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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溫柔歲月,驚艷時光 第八章 文 / 黛黛妞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也有幾分凝滯。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慕容修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麼站在原地。小七更是不自在的到處轉著眼睛,始終沒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就連姚嬤嬤這個初來乍到的人都嗅出了空氣不自在的味道。最後,悄悄的把視線落在了若飛雪的身上。

    「想來你就是嫂嫂吧。我是飛雪。真的很高興見到嫂嫂。」最後,倒是若飛雪先打破了沉默,對著水洛煙說道。

    那淡淡柔柔的口吻裡,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有初見一個人時的那種熱忱和歡迎。就如同這邊陲快到塞北之地,這裡的人該有的人情。少了京城姑娘家的彆扭,倒是多了幾分豪放。但若飛雪的豪放中,卻不時的帶著優雅和氣度。

    水洛煙知道,自己現在除了應和,什麼反應都顯得不那麼合適。

    若不應和,那麼她是小人。若若飛雪沒些什麼,那她則是拿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若若飛雪真的和慕容修有什麼關係的話,那麼,她這個正房,在西夏這個小妾肆虐的國度裡,則顯得不那麼大度。

    微微上前走了一步,水洛煙笑著對若飛雪道:「飛雪,好呀!初次見面,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若飛雪顯然被水洛煙的話給楞了下。在她記憶力從京城來的官家小姐,心眼小,氣度小,都恨不得能握著府內的權,想方設法的折磨小妾,讓夫君獨寵一人。何況是水洛煙這般出生將軍府的小姐。就算不得寵,那脾氣在若飛雪看來,也不應該有任何的偏差。

    「嫂嫂,若有什麼不懂,或者不習慣的,都可以來找我,我會一一幫嫂嫂解決。我都在這十年了,太瞭解邊陲的一景一物,有什麼好玩的,新鮮的,我都知道。」若飛雪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緒,爽朗的對著水洛煙說道。

    「有勞了。」水洛煙點點頭,笑著應和著若飛雪。

    若飛雪看了眼慕容修,又把視線落在了水洛煙身上,這才道:「那飛雪就不打擾嫂嫂休息了。先行一步。」

    說著,若飛雪就朝來時的方向快速的離去,但腳步才邁出一步時,被水洛煙給叫住了,道:「飛雪,等等。」

    若飛雪楞了下,轉過身,幾分不解的看著水洛煙,眸光裡似乎多了一份忐忑不安。只聽水洛煙笑了笑,這才說道:「想來飛雪也許久不曾和修見到了,師兄妹總有些話要說,何況今日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難免會擔憂。飛雪不用顧忌我。」

    水洛煙是何許人,可是來自現代社會的女性。若飛雪眼底的這點小心思,她怎麼會看不出。那不時的落在慕容修身上的眸光,雖無太濃厚的男女情誼,卻不免的有幾分擔心和眷戀。水洛煙不傻,有些事情要扼殺在萌芽之中,而不是任其肆意。

    若飛雪對慕容修,絕非師兄妹這般簡單。至於慕容修,水洛煙斂下了神色,並沒多言。

    若飛雪則聽到水洛煙的話,不免的,雙眸之間浮起一絲興奮的神色,水洛煙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麼,就轉身回了屋內。

    「煙兒。」慕容修叫住了水洛煙,難得平日裡大男人氣息極重的慕容修,也多了幾分忐忑。

    水洛煙淡淡的回過身,對著慕容修道:「我還有些累,先去躺會。正好,抽空你和飛雪聊聊,免得飛雪擔心。」這話,合情合理,也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慕容修接不上話,而水洛煙已經轉身走進了屋內。

    慕容修立刻對著小七點點頭,小七皺了下眉,指了指自己的鼻頭,一臉苦相,最後認命的轉過身。這都什麼事……為什麼這種事情最後又是他小七和裡面的正主解釋啊……現在在小七看來,他情願得罪全天下,也不願意得罪水洛煙,因為根本得罪不起!

    小七跨著一張臉,看著那已經關上的門,這是個多難的任務啊!多說一分是死,少說一分也是死!

