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生煙火,一世迷離 028 炸你一鍋亂 文 / 黛黛妞
「把賬目給完顏森。」他對著小七吩咐道。
小七楞了下,立刻道:「是。」說著,他並不急著離開書房,而在一旁候著。
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片刻間,恍然大悟。完顏森,她不是不曾想過,但卻想的多了些,怕是完顏森看出是要借他的手,擾的慕容澈一片混亂。但顯然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這段時間來,完顏森和慕容澈只見的暗鬥已經升級到了一定的地步,自從倚翠樓的事情後,完顏森沒少做手腳。
若非如此,慕容澈也不可能急不可耐的想尋求和修言商舖的合作,獲得金錢上的支持,這麼輕易的給了名單和賬目。這是一種誠信,也是一種交換。這般想來,卻是完顏森是最好的對象。他拿到這賬目後,定是會親自交到慕容雲霄的手中,恨不得立刻能扳倒慕容澈,片刻都不會停留。
「但……」慕容修又突然開口道,「裡面的賬目和名單要刪減一些人。免得將來惹火燒身。慕容澈的勢力不如小覷,他的城府極深。」
「王爺,這事,是臣妾想的不周全。」水洛煙聽完慕容修的話,點點頭,即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轉身對著小七道:「小七,可知怎麼做?」
小七點點頭,道:「屬下明白。」這下,小七方才退出了書房,從容離去。
慕容修又恢復了先前的若無其事,慢裡斯條的吃著碗中的菜色。水洛煙就這麼側身看著慕容修的側臉,不免的有些著了迷。來不及花癡太久,下一秒,聽到慕容修的話時,水洛煙就有了打人的心。
「怎麼?愛妃可是看本王著了迷?太佩服本王了?」慕容修戲謔的對著水洛煙道。
「……」突然的,水洛煙有些明白,慕容言在聽到自己這般調侃他的心情如何。一種欲咬死你,又不敢下口的心。感情這慕容修是替慕容言報復來著?
水洛煙腹誹之計,慕容修的手卻握住了水洛煙的手,悄然道:「等著看戲吧。布了這麼久的局,是該收山了。」
「嗯。」水洛煙這才輕輕的應了聲。
隨著那時間越來越逼近,水洛煙發現自己走進了死胡同,走不出,也想不明。終日在那種空洞之中折磨著自己。閉上眼,那腦海裡總是在不斷的重複著那歷史中出現的一幕幕。就算不曾親眼見識,她的鼻間中,也儘是血腥,傷亡,殘忍,和無助。
「煙兒。」看著又一次陷入自己遐想空間的水洛煙,慕容修不免的歎了一口氣,又道:「本王定不會有事的。」他給了水洛煙保證。
水洛湮沒開口,只聽慕容修又道:「用膳吧。」
她有些被動的吃著碗裡的菜,眼神卻飄的極遠。就連慕容修吃完後,一直看著自己也不自知。一直到她的手被慕容修重新牽住,站了起身,水洛煙似乎才回過神來,就這麼任著慕容修帶著自己朝外走著。
「煙兒和本王比一程如何?」慕容修先躍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淡淡的對著水洛煙道。
水洛煙楞了下,也即刻躍上了馬,道:「好。」
她的話音才落下,慕容修已經駕馬飛馳而去,水洛煙這才一揚鞭,快速的追了上去。馬匹順著西邊無人的小路,一直飛馳到了京郊之地。到那成片的綠蔭出現在水洛煙面前時,那種堵在心頭的不安,似乎也悄然的散了去。
慕容修已經下了馬,看著水洛煙。那眸光之中帶著笑意,水洛煙似乎明白了慕容修的想法,淡淡的淺笑,也翻身下馬。慕容修的手牽著水洛煙,兩人就這麼在這篇綠蔭之下散佈著。綠蔭之中,偶爾也已經有了片刻的昏黃,似乎夏天到了結束的尾聲,秋就要進入人的眼。
是碩果纍纍的季節嗎?水洛煙不免的問著自己。
再抬眼看向慕容修時,她淡淡道:「修,謝謝。」
「當無力改變,或當事情總在迷惘時,偶爾看這一片旖旎風光,倒也能心平氣和。」慕容修平穩的對著水洛煙道。
