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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三生煙火,一世迷離 032 終是不可逆 文 / 黛黛妞

    「晉王妃,太子有令,閉宮七日,任何人等不得出入!」門口的侍衛一看見水洛煙,立刻攔下了她,把慕容澈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一次。

    水洛煙眉色一冷,想也不想的直接朝前走去,推開了侍衛。侍衛眼見水洛煙如此,也不客氣的動起了手。小七和慕容言趕到,慕容言想也不想的喝斥著侍衛。

    「睿王爺,請不要為難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侍衛顯得一臉為難。

    水洛煙卻冷了神色,看著近在眼前的東門,拿出了聖旨,道:「本宮有先皇聖旨在手,誰敢阻攔?怎麼?你們是打算抗旨不尊嗎?見先皇聖旨就如同見先皇,還不跪下,讓本宮進宮!」

    門口的守衛被水洛煙的氣勢嚇倒,更被她手中那明黃的聖旨給嚇到,對看了一眼,立刻跪了下來,高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言和小七對看了一眼,小七對著慕容言搖了搖頭,擺明了也不知,水洛煙這聖旨是從何而來的。慕容言的眉心又皺緊了幾分。若真的是聖旨,那倒不怕,若是假聖旨,這麼進去了,只會火上澆油。但是,眼前的情況,似乎也真不容得他們多想。

    水洛煙看也沒看侍衛一眼,已經快速的朝東門跑了去。慕容言也來不及多想什麼,立刻追了上去。小七的手一直按在劍鞘處,隨時戒備著。

    當他們進了東門,那場面,驚了所有人的眼。

    ——媚骨歡:嫡女毒後————

    慕容修躺在地上,眾多的大內高手圍著他,劍已經直指向他的喉間。而慕容澈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容修,一臉的冷凝。

    「四弟,人切莫做自不量力之事。本殿下低估了你,但也不會讓你輕易得逞。」慕容澈說的譏諷,立刻又接著道,「可惜,你若還是先前那個平庸無為的晉王爺,至少還能留得一條小命,畢竟本殿下也不是如此沒血性之人,連自己的親兄弟也能下手。」

    說著,那劍鋒更加對準了慕容修。脖頸間的肌膚已經被微微的劃破,滲出了血。但慕容修的神色如常,並不曾因為在自己脖頸口的劍而發生任何變化。就這麼看著慕容澈,那眼裡的傲氣依舊,也不曾也有一絲的妥協,甚至,那眼裡,還帶了淡淡的挑釁之意。

    「真是死到臨頭不知悔改!」慕容澈眼見如此的慕容修,冷了聲色,那劍鋒又朝前逼近了一步。

    只要再用力一分,那劍鋒就會毫不留情的穿過慕容修的喉嚨。慕容澈似乎在等,等著慕容修和自己求饒。那種已經越發變態的心裡,不滿足於此刻的勝利。甚至,慕容修不曾死,慕容澈的心就永遠不曾放下。

    但此刻,他更喜歡這種貓捉老鼠,把慕容修玩轉在自己手心的感覺。

    但,慕容修始終冷然的神色,伴隨著東宮那頭不斷傳來的廝殺聲,讓慕容澈的耐性一點點的消散而去,那劍鋒直指慕容修的脖頸,微抬了手,再一個用力,那劍鋒就會穿過慕容修的脖頸,讓他一擊斃命。

    誰知,就在此刻,慕容修的神色發生了變化,本已掉落在身旁的劍又再一次的被他撿了起來。剛才消失的內力似乎又一點點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慕容修看著就在咫尺的東門,心裡有了思量。

    無論如何,要先行離開王宮。只要出了東門,那麼,他就無需擔心。

    猛地,慕容修騰空而起,慕容澈防範疏忽,讓慕容修順利的擋去了這些本在他四周刺向他的劍鋒,重新舉劍,站了起來,冷峻的神色看著週遭顯得危機重重的氣氛,但很快,慕容修無心戀戰,飛快的朝東門奔跑而去。