    最後,小七認命的在屋門口說道:「夫人,小七求見。」

    屋內靜默了許久,才傳來水洛煙淡淡的聲音,道:「進來吧。」

    小七難得在外深呼吸了幾口,這才推門而入,正好看見姚嬤嬤出來的身影,小七連忙拿眼神詢問著姚嬤嬤,又停了會,才道:「姚嬤嬤,夫人這……」

    「夫人是這麼小氣的人?」姚嬤嬤看了眼小七,快速的說著,而後就匆匆離開了。

    小七這才走進了屋內。水洛煙自得的躺在搖椅上,閉著雙眼假寐著。並不曾因為小七的到來,而發生任何的變化。小七看著如此這般的水洛煙,幾分躊躇,最後才開口喚道:「夫人。」

    「嗯?」水洛煙也輕應了聲,卻逕自轉移了話題,問道:「這邊陲,貿易往來頻繁。也顯得繁榮,這裡有大大的商機。而和邊陲小國若能結成聯盟,對以後也是大大有利。而這慕容澈上台起,就血腥不斷,如此殘忍,久之定不得民心,是少爺反撲的好時機。這些事情,容我這段時間仔細觀察後,再來看,該如何做。」

    說著,水洛煙看向了小七,又道:「而王爺想來在邊陲肯定也有自己的勢力,養病之日,用兵一時。現在勿操之過急,靜觀其變,選一個最好的辦法。」

    小七本要說的話,被水洛煙這麼一繞,變得有幾分回不過神。

    「小七什麼時候變的反應如此遲鈍?」水洛煙起了身,笑著看著小七,那話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呃……」小七怔了怔,帶了些猶豫。最後還是決定,先把若飛雪的事情給解決了。

    「想和我說若飛雪的事情?」水洛煙卻早就看穿了小七的想法,遂開口問道。

    「……」小七被這麼一問,楞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就說,他最怕和水洛煙解釋任何和慕容修有關的事情。他就是一個可憐的奴才,怎麼壓得住水洛煙強大的氣場。很多東西,根本不用他開口,水洛煙好似都可以猜的出許多,然後她還會挖一個坑,讓你自己跳下去,接著,很多該說不該說的,全都如實招了。最後,水洛煙滿足了,他出去就等著被慕容修凌遲處死。

    55555……這奴才不好當,當夾在水洛煙和慕容修之間的奴才更難當。

    水洛煙看著小七臉上變化莫測的神情,突然笑了起來,道:「這個若飛雪,十年前來塞北。之前也應該在京城,算是王爺青梅竹馬。王爺小時候倒是經常來往於若家。若家一半從商,一半為官。而若大人,也是當年京城出名的清官,有手腕卻不懂得周旋。結果被丞相所陷害,落得滿門抄斬的局面,連帶經商的這一半都受到了牽連,而若飛雪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被王爺帶了出來,安置在邊陲。」

    小七聽著水洛煙說的話,一臉的錯愕,更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水洛煙當然不是神算。知道的這些是先前的記憶力一些模糊的片段。對慕容修的瞭解太少。只知慕容修奪嫡失敗後,便被流放到了邊陲。倒不是現在這般對慕容澈而言是死亡的慕容修。

    就算流放邊陲,慕容澈仍然沒放過對慕容修的監控,幾次想安插女人到慕容修的身邊,卻都被慕容修拒絕,說是已有佳人。而今日所見若飛雪,水洛煙便猜測,這便是前世慕容修所說的佳人。

    再仔細回想來,若家滅亡的慘案,在當時的京城也轟動了許久,久到,一直到現在,茶樓驛站這樣消息流通的地方,都可以有這些傳聞。

    加之慕容澈登台以後的殘忍,當年的血腥又被人挖了出來,細細言道,此刻的立場,在百姓的心中已經升級為了慕容家的殘忍,當權者的無情。

    而水洛煙今日看見若飛雪,聽到她報出自己的名字時,自然的就能把這些事情聯想到一起,再推算下,就不難得出結論。

    「夫人……」小七回過神後,急了起來,連忙喚著水洛煙,又道:「少爺他和飛雪小姐絕對不可能有絲毫的男女情誼!夫人不要多想。」

    「我有多想嗎?」水洛煙瞥了眼小七,隨口反問道。

    「呃……」小七被水洛煙賭的一句話都接不上來。

    水洛煙笑了笑,又繼續道:「這山莊內的賬目,有時間也拿來給我看看。我看,王爺不經常在這,但是,這裡的一切都盡然有序。這邊陲的小販,偶爾談笑之間,都可以提到山莊的名號,想來應該是不錯的。」