水洛湮沒接口,在今日慕容雲霄的對話之中,她便已知曉,慕容修就是這般一步步的走來。那種心疼又浮上了心頭,淡淡的,酸酸的。小嘴欲言又止時,卻迎上了慕容修幾許深情的眸光。
「煙兒,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離開本王,可好?」慕容修尋求著水洛煙的保證。
「臣妾定不會離開王爺。」水洛煙給了慕容修再堅定不過的答案。
慕容修笑了,那笑雖淺卻深意十足,又道:「也莫在用自己的命來換本王的性命。」這是命令,已不再是詢問。
水洛煙沉默了,並不曾回答慕容修的問題。慕容修執拗的看著水洛煙,修長的手勾起了她的下顎,執意的要一個答案。
卻不曾想到,水洛煙也凝視這慕容修,給了肯定的答案:「王爺,此生生死與共,臣妾定不可能丟下王爺不管。」
「……」慕容修無言以對,微歎著氣息,從口中溢出,一個用力,把水洛煙擁在了自己的懷中,涼薄的唇就這麼停靠在水洛煙的唇上,不曾有任何動作。靜謐的氣氛在兩人的週遭盤旋徘徊,似乎,就連這風聲也淡了許多,不忍驚擾眼前的兩人。
「本王欠煙兒的太多,此生若還不完,來世本王也定會尋到煙兒。」慕容修說的一臉堅定。
「好。」水洛煙笑著應著。
風起時,水洛煙的裙角隨著風飛舞著。興起時,隨興而來的舞姿,在這夏末時節,惑了人眼,迷了人心。
那一轉身的回眸,就是一世一生一雙人,永遠無法取代。
——媚骨歡:嫡女毒後————
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悅來酒樓二樓的隱蔽包房之內,完顏森正和自己的黨羽在此商議。
「完顏大人,這皇上擺明了就是要偏袒太子,我們無從下手啊。」程大人看著完顏森,搖了搖頭,說道。
這段時間內,他們的小手段沒少搞,但是慕容雲霄卻始終不冷不淡的態度。對慕容澈的事情,總是一筆帶過,不願多提。任他們想盡了辦法,都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完顏森的面色也顯得有幾分陰沉,手指在桌面上敲打著,半天沒開口說話。一桌的精緻菜餚就這麼擺在這,泛了涼,也沒人舉筷動上一口。
就在這時,廂房的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就像是要故意引起裡面的人注意一般。件件的朝廂房的方向而來。完顏森皺起眉色,警戒的看向了門邊。突然,門外的動靜停了下來,一個信封加一本賬目,從門縫裡塞到了屋內。
完顏森和在場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機警的走到了門邊,拿起了塞進來的東西,但卻不曾打開那扇門。他邊走回桌邊,邊快速的拆了信箋,看見裡面的內容時,完顏森的臉色大變,在場的官僚也不免的一驚,紛紛的看向了完顏森。完顏森即刻又翻起了下一本的賬目,裡面赫然出現的內容,讓一向老謀深算的完顏森也有了幾分不解。
「完顏大人?這……」一旁的官員同樣也看見了名單,也有幾分不解。
「大人,這會不會是太子的計?」李大人想了想,又沉默了片刻道,「又或者,還有人想和我們一樣,扳倒太子,所以才把這些交給我們?」他做著各種可能的判斷。
「大人,你想那麼多有何用?既然有人把名單給了我們,只要我們把這名單和賬目遞給皇上,太子這次就算不下台,也會損失慘重。要知道,他這犯的可是皇上最忌諱的結黨營私。」旁邊的官員,紛紛建言,勸說著完顏森。
完顏森一直冷著神色,看著手裡的名單和賬目。這份名單,他可以肯定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但是這份賬目,就算有鬼,也**不離十。只是,完顏森想不通,到底是哪一方的勢力,會突然插入兩派的鬥爭,給了如此重要的證據?
