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等待

正文 第88章 被俘虜 文 / 獨來獨往

    黃州的初夏總有一種悶悶的感覺,有一種陰謀發酵升溫的預兆。辛夷花所添的清新之色卻抵不過戰爭的陰霾。

    這一日正閒來無事的江待一和李靚正在校場練武,李靚手中的兵器正是九節鞭,在戰場上看水清舞的風生水起的,她這心也跟著癢了,立志要把九節鞭舞的更威風,好找回自己的面子。

    可一聲長長的「報」劃破了這樣閒適的氣氛。

    「報!襄軍的赤虎正在向城門靠近。」傳令兵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的通報。

    「還敢來?不怕掉到陷阱裡嘛?他們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李靚收起鞭子問。

    傳令兵想了想道:「好像看到有人在前拿著厚厚的鐵板,不知何意。」

    江待一聞言大呼不好,「真是百密一疏,陷阱是死的,定是拿這鐵板當做踏過陷阱的橋樑。」回過神來,立即命令道:「快,命全軍去城門處給我頂住!」

    傳令兵「是」了一聲就快跑出去了,江待一和李靚也顧不得換上盔甲,提了長槍,直接就趕到了城門。

    兩人登上城樓的時候,真是兩軍激戰的時候,赤虎瘋狂的撞擊著城門,城下的投石機投來的巨石毫不留情的砸向守城的士兵。赤虎的到來也無疑是讓軍心出現了大波動,畢竟都見識過它們的厲害。

    江待一見自己的兵手忙腳亂,都是滿臉的驚懼,眉頭緊鎖,急忙開口,大聲喊道:「大家莫慌!殺一隻虎,賞銀百兩,連升三級!貪生怕死逃跑者,殺無赦!」

    江待一頒布完命令,就身先士卒,從城樓上飛身跳了下去,長槍直直的查中了一直赤虎的頭顱,赤虎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叫聲讓兩軍所有人都是一震。

    江待一反手抽回長槍,翻了個身穩穩的落了地,受到重傷的赤虎睜大了雙眼,面目猙獰,還想撲來卻一點點的倒在了地上,抽搐幾下後就再也不動了。

    其他的赤虎見自己的同伴慘死,紛紛嚎叫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江待一。城上的李靚一見便也急忙從城樓上跳了下來,加入了戰圈。

    城下的赤虎一共有八隻,剛死了一隻,還剩七隻,七隻赤虎合圍著背靠背的兩個人,一場血腥大戰一觸即發。

    李靚嚥了嚥口水,聲音有些發顫的說:「師兄,我要是不幸當了它們的點心,記得幫我照顧好桐兒,每年清明再給我燒點蛋黃酥。」

    這種場面江待一也是第一見到,緊了緊手中的長槍,用同樣凶狠的眼神看著這些赤虎,「想得美,你要是死在虎口裡,你說的這些事我一件也不會做,所以,你要給我安全的活下來!」說話間,江待一已經看準了相對較弱的一隻赤虎,對準它的咽喉又刺一槍,槍頭穿透了後頸,濺出的鮮血噴的江待一全身都是。

    受了重傷的赤虎,驚痛交加,張開血盆大口對著江待一咬了過去,正奮力抽出長槍的江待一慌忙躲閃,大腿卻也是被赤虎咬住了一塊,李靚連忙又上前補了一槍,赤虎最終沒有咬斷江待一的腿就一命嗚呼了,饒是這樣,整個右腿也是鮮血淋漓。

    江待一倒吸了口涼氣,忍住腿上的劇痛,拄著長槍站起來,直視剩下的六隻赤虎,毫無懼色。李靚也是滿身的血污,並肩站在他身邊。

    到底是被馴養的老虎,沒有叢林中老虎的野性與凶狠,對人還是心存懼怕之意,見已經洗了兩個同伴到底也不再像開始那麼張牙舞爪了。但兩個人面對六隻赤虎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就在此刻,城門嘩的打開,幾十匹受了驚的馬,渾身都是點燃的炮仗衝向了虎群,後面是李靚最信任的部下秦玉、秦京兩兄弟帶著人馬衝了出來。