    因為,他不知,什麼時候,這內力又一次的會消失不見。他可以輕易的感覺到,此刻內力不穩的在血液只見流竄,處處充滿了危險。

    「怎麼可能?」慕容澈不可思議的看著慕容修,低聲的說道。

    但很快,慕容澈回過神,高喊一句:「放箭!」

    接著,在宮牆上無數的利剪紛紛朝著慕容修的方向射了過來,慕容修揮著寶劍,把這些利箭從自己的面前揮了去。一點點的艱難的朝著東門而行。但這箭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慕容澈叫囂的聲音不斷的在慕容修的耳旁響起。

    「格殺勿論!」慕容澈下了追殺令。

    話音剛落,本就顯得密集的箭變得更加可怕,沒一會的時間,那地面上已經落滿了無數的箭,慕容修的身上不免的也有了傷痕,但他仍然在堅持著,東門就在前方,就需再幾步,他就可以離開這裡。

    但,那種內力一點點消散的感覺再一次的回到了慕容修的身上,被抽空的內力,讓他的腳一下子軟了下來,手中的劍雖不曾停下,但動作已經不再如此利落。

    「該死。」慕容修低聲咒罵了一句,不斷的在心裡提氣運功,卻已然無效。

    最後一絲的力氣,不足以支撐慕容修抵達東門口,那鋒利的箭身早就已經尋了何時的契機,毫不留情的刺向了慕容修的胸膛,慕容修的手下意識的握向了箭鋒,不讓它刺的更深。但那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這巨痛及一點點湧上心的疲憊和無力,緩緩倒下。

    趙城帶著禁衛軍,在東宮廝殺,那些蠱人終於被清理乾淨時,趙城趕到,便正好看見如此一幕,失聲叫喊而出:「不……晉王爺……」說著,他朝著慕容修的方向奔跑而來。

    但也受了重傷的趙城,哪裡是這些大內高手的對手,就只能這麼的被攔在了外圍,看著慕容修一點點的倒在了落滿箭雨的地上,嘴角湧出鮮血,那胸口的血液甚至已經犯了黑。趙城見此,就算是如此剛毅的男人,也不免的落下了淚。

    那箭中有毒。

    這淚,是對慕容修的惋惜,是對此事行動失敗的追悔。但是,趙城從不曾後悔跟隨了慕容修,從不曾後悔參與了此次的逼宮。他換換的跪了下來,對著慕容修的方向,就連身後的禁衛軍們,也跪了下來。

    場面顯得有些凝重而悲惋。

    「這次看你哪裡逃。慕容修。」慕容澈冷著聲,無情的說道,接著,只見他的大手一揮,那個「殺」字還來不及說出口時,讓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緊閉的東門被打開了,那沉重的宮門推開的聲音,讓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很快,他們的臉色上都有片刻的錯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水洛煙跑在最前,而小七和慕容言則緊隨其後。水洛煙手中那明黃的錦緞,讓在場的人楞了住。慕容澈的視線也落在了水洛煙的身上,那手心攥成了拳頭,簡直不敢相信,都到了這一刻,竟然還能跑出程咬金。

    「王爺!」水洛煙對著慕容修喊道。

    「帶王妃回去!」慕容修想也不想的對著小七冷聲命令著,但那聲音也已經不似平日那般沉穩有力,而帶著幾分游離。

    「殺!」慕容澈再一次的下了命令。

    大內高手得令後,那劍已經直落落的朝著慕容修的方向而去。水洛煙這時也跑到了面前,高聲道:「先皇聖旨在手,誰敢動晉王爺分毫?難道各位是打算抗旨不尊?」

    那冷然的語調,氣勢十足。不帶一絲溫度的眸光,直落落的看向了就在面前的慕容澈。餘光落向慕容修的身上時,帶著擔心和溫柔。但很快,她從那已經越來越黑的血液中知道,慕容修所中的毒也刻不容緩。她沒有時間再和這些人周旋,她要盡快的帶慕容修離開。