突然,猛的一人影閃過完顏森的腦海,水洛煙的容顏逐漸變得清晰。水洛煙是完顏森唯一能想到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慕容澈的人。那塞北刺客一事,有心的人都能看得出些端倪,完顏森自然也不例外。而此刻,慕容修卻在昏迷在床上,生死未卜,以水洛煙的性格,卻是能做出此事。
但是,這等機密的文件,水洛煙奈何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輕易的取到。若是這樣,那又會是誰?
完顏森顯得有幾分煩躁。但目前的局勢,卻讓完顏森不得不對眼前的賬目妥協。無從多心去想這賬目的背後是誰,又有什麼目的。但無論如何,完顏森相信,這賬目背後的人,至少和自己定是有一點相同,那便是讓慕容澈下台。
「大人!」一旁的官員催促著完顏森。
這段時間來,太子黨的人,對他們的打壓越發的明顯,實力上的懸殊已經顯而易見。而現在這賬目橫空出世,對他們而言是最有力的反擊。而完顏森卻在此刻顯得有幾分猶豫。這又豈能讓這些人不急。
要知道,若慕容澈登基,那麼,這些和他敵對的黨羽,必然會在他登基以後一併剿滅。而現在,若不能成功,則就是把自己送入死局,永無翻身之地。
完顏森終於看向了眾人,合起了名單和賬目,下了決心一般,道:「今日,我們聯名啟奏,把名單和賬目遞交給皇上。各位回府先行準備一方,隨後和本官一起到御龍殿面聖。」
「是。下官遵命。」眾人齊聲應和著。
「大家,凡事多加小心。功敗垂成,就在這一博。若事成之後,我完顏森定不會忘了眾位,眾位也定是高官厚祿!」完顏森恩威並重的仔細交代著。
「下官們謹記在心,完顏大人,請放心吧。」眾人應和完,便小心的魚貫而出,悄然離開了悅來酒樓。
完顏森這才起身,從後門離去,快馬加鞭的回到了府中,草擬了面聖的奏折。
晉王府此刻,卻顯得風平浪靜的多。
「娘娘,事已成,應該近日內就會有所消息了。」小七把反饋來的消息,即刻告訴了水洛煙。
水洛煙滿意的點點頭,看著小七道:「做的很好。就可惜了,沒辦法親眼見到這一幕。」
「這麼想看熱鬧?」慕容修從案卷中抬起眼,看了眼水洛煙,淡淡的開口問著。
水洛煙來了興致,即刻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了慕容修面前,問道:「王爺這可是有辦法?」
誰知,慕容修惡劣的笑著,比了比自己道:「愛妃,顯然沒辦法。本王可是昏迷之人,怎麼能出現在深宮內院呢?」一句話,消散了水洛煙了主意。
「感情王爺這是耍臣妾開心呢?」水洛湮沒好氣的對著慕容修說道。
「正是。」慕容修回答的也不客氣。
「……」水洛煙徹底無語。
小七和薄荷在一旁悶著笑,看著慕容熙和水洛煙兩人你來我往的鬥著嘴,姚嬤嬤瞪了沒上沒下的兩人一眼,立刻端了下午的點心到了水洛煙面前,道:「娘娘,吃點東西,休息下。」
「還是姚嬤嬤對本宮最好。」水洛煙不再搭理慕容修,逕自走向了姚嬤嬤,對著她笑呵呵的說道。
姚嬤嬤放下湯碗,在一旁道:「奴婢對娘娘再好,也不及王爺的千分之一。」這話題一轉,又回到了慕容修的身上。
就在這時,慕容修放下案卷,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隨意的坐在了水洛煙對面的椅子之上,道:「煙兒,七天後,隨本王進宮面聖。」
這話,讓水洛煙面色一驚。看向了慕容修,眼裡的忐忑和不解多了幾分。心頭的不安隨著時間的逼近本就顯得更加濃郁。而此刻卻又聽聞慕容修要進宮,這不安就如同江水,不斷的翻湧而上,有些超出了水洛煙所能承受的範圍。
