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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章 徐州役 文 / 獨來獨往

    從書房出來的李靚皺著小眉頭,雙手抱肩,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在迴廊上慢吞吞的走,沒留意迎面跑過來的小夜,砰地一聲,險些被撞倒。

    「小夜,你跑的那麼急做什麼,都撞到靚姑姑了,快賠個不是。」身後匆匆趕來的文惠羽略帶責備的說。

    李靚哎呦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剛兩歲多的小夜,笑晏晏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礙事的,小夜總是這麼活潑好動,長大了身手也差不了。」

    剛剛要撞倒人的小夜,反而自己被反彈的要跌倒,幸虧李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小夜彎了彎身子,奶聲奶氣的道:「靚姑姑,小夜沒看路,撞倒靚姑姑,給您賠個不是,您不要怪小夜哦。」

    李靚看著小小年紀就如此懂事的小夜,欣慰道:「小事一樁,賠什麼不是,不過小夜的禮數倒是學的很好呢,看來大嫂是沒少下工夫教。」

    文惠羽牽過小夜的小手,輕描淡寫道:「還好了。靚兒是剛剛去見過書房待一了?小夜正是要跑去找他放風箏玩,才跑的這麼急。」

    李靚點了點頭,「是剛見過大哥,這個時候他怕是沒什麼心情哄小夜玩耍了。」

    看她的表情,文惠羽也猜了個七七八八,「沒關係,我去看看他吧。」說完,就牽著小夜去了書房。

    小夜先推開書房的門,叫道:「爹,今天天氣好的很,我們去放風箏吧。」

    正凝神伏在桌案前的的江待一聞聲,換掉陰霾的表情,溫和笑道:「今天我又太多事要忙,叫管家陪你去玩吧。」

    跟著進來的文惠羽掃了眼摔在地上的公文,拍了拍手道:「小夜,聽話,出去玩吧,娘親有事和爹說。」

    小夜有些不情願的嘟著嘴,反覆的看了看江待一的臉色,見他也是要自己一人出去玩,只好一步三回頭,怏怏不樂的出去了。

    文惠羽緩緩走到江待一身後,攬著他的頭放在自己自己腰上,柔聲道:「又發脾氣了?」

    江待一舒服的窩在惠羽的身上,合上眼,苦笑道:「被你發現了」。

    「你不是這樣的,從認識你鮮少看到你情緒失控,亂發脾氣,而每次你做這些沒道理的事,又總是與我有關的。」文惠羽額峰壓翠,若有所思的說。

    江待一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笑道:「不是你的關係,不要攬事上身,自尋煩惱。或許……」頓了頓道:「是我自己在不知不覺變了,在一場又一場的爭鬥中,把得失看的越來越重,失了當初的心性。」

    「你還是踩爛我花燈的那個小子,沒變過,在我心裡沒變過。」說話間,文惠羽好像真的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紀,還在青石山的溪邊吹著風,唱著歌,只可惜再回不去了。

    江待一拉著文惠羽的手一用力,把她帶入了自己懷中,「別多想,無論對手是不是郭天放,我都是一樣的。」

    文惠羽順勢坐在江待一的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嗤笑道:「真是不打自招,我都沒有說是與太子有關,你自己倒是說了出來。」

    「我……」江待一一時語塞,含糊道:「我說了不是就不是。」

    「你呀……」文惠羽點一點他的鼻子,「還記恨著昔日太子在大殿上奚落你又害你落水,是不是有點小家子氣?」

    江待一捉住她的手,道:「才不是!我哪裡有那麼小氣。」

    「實話說,從前的事,太子爺的確是做的有些過分,你記恨他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但我知道你介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我和他之間的瓜葛。可仔細想想,若說我跟他毫無瓜葛,畢竟是有一起長大的情分,若說有瓜葛除了是兒時的玩伴,又再無其他。」

    「可他就是賊心不死,這麼些年對你就沒死心過,別以為我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什麼建功立業,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看就是想從我手裡把你給搶回去。」江待一一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樣子說。

    「我自問好沒有能掀起一場戰爭的能耐,太子這回無非就是想討回失地,不是你想的那些個兒女情長的事。如今大敵當前,江將軍還是多花些心思想想怎麼制勝的好。」文惠羽故意把江將軍三個字咬的很重。

    「我已經想好了,先派靚兒去穩一穩軍心,等我把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便也去前線,會他一會。」

    文惠羽沉吟片刻,起身拿起紫毫竹斑筆,在空白的宣紙上寫: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又轉頭對深深的看著他道:「望君速速平安歸來,因為我……我在時時念著你。」

    江待一起身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道:「我定會如期回來,因為我在時時想著你」。

    天空碧藍澄澈如一方琉璃翠,飄搖的雲如少女身上的綿白紗衣,庭中的一向花香淡雅的鳶尾花也好像變得濃郁起來,讓人聞之欲醉。

    徐州

    李靚帶了十萬兵馬,風塵僕僕的從錢塘徐州,一路上也對這次的襄軍做了更多的瞭解,只是越瞭解,李靚的眉頭鎖的就越緊。大軍抵達徐州與守軍回合是一月後的事了。

    「下官參見李將軍」徐州現任的要員都在城門外迎接,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齊聲行禮道。