    這是水洛煙的觀察。

    先前洛耶夫和小販的爭執之中,洛耶夫就有提及修言山莊,說到修言山莊絕對不會像這些小販一般如此的不守信用。而修言二字,小販也聽得明白,立刻駁斥洛耶夫,說修言山莊也絕對不會像洛耶夫這般狡詐。

    旁邊的人點頭贊允,水洛煙相信,這讚的是修言山莊,而非這兩人的話。

    而慕容修常年在京,商舖的事情一般都是小七來打理,小七有絕對的決定權,除非是大數額的出入,慕容修才會過問。而邊陲這麼遠的地方,就算是小七,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在京城的很多商舖,不少陳列的都是邊陲的稀奇玩意,更是賺的滿盆缽。

    這邊陲的生意,自是也需要有人打理……

    越是這麼想著,水洛煙的腦海裡閃過了若飛雪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些什麼。在她來不及確認的時候,小七已經開口把實情統統毫無隱瞞的說給了水洛煙聽。

    「夫人,是這樣。飛雪小姐出生在若家,自小就有經商的天分,所以,這山莊內的一切賬目都是飛雪小姐打理的,包括這邊陲的生意。少爺對她很信任,但也僅此而已。」小七聽到水洛煙問到賬目的事情,立刻開口解釋道。

    他不給水洛煙發問的機會,停了下,又說道:「若夫人要賬目的話,屬下這就去問飛雪小姐把賬目拿來給夫人過目。」

    小七並不對水洛煙的這般舉動覺得有任何奇怪。原本慕容修也會一年查看一次賬目,現在商舖的一切決定權交予水洛煙,她的行為也變得理所當然的多。

    「在若飛雪那?」小七的話,肯定了水洛煙的才想,但很快,水洛煙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道:「那就不用了。沒事的話,小七你先下去吧,我想躺一會。」

    「呃……」小七猶豫了半天,最後只能應道:「是,屬下告退。」

    水洛煙又恢復了假寐,躺在搖椅上,身上就只蓋了一條薄毯。小七眼見水洛湮沒繼續交談的意思,便順從的退了出去。一臉的懊惱。

    他怎麼有種錯覺,這解釋越來越亂了幾分!

    小七的身影離開後,水洛煙才睜開了眼。她不矯情,對於若飛雪,說完全不在意是假。慕容修是一個何等謹慎之人,可以把邊陲這邊如此重要的商舖都交給若飛雪打理,就足夠證明,若飛雪在慕容修心中的地位,若無情愛,也是至關重要。

    就好似慕容修把年僅6歲的若飛雪從若家救出。也許在那一刻,少女的心就會懵懂。在家破人亡的瞬間,對她好的人,才是記憶最深刻的人。

    水洛煙相信,慕容修初見若飛雪時,絕非是憐憫。而若飛雪在那樣的環境之中,也絕非是驚慌失措。那一眼的對上,慕容修便能知道,若飛雪是個可造之才,就如同小七一般,可以是一個信任的左膀右臂。送至邊陲,一是避免再生禍端,二是也可以好好的鍛煉若飛雪。

    而若飛雪也卻不讓慕容修失望,打理的有條不紊,也證明了,慕容修從不曾看錯人。

    就像,慕容修看見水洛煙的第一眼,那眸底的光,變是興味和探究。

    有些人,可以隨著時間的深入,而變的越發的迷人。而有些人,則隨著時間的深入,而越發的沉澱。不同的風情,卻可以同樣的暖了人心。

    這便是,一人溫柔了歲月,一人驚艷了時光。

    而若飛雪也僅小水洛煙一歲,在西夏,在古代社會,也早就是一個大齡剩女。這其中的緣由,唯恐若飛雪自己才知道。水洛煙能猜的出一二,卻從不曾多言。有些東西,隔層面紗,控制好度,反而是最安全的,戳穿了那面紗,變得**以後,反而把自己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這時,姚嬤嬤端著點心走入了屋內,看見水洛煙若有所思的模樣,道:「夫人,喝點蓮子湯。這段時間,真是太操勞了。」

    「嗯。」水洛煙點點頭,沒拒絕的結果,慢慢的吹涼,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姚嬤嬤這時,又開口說道:「夫人,別瞎想。少爺的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不可能對飛雪小姐有想法的。若有想法,也早就娶了飛雪小姐了,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姚嬤嬤在最直白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水洛煙笑了笑,她知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在擔心自己。想來,此刻在外和若飛雪敘舊的慕容修也有幾分坐立不安吧。