「王爺,這是為何?」水洛煙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著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眼水洛煙,大手撫摸著她的眉間,想撫平她眉間緊鎖的憂慮,淡淡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水洛煙含了幾分不解,看著慕容修,只聽慕容修又平靜的說道:「這一名單和賬目,就算不能讓太子下台,也會讓他元氣大傷。完顏森表面上看起來,是贏了的局面。但是,他操之過急,忘了他此舉也是結黨營私。皇上對太子起了想法,對他自然也是如此。若非睿智,皇上又豈能是皇上?」
水洛煙恍然大悟。這種損人利己之事,從來都有雙面性。而慕容修從昏迷的境地中醒來,卻也沒什麼不可。只需說是百里行雲覺得慕容修的病症是一挑戰,仔細研究後,配好藥方,讓慕容澈醒來,至於這醒來後的情況是好是壞,又誰能知曉。
更何況,就算慕容澈覺得有所懷疑又如何,姬蓮紗肯定也不曾和慕容澈肯定的保證過,這個鑽心蠱無藥可解。
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那……」水洛煙的話才起了一個頭,慕容修就已經截了去。
「百里已經在來晉王府的路上,今日應該便會到府上。而且是高調而來,想來京城在明日定能傳遍這個消息,這樣,七日後進宮,也不是意外。」慕容修淡淡的說著,又看了眼水洛煙,道:「煙兒莫擔心,太子這幾日定是分身乏術,不可能再把主意打到晉王府。等他能過了此劫,我們也一切準備就緒,他奈何不得本王。」
「修。」水洛煙喚著慕容修的名字,仔細的看著他,上下的打量著,但卻沒了聲響。
慕容修也不曾多言,牽起水洛煙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搖搖頭,安撫著她。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打了開,來著到是一點也不客氣,看著眼前的一幕,嘖嘖而言。
「光天化日之下也秀恩愛,慕容修,本少爺是真不知道你這般沒節制。你慕容老頭最愛說的那話,怎麼說的來著?成何體統?」百里行雲一進門,看見兩人,就不客氣的奚落道。
「百里谷主最近倒是把晉王府當成自己的逍遙谷,來去自如了。」水洛煙從容的轉過身,不客氣的回擊著。
「哼。」百里行雲冷哼一聲,擺明了不搭理水洛煙。
慕容修無奈的搖搖頭,看了眼水洛煙,水洛煙這才不再開口,退到了一旁。只聽慕容修對百里行雲道:「這一路上,可有情況發生?」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知道了。慕容修,本少爺可是為了你,連這張從不曾輕易路面的臉都給賣了。」百里行雲沒好氣的說道。
「假臉而已,知道了又如何?」慕容修回的一點也不客氣。
「一路貨色!」百里行雲沒好氣的說道,隨意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小七連忙把茶水送了上,百里行雲又道:「坐奴才的,都比當主子的靠譜。」
這次,慕容修沒再搭理百里行雲。逕自問道:「慕斐耘那邊的情況如何?」
百里行雲皺了下眉,難得收起了昔日玩笑的嘴臉,換上了一臉的正經,嚴肅的問道:「萬無一失了。只待時間一到,就可以舉兵在逼近京城。大部分的人,也喬裝在京城附近。趙晟也在京郊做好接應的準備。」
這話一出,水洛煙心裡大吃一驚。
她所想的三個月之期,是慕容雲霄駕崩之時。而慕容修所言的三個月之期,竟然是舉兵逼宮。難怪,慕斐耘從不曾答應慕容雲霄來西夏的,這一次竟然在宋元節的時候出現,想必也是來刺探情況,密謀軍情。難怪,慕容修可以如此信誓旦旦的在府中按兵不動,因為他早有準備。
眼前所知的一切,有些超出了水洛煙的掌控範圍,那手不免的一抖。似乎在腦海裡盤旋的景象越來越清晰,卻總在水洛煙要抓住它的那一瞬間,又輕易的消失不見。
