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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綿綿情 文 / 獨來獨往

    江待一扶起文惠羽,手上多了一條不知從哪裡來的黑絲帶,神秘的說道:「惠羽你隨我來個地方,不過要把你的眼睛罩上。」

    文惠羽奇道:「什麼好地方?弄出這麼多的花樣」

    江待一故弄玄虛道:「一會就知道了」說罷,就將文惠羽的眼睛蒙上了,小心翼翼的牽著她來到了小木屋的後院。「惠羽,你在這等我一會,記住不准摘掉絲帶。」江待一不放心的囑咐道。

    文惠羽點了點頭,隨即感到手上的溫度消失了,心中突然莫名的慌亂起來,片刻後,只覺得耳邊一熱,熟悉的聲音響起:「好了,睜開眼看看」

    黑絲帶除掉,只見後院中仿若梅園,盛開著朵朵的梅花,陣陣清香,縈縈繞繞,引著人靠近,文惠羽緩步走入梅林,信手拈起一朵紅梅的枝椏,紅梅正開得盛意肆虐,花瓣晶瑩剔透,映著黃玉般的蕊,殷虹寶石樣的花朵,相得益彰,更添清麗傲骨。文惠羽不禁輕吟道:「疏影橫斜月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清朗的星光揮灑而下,映著紅梅上,不對,不只是星光,還有螢光!是螢火蟲的光芒!文惠羽心中大驚,冬季怎會有螢火蟲,還是這麼多的螢火蟲。

    螢光漫天飛舞,恍若夢境,只身後人的聲音讓文惠羽覺得這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我知道你素來愛花,而冬天肯傲然綻放的已有這梅花了,望你不要覺得單調就好。」

    文惠羽轉身望著這負手而立的翩翩少年,眼底儘是溫柔,問:「這個季節怎麼會有螢火蟲?」

    江待一微笑道:「襄京地處北方,天氣寒冷自然是沒有,不過溫暖如春的地方就可尋到了,螢火蟲再難尋也沒有星光難覓,我想給你滿天的星辰,但如今也只能用這螢火之光充數罷了。」

    這幾百隻螢火蟲是江待一命魅影組尋來的,也是想看看他們的腿力到底有多好,令他意外的是不消兩日,鬼魅便從遙遠的江南帶回來了一盒子的螢火蟲。

    文惠羽踱步到江待一面前,不再猶豫,不再矜持,緊緊的擁住眼前這個人,江待一也欣喜的抱住她。

    文惠羽嗅著江待一身上好聞的奶香氣味,「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江待一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黑髮,「你不嫌我做這些事荒唐就好。」

    文惠羽把埋在江待一的頸窩間的頭抬起,雙手環住他的脖頸,一字一字道:「感君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江待一攬過她的腰向前一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定定的注視著她如深湖一樣漆黑的眼眸,他知道自己從第一次對上這雙眸子就跌入了這深深的湖水裡,推不開,擋不掉,動容的說道:「你這麼說讓我如何承受的起,上天將你賜給我便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我自知配你不上……」

    突然唇上一暖,所有的話都被吞了回去,四片唇瓣想貼,江待一笨拙的尋著那滑膩的香舌,似乎感受到它的回應,吻得更深了。小雪應景的紛紛飄下,落在梅園擁吻的兩人身上。

    星光郎朗,螢火點點,小雪霏霏,情意綿綿。

    結束這個冗長的吻,兩人的氣息都略有不穩,文惠羽輕喘著伏在江待一的肩頭道:「下雪了,山路又難行,我們怎麼回去。」

    江待一攤開手掌,一片雪花落入溫熱的手掌上,很快就融了,「看來是白雪留人,我們今晚只能暫住這小木屋了。」

    兩人攜手走回了小木屋,江待一看著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略有些尷尬,沉吟片刻,把身上的披風鋪到地上,道:「惠羽你放心睡床上,我在這睡就好。」

