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卷 第102章 文 / 夜月未明
「你什麼意思?」葉瑾年沒有轉身,從玻璃窗的倒影上看到南宮明旭那張笑容詭異的臉,忽的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怎麼會呢?
「字面上的意思,南宮太太。」南宮明旭彷彿感覺不到葉瑾年驟然降溫的語氣,好整以暇的環胸,一貫清冷的臉上多了幾分暖意,聲音也軟下幾許,即使伸出去撫弄她額發的手被葉瑾年嫌惡的避開,也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好脾氣的開口:「我沒有把離婚協議書拿去給律師。」
「那又怎樣?以南宮總裁的身份地位,該不會打算抵賴吧?」再次閃開南宮明旭伸過來的手,葉瑾年冷笑,聲音咬重的重複:「我們已經離過婚了。」
「瑾年…」南宮明旭笑容一僵。
咚咚咚,病房門被禮貌的敲響,門外,南宮明旭的秘書姜銘手裡捧著一大束的鮮花,含笑站在那裡。
「總裁,今天的玫瑰到了。」姜銘在南宮明旭頷首後,將手中的花放在床邊的矮櫃上,目光掃過葉瑾年時帶著幾分喜悅,說道:「夫人,您終於醒了。」
「姜秘書,好久不見了。」葉瑾年也轉過身,淡笑著打招呼。
當初在南宮家動盪的時候,自己曾跟姜銘有過半年的並肩作戰,在南宮明旭生死不明的情況下,他算是為數不多的對自己尊敬服從的公司高層之一。所以對於姜銘,葉瑾年多少不會拂他的面子。
「是啊,看夫人的氣色恢復的還不錯。」姜銘笑道,餘光瞥見南宮明旭的臉上不算太好,連忙指指矮櫃上的花:「這是總裁每天讓人從荷蘭空運來的玫瑰,是您喜歡的。」
「是麼。」葉瑾年淡淡應了一聲,臉上的笑意明顯收斂了幾分,忽然問道:「怎麼你沒有送楚若回公司嗎?」
剛剛南宮明旭跟楚若在門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足夠讓葉瑾年的耳力聽清。
姜銘臉上浮出幾絲尷尬,偷眼瞧了南宮明旭一眼,「夫人說笑了。」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麻煩你幫我聯繫南宮家的律師,讓他們重新起草一份離婚協議,」葉瑾年不給兩人互通信息的時間,停頓了下看眼望向自己的南宮明旭,補充道:「你們總裁有急用。」
「這…」姜銘瞧見南宮明旭陡然驟變的臉色,清楚看到那雙褐眸中壓抑的隱忍,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他還記得當初那個總是跟在南宮明旭身後的葉瑾年,眼裡彷彿全世界只有南宮明旭這麼一個人,固執又倔強。而總裁的態度,即便是多年跟隨在身邊的自己,也會偶爾覺得不忍心。
顯然,兩人如今的境遇已經徹底反轉,共事半年,他很清楚葉瑾年就是那種一旦決定就絕不反改的人。南宮明旭此時想要挽回,恐怕很難。
「姜銘你先回公司,順便通知門外的陪護,今天她休假。」南宮明旭沉著臉色,出聲說道。
「是。」姜銘如臨大赦,立即答應著出去,順便將門口小心翼翼不時探頭進來的陪護小姐一併帶走。
這種情況,醫院以後自己還是少來為妙。
姜銘離開,病房裡又只剩下葉瑾年與南宮明旭兩個人。才站了片刻,葉瑾年就感覺到疲憊,顯然這幅身體還沒恢復完全,於是坐回到床上,瞧著手邊那束玫瑰冷笑,抬手摘了一朵在掌心裡揉碎,再扔進垃圾桶,反覆幾次後,那束花就只剩下了葉子。
她還真是『愛』極了這花呢。
南宮明旭見此,眸光動了動,走到床邊椅子上坐下,褐眸中漾著幾分期待的說道:「瑾年,先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先前的事?南宮總裁是要說你跟楚若沒有上床,還是要說我孩子的死與你無關?」葉瑾年冷嗤一聲,抬眼反問:「或者說,你在擔心我會將這件事傳出去,影響南宮集團跟你的名譽?」
「我沒有…」
「沒有上床還是沒害死人命?」打斷南宮明旭的話,葉瑾年冷哼,「如果南宮總裁是來跟我重新簽離婚協議的,我舉手歡迎,別的,一概不奉陪。」
「你明知道我不是…」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怎麼會知道?」
「葉瑾年!」南宮明旭的耐心終於宣佈告罄,一聲壓抑著怒氣的低吼之後,起身雙手壓錮在葉瑾年的肩膀上,褐眸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痛、有悔、有怒。「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報復我嗎?好啊,你想怎麼做我都配合,但是離婚,你休想!」