漸漸的,本秀美的眉間聚攏成了一團,變得越發的緊張和忐忑起來。
「煙兒。」慕容修覺察到水洛煙的不安,走上前,緊緊的牽著水洛煙的手。
水洛煙腦海中的混亂讓她有些失了空,反抓住慕容修的手,手心的力道越來越大,那聲音也顯得急促了幾分,道:「停手好不好?」
慕容修聽著水洛煙的話,眉頭不免的皺了起來,還來不及開口的時候,水洛煙自嘲的笑了笑,放下了慕容修的手,又道:「是臣妾想多了。」
她不給慕容修任何說話的機會,手已經捂上了慕容修涼薄的唇,淡淡的搖了搖頭,那雙目盯著慕容修,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著,許久才開口說道:「王爺,順著你的想法,順著你的心走下去,無論結果如何,臣妾定會站在你的身後。」
「煙兒……」慕容修抓下了水洛煙的手,親暱的叫著水洛煙的名。
水洛煙就好似被嚇倒了一般,許久才平復了氣息,淡淡的說道:「臣妾出去走走。」說完,她就掙脫了慕容修的手,朝外走了出。沒走兩步,似乎覺察到了慕容修欲跟上的步伐,又道:「王爺,和百里谷主商量大事,莫跟著臣妾。」
慕容修有些無奈的看著水洛煙漸行漸遠的身影,那手伸起,又放了下來,攥了拳頭,無奈的站在原地,歎息著,臉上似乎有幾分掙扎和猶豫。
「你是被水洛煙影響了?」百里行雲是個極為瞭解慕容修的人,開口便能說到慕容修的心裡。「可你要知道,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若停手,慕容澈登基,等待你和水洛煙的,也是死局。就算有慕容雲霄留的聖旨又如何?那聖旨可不是免死金牌,次次可用。更何況,若現在停手,這麼多年的努力和隱忍,算什麼?」
百里行雲的話帶了幾分刻薄和殘忍,卻道的事鐵錚錚的事實。
他的一字一句撞在慕容修的心口上,百感交集。似幾分無奈,又似幾分妥協。第一次,慕容修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片刻的懷疑,再迎上百里行雲的眸光,腦海裡想著這二十幾年的隱忍,手心攥的拳頭越發的緊,最後,一個長歎,他轉過身,淡漠的回到了桌前,和百里行雲說起了接下來的計劃。
煙兒,只需一月,功敗垂成便又分曉,我許你的江山為聘,十里紅妝,定不可能落空。
而出了書房門的水洛煙,回眸再看向那一扇緊閉的門時,卻恍然隔世,似乎,在門內的那個世界,和門外的風雲,早已發生了變化。
默默的,水洛煙收回了眸光,淡漠的看向了皇宮的方向,那偶爾透過雲際能看見的那片金碧輝煌,耀了多少人的眼,貪了多少人的心,卻也葬了多少人的命。
命運是否可以扭轉,似乎也緊是在老天爺的玩笑之間。
一聲長歎,就如此刻的夏末,那抹綠逐漸的開始凋零,金黃漸染了世人的眼眸。
——媚骨歡:嫡女毒後————
早朝,御龍殿。
氣氛一片死寂。大臣們低垂著頭,誰也不敢開口。慕容雲霄坐在龍椅之上,面色陰沉,手中握著一本賬目和一封匿名的信箋,眸光陰冷的看著台下的眾人,一掃而過時,心虛之人便已經悄然的低下了頭,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慕容澈凝神看著慕容雲霄手中的賬目,臉色也微變了起來,但卻聰明的沒開口多言什麼,腦子在飛快的轉著,想著應對之策。
倒是完顏森的面色顯得一片愉悅,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挑釁的看了眼慕容澈,便收回了眸光。慕容澈冷了下眉眼,在大殿之上,卻不好發作什麼。
兩人細微的動作,卻始終不曾逃過慕容雲霄的眼,他的眸光越發的陰沉了起來。高勝在一旁對著慕容澈擠眉弄眼的暗示著,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慕容澈小心為上。
