮,立刻就帶著他手下八個兄弟衝了上來

    「陳成,讓你的人都給我滾開,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薛青卓說話的聲音仍然很怪異,說完,她不屑朝角落的方向打量了一眼,而她手裡不知從何時起,卻多出來了一把透明的手槍。

    看到薛青卓手裡的那支槍,陳成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禮服內袋,硬邦邦的,幸好,自己的槍還在!

    緊接著,他硬著頭皮朝錘子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別衝上來。然後他又對伯光等人使了個眼色後,就鬆開了楊大姐,楊大姐心裡一緊,反手抓住了陳成。

    「別擔心,小竺,你身上穿著婚紗不方便,我下去讓她先離開,別在這兒搗亂。」陳成拍了拍楊大姐的手,說完大步的向台底下的薛青卓走去。

    很快,陳成和哥他們就圍了上去,甚至連那小李都好奇的跟了過來。

    當然,圍上來後誰也沒急著動手。哥等人都是明白人,這個不識廬山真面目的女人八成又是陳成的哪位紅顏知己了。打是肯定不行的,先控制住局面再說,至於之後的事,交給陳成自己擦屁股好了。

    「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們是警察,你涉嫌非法攜帶武器,現在麻煩你先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了。」哥說著便從西裝兜裡掏出來了自己的警官證,在薛青卓眼前示意了一下。

    「呵呵,警察?」

    薛青卓不置可否的一笑,眼睛卻始終盯在陳成的臉上。

    陳成被薛青卓盯得臉有些熱,薛青卓跟他之間的關係可不像他跟水笙那般,僅僅就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而已。他們兩人之間那錯綜複雜的關係幾天幾夜都拎不清。

    你要說沒有愛的成分在裡面吧,偏偏他倆還像夫妻一樣一塊生活了好幾天,該做的不該做的全給做了,而且人家女孩還是第一次。更別說陳成還利用了一把薛青卓,你讓這個驕傲的女人怎麼能夠忍受?

    陳成也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可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這不是明擺著要攪黃自己的好事麼?

    從薛青卓剛才的口吻來看,把警察抬出來對她的行為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無奈之下,陳成只好對哥他們示意了一下,讓他們先回包廂去等候開餐。哥他們都知道,陳成打算自己來擦屁股了,便都先行撤了。

    「青卓,你來這兒幹什麼?你快先離開這兒!」

    哥等人一走,陳成立刻壓低聲音對薛青卓喝道。說完,他一把抓住了薛青卓的胳膊,想把她拉到門外再說。

    「陳成,我警告你,聰明的話馬上給我放開你的髒手。還有,你別再像剛才那樣叫我,那樣只會讓我感到噁心。」薛青卓瞪著陳成冷冷的喝道。

    陳成聞言心裡一驚,這並不是薛青卓頭一次對他冷言冷語,但卻是他頭一次感到了徹骨的寒意。以前,無論薛青卓怎麼樣板起臉來都好,至少她的眼睛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感情的,完全就是想當場活剮了自己似的。

    這種刻骨銘心的恨意,讓陳成不得不猝然間鬆開了薛青卓。他臉上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對薛青卓揚了揚手,說道:「薛小姐,難得你大駕光臨我的婚禮,請吧。」

    怎料薛青卓的雙腳如同釘在了那地毯上似的,對陳成的邀請恍若未聞,輕蔑的眼神始終盯在陳成臉上。

    這下子陳成徹底被激怒了,常言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是按照做*次數來計算的話,他倆怎麼說也做了好幾年夫妻了。可這尊大佛非但不給他半點面子,現在是請請不走,留卻又留不下,就跟這耗著了。

    「薛青卓,沒錯,我是對不起你,我也知道,你現在恨透了我,但是無論怎樣都好,今天請你別在我的婚禮上搗亂。過了今天,你想把我怎麼樣都行,儘管來找我便是。」陳成的聲音明顯比前面冷下來了不少。

