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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文 / 藏妖

    面對林遙的質問,樊雲娜也沒生氣,她冷漠地說:「關於這些問題,我會在最後的報告裡寫明。現在更緊要的是側寫工作,找出更多的線索給你們。林警官,你說不是麼?」

    不是個屁!林遙強壓著火氣,繼續勸說:「樊警官,我本人希望你現在就說清楚。在推論過程中,每個細節、推論論點都是我們需要的。我們可以從你的側寫過程中抓住更多的線索。」

    「我覺得很難。」樊雲娜很認真地皺起了眉頭,很認真地回答林遙,「側寫工作是一門深奧的多科類型的技術工作。如果你不熟悉心理畫像,那麼即便我說出過程你也無法理解。」

    這話說的很婉轉。而在司徒聽來,就是:你懂個屁啊!?

    林遙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了,但是礙於自己是特案組成員,他不能跟樊雲娜有什麼衝突,至少不能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把人惹火了。但是司徒不同!

    「樊警官,你知道我是誰了,對吧?」司徒笑嘻嘻地問道。

    樊雲娜點點頭,「當然。私家偵探司徒千夜,我的上司也非常欽佩你。」

    「好。那咱就不廢話了。」司徒推開林遙和劉隊,走到樊雲娜面前,「破案這種事我真沒受過什麼系統教育,跟你比,我就是個野路子。您就當讓我開開眼,給個解釋唄?」

    自己爺們那一肚子壞水林遙能不知道麼?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樊雲娜,看她如何應對司徒。一旁的劉隊也苦哈哈地請求,請樊老師給個痛快話。

    樊雲娜有些不耐煩地抿著嘴,只好說:「好吧,我只做一次,你們看清楚點。」

    司徒特別虛心地點點頭,林遙就在一邊偷著樂。

    樊雲娜走到門口,靜默了幾秒種,隨後打開了房門。她說:「兇手是按響門鈴,以很正常的方式進來。見到兇手,死者非常驚訝,有點意外之喜。兇手跟死者相識,死者請他進去說話。」

    說著,樊雲娜走到沙發前,回身,似乎請一個不存在的人坐下。

    「死者準備了招待客人的水,或者是其他東西。隨後,因為什麼事暫時離開了客廳。」言罷,她的腳步緩而不斷地走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死者可能為兇手拿了些水果。看,從超市買回來的盒裝的草莓少了一半。」

    說完,她拿著剩了一半的草莓回到客廳,「這個時候,安眠藥已經被摻進了死者的杯子。死者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喝了水,但是不多。因為死者在跟兇手交談。」這個時候,樊雲娜已經坐在沙發上,似乎面對著一個不存在的人。

    「但是很快,死者發現了兇手有不良企圖。或者是,死者因為什麼事必須請兇手提前離開,兇手必定不肯走。這樣一來,兇手的目的就暴露了。死者有了警惕,兇手見勢不妙,便提前下手。他們開始廝打,從客廳到臥室。」

    樊雲娜起身疾步奔進臥室,「死者用力推開兇手,並試圖找到可以防身的武器。但是他摔倒了,額頭撞在衣櫃上。」

    劉隊打開帶來的數碼相機,裡面存著現場照片和屍體照片。其中一個,屍體的頭部,右側額角上的確有一塊淤青。看來,樊雲娜還有點斤兩。

    樊雲娜的身體幾乎貼在櫃子上,她的時候不自然地扭到背後,真的很想那麼不存在的兇手已經把她控制住。

    「兇手上前趁機壓住他。一回手摸到床頭上的檯燈,抓在手裡狠狠擊打了死者的頭部。」

    然後呢?林遙仔細地看著樊雲娜。她半瞇著眼睛,扭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前,「死者頭部被擊打,但是還保留一些神智。他驚恐地看著兇手,因為疼痛和眩暈,他腳步不穩,要摔倒的時候抱住了兇手的腰。兇手舉起手裡的凶器狠狠砸他的頭。他的頭頂被砸了幾下,徹底死亡。」

    忽然,樊雲娜一個踉蹌跌倒在床邊,「他被兇手甩到了床上。他被剖屍,取出骨髓。」

    「兇手在廚房裡找到容器,吃掉自己的戰利品。殺人的過程對兇手來說不重要,那只是他得到想要的東西的手段而已。他最在乎的是他的『食物』,犯罪、屍體在兇手眼裡都如同虛設。兇手的邏輯思維很正常,他知道臨走前要清洗容器,擦掉凶器上的指紋。為了混淆警方的視線,他將水杯帶走了,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死者接待過一個客人。兇手將現場偽造成入室搶劫,弄亂了正臥室。這說明兇手有初步的反偵察知識。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凶器被隨手一丟。那一刻起,他是最大的贏家。」

    樊雲娜最後一句落定,安安穩穩地看著三人。她的態度並非是等著這三個人表現出什麼興趣或是態度出來。只是單純的,結束工作後的一種示意。

    劉隊自然不會多嘴說什麼。林遙已經被各種疑問纏住了思維,暫時騰不出時間發表看法。司徒嘛,這位輕輕地咂著舌,走到樊雲娜面前,說:「樊博士只作了一半的側寫吧?「

    「對。我側寫的只是案發過程。「

    「我看出來了。」司徒笑瞇瞇地說,「但是,咱倆之間的判斷,有一點點差距。」

    「那是肯定的。「樊雲娜絲毫不驚訝地說,「你自己也說了,是野路子出身。你沒有接觸過犯罪心理畫像,也就沒辦法像我這樣搞出什麼推論過程和結果。」

    「倒也不是這個原因。」司徒對她禮貌的藐視並不在意,「我這個野路子也做過跟你相似的事情。只是,我叫它『再現案發過程』你們叫『側寫』。當然了,出發點是一致的。這樣吧,今天我在專家面前獻獻醜。」