「太子。」慕容雲霄終於開口叫著,他把眸光落在了慕容澈的身上。
「兒臣在。」慕容澈仍淡定十足的站了出來,恭敬的應允著。
慕容雲霄似乎在打量著慕容澈,又停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和朕說說,朕平日是最厭惡的事何事,是如何教誨你們的!」這話問的直白而簡單,那凌厲的眸光不曾離開慕容澈身上分毫。
越是這般的慕容雲霄,越是讓完顏森的眉眼裡的得意之色無法藏得住。而慕容澈心裡一驚,看向慕容雲霄時,態度仍顯淡定,沉默了回,才順從的答道:「回父皇的話,父皇最忌諱臣子之間結黨營私,謀求私利,敗亂朝綱。」
這話說出的時候,慕容澈的神色顯得如此的大義凌然。而慕容雲霄的眉頭一緊,臉色更陰沉了幾分,看著慕容澈,把手中的賬目用力的甩到了慕容澈的面前,森冷道:「既然太子知道,那這又如何解釋?」
慕容澈的心加快了跳動,面色卻依舊沉穩,他俯身撿起慕容雲霄甩道自己面前的東西,仔細一看,臉色微變。名單無誤,賬目稍又變化,但也說上了八成。一旁的大臣眼角的餘光偷瞥到時,頃刻間便軟了手腳,有些踉蹌,站不穩腳跟。
「父皇,這定是又人要陷害兒臣,此事絕對是萬萬不可能的,兒子身為太子,是眾皇子的表率,怎能帶頭做此等之事呢?」慕容澈立刻跪了下來,一臉的冤枉,大聲的對著慕容雲霄喊道。
「哼。」慕容雲霄冷哼了一聲,冷漠的看向慕容澈,又道:「這賬目你當朕不曾查過?若不曾查過,又豈能斷言?何況,有些事,本就是無風不起浪,若沒苗頭,又豈會有這本賬目?」
「父皇……」慕容澈的口氣顯得冤枉極了。
就在這時,完顏森卻站了出來,道:「啟稟皇上,這前幾日,臣私下也徹查了太子上青樓之事,但被逮捕之人,皆一口認定,太子定是有去倚翠樓。就連倚翠樓的舞姬,也肯定那一晚見到的人是太子本人,這……」
「說下去。」慕容雲霄冷著聲,命令著完顏森。
「是。」完顏森應了聲,朝著慕容澈挑釁一笑,才又繼續道:「倚翠樓有一個傳聞,便是這京城的諸多暗地裡的勾結都在倚翠樓內完成,若想證實是否屬實,皇上私下在倚翠樓調查一番,便可知曉。」
慕容澈被完顏森這麼一說,臉色驟變,少了平日的冷靜,立刻跳了出來,道:「完顏大人,莫要血口噴人。這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這下,慕容澈說的直言不諱。
誰知,完顏森眉眼一挑,冷聲道:「太子急什麼?下官有說什麼嗎?只是提了提這倚翠樓之事,怎就讓一向沉穩的太子如此跳腳?」
「你……」慕容澈攥緊的拳頭,看向完顏森的眼裡,充滿了殺機。
而手握證據的完顏森卻少了幾分恐懼,多了幾分的肆無忌憚,挑釁意味十足。這一幕,不免的又讓龍椅之上的慕容雲霄的眉色更冷了幾分,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高勝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想出聲勸阻慕容澈,卻又知現在不合時宜。最後,高勝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夠了!」慕容雲霄終於開了口。
本還在爭論不休的兩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彼此冷哼一聲,站回了原位。但對上慕容雲霄那越發陰沉的雙眸時,這心不免的犯了膽顫。
「太子回東宮閉門思過,此事朕定會徹查。沒結果之前,太子嚴禁離開東宮半步。」慕容雲霄先說了對慕容澈的處罰。
慕容澈沒敢再多說什麼,道:「兒臣遵命。」
完顏森的面色顯得有幾分難看。他本以為在這樣的鐵證面前,慕容雲霄對慕容澈的懲罰回明顯的多,但顯然,他的想法出了錯,慕容澈也僅僅是被囚禁幾日。那又如何,也就是幾日而已,這風頭一過,慕容澈便又和平日無任何差別!