    突然,她有了些逗姚嬤嬤的想法,道:「姚嬤嬤,你說的這近水樓台先得月未免遠了些吧。這王爺可是在京城,飛雪小姐可是在邊陲。」

    「這……」姚嬤嬤又不是習字讀書之人,被水洛煙這麼三言兩語就堵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一臉焦急的看著水洛煙。

    水洛煙笑了起來,放下了湯碗,道:「逗姚嬤嬤的呢。我像那麼無理取鬧的人?姚嬤嬤以為我是完顏紫?」

    姚嬤嬤看著水洛煙無雜質的雙眸,這才安下心來。水洛煙又繼續喝著碗裡的蓮子湯,姚嬤嬤安靜的在一旁候著。

    突然,水洛煙開口問道:「姚嬤嬤,你多年一直在京城,這若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若大人我若沒記錯,已經也有六十的高齡了。怎會有一個六歲的小女兒?」

    水洛煙終於明白了,這一直繞在自己心頭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方。先前的情況,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信息量過大,要消化。而待水洛煙冷靜下來,仔細想過以後,這才發覺了不對勁。

    在現代社會也許還有可能,這古代,六十多的高齡,還能有一個六歲的小女兒?而在她的記憶力,似乎若大人也不曾娶多房美妾,一生耿直,只有原配夫人一個,年紀和若大人相當,如何又能在高齡生出孩子?

    在現代,都顯得天方夜譚吧。

    姚嬤嬤被水洛煙問住了,想了半天,才道:「被夫人這麼一說,是顯得有些古怪。」停了停,姚嬤嬤才繼續說道:「夫人,會不會是若家的養女什麼的呢?」她提出了唯一可能的解釋。

    水洛煙點點頭,沒再開口多言什麼。姚嬤嬤便安靜的站在一旁。

    空氣中的氣息,變得絲絲詭異,看似安靜又似波濤洶湧。

    ——媚骨歡:嫡女毒後————

    「師兄。」若飛雪對著慕容修打起了招呼。

    她的眼睛沒離開過慕容修,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一直到確認慕容修沒事,才放下心來,道:「這一路紛傳的話,讓飛雪擔心,就怕師兄真有個意外。所幸吉人天相,師兄平安。」若飛雪的話裡滿是關心。

    慕容修僅是點了點頭,適當的和若飛雪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淡漠的問道:「這邊陲可有情況發生?」

    這細小的動作,若飛雪自然也感覺了到,她的眉頭皺了下,眼裡閃過一絲苦澀。若是以前,也和現在這般見得不多,但慕容修卻不會這樣的保持距離,偶爾的親暱,是在慕容修的允許之內。而現在,多了個水洛煙,若飛雪已然知道,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不再和從前一樣了。

    有些情,若不想被破壞,終究就只能藏於心中。

    而面對慕容修要常住邊陲的事情,若飛雪終是歡喜的,只是,心境不同。就算常住,慕容修的眸光也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分毫。因為,他的心裡,早有那一抹眷戀的身影。若飛雪有些失落的笑了笑,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緒。

    「師兄墜崖的消息也傳到了邊陲,邊陲的人對京城的事情,反應不那麼強烈。也就當看個熱鬧。沒幾天,這消息就過去了。但也著實讓飛雪擔心了一陣。」若飛雪對著慕容修說著這邊陲人的反應。

    這地處西夏的邊陲之地,偶爾的動亂四起,加之和異族的交流遠比京城,江南之地來的頻繁的多。久了,這生活重心並不一致。換之說法,這西夏的君王是誰,他們並不在意,邊陲之地倒像一個獨立分割出來的自我世界,不太受約束。慕容雲霄在位之時,對這地方也是頭疼不已。

    只求,沒有戰事,太平就好。

    「嗯。」慕容修淡淡的點了點頭,態度依舊冷漠。

    邊陲的特殊性,也是因為此,所以慕容修和水洛煙才會選擇到這裡休養生息。水洛煙的身體現在也禁不起折騰,能安穩才是上策。

    若飛雪一直在說,說著這兩年來發生的事情,商貿進展的情況等等。就如同以前一般。慕容修並沒拒絕,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沉默的聽著若飛雪說的。在邊陲的生意交給若飛雪,慕容修一直很放心,也不曾干涉過。