    文惠羽蹲下,把地上的披風的撿起,嬌嗔一句:「冬天裡的天氣這麼冷,地上又這麼涼,睡在地上你自己的身子還要不要了?」

    江待一驚道:「那你睡在哪?」

    「我們同塌而眠有問題嗎?相公。」文惠羽歪頭對著身邊早已驚得目瞪口呆的江待一淡淡的說道。

    躺在床上的江待一如何睡得著,身邊女兒家的絲絲香氣鑽進鼻翼,雙手交疊墊在後腦側頭看著睡在裡面的文惠羽,面對著木牆的文惠羽似乎感覺到身後有著兩道灼熱的目光,緩緩的轉過頭來,笑吟吟道:「待一你看什麼呢?」

    江待一大著膽子將手搭到文惠羽的細腰上,嬉笑著說:「看我這如花似玉的漂亮娘子。」

    文惠羽伸手刮了一下江待一的鼻子,道:「看來你還真是個不正經的紈褲子弟」

    江待一神色一僵,文惠羽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纖細的五指撫上白皙的面龐,這細膩的觸感不似男子,「怎麼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待一反手握住面上的手,問道:「若我不是大家口中的紈褲子弟,你是不是會很開心?」

    文惠羽神色一怔,撫平江待一皺著的眉頭,柔聲道:「我知道你不是大家說的那種人,你是正人君子,從大婚那天就知道,我知道我沒嫁錯人。」

    思緒百轉千回,江待一多想把壓在心底的千言萬語一吐為快,多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她,但最後也只化為一句長長的歎息,額頭輕輕的抵上她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玉顏,下頜一抬含住兩片柔軟的花瓣,貪婪的允吸著,漸漸的似乎不再滿足與這淺嘗輒止的嘗試,舌尖撬開貝齒,追逐著層層花瓣包裹著的花蕊,兩條嬉戲的小舌玩得不亦樂乎,吻得越來越深,屋內的溫度也隨之升高。

    江待一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忽的一陣冷風從並不緊密的門窗鑽了進來,也吹的他的頭腦清醒了許多。不再繼續動作,江待一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將佳人擁入懷中,輕聲道:「,不早了,睡吧。」

    文惠羽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他胸膛沒有想像中的寬闊,但懷抱裡溫暖柔軟。江待一感到在自己胸前蹭了蹭的人,眼中的驚慌一晃而過,自己雖然女性的特徵並不明顯,還纏著裹胸布,但還是怕懷中的人察覺到那本不應有的柔軟,心中暗自惶恐,若是惠羽發現自己是女子,會不會離開,會不會厭惡,害怕的緊了緊放在文惠羽腰間的手,思緒萬千,一夜無眠。

    睡的迷迷糊糊的文惠羽,只感覺口中有個肆虐亂竄的物體,微微睜開雙眼,就看見江待一那張放大了的臉,淺笑一下,微微轉開頭,嘴裡失去味道的江待一,頓時覺得空落落的,不滿的撇了撇嘴。

    文惠羽佯怒道:「一大早的就不安分,攪人家的清夢。」江待一單手支著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戲謔的笑道:「我們的初夜娘子睡的可安好?」

    文惠羽一聽大羞,面紅耳赤道:「怎麼說這種混話」扭過頭不去看他,江待一把頭湊了過去,繼續道:「娘子害羞了」說罷,還得意的晃了晃腦袋,只覺得腦袋碰到了一個異常柔軟的地方,低頭一看,自己也不禁紅了臉,文惠羽一手打掉不安分的小腦袋,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亂的衣衫,坐了起來,低眉道:「我睡飽了,我們下山去吧」

    江待一從後面抱住,道:「再陪我睡一會兒」文惠羽握住他的手,嗔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無賴的人,好了,快點回去吧,我們一夜未歸府上的人一定等的很著急。」看著江待一像個小孩子不高興的撅著嘴,笑著親了親的他的嘴角,「別鬧彆扭了,快點起身吧。」