    「小七,帶王爺回晉王府。睿王爺,拜託了。」水洛煙不急的對著慕容澈說話,倒是對著身後的小七和慕容言吩咐著。

    「是。」小七立刻衝了上前,慕容言的腳步也不曾停下。

    在慕容修四周的大內高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連慕容澈也沒了反應。他們都被這明黃的聖旨給驚的沒了聲色。但慕容澈反應的極快,道:「水洛煙,你也準備假傳聖旨造反嗎?」

    水洛煙對著小七使了個神色,小七一點也不猶豫的帶著慕容修走著,那大內高手卻不敢動手,慕容言隨身護著,慕容修很快的脫離了危險之地,朝著東門外走去。

    「慢著。」慕容澈叫住了眼前的人,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怎麼,以為誰都和太子殿下一樣假傳聖旨嗎?」水洛煙譏諷一笑,看著慕容澈,聲音陰沉了許多。

    「你……」被水洛煙踩到痛處的慕容澈面色更難看了幾分,但他也反應的極快,道:「水洛煙,你的小聰明多得是,本殿下怎麼就知你的這手中的聖旨是真?先皇對晉王府如何,這京城誰不知,又豈會給你聖旨?」

    「是嗎?那先皇重病之時,怎麼只讓晉王進了御龍殿,這也是有目共睹的吧。更何況,太子殿下您是用何種手段進的御龍殿,需要臣妾在一一明說嗎?」水洛煙絲毫不曾畏懼慕容澈,一臉的冷靜,說的淡漠。

    「你……」慕容澈被水洛煙的伶牙俐齒激的說不出話,手指著水洛煙,有幾分顫抖。

    水洛煙卻淡漠一笑,又接著說道,「此聖旨,是先皇召臣妾入宮之時所給。先皇對晉王府仁慈。早就替晉王府留了後路。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相對晉王府下手,那麼,此空白聖旨,可保晉王府安全。怎麼,太子殿下還有疑惑?或者,你要親自看看這玉璽是否是先皇所留?」

    說著,水洛煙停了停,淡漠的看向了慕容澈,又道:「太子殿下就不怕這先皇屍骨未寒,你就急著質疑先皇,讓世人覺得太子殿下迫不及待的奪帝之心嗎?」

    「你……」慕容澈再一次被激的說不出話。

    「太子殿下莫忘了,這聖旨保的是晉王府的安康。王爺的人,自然也算是晉王府的人。那意思則就是說,在場跟隨王爺的趙城及這些禁衛軍們,太子殿下也絲毫動不得。」水洛煙冷靜的把話說完,而後,她把目光落向了跪在地上的趙城等人,道:「隨王爺一起,出宮!」

    「娘娘……」趙城叫著水洛煙。

    而水洛煙此刻不再說話,朝著慕容修的方向走去。道:「小七,帶王爺回府!」

    「是,娘娘!」小七恭敬的應允著。

    三人,帶著慕容修,身後跟著受傷的趙城和餘下不多的禁衛軍,就在這一片滿目狼藉,充斥著濃濃血腥味的東門前,緩緩而出。水洛煙的脊樑挺的很直,那一直朝前走著的姿態,從不曾服軟。

    慕容澈攥著拳頭,一臉不甘的看著水洛煙的身影從自己的面前消失。那眸光之中的狠厲越發的清晰,一刻也不曾從水洛煙的身上離去。

    「太子殿下,現在……」一旁的下屬,問著慕容澈。

    這一幕發生的太讓人錯愕,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看著慕容澈,等著他進一步的指示。但慕容澈卻一直冷著臉,盯著早就已經沒了水洛煙蹤影的東門,攥著拳頭的手,讓青筋都顯而易見。

    水洛煙,你以為本殿下會放過你嗎?那聖旨一次即可,你以為還有二次機會嗎?