    也不知是若飛雪說的無趣了,還是被慕容修的情緒影響到了。若飛雪停了下來,看著慕容修,一言不發。

    「怎麼了?」慕容修這才抬起頭,看著若飛雪,隨口問道。

    若飛雪沉了沉,才道:「師兄,飛雪想,飛雪一直住在這,是否不穩妥。畢竟還有嫂嫂,飛雪怕嫂嫂誤會。」她把心裡的擔心說了出來,也順便帶了幾分的刺探。

    慕容修聽聞若飛雪的話,笑了笑,道:「你嫂嫂不是這般小心眼之人。」

    「嗯。」若飛雪輕輕應了聲。

    兩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許久,若飛雪才開口道:「師兄才來,想必也累了。休息幾日後,飛雪便把今年的賬目給師兄送過去。師兄現在不是晉王爺,而且人又在這邊陲之地,這山莊內的一切事物自然是要重新交道師兄的手上,飛雪再代為掌管就顯得不合適了。」

    若飛雪說的知書達理,說完就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等著慕容修答覆。

    「不,以後山莊內的所有生意,都直接和你嫂嫂說。商舖的事情,是你嫂嫂在管。」慕容修安靜了會,才回著若飛雪的話。

    若飛雪怔了怔,好半天沒開口說話,就輕應了聲,接著便繼續保持了沉默。

    慕容修又在原位上坐了會,這才站了起身,道:「但是,小事就不用和你嫂嫂說了,她有了身孕,不適宜操勞過多。若你嫂嫂有什麼想法,你配合就是。」慕容修又有些不放心的交代著若飛雪。

    「嫂嫂有身孕了?」若飛雪怔了下,但很快說道:「恭喜師兄。」

    慕容修笑了,那笑很溫柔,笑意直達眼底。明眼的人都該看得出慕容修對這個孩子的期待有多高。若飛雪見狀,也識趣的接著說道:「那就不打擾師兄了,師兄還是多陪陪嫂嫂的好。以後嫂嫂生了娃,山莊裡定也會熱鬧不少。」

    說完,若飛雪點點頭,便朝自己屋的方向走了去。

    「飛雪。」慕容修突然叫住了若飛雪。

    若飛雪轉過身,看著慕容修,臉上帶了幾分疑惑,道:「師兄,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飛雪今年十九了吧。」慕容修面色冷靜,開口問著若飛雪。

    「是。」若飛雪雖有疑惑,但仍然應著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眼飛雪,若有所思的拿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又道:「飛雪心中可有喜歡的人?這時間過得真快,十三年過去了。飛雪也來邊陲十年了吧。師兄險些都要忘了飛雪是個女兒身,這耽誤了,師兄可就最大了,更不知該如何面對仙逝的若大人。」

    若飛雪聽著慕容修的話,沉默了許久,才道:「飛雪謝師兄關心。家仇未報,飛雪無心惦記這些。」

    「飛雪,先皇已經駕崩,現在慕容澈登基,老丞相仍然在位。但慕容澈的性格,這世間定不會太過太平,有些仇,不用你報,老天爺自會收拾。」慕容修淡淡的對著若飛雪說道。

    若飛雪沒吭聲,沉默的站在原地,斂下的眉眼裡,閃過的是外人所不知的情緒,很快便消失不見。許久後,她才抬起頭,看著慕容修,道:「師兄,若無事的話,飛雪先行告退。」

    「去吧。」慕容修知道若飛雪無心再談這個話題,點點頭。

    若飛雪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慕容修一直到若飛雪的身影消失,才從容的站了起身,朝水洛煙的屋內走去。而若飛雪,走了許久,停下腳步,就這麼站在山莊的最高處,看著這邊陲之地,一臉沉思。

    來這十年……這時間,有多快,她失去的,什麼時候才能奪回呢?