最後三個字,咬得猶重。
這恐怕是認識這個人這麼多年來,南宮明旭對自己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吧。葉瑾年怒極反笑,揚起瀲灩的眸,唇角淺彎:「休想麼?在主宅外面截取的錄像裡有我拿著離婚協議走出去的記錄,如果這一段視頻公開出去,又可怎麼辦好呢?」
「你…」
雙手的力氣因為怒氣不斷加大,骨節泛著明顯的青白色,而葉瑾年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明艷起來,看得南宮明旭連忙心慌的鬆手。
敲門聲在這個時候再起,南宮明旭滿腹的火氣無處發洩,於是全都灌注在了這裡,在看到陪護小姐瑟縮著走進來時,怒斥道:「誰准你進來的!」
「剛剛院長讓人送來一瓶傷藥,要我為葉小…夫人上藥。」怯怯的看著南宮明旭,陪護小姐無措的攥著手裡的藥瓶,一臉不安求救似的看向葉瑾年。
「過來吧。」葉瑾年很配合的說道。算葉揚那小子有心,被南宮明旭剛剛大力一搖,腰上的傷口明顯崩裂了,還真疼。
「你受傷了?」漸漸冷靜下來的南宮明旭終於發覺到空氣中瀰散的淡淡的血腥氣,霍然起身朝著葉瑾年的病號服後面望去,一大團血跡在後腰處正在慢慢化開。
「怎麼會受傷的?」南宮明旭驚痛的看著葉瑾年,他記起今早站在門口的那兩個保鏢,竟然是事出有因!
「我說是楚若做的,你信麼?」彷彿感覺不到腰上的痛苦,葉瑾年抬眼笑問,眼裡儘是嘲意。
她先前只是懷疑,但楚若今早的出現,讓她篤定了猜測,楚若果然被自己的甦醒驚得沉不住氣了。假如她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都在她身邊,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先別說話了。」看著葉瑾年面色愈發蒼白的模樣,南宮明旭本來下意識就要出口的『相信』在葉瑾年諷意明顯的目光裡退了回去,他知道,現在無論他說什麼,葉瑾年都是不會信的,他的相信,只會引來她更多的嘲笑。
南宮明旭轉頭朝著陪護小姐看去,斥道:「還不快點過來上藥。」
本來也沒指望過南宮明旭會相信,葉瑾年嘲諷一笑,避開了他的攙扶,在陪護小姐的幫助下重新以趴著的姿勢躺下,索性連眼睛也都閉上。後腰處疼得厲害,連說話都疼。
在南宮明旭的注視下,陪護小姐戰戰兢兢的伸出手去,剛要掀開葉瑾年的病號服,就被葉瑾年的右手抓住。
隨著這個動作,葉瑾年後腰處傷口再次湧出血來。
「別亂動。」南宮明旭立即低斥道,褐眸中閃著明顯的心疼。
「南宮總裁不覺得自己該迴避麼?」葉瑾年側過臉來問道。
南宮明旭皺眉,他之所以沒有主動要求為葉瑾年上藥,就是因為知道她的牴觸,可是不親眼看到她傷成什麼樣,怎麼能放心。
南宮明旭不動,葉瑾年握著陪護小姐的手就不松,空氣裡血腥氣越來越濃重,兩人對峙的氣氛在無言中讓小陪護有種想哭的衝動,為難的左看右看。
終於…
「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南宮明旭妥協的轉身朝外走去,在門口處又停下來,回過頭道:「楚若的事情我會查,但離婚的事情不可能,我不會和你離婚,無論你怎麼做。」
說完,大步離開。
陪護小姐長長鬆了口氣,連忙小心的掀開葉瑾年的病號服,看著被血液黏在傷口上很難換下的紗布,眼睛睜大:「葉小姐,你這…不痛嗎?」
她看著都疼。
「呵。」葉瑾年輕笑,頭埋在枕頭裡,瞇起眼睛望著窗外明朗的天空,「這個身體比這痛十倍的事情都經歷過,這點疼算什麼。」
「疼十倍?」年輕的陪護不信的眨眨眼睛,但還是精明討好的附和:「那麼疼,怕是要記一輩子了吧。」
「唔,大概吧…」葉瑾年倦倦的回答,葉揚的藥不僅有鎮痛的作用,還有不輕的助眠成分,疼痛緩解後,濃濃的困意就湧了上來。
見到葉瑾年昏昏欲睡,陪護也識趣的不再說話,默默地為她重新包紮好傷口。
接近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灑在床上熟睡的人的側臉上,飽滿的額頭上細密汗珠兒被映得閃亮,除了清淺的呼吸聲,病房裡一片安靜。
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藍白色的病號服罩著修長的身體,深色的眼眸中流淌著溫潤和煦的光華,薄唇邊是一貫優雅的弧度,隨著他的靠近,淡淡的熟悉清香傳進葉瑾年的鼻間,終於在那人來到身旁的時候,葉瑾年彎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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