    「找人收拾乾淨。明日先皇入葬。接下來的登基儀式不得出現任何閃失。」慕容澈冷聲吩咐道。

    「是。」眾人齊聲應和。

    慕容澈也不在意這些橫屍在自己面前的屍體,就這麼踩踏著屍體,一步步的朝東宮的方向而去。而一直等在東宮的姬蓮紗看見慕容澈冷然的一張臉出現時,皺起了眉頭,迎了上去。

    「殿下,情況如何?」姬蓮紗急急問道。

    慕容澈冷眼看著姬蓮紗,卻不曾開口,揮開了她,走向了東宮。姬蓮紗看著慕容修那張冷然的臉,也識趣的退到了一旁。

    東宮,靜謐的可怕。這皇宮,更是安靜的如同一座死城!

    ——媚骨歡:嫡女毒後————

    「煙兒……」在馬車上,慕容修抓著水洛煙的手,喚著她的名字。阻止她要做的事情。

    水洛煙的手已經撕開慕容修的衣服,處理起慕容修的傷口,而面對著那已經變了色的血跡,水洛煙想也不想的俯身要吮吸出那毒液。慕容修想阻止,卻顯得無力。

    慕容言在一旁道:「四嫂,我來吧。」

    「你來?若你也中毒,王爺不是危險又多一分?何況,你有我精通?」水洛煙極快的說道。

    說完,那唇已經吮吸上了慕容修的傷口,一點點的吸出了傷口中的毒素,就如同初見慕容修那時一般,沉穩,從容,淡定。一直到血色變得正常,水洛煙才氣喘吁吁的停了口,看著慕容修,那眉眼裡的心疼越發的明顯。

    「百里行雲在哪裡?」水洛煙一停下,立刻問著慕容言。

    慕容言也不遲疑答道:「在晉王府了。」

    水洛煙不再說話,手就這麼緊緊的握著慕容修的手,任馬車一路顛簸回了晉王府。到了晉王府,姚嬤嬤和薄荷看見此景時,來不及多言什麼,立刻幫著眾人,把慕容修移回了東樓。小心的安置在床上。就連平日看起來幾分隨性的百里行雲,也變得嚴肅,快速的走進了東樓。查看著慕容修的情況。

    在宮外等著消息的慕斐耘顯然也收到了消息,出現在晉王府,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情況,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慕容言的身上。慕容言也不曾隱瞞,把先前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和慕斐耘說了次。

    「蠱人?姬蓮紗真是太出乎意料。難怪西域王如此重美色之人,也會把姬蓮紗送進西夏,這局布的可真是好!」慕斐耘皺著眉頭說著。

    水洛煙恰巧從房內走了出來,房門又緊閉了起來。百里行雲此刻正在裡面替慕容修診斷。

    她聽到了慕斐耘的話,很快說道:「姬蓮紗活不長,更別說皇后之位!」

    「此話怎講?」慕斐耘有一絲的疑惑,而慕容言也看向了水洛煙。

    水洛煙斂下了眉眼,才道:「慕容澈會留一個這麼危險的人在身邊嗎?姬蓮紗在慕容澈和先皇的選擇下,選擇了慕容澈,而在王爺和慕容澈的選擇之中又選擇了慕容澈。真以為全然是愛嗎?有喜歡的成分,但絕對不是那麼絕然。而是慕容澈在姬蓮紗看來,遠比王爺更好對付。那麼,除掉王爺才是當務之急。」

    她陰沉的說著姬蓮紗的想法,又道,「而王爺若死了。那麼慕容澈又有何懼。但慕容澈真是這麼淺顯之人嗎?顯然不可能。慕容澈若真的這麼傻,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姬蓮紗這麼不定時的炸彈,若真的留在身邊,慕容澈也會擔心,有一日,她會反噬自己。男人,幾人能做到對一個女子從一而終的寵愛呢?」

    水洛煙這麼說完,在場的人,點點頭,沉默不語。

    又何止是姬蓮紗。這宮內,恐怕在慕容澈上台後,都勢必掀起一輪的血雨腥風。就好似這一次的慕容修,就算是水洛煙用聖旨救下了他,護住了晉王府。那下一次呢?慕容澈的方式多的是,就算不可以動晉王府的人分毫。一個帝王,想讓一個人,在西夏無法生存下去,那就好比掐死一直螻蟻一般的簡單。