    ——媚骨歡:嫡女毒後————

    慕容修站在主屋的門口,突然變得猶豫和忐忑。小七正巧走了回來,看見慕容修,連忙請安道:「少爺。」

    「小七,夫人她……」慕容修起了個頭,卻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小七看著這般模樣的慕容修,想笑,卻笑不出聲。憋的有點辛苦,最後才道:「屬下該解釋的都解釋了,看夫人的表情如常,應該沒什麼大礙。何況,夫人也不是這般小氣之人。少爺還是別太擔心的好。」

    說著,小七沒給慕容修說話的機會,又立刻道:「少爺,屬下先行告退。」

    慕容修看了眼小七,沒多說什麼,這才推門而入,姚嬤嬤正巧端著水洛煙吃完的蓮子湯湯碗走了出去,對上慕容修時,怔了怔,請了安便快速的退了下去,順便仔細的替二人關上了門。

    水洛煙在躺椅上看著慕容修,並沒起身。慕容修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水洛煙,確如小七說的那般,一切如常。

    「煙兒。」終於,慕容修開口喚著水洛煙。

    水洛煙這才慢裡斯條的坐了起來,慕容修立刻走上前,扶著水洛煙,在她的身後塞上了軟枕,只聽水洛煙道:「忙完了?」

    「沒。就是和飛雪聊了幾句。飛雪的事情……」慕容修想了想,還是覺得要自己親自解釋一次。

    但水洛煙的手卻已經輕輕的蓋在了慕容修的唇間,道:「小七說過了。」說完,她笑了笑,搖了搖頭。

    「不會生氣我先前沒和你說起飛雪的事情嗎?」慕容修仍然小心翼翼的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道:「為何要生氣?何況你和飛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何況,在這之前,你也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我們會在邊陲之地,立命安身。有些,不會進入我生命的事情,我從不曾想過問,也不曾想干涉。那太累。」

    「煙兒,你的思維總是能超脫太多。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現今的女子截然不同。」慕容修皺了皺眉,對著水洛煙道。

    「野史看多了,心思就歪的多啦。」水洛煙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解釋。

    「你喲。就是這樣的你,讓我捨不得放手,也無法放手。」慕容修寵溺的看著水洛煙,捏了捏她的鼻尖,笑著說道。

    水洛煙但笑不語。慕容修也就這麼擁著水洛煙,不再言語。

    許久,水洛煙突然開口道:「若大人出事的時候已經年過六十,他並無小妾,只有一個原配,若夫人的年紀和若大人相當,如何生的出飛雪那麼小的女兒?」這個擱在心頭的疑惑,最終還是讓水洛煙問出了口。

    其實,水洛煙本沒這麼多事。只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她不免草木皆兵了些。凡事,總是小心為上的好。

    顯然,慕容修被水洛煙這麼一問,有些沒反應過來,繼而,他便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哪裡不對嗎?」水洛煙有點緊張了起來,看著慕容修。

    這不像平日的慕容修。按理,慕容修若能把山莊的生意都交給若飛雪打理的話,那麼,應該是極為信任這個人,信任的前提,定是知根知底。怎麼會自己這麼一問,慕容修反倒是陷入了沉思了呢。

    「沒。飛雪是若大人老年時,在府門口撿到的孩子。這是若大人以前和我說的。但是,飛雪是如何而來的,就不得而知。」慕容修給了水洛煙答案。

    「梅妃走後,基本京城內草木皆兵,對於你這個遺留下的孩子,就連先皇都不曾理睬,更別說那些官員,能避讓多遠便是多遠,為何若大人還願意多加干涉你的事情,甚至和你走動頻繁?」水洛煙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若大人是一品大員。但無實權,掌管書庫,史書的記載。在朝廷本就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而若大人本身就清廉,也許是看在我年紀尚小,也許是憐憫,所以願意親近。很多讀書習字,都皆是若大人教授,在某種意義上,他比父皇更像我的父親。所以,我對他一直敬重。」慕容修回憶著若大人生平的一切。

    被慕容修這麼一說,水洛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一切又變得說的通。

    「一直到若大人事發,我連夜趕到若府,但是仍是晚了一步。我在先皇面前的地位如何,煙兒想來也知。而以那時的我而言,更不可能幫到若大人分毫。若府血腥四濺,到處是屍體和一片哀嚎之聲。丞相用了最殘忍的辦法,誅殺若府。」慕容修說著,那手心的拳頭不免的攥了起來。