想著,完顏森的面色又陰沉了幾分。
「完顏愛卿。」慕容雲霄突然淡漠的開口叫住完顏森。
完顏森的面色一驚,看著慕容雲霄時,多了幾分的忐忑。只聽慕容雲霄冷淡的說道:「在結黨營私的罪名之前,無論是太子,還是背後有靠山之人,定會嚴懲。」說著,慕容雲霄吧視線從完顏森的身上抽離,看向了在場的人,道:「各位愛卿,你們可曾聽到?」
「臣等謹遵聖諭!」台下一片恭敬的應允聲。
「退朝。」慕容雲霄一揮衣袖,從龍椅上起身離去,高勝搖搖頭,連忙的跟了上去。
朝堂之上,自分兩派的人,面色都顯得又幾分的詭異。囂拔怒張的氣氛猶在,但誰都沒再開口,彼此看向彼此的眼中,恨意和殺機又重了幾分,一拂袖,御龍殿內,頃刻間沒了人影。
「大人,這事……」
「靜觀其變,這幾日定要再找出罪證,慕容澈不下馬,對我們誰都沒任何好處。」完顏森說的一臉冷酷無情。
「是。」程大人附議著。
但,誰都知曉,這證據何其難找!更知,這事後,慕容澈若無事,他們更要防備著慕容澈。慕容澈是個呲牙必報的小人,豈能讓人給自己擺了這麼大的譜後,還如此囂張在外。
而一直在暗處的慕容言,看著逐漸走向兩頭的完顏森和慕容澈,眉頭微皺了下,便提步朝宮門外走去。誰知,原本朝東宮而去的慕容澈竟然在慕容言的背後叫住了他,慕容言頓了下,這才收起了情緒,從容的轉過身,看著慕容澈。
「二哥。」慕容言平靜的語調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慕容澈的眉眼微斂,看向了慕容言,這才道:「百里行雲又到了晉王府?四弟情況如何?」這話語裡少了幾分的關心,卻多了幾分的刺探。
慕容言看著慕容澈,笑了笑,才道:「百里行雲會來,想來也是想挑戰下四哥的病情,應該是有把握的吧。這不,臣弟正準備去晉王府,不知道二哥可要同行?」他隨口提著邀請。
「不了。」慕容澈拒絕了慕容言的提議。
慕容言也不曾再多說什麼,微微頷首後,便繼續朝著宮門外走去。而慕容澈看向慕容言的背影裡,卻多了一抹刺探的神色。但很快,他收起了情緒,朝著東宮的方向而去。
——媚骨歡:嫡女毒後————
「皇上未免太過於偏心了吧。」水洛煙聽著慕容言說的今日在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慕容修則始終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聽著兩人的交談。這慕容雲霄對慕容澈的偏愛是有目共睹。除去是皇后所生外,慕容澈確實是眾多皇子之中最得慕容雲霄心的人。更何況他還是慕容雲霄一手教導出來的太子。甚至,慕容修相信,只要慕容澈沒做到逼宮的地步,慕容雲霄對慕容澈的所作所為均會選擇沉默。
「其實,撇去二哥的一些行為不談,二哥的謀略和睿智還是有的。從小,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二哥的表現一直是最突出的。這絕對不是完顏森一個賬目,一個名單就可以輕易改變二哥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而皇貴妃的兩個皇子,和二哥比起來,卻是大有不如。父皇不曾昏庸到如此的地步,拿祖宗的江山開玩笑。」慕容言說的很現實,也很客觀。
