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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臥病榻 文 / 獨來獨往

    將軍府的廚房裡,江待一拿著蒲扇扇著灶上的藥罐,走進廚房的小月看到這個光景,忙上前道:「姑爺,還是我來吧。」

    江待一搖了搖頭,眼睛還是盯著灶上的火,道:「不用了,這煎藥也是有許多學問的,火候差了的話,藥性也會受影響。這藥需先猛火攻半個時辰,逼出草藥中所有的藥性,再用文火慢熬一個時辰,使藥性完全入了湯水中。」

    小月聽著江待一說的頭頭是道,說:「姑爺似乎很懂藥理」

    江待一微笑道:「我是久病成醫罷了」

    小月這才想起來,姑爺以前是個藥罐子,以前一直在將軍府裡養病不出。

    江待一掀開了藥罐的蓋子,看了看藥的成色,道:「差不多好了,你端進去讓你家小姐趁熱喝,涼了的話藥性就不好了。」

    說話間,江待一已經盛好了一碗藥,放在托盤上,遞給小月。小月接過茶盤,道了聲「辛苦姑爺了」就端著藥走了出去。

    李靚給文惠羽施針後,她已經醒了過來,只是面色還是很蒼白。

    咚咚,小月敲了敲門,端著藥走了進來,看道已經醒了的文惠羽,欣喜道:「小姐可算是醒了呢,快趁熱把藥喝了吧。」

    李靚接過藥,自己先試了一下,讚道:「小月姑娘這藥煎的恰到好處,火候掌握的分毫不差。」

    「我可不敢貪天之功,這藥是姑爺辛苦了一個下午煎的。」小月朝文惠羽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

    文惠羽一怔,是他?怎麼會是他?

    李靚把文惠羽扶了起來,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的藥送到她的唇邊笑道:「大嫂快些喝,別辜負了師兄的一番好意。」

    文惠羽的臉色緋紅,不去理會她們的取笑,只垂首喝藥,李靚喂完藥又扶她躺下,道:「折騰了一個下午天都黑了,大嫂也早些歇息吧,我們就先出去,不打擾大嫂休息了。」說罷,便和屋內眾侍女退了出去。

    廚房裡的江待一還在忙碌,原本白淨的臉上被煙熏的黑了一塊,臉上又出了一層薄汗,用袖口擦了擦汗,臉上的煙灰便弄花了臉。

    灶上的蠱裡燉的是調理的藥膳,江待一這麼多年跟著李靚在一起,耳濡目染,藥理之術也是懂得一些的,文惠羽月事期遇水著了寒,此事可大可小,他生怕文惠羽落下什麼病根,自己配了些補身子的藥膳。見藥膳燉好了,江待一便盛好端了出去。

    輕輕敲了敲門,這雖然是自己的房間可是如今再不是他一個人住了,亦或者說,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文惠羽撐起身體,想來這個時候過來的只能是他了,靠在床邊整理了下衣裳,輕輕道:「江公子請進。」

    江待一推門進來,走到床前道:「這個是調理身子的藥膳,文小姐喝了再睡,睡的也安穩些。」

    文惠羽看著大花臉的江待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江待一不明就裡的抬頭看了看笑著的文惠羽,不得不說,她笑起來真的很美。每一次與江待一接觸時她都是保持著疏離的表情,從沒有對他展露過笑顏,如今笑起來的樣子使江待一耳目一新。

    文惠羽指了指梳妝台的銅鏡,江待一狐疑的走了過去,看到鏡中自己滿臉煙灰的樣子,尷尬的紅了臉,只道了聲「我去洗臉」,就要離開,一隻腳剛踏出門口的時候,身子一僵,好似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快步走了回來,從懷中掏出一包蜜餞道:「這藥膳有些苦,小姐就著這蜜餞吃就沒那麼苦了。」說完把蜜餞放到了文惠羽的手上,轉身走了出去,輕輕的帶上門。

    文惠羽看著手中的蜜餞和擺在床邊的藥膳,自語道:「這個人倒是有趣」,指間還殘留著剛才他碰觸時留下的溫度,文惠羽淺笑一下,放到嘴裡一枚蜜餞,很甜,又將藥膳全部喝光,其實並不苦。

    江待一走到院子的井邊,打了一桶水,仔細的擦了擦臉,看水中映出自己乾淨的臉才滿意的回房去。

    聽見腳步聲音由遠及近,文惠羽知道是他回來了,果然不多時,敲門聲響起,文惠羽應門道:「江公子請進」

    江待一進來看到床邊方桌上空著的碗,道:「喝過藥膳,文小姐就請歇息吧。」

    文惠羽點了點頭道:「江公子也請早些睡吧」說罷,輕輕的躺在了床上,剛一閉上眼睛,就感覺身上一暖,睜眼一看原來是身上多了床被子。

    江待一站在床邊低頭幫她把被子蓋好,道:「文小姐,今日身子不爽又落了水受了涼,還是多蓋一層,別再受了寒。」說罷,就低著頭退出了屏風外。

    「且慢」文惠羽脫口而出道,江待一疑惑的轉身問道:「小姐還有事吩咐?」

    文惠羽臉色微紅,輕聲說:「今日之事多謝江公子」

    江待一身子一怔,隨即撓了撓頭,呵呵笑道:「都是小事而已,不必言謝。」

    月光透過乳白色的窗紙,投射在室內,室內一床一地上躺著各懷心事的兩個人,一樣的是兩個人的臉頰都浮有兩朵紅雲。

    隨後的幾天晚上文惠羽入睡前,江待一總會端來一碗調養的藥膳和一包蜜餞,文惠羽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每晚都喝得乾乾淨淨方入睡。這幾天的飲食她也注意到了,飲食裡總是有紅棗、當歸、黨參這些補氣血的,不用說她也知道是江待一吩咐下去的。讓她想不通的是一個男子怎麼會懂怎麼調理女子月事,這些羞人的事終究也問不出口,只能留疑問在心裡了。

    廚房裡,江待一還在燉著他的黨參紅棗阿膠膏,這時李靚和章影並肩走了進來,「二哥,你有沒有聽過君子遠庖廚這一說?」

    調笑的聲音,不用說也知道是李靚發出來的,江待一頭也不抬的說:「去,去,別打擾我,再誤了火候。」

    章影在一旁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道:「君子遠庖廚雖然聽說過,但我也聽說過二十四孝相公。」

    江待一也不理這兩個拿自己尋開心的人,自顧自的扇著蒲扇,看著灶上的火。李靚湊了過來,在江待一的耳邊說道:「師兄,這口氣你咽的下去嗎?」

    江待一扭過腦袋,看著李靚一臉的心計,問道:「你指的是那日船上輕薄惠羽的人?」

    李靚點了點頭,氣憤道:「反正我可是忍不了!大嫂都嫁入咱將軍府了,是有夫之婦了,那人敢非禮大嫂,我不好好教訓他一頓我就不姓李」

    章影也走進幾步,低頭道:「三妹,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

    「他是太子爺」

    「那又如何?」

    「好吧」章影認命的垂下了頭,只是須臾,又突然抬頭堅定的說道:「我跟你一起干」

    江待一看著自己的兄弟們都忍不住了,自己這個做人夫君的再悶不吭聲未免有些太窩囊了,道:「師妹,你鬼主意多,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李靚嘿嘿一笑,賊頭賊腦的說道:「……」

    廚房裡三個腦袋湊在一起,不知在低語著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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