    「若大人若是有野心之人,那麼這一切倒顯得合情合理。可這樣一個無實權的人,丞相為何要下手?」水洛煙聽的越發有幾分不解。

    「官場上,涉及的利益太多。若大人不懂變通,阻擋了丞相的路。具體的原因,呵……」說著,慕容修自嘲了幾分,「我到現在都沒找出來。」

    「……」水洛煙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既然滿門抄斬,飛雪又如何活了下來?」

    「第二日,我再去若府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拖走,但昨日的慘烈清晰可見。這時,我才在水井邊上聽到了哭聲,叫了聲,無人應答,於是我便順著水井上的掛繩,下了水井,竟然發現,水井裡別有洞天,而飛雪就被藏在其中。所以,飛雪活了下來。我連夜帶走了飛雪,免得她再被迫害。」慕容修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水洛煙聽著,顯得幾分沉默。在消化著從慕容修這裡得到的消息。

    一個清明廉潔的若大人,為何家中的水井會別有洞天。若相比之下,有這樣逃生的機會,更應該會留給自己的親生孩子,而非一個揀來的孤兒。而無實權的人,若僅僅是因為擋了丞相的利益而被滿門抄斬,顯然不太合理。一般這樣的情況下,只可能涉及若大人一人。

    本來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在水洛煙的腦海裡這麼一走後,卻成了疑點重重,讓她不免的眉頭緊鎖。

    人有時,在情感的面前,會變的感性居多,而少了理性。更何況是一個從小就教育慕容修,對慕容修恩重如山的人。自然,也會讓慕容修原本的戒心少了些,該有的敏銳會降低。更何況,事發的時候,慕容修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心智自然不如現在這般的沉穩。考慮不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若府內,還真是暗藏玄機。」水洛煙最後就這麼說了一句。

    慕容修的眉頭皺了一下,道:「煙兒是否懷疑什麼?」

    兩人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慕容修若說百分百瞭解水洛煙那顯得有些自滿。但對水洛煙的一言一行,還是有幾分瞭解。就好比現在,她想說什麼,卻只打了一個伏筆,而後停住。

    「沒,只是有些事情不太合邏輯而已。也許是我多心了。」水洛煙並沒多言。

    連她都不曾想明白的事情,她又何從和慕容修說起。慕容修也不再追問,遂改變了話題,道:「今晚想吃些什麼,我吩咐人去準備。」

    「沒要求,都可以。」水洛煙回答的有些懶散。

    「你太瘦了,到時候怎麼能承受生產的疼痛。」慕容修皺起了眉,不滿的看著眼前顯得清瘦的水洛煙,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但水洛煙並沒在意這些,沉默了會,問道:「睿王爺就這麼一直在皇陵嗎?」

    「時機未到,到了以後自然就可以離開。」慕容修沉了會,給了水洛煙答案,但很快,他眉眼一挑,看著水洛煙說道:「煙兒,就算是七弟,我也不喜歡你這麼關心。之前我記得,好像我說過?」

    「噗……」水洛煙楞了下,沒形象的大笑了起來,而後就越小越大聲,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慕容修就這麼看著水洛煙,一言不發。水洛煙被慕容修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道:「一直看著我幹嘛?」

    「真喜歡煙兒這樣的笑。」慕容修寵溺的對著水洛煙說著。

    那指腹輕輕的在水洛煙的臉上撫摸著,這樣深情的凝望,看著水洛煙有幾分不好意思,微微羞澀的垂了下頭,顯得不自在了起來。顯然,水洛煙的不自在愉悅了慕容修,他倒是放肆的笑了開。

    「喂……」水洛煙嬌嗔的捶打著慕容修。

    屋內的氣氛舒緩,帶了幾分嬉鬧,似乎前段時間壓抑許久的低沉情緒,也一掃而空。

    「煙兒。」一直到慕容修叫住了水洛煙,這樣的嬉鬧的氣氛,才停了下來。

    水洛煙抬頭看著慕容修,安靜的等他開口。只聽慕容修道:「現在,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允許你大動干戈,不再替復仇之事。慕容澈的賬,不是不算,只是,時候未到。心急吃不到熱豆腐。我要你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後,再從長計議,明白了嗎?」

    這話,一字一句的撞到水洛煙的心裡。莫名的暖上了許多。

    在水洛煙看來,慕容修應該更急於奪回自己得到的一切。而卻不曾想到,慕容修卻把她和腹中孩兒的安全放在首位。當然,現在動手,那麼,就意味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又會開始,不定的因素太多。

    許久,水洛煙抬頭,淡淡的看著慕容修,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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