    六隻赤虎本就見了兩個武功高強的人類,又被火光和炮聲嚇了一跳,在看湧出來這麼多的勇士竟也有些害怕,向後退去。

    秦玉、秦京兩兄弟是李靚一手提拔上來的,剛開始兩兄弟也不服李靚是個年輕女子,但後來在戰場李靚救過秦玉一命,又不在意兄弟倆三番兩次對她的無理,反而對他們委以重任,時日久了,兄弟倆便深深的折服了。

    秦玉及時趕到李靚和江待一的身邊道:「元帥,李將軍,快上馬回城吧。」

    江待一從身後黑色披風撕下一塊布,簡單的包紮一下正咕咚冒血的右腿,「我身為元帥怎麼能丟下我的將士們,獨自偷生呢。」說完,就騎上了秦玉的馬,向前衝去,李靚也連忙跟上。

    出城的眾將士見兩位將軍都不畏群虎,身負重傷卻毫無懼色,也被感動,士氣高漲。眾將士一出城門就向赤虎扔出長矛,赤虎們只好向後退去。

    馴獸師見情況不妙,便指揮赤虎撤退,得到命令的赤虎也紛紛跑了回去。襄軍只派了赤虎和少部分士兵來到的城門前打頭陣,大部隊則有序的排列在遠處。

    赤虎很快就跑的消失不見了,江待一率領軍隊衝向襄軍,卻不知有比赤虎更可怕的東西在等著他呢。

    江待一和李靚一入了陣就差出了不對勁,還是李靚先察覺出來,高喊道:「有毒!快摀住口鼻!」

    可進了陣,嘈雜的喊殺聲把李靚的聲音給淹沒了,江待一也沒有聽到,全神貫注於殺敵中,早就殺紅了眼,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在他不知不覺間已經中了毒,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屋漏偏逢連夜雨,腿上的傷口也滲出了大量的血,中毒加上失血過多,終於昏倒在地。

    一個人不可能永遠幸運,江待一併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看著他,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間,國師即刻出現,綁了他回去。

    等江待一醒來的時候,手腳被縛,綁住雙手的繩子那一頭拴在馬上,整個身子倒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線,捲起的滾滾沙土嗆得他咳嗽不止。

    馬上的郭天放正得意的揮著馬鞭圍著軍營跑,時不時看看後面渾身是血和土的江待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圍觀的襄軍士兵也正舉著大刀長矛,嘴裡嗷嗷的喊叫著。

    腿上傷口原來包紮的布條早不知去了哪裡,傷口處沾滿地上的沙粒,地上也出現了一條血跡,江待一忍著內心的恥辱感,用力的掙著手腳上的繩子。

    「吁……」郭天放拉住韁繩,緩緩的下了馬,手一抬,將士們便安靜了下來。郭天放緩緩的走到江待一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放聲大笑,「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吧,我早就說過你是文不成武不就,如今被我踩在腳底下,你服是不服?」

    江待一冷笑一聲,什麼也沒說,只充滿不屑的「呸」了一口。郭天放心中一怒,抬腿就踩在了江待一的臉上,把他的頭深深的按在了沙土裡。看見地上的人如同鴕鳥一樣的把頭埋在沙堆裡,郭天放心中一陣痛快,大笑起來。