    「四嫂,今日後,有何打算?」慕容言問著水洛煙。

    水洛湮沒立刻回答慕容言的問題,倒是走向了一旁的趙城及受傷在身的禁衛軍們,敬重的說道:「本宮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如此衷心的擁護著王爺。王爺現在定然已是不安全之人,這晉王府也不是安全之地。趁著這個時間,各位還是各奔東西,若有緣,我們定能再見。本宮想,王爺也定不希望看見各位再遇險。」

    「娘娘,我等誓死追隨王爺。」趙城跪了下來,對著水洛煙說著。

    身後的禁衛軍們,也跪了下來,齊聲應和道:「娘娘,屬下們誓死追隨王爺。」

    水洛煙歎息了聲,沒再開口。慕容言和慕斐耘,小七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站著。水洛煙親自扶起了趙城,道:「王爺有你們,真是幸運。」

    氣氛變得幾分凝滯。趙城站了起身,一旁的大夫連忙幫趙城和在場受傷的人處理起了傷口。水洛煙也幫忙看著,一一確認趙城等人並不曾有任何中毒的現象。但,就算如此,水洛煙的眉色也不曾放鬆,一直緊繃著情緒。

    她的心,被還在裡屋的慕容修緊緊的牽著。

    而慕容言的神色也顯得凝重,不僅是為了慕容修,更為了今日之後所會發生的一切。他,倒不用擔心,至少在張婉瑩還在的時候,慕容澈或多或少看在張婉瑩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對自己痛下殺手,但是,唯恐現在的爵位,都會被一一削掉。

    這些對慕容言這般的浪蕩子而言,並不重要。

    他擔心的是晉王府今後的一切。慕容雲霄的聖旨,保下了晉王府。慕容澈多得是辦法可以鬧的晉王府雞犬不寧。而慕容澈看向水洛煙的眸光更是讓慕容言心驚不已。那種掠奪太過於明顯,佔有慾強烈的讓週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輕易的感受到。

    「要離開京城。想辦法,必須要離開京城。」水洛煙突然開口說道。

    慕容言看向了水洛煙,急急問道:「四嫂,現在恐怕離京是難上加難。先不說父皇還未曾入葬。就這些事情,二哥也不可能讓我們離京。」他搖了搖頭,否決了水洛煙的想法。

    「逼他!」水洛煙冷下了眉眼,說的堅定。

    慕容言聽得有幾分疑惑,看著水洛煙。一旁的小七立刻緊張了起來,開口道:「娘娘,這個事端上,您可千萬別意氣用事。」

    他生怕水洛煙一個衝動,真就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水洛煙的性質執拗,就好比之前提慕容修逼毒一般,就算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無所謂。但是,小七不認為慕容修會這般的好商量。就連在那般緊要的關頭,慕容修都不曾想到自己的安危,反而是叫著小七帶水洛煙離開皇宮。

    唉……小七不免的在心裡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呵呵……」聽著小七這麼說,水洛煙笑的又幾分無奈,那本該是傾城的笑裡,卻暈染了濃重的色彩,哀傷而無奈。

    她看向了小七,本清亮的眼眸變得渾濁,那聲音也有些飄渺,道:「小七,你以為本宮想這樣嗎?現在,很多麻煩你不去招惹它,它都會主動招惹上你。」

    「四嫂……你這話為何意?」慕容言皺著眉頭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疲憊的扯了一抹笑。卻不曾解釋這些。

    慕容澈要自己的人,從頭到尾沒改變過。就連剛才,在東門時候,她拿出聖旨帶著慕容修等人從容離去。但她卻總可以感受到慕容修那強烈而炙熱的眸光,那種勢在必得的決心,無法讓人忽視。