只聽他又道:「二哥私下做的這些事,父皇不可能不知。而這朝廷之上的勾心鬥角,他也看在眼裡,有時,我更多覺得,這做人最難的事父皇,而非我們這些皇子。高處不勝寒,唯有在高位之人,才能體會這種膽戰心驚。」慕容言說著,停了下來,看著水洛煙。
慕容修卻在這時,看向了慕容言,道:「七弟。」
水洛煙帶了幾分疑惑,看著慕容修,慕容修來不及阻止慕容言,只聽他又開口說道:「四哥此舉,也是被逼上梁山。四嫂,今日朝堂一事,你也看清了,二哥的勢力,絕非靠這些小手段可以打擊的跨,逼宮,是迫不得已之路。四嫂也定可放心,父皇對四哥的母妃,有著愛,有著愧疚,若四哥失敗,父皇看在梅妃的面上,也定不可能殺了四哥的!」
慕容言吧最後的話說完,便安靜的站在了一旁,不再開口。
水洛煙有了幾分的沉默,屋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終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是嗎?」水洛煙突然開口問著慕容修。
慕容修搖搖頭,道:「煙兒做的很好,只是很多事情,無可奈何。你我都無可奈何。」慕容修給了水洛煙肯定。
兩人沉默的凝視了許久,慕容言開口繼續說道:「四哥,百里來晉王府一事,我也傳了出去,過兩日,再傳出你醒來的消息便可。這樣一來,七日後,進宮,便不會有任何意外。」
「有勞了。」慕容修對著慕容言淡淡說道,兩人彼此交換了神色。
只聽慕容言道:「四哥客氣了。」
這時,百里行雲走進書房,看了面色沉重的三人一眼,快速說道:「慕斐耘半個月後,便會抵達京城。最晚不超過二十天。京城的一切已經部署好。這期間,只要不出意外,便可以按照計劃行事。」
「好!」慕容修只應了這麼一聲。
半個月到二十天,這樣的數字卻讓水洛煙的心更加的心驚膽戰。真的是,不可逆的歷史嗎?慕斐耘到的時候,慕容雲霄便會駕崩,他的病來的快,倒下的也快。所有的事情,和時間都正好的掐在一個點上,不可逆轉!
在慕容修的蓄意安排之下,慕容修甦醒的消息很快的傳遍了京城,自然也傳到了宮裡。慕容雲霄聽到此消息時,雖沒說什麼,但親近自認,卻可以輕易的看見他的眉眼之中,閃過一絲輕鬆,但這消息傳到東宮時,慕容澈的臉色卻陰沉了許多。
「你不是說慕容修不可能醒來的嗎?」慕容澈質問著自己面前的姬蓮紗。
姬蓮紗也皺了皺眉頭,看著慕容澈這才說道:「姬家是下蠱的高手,但是,百里行雲的修為也不差。他向來喜歡挑戰,更何況晉王府內還有一個姬蓮娜,能想出別的方式讓慕容修醒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中了蠱毒,若沒清楚,最後還是難逃死字,殿下,您這是著急什麼呢!」
那軟弱無骨的聲音,撞進慕容澈的耳裡,卻意外的燃起了陣陣慾火。
冷眸看著姬蓮紗,姬蓮紗似乎輕易的讀懂了慕容澈這眼中之意,媚笑一聲,嬌柔的身子便依偎在了慕容澈的身上。
這,旖旎之色,春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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