    聞言,三人都愣住了。首先,林遙興趣十足!自家爺們臨場發揮做側寫,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劉隊長對這個黃正極力推薦的偵探更是抱著期待的心情;至於樊雲娜,看她驚愣後不屑的神情就知道,壓根沒把司徒當回事兒。

    司徒說了,我是個門外漢,就有樣學樣,照著您的路子來。

    司徒也走到門口,但是他沒有像樊雲娜一般打開房門。他轉回身,面對著客廳:「死者為兇手打開門,驚訝,好久沒見的人突然來訪。納悶之餘,請客人走進,落座。」

    說著,司徒走到沙發前,看著沙發,忽然改變了話題,「案發當晚,我跟死者在一起喝酒。他喝了很多,我們推想一下。一個喝多的人回到家裡會覺得口渴,在看電視或者是做其他事的時候,他會為自己準備一杯水。而事實上,兇手進來之後,死者並沒有跟他一起坐下,而是去為兇手準備招待客人的飲品。」

    司徒指出:飲水機就在客廳,沙發的旁邊。杯子也被放在飲水機下面的消毒櫃裡。如果死者為客人準備的是水,那麼死者就完全能夠看見客人的一舉一動,客人也沒機會在死者的水杯裡下藥。所以,死者為兇手準備的不是水。冰箱裡沒有飲料,因為死者本身是一名醫生,他知道喝飲料對身體不好。故此,死者家沒有飲料。但是死者是個很喜歡紅酒的人。去掉招待客人不是用「水」這一情況後,剩下的可能性只有紅酒。

    死者為什麼用酒來招待客人,而不是用水呢?這種原因有兩點可能性。一,死者見到久未見面的故人高興,要喝兩杯慶祝;二,他知道客人的習慣、喜好,並很尊重客人,所以選擇了客人喜歡的紅酒。

    樊雲娜張張嘴,司徒那邊擺了手,「聽我說完,謝謝。」這樣一來,樊雲娜只好閉嘴。

    司徒仍舊站在沙發前,仍舊懶散著,「在死者為客人準備紅酒的時候,客人在他的杯子裡下藥。好了,現在紅酒上桌,死者下意識地拿著杯子繼續喝水,跟客人聊天。我要說明一點,所謂的『過量安眠藥』究竟是多少呢?至少需要十片,一杯未滿的水,溶解了十片藥,味道還能是原來的麼?啊,當然,死者喝了酒,又處於一種興奮狀態中,他沒注意到水味兒的變化也正常。」

    關鍵是:死者既然喝了摻有安眠藥的水,為什麼還會跟兇手打起來?

    司徒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關於這一點我跟樊博士的看法相同。那杯已經下了藥的水死者未必都喝了。在客人來之前,死者已經喝過水緩解了口渴。客人來了之後,他喝水僅僅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所以,不會喝很多。兇手需要有足夠的耐心等著他把水都喝完,藥效發揮之後再作案。但是,對,一定有什麼突發情況造成了兇手提前動手。這一點,我跟樊博士的看法也是相同的。」

    但是,這個環節暫時無法推論,只能擱在一邊。司徒走進臥室,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後。

    他站在床邊,打量周圍,「他們進入臥室後才動手。因為,如果在客廳動手,客廳一定會留下一些痕跡。鑒證組的人並沒有發現客廳有什麼痕跡,所以,他們一定是進入了臥室才開始打鬥。雖然死者身上很多傷痕,通過屍體照片就能看出來,那些傷痕都在致命處,而且力道很重。死者王錚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保持常年鍛煉身體的習慣。而姚志案的兇手,一百七十公分,偏瘦,身體不好。這樣一個兇手,怎麼可能每一次攻擊都打中了王錚的要害,還留下嚴重的傷痕?這一點,我想不通。」

    隨後,司徒又提出了第二個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像樊博士所說『殺人過程對兇手來說並不重要』他為什麼還要處心積慮地給死者下藥?想想看,兇手有預謀性地作案。幾點到達死者家、以什麼借口見面、如何下藥、這些都需要事先策劃好。在姚志案裡,兇手也是策劃了一些事情,讓半夜歸家的姚志在路上停了車,下了車,進入樹林。」

    樊雲娜說:「這不就證明了兩起命案是同一個兇手麼!」

    「樊博士,以姚志案來看,兇手很有頭腦。否則的話,怎麼會讓一個成年的智商正常的男子半夜停車,自願走入樹林?從這一點分析,姚志案的兇手非常聰明,他的策劃對被害人來說天衣無縫。但是,王錚案裡卻百密一疏,兇手不得不用最笨的辦法,將被害人打死。」

    樊雲娜微瞇著眼睛,口氣不善地問:「司徒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結果很簡單。」司徒嚴肅地面對樊雲娜,「姚志案的兇手非常聰明,要比王錚案的兇手聰明。兩起命案,不是同一個兇手。」

    司徒的話音在忽然安靜下來的臥室裡顯得更加清朗。林遙按捺著心中的悸動,轉眼觀察樊雲娜的反應,只見她,臉上雖有些許不滿的神情,卻也是認認真真地思索著。須臾,樊雲娜搖搖頭,「不對,你這個不算是側寫。「

    聞言,司徒嘻哈地笑起來,又恢復了平時那吊兒郎當的摸樣,「樊博士,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側寫了?」

    噗!

    林遙沒忍住,到底還是笑了出來。他家爺們這點最招他的喜歡,氣死人不償命。劉隊也有點忍俊不禁,礙著樊雲娜是個女人,他不好像林遙那樣笑出聲。只能偷偷給了林遙一個眼神,示意他:你們差不多就行了。

    樊雲娜瞠目結舌地看著司徒,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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