    李靚翻身下了馬,揚了揚馬鞭,邊走邊說道:「起來,起來,這些虛禮都免了吧,召集官員來議事。」逕自帶人進了城。

    徐州接連失守,現下已經丟了七座城池,現下只剩三城,僅餘的三座城的守軍合兵一處,如是一城。三支箭綁在一起也就沒那麼容易折斷了,再加上李靚帶著精兵強將來相助,倒是可以拚上一拚。

    在城樓上的軍情堂,李靚坐在上位,聽著眾官員事無鉅細的匯報軍情,頻頻皺眉。儘管年紀尚輕,儘管是女兒身,卻沒有一人面上稍有輕慢之色,因為戰績和威望是作假不了的。

    李靚是晌午到的徐州,經過一個下午的商議,直到日落時分才散了會議,眾官員各自回了府邸,而李靚自己則留在城樓上,既能得到最新的消息又可以給守城的兵士做個榜樣。

    李靚有些疲憊的倚在窗邊,向下還可以看到遠處已經改旗易幟的城池,幽幽的歎了口氣,心中雖已經有幾個對策,明日也還是要出戰見識一下敵軍將領,畢竟百聞不如一見,光聽人家說怎麼能夠呢,心中計較一番,便關好窗上床睡覺去了,為明天出戰養精蓄銳。

    翌日,李靚穿好她著人為自己量身定做的盔甲,顯得英氣逼人。這次她只是帶了五千人馬出城應戰,想著還是保存實力的好。

    城外襄軍的玄難和齊超依舊是大聲的罵陣,「你們這些縮頭烏龜!還不快出來與爺爺大戰三百回合!」可不論罵的再難聽,守軍就是不肯出城迎戰。之前出城迎戰的,最後都落得個敗北丟城的結果,前車之鑒,守軍的將領又不都是些愚鈍之人,何必為逞一時之意氣而丟了城池呢。

    城門嘩地打開,李靚為首帶著軍隊,策馬而出。襄軍吃了好久的閉門羹,看到終於有人出城應戰,一時間都抖擻了精神。而其中眼睛擦得最亮的當屬水清,這回這個女將軍應該就是眾人口裡那個神乎其神的女將軍李靚,江待一麾下第一愛將,等了這麼久,終於遇到了個厲害的角色。正在她思量的時候,年輕氣盛的齊超已經拍馬上前,與李靚交上了手。

    戰場上的李靚與江待一相同都是使用長槍,正巧,齊超也是慣使長槍,使的更是家傳的槍法,甚是厲害。

    李靚的槍法雖說是不錯,但同行家比起來還是差上了一截。打了幾個回合,李靚漸漸感到有些難支,這麼下去自己難免會敗,心思一動,飛快的一個俯身,打向馬腿。

    齊超猝不及防,跌下了馬,剛一站穩,李靚就一槍刺來,鐺鐺,電光火石,打得好不激烈。落了地的李靚,就像重回水中的魚,靈活多變。單純論槍法,李靚確不是齊超的對手,但論內力修為與身手敏捷,卻是遠高過他。

    看著漸漸落了下風的齊超,水清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飛身到齊超之前,甩出手裡的九節鞭纏住李靚的長槍。李靚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青色衣裳的俊俏女子,不難猜出他就是襄朝首位的女先鋒水清,抖了抖手中的槍,從鞭子中收了回來,「倒是個標緻的姑娘,何必趟這渾水,回去相夫教子不是更好?」

    水清冷哼了一聲,反唇相譏道:「那你回去嫁人,相夫教子也不是很好,何必拋頭露面的與男人們在一起廝殺。」

    李靚環著長槍,隨意的抱著肩,調笑道:「夫君我想我是不會有了,但娘子差不多就有一個。」

    早就知道這個李靚總是說些出人意表的話,但也沒想到會如此罔顧禮教倫常,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還是在兩軍交戰的陣前。水清一貫的處事不驚,也蹙了蹙眉,「懶得與你多做口舌之爭,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你的本事,接招吧。」

    水清選的兵器是九節鞭,柔中帶剛,剛中帶柔,她拿在手裡正好稱手。交手的時候,難免會有肢體接觸,幾次接觸下來,李靚漸漸感到有些不對勁,丹田處好像被劃開了口子,內力一點點洩了出去,怎麼也提不起來,一個閃身退出了戰圈,鄙夷道:「你給我下藥?」

    水清也不急於進攻,淡淡開口道:「察覺的比我預料的晚了點,不都說你你是什麼神醫聖手嗎,就自己給自己解解毒吧。」

    看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說的就是在請人吃飯一樣隨意,李靚怒火中燒道:「沒想到你這麼卑鄙,做出如此小人的行徑。」

    「我與閣下都是小女子而已,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只要能取勝的方法都是好法子,但我也有我的規矩,我這次不會捉你回去,權當是給你個教訓,你回去吧。」水清收了鞭子,負手而立,睨了李靚一眼道。

    一向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李靚,只好嚥下這口氣,重新上馬,帶軍回了城。

    襄軍見地方的主將都敗下陣來,哪能這麼容易放他們走,立刻來追,可剛跑出幾步,城門上的羽箭就如雨點一樣密集的落了下來,讓襄軍寸步難行。

    水清冷笑一聲,自語道:「把退路都算計好了,防範功夫倒是做的挺足。」

    回了城的李靚,並沒有給自己解毒,她知道水清給她下的只是尋常的軟筋散,只要休息幾個時辰,過了藥效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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