    「四嫂可是當心二哥對……」慕容言的話沒說完,但他從水洛煙的眼神裡已經得到了肯定。

    這屋內,頓時陷入了沉默。就在這時候,慕斐耘開口道:「若你們要離開京城,到可以到塞北,我們再從長計議。」

    「謝謝。」水洛煙對著慕斐點點頭,致謝著。

    慕斐耘微微頷首,便不再多言。

    就在這時,東樓的門被打了開,百里行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他的面色在凝重裡透著一絲放鬆。來不及開口的時候,水洛煙已經急忙迎了上去,急急問道:「情況如何?」

    百里行雲也不曾隱瞞,快速答道:「情況不是很好。這一次倒只是單純的毒。你先前幫他逼毒及時,加上我後面的逼毒,基本毒不會傷及他的五臟六腑。但是,我倒真的不曾想到,姬蓮紗的這個蠱會如此厲害,甚至在蠱毒已解後還會出現這些情況。他會敗下陣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內力盡失,這個階段,也是真正的恢復階段。卻不曾想到,又發生了這般的事情。現在想恢復,恐怕需要很長的時間,這段時間內,絕對不能再受任何的傷,不然就算是我,就算有護心丸,也無力挽回了。」

    很難得的,百里行雲正經的說了一段話,一刻也不曾停歇。

    這番話,讓在場的人,眉頭都不免的皺在了一起。這時候,在裡屋幫忙的十一跑了出來,看著水洛煙道:「晉王妃,晉王爺找您。」

    水洛煙一刻也不曾停留,立刻朝屋內走去,走到床榻邊,慕容修蒼白著一張臉,那剛包裹好的傷口的紗布上,還微微滲著一絲的血跡。水洛煙甚至不用掀開那錦被,都知,那錦被之下的身軀,定都是傷痕。

    思及此,那泛了酸的鼻頭,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了搖溢出眼簾的淚水,看著慕容修,道:「王爺,好好休息。臣妾在這。」

    慕容修笑的疲憊而勉強,輕握住了水洛煙的手,道:「煙兒,是本王連累了你。」

    這話一出,水洛煙猛的站起了身,那本還抑制在眼簾的淚水頓時傾斜而出,微微抽泣的肩膀,不小心洩露了此刻的情緒。但很快,水洛煙擦乾了淚水,收起情緒,走到慕容修的邊上,重新在床榻上坐了下來。

    「王爺想多了。」水洛煙安撫著慕容修,「王爺,別說話,聽臣妾把話說完,可好?」

    慕容修雖顯疲憊,但仍舊有神的眸光看著水洛煙,淡淡的應了聲:「好。」

    水洛煙這才說了起來,道:「王爺,你我夫妻,本就不存在你連累我這一說。臣妾很早就說過,就算全世界背棄王爺,臣妾也定會站在王爺的身後背棄全世界,不離不棄。現在,王爺什麼也不要想,最重要的是要養傷。」

    說著,水洛煙仔仔細細的看著慕容修,才又繼續道:「這世界上,生存的方式千萬種,不一定只有坐在最高位才是最好的。而王爺不也和臣妾說過,若不成功的話,那就帶著臣妾浪跡天涯,功名利祿拋之腦後嗎?」

    慕容修笑了笑,牽著水洛煙的說,淡淡道:「好。」

    「王爺,相信臣妾一句話,是王爺的,定會奪回來。不是他慕容澈的,就算坐上帝位,也定不長久。」水洛煙說的堅定,眸底的光,不免的多了一絲的深意和堅定。

    「煙兒。」慕容修聽著水洛煙這般說,突然皺起了眉頭,「本王……不允許你去冒任何風險。」這話裡,不免的帶了一絲的擔憂。

    「臣妾不會。王爺在哪,那臣妾定在哪裡!」水洛煙對著慕容修保證道。

    聽著水洛煙的保證,慕容修才漸漸放下心。又只聽水洛煙繼續道:「王爺好好休息。明日便是先皇下葬,慕容澈忙著登基,定不可能再對晉王府下何毒手,一切也要等道登基之時再看。晉王府的一切,臣妾定會安置妥當,請王爺放心吧。」