    江待一眼角還能瞥見踩在自己臉上的金絲蝠紋雲靴,耳邊郭天放張狂的笑聲如銅釘一般聲聲釘入耳中,這一刻,他要牢記自己的狼狽。

    水清被外面的嘈雜聲吵的心煩意亂,出了營帳,就看見圍了一圈的人,撥開人群一看,就見到江待一被郭天放踩在腳底的一幕,秀眉一蹙,剛要上前,卻被身後的一雙手拉住了。

    國師拉水清到沒人的地方,問:「清兒,你要做什麼?」

    水清見到是他,不動聲色的掙開了被抓住的手臂,道:「你不覺得太子爺過分了點嗎?」

    「太子對江待一的這口氣憋了好幾年,你要不讓他把這氣撒乾淨能行嗎?這個時候誰想幫江待一,太子爺一定會殺了他。」

    水清冷冷的看著國師好一會兒,方開口道:「你就這麼怕他嗎?」

    「不是怕與不怕的問題,只是不值得為一個敵方的人而去觸霉頭,清兒你何必費力不討好?我這也是為你著想。」

    水清一點也不領他的情,「你怕他,我可不怕」說完,轉身就向人群裡去。

    國師深知水清的秉性,她去了非得壞事不可,連忙拉住他道:「我去,我去還不行嘛。」

    國師來到郭天放身前,行禮道:「參加太子殿下」。

    心情正愉悅的郭天放見到國師,抬起了踩著江待一的腳,走過去虛扶一下他,笑道:「此戰國師功不可沒,我一定奏明父皇,為國師請功。」

    國師先謝恩道:「多謝太子殿下」又看了眼地上的江待一道:「眼下這江待一中了毒又負了傷,這麼下去恐怕是活不成了,留著他還有用,請殿下先容臣先醫治他。」國師說的在理又懇切,郭天放瞟了一眼地上被自己弄得慘兮兮的江待一,又想起文惠羽來,心生一計,點頭道:「國師言之有理,就依你所言。」

    江待一被單獨關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營帳,捆綁在一個十字形木架上,旁邊擺的則是各種刑具,看樣子比刑部的天牢更嚴格。

    國師並沒有如言來牢房醫治江待一,直到夜裡,才見有人端了一盆水進來。

    江待一雖然虛弱,但也辨得出來人是誰,問道「怎麼是你?」

    水清把毛巾放在水裡浸濕,不答反問,「不是我,你以為是誰?」

    江待一自嘲的笑了笑,「沒誰」。

    水清走進了,先用毛巾擦拭他滿是血污的臉,「看你這麼髒,我打來的這一盆水怕是不夠用。」又俯□子去把他右腿沾滿沙粒的傷口處理乾淨。

    江待一因為女子身份的原因,從來都很注意與人保持距離,突然有人近距離給自己擦臉治傷,有些不適應,但更多的是怕自己的身份被細心的水清識破,「多謝水姑娘,但男女授受不親,在下不想毀了姑娘的清譽,你請回吧。」

    水清不理他的話,在他的傷口處塗好白藥,又纏上一層繃帶,處理完傷口,才說道:「你還是挺走運的,都能從虎口裡撿回一條命來。」

    江待一神色黯然道:「虎口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啊,孔子說過苛政猛於虎也,但我此刻卻覺得戰爭猛於苛政。請水姑娘坦白告訴我,此戰的結果。」

    水清看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江待一慘淡一笑,「全軍覆沒?我江待一愧對我的將士們。我自問行軍佈陣的手段雖不是無人能及但也算得上是高明,可對今天你們所用的陣法卻是一無所知,水姑娘可否讓在下死個明白?」

    水清把他那令人心碎的笑容收入眼底,心中莫名的跟她一起覺得悲傷落寞,「這個陣叫降魔陣,嚴格說來,我知道的也不甚詳細,是國師一人操縱的,我也只負責製毒罷了,本應該有一用毒高手在陣中布毒,只是我執意不去,才讓這陣的威力小了不少,不然你也活不到此刻了。這毒陣是上古邪陣,最厲害的就是全陣遍佈毒氣,所以入陣者任他武功再高強也難逃一死。」

    江待一又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我真是才疏學淺,竟不知由此奇陣。」

    「你又不是鑽研毒術的人,不知也不奇怪,造此陣者不祥,只聽說百年前曾經有一個暴君靠著它打的天下,生靈塗炭,害人不淺,後來被一個叫靈虛子的人殺了所有會此陣的人,又把此陣所有的陣譜給毀了,自此失傳於天下,至於國師是怎麼會這陣的我也不知道。」

    「祖師爺?」江待一很意外,沒想到這降魔陣與自己的門派還有如此淵源,「是祖師爺曾毀了這陣。」

    水清蹙眉問道:「你是靈虛派的?」

    江待一點了點頭,「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感謝各位陪小獨走過這一年!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