    意猶未盡的某人又向自己湊了過來,文惠羽伸出食指擋在兩唇之間,氣吐幽蘭道:「真的得回府去了」

    兩人玩鬧了半天,方穿戴整齊的上了馬車,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剛一回到府上,小月就急切的過來,詢問道:「小姐,你昨晚去哪了?一夜都沒回來,小月都快急死了!」

    文惠羽含糊的答道:「昨夜玩的太晚了,就趕不及回來了。你先去給我打些水來,梳洗一番。」

    小月欠了欠身,道了聲「是」就出去了。

    江待一坐在楠木圓凳上,把玩著手上的茶杯,問道:「惠羽,你餓了沒?我去吩咐廚房做些東西來吃。」

    文惠羽應道「也好,我們一同來用膳。」

    「少爺,老爺叫你去書房」門外一個家丁通報道。

    江待一掃興的神情一閃而過道:「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去,還有,去廚房傳膳。」

    家丁「是」了一聲,就退下了。

    江待一走到坐在梳妝銅鏡前一下下梳著長髮的文惠羽的身後,輕輕攬過她的肩膀,在耳邊說道:「我去去就回,等我回來一起用早膳。」

    文惠羽點了點頭,微笑道:「好」

    書房內,江新武坐在梨木大椅上,劍眉捲起,單手扶額,一臉的深思狀。

    敲門聲響起,江新武道:「進來」

    走進了的江待一站在桌案前,問道:「父親喚我過來是何事?」

    江新武沉吟道:「今日早朝,禮部侍郎居然挑唆皇上去揚州巡視,還說一來可以體察民情,二來,襄京冬天寒冷,可以去揚州避寒。」

    江待一暗自思忖,皇上下揚州花費必然不少,但更要緊的是皇上若是只顧著遊玩而荒廢了朝政,「這種敏感的話題,小小一個禮部侍郎也敢進言,就不怕朝中的老臣扣他一個諂媚惑主的罪名。」

    「不錯,怕只怕這根本不是他的主意,而是皇上想要借他的口說出來。」江新武頓了一下,深邃的目光看著江待一道:「待兒,你可還記得雲水城城主曾說皇上在揚州曾秘密建過行宮?」

    「當然記得」江待一脫口而出道,在那裡他第一次殺了人,這血一樣的記憶如何能忘記。江待一恍然道:「莫不是,皇上早就想要游揚州而又怕落得驕奢淫逸的惡名,所以才生出種種事端。」

    江新武贊同道:「應是如此,皇上登上帝位的手段便有失人倫,所以一向最怕名聲壞,遭後世人的唾棄。如今看來皇上下揚州的心意已定,今天在朝上雖然沒明確的說出來,但是封賞了禮部侍郎,言下之意顯而易見。」

    為了一己私慾,弄出種種事端,甚至還有人為此丟掉性命,為的……為的只不過是移駕去揚州遊玩,江待一心中一片悲涼,真是無情最是帝家。

    江新武繼續道:「若我估計的沒錯,再過一個多月,新年過後,皇上便會移駕揚州城,到時候朝中的重臣皆會隨行而去,我也會去,待兒,你是怎麼想的?」

    江待一冷笑道:「孩兒隨父親一起去,我倒是想看看這用鮮血砌成的行宮到底是怎樣的瓊樓玉宇,金碧輝煌。」

    江新武悵然一歎,道:「當初我與皇上一起逼宮,一是形勢所逼,若不與皇上站在同一陣營難免以後會被除掉,二是,當年眾皇子中只有皇上最出眾,以為日後會是位明君,但現在看來我當年是錯了。」

    「沒有人可以料到外來的事,父親無須自責。」江待一寬慰道。

    又聊了片刻,江待一方結束了與父親大人的談話,心情沉重的回了房。

    文惠羽已經擺好碗筷,看到江待一回來,笑著拉他進來坐下,「我們一起用膳吧,自從嫁過來都沒有與你一起吃過飯。」

    玉盤珍饈,美人在側,江待一心中的陰霾消了很多,一頓飯吃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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