    「煙兒,此生有你,夫復何求!」慕容修說的有些感慨。

    水洛煙笑了起來,道:「臣妾先前認識的那個喜歡惹臣妾跳腳的王爺去了哪?臣妾比較喜歡和王爺鬥嘴的日子。」

    慕容修挑挑眉,笑了笑,倒沒多說什麼。蒼白的臉,卻遮掩不住此刻和水洛煙在一起的心安。

    這時候,姚嬤嬤已經端著煎熬好的藥走了進來,水洛煙順手就遞了過來,扶起慕容修,說道:「王爺,老實喝藥。」

    說著,她舀著藥,吹涼,送到慕容修的嘴邊,慕容修也不拒絕,一口一口的喝完了碗裡烏黑的藥汁,一直到碗見了底。水洛煙才停手,把空碗遞給姚嬤嬤,重新讓慕容修躺回床上,仔細的蓋好被子,才細細道:「王爺好好休息,莫讓大家擔心。臣妾先出去安排些事。王爺放心,臣妾還想著賴著王爺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所以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水洛煙把慕容修會擔心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次。一直看著慕容修的眼裡露出了一絲放鬆的神色,她才笑著起了身,朝屋外走去。但,這一轉身,背對著慕容修時,她的眉色裡,不免的凝結了幾分神色,有些凝重。

    但水洛煙腳下的步伐卻不曾停止,仍沉穩的朝外走著,只是,這每一步,都走的有幾分沉重。

    「四嫂?」慕容言看著水洛煙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水洛煙面色微沉,對著慕容言道:「睿王先回府吧。明日先皇下葬。今天的事情,慕容澈不可能大肆宣揚。就算宮內的人知道,也定會裝作不知道。局勢不明,誰也不想給自己惹來麻煩。這些日子,我們隨機應變,該如何進行,還是如何進行。」

    「可……」慕容言還想說什麼,但水洛煙卻已經轉過身,看向了慕斐耘。

    「塞北王。這段時間,有勞你在京城呆著,以防萬一。若我沒猜錯,京城應該不是久居之地了。」說著,水洛煙環視了一圈這看起來熟悉,卻又帶了幾分陌生的晉王府,淡淡的說道。

    「晉王妃客氣了。本王定會在此協助晉王妃!」慕斐耘答的肯定。

    「有勞了。」水洛煙有禮的對著慕斐耘說著。

    慕容言聽聞水洛煙這麼說,看了眼慕斐耘。慕斐耘對著慕容言點點頭,慕容言這才放下心,道:「四嫂,那我先回去。明日一早,來接你。」

    「有勞了。」水洛煙微微頷首,但那說出的話裡,不免的帶著幾分疲憊,「抱歉,我有些累,就不陪著各位了。小七,仔細看著幾位將領的傷勢,別的,姚嬤嬤,有勞了。」

    「是,娘娘。」小七恭敬的應允了一聲。

    水洛煙不再多言,逕自的朝著走著。猛地,她覺得眼前一花,險些有些站不住腳。但她還是穩了穩身子,眉眼微斂,朝前繼續走著。這一幕,看得身後的人心驚膽戰。

    「百里……這個?」慕容言問著一旁的百里行雲。

    百里行雲竟皺起了眉,看著水洛煙的模樣,眼裡有了幾分思量。但他沒多說什麼,擺擺手道:「她自己就是醫者,還需要我多言?有什麼情況,應該她比我們還清楚的。」

    「也是。」慕容言應了聲。

    說完,他拱手抱拳後,就朝著晉王府外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出了晉王府,慕容言的眼神也深沉了幾分。走向東樓的睿王府,那步伐,也有幾分沉重。

    ——媚骨歡:嫡女毒後————

    東宮

    慕容澈陰沉著一張臉在主位上坐著。一旁站著的李權走上前,諫言道:「殿下,何不趁明日,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逆反之臣都給殺之,以除後患?」