    「哼!」

    薛青卓輕哼一聲,撇撇嘴譏諷道:「陳成,我真沒想到,到了今天你還是如此自大,把你那良好的自我感覺收起來吧。我恨你,哈哈,真是笑話。」

    陳成一言不的盯著薛青卓,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呵,沒話說了麼?」薛青卓不屑的一笑道。

    「薛青卓,如果你來這兒就是為了要噁心我兩句,那麼你隨意好了。」

    「呵呵。」薛青卓又是一笑,續道,「你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把我給甩了,我薛青卓就活不下去了嗎?」

    陳成嘴角邊抽搐了一下,卻沒說話。

    「我告訴你,今天我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來參加你跟那個女人的婚禮的,你們的苟合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說完了沒有?」陳成沉聲打斷了薛青卓,「說完了就麻煩你自動消失。當然了,你想留在這兒也行,待會兒我會讓人端張桌子,單獨在這兒為你開一桌的。」

    陳成的話果然起到了一定效果,臉上一直掛著輕蔑笑意的薛青卓聞言臉色刷的一變,立時便陰沉了下來,眼睛噴火似的瞪著陳成,低吼道:「陳成,你是世界上最不要臉的混蛋!」

    「哈哈,沒錯,薛青卓,這次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個混蛋,打從你第一天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這個樣子,不是麼?」陳成迎向了薛青卓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的目光,乾笑道。笑完,他作勢就要轉身離開。

    薛青卓似乎也知道自己剛才情緒有點失控,平白讓陳成笑話。眼見陳成要離開,她冷笑道:「呵呵,陳成,我很抱歉的要告訴你一聲,今天你的婚禮也就到此為止了。」

    陳成當然不會就這麼離開,薛青卓話剛說完,他立刻就又回過了身子,對薛青卓笑道:「薛小姐,我知道你很有能耐,背景很深,但是,你管天管地可以,但怎也管不了我這麼一個化外小民結婚吧。」

    「哈哈,你是化外小民麼?你自己倒是給我數數看,這次你請來的都是些什麼人?」薛青卓大笑道。

    陳成聞言臉上霍然變色,驚疑不定的看著言笑晏晏的薛青卓,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陳成,我告訴你,如果你聰明的話,立刻就跟我走。」

    「我跟你走?」陳成臉現疑惑,難道薛青卓她看到我結了婚,仍不死心嗎?

    陳成的眼珠子一轉,薛青卓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只見她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冷笑道:「呵,剛才我就已經跟你說過了,讓你的自我感覺別太良好了。我實話告訴你好了,對你,我早就已經死了心。」

    「那對不起了,薛青卓,今天我哪兒也不會去,直到最後一個客人離開。你愛咋咋地吧。」

    陳成說完,轉身就往主席台的方向走去。可他才走出兩步,立刻就被身後傳來的一陣急促腳步聲給勾住了。他回頭一看,大門外竟然衝進來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察,領頭的赫然就是那個姜唐姜大隊長。

    再晃眼一看那笑意盈盈的薛青卓,陳成頓時便明白了過來。薛青卓手頭上怕是掌握了什麼資料,讓姜唐上來抓人來了。**,也只有這個女人能不動聲色的上來抓人,否則,以自己在k市的關係網,事先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果然,接下來的十多分鐘裡面,一共有十二個人被警方禮貌的請了出去,除了像標哥之流的道上大哥之外,甚至還包括幾個涉嫌商業犯罪的商界朋友也一併被帶走了。

    完了!

    他**的全完了!

    陳成心裡很清楚,被薛青卓這麼一胡鬧,他以後別指望還能在g省混下去了。

    為啥?

    名聲臭了唄。

    這些老闆們可都是在你的婚禮上被抓的,不懷疑你是臥底都不錯了。

    **,這次是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人也說你是屎了!

    陳成猛的向薛青卓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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