    「飯桶!」慕容澈一拍椅背,厲聲喝斥道,「這在場多少人見到了卷明黃的聖旨,這天下無不透風的牆,更何況,你就能保證,這聖旨一事就水洛煙一人知曉?若傳了出去,你以為這天下能太平?」說著,慕容澈站了起身,負手在身後,來回走動著。

    「是,殿下教訓的是。」李權跟在慕容澈的身後,恭敬的應著。

    但想了想,李權又走前了一步,道:「那睿王和趙城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等本殿下登基之後再做定論。動不得晉王府,本王也有的是辦法逼的他們走投無路。至於睿王,容本王好好想想。這裡還卡了一個皇后,馬虎不得。」慕容澈陰沉的說著。

    那握成拳頭的手,關節發出了咯咯作響的聲音。來回在東宮的大殿之內走動著。

    「李權,這宮裡各方面可曾安排好了?」他突然開口問著李權。

    李權立刻答道:「啟稟殿下,一下準備穩妥。明日先皇下葬皇陵,只准許三品以上大臣單獨參與。所有的大臣邊上都安排著自己人。至於皇子,只身前往。想來晉王府應該會讓晉王妃而去。一個女子,防備起來就容易的多……」

    李權仔細的說著明日慕容雲霄入葬皇陵和七日後登基的事情。慕容澈一直陰沉著一張臉聽著。突然,他勾了勾手指,李權立刻走了上前,只聽慕容澈在李權的邊上低語了幾句,李權點點頭。

    「下去吧。」慕容澈揮了揮手,示意李權下去。

    「是。」李權恭敬的退了出去。

    李權出去時,正巧看見走進大殿的水洛容,立刻請安道:「參見太子妃娘娘。」

    「起來吧。」水洛容冷聲道,便逕自朝裡走了去。

    當水洛容的視線,迎上慕容澈的視線時,兩人的眸光都變的有幾分複雜。水洛容的神色有些冷,道:「殿下這可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別忘了,若沒臣妾,殿下這江山在將來也不見得安穩!」

    這話裡已經有幾分**的威脅之意。慕容澈陰沉著臉看著水洛容,但很快,他斂起了神色,走到了水洛容的面前,道:「本殿下怎麼會忘記容兒,容兒在本殿下的心裡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要不,這幾次的事情,怎麼可能本殿下還處處維護著容兒呢?這七日後登基,容兒就定是本殿下的皇后,這西夏的主母。」

    他安撫著水洛容。水洛容本帶著怒氣的臉,被慕容澈這麼一說,倒也軟下了幾分,嬌嗔道:「殿下最好記得自己的承諾。」

    「那容兒是否也要把那秘密告訴本殿下呢?」慕容澈趁勢說道。

    誰知,水洛容一挑眉,說道:「殿下急什麼,這不,時機不合適不是嗎?」三分推諉,七分太極,水洛容把這個話題自動的繞了過去。

    慕容澈斂下眉眼,藏起了眸光之中的陰沉,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各懷了心思,站在東宮的大殿之上,彼此凝望。

    許久,慕容澈才開口道:「容兒,回去休息吧。這閉宮之日,隨意走動傳了出去,自是不好。」

    「哼。」說及此事,水洛容冷哼一聲,又道:「這若蝶夫人,倒是來去自如。王爺這厚此薄彼了吧。」

    「容兒!」慕容澈冷了聲調。

    水洛容一轉身,就朝外走去,不巧,這一出門,便看見了姬蓮紗的身影。姬蓮紗挑釁的看向了水洛容,道:「妾身見過娘娘。」

    「賤人!」水洛容不客氣的罵著,那凌厲的眸光直落在姬蓮紗的身上。

    姬蓮紗顯然不以為,嘲諷一笑,道:「娘娘,這太子妃之位可坐穩當了。妾身就怕您沒幾日好坐了。這滋味,還是好好的感受一番才好。」

    「你……」水洛容被氣的有幾分說不出話。

    ------題外話------

    全新的篇章即將開始。明日8點,我們不見不散!黛想寫的是一種生死相隨的愛情。若愛,就請深愛。無論何時何地,都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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