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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文 / 藏妖

    溫雨辰倒是機靈,抓著霍亮躲進一家商舖的雨搭下面,扒了霍亮的外衣,手腳麻利的像個慣犯。黑暗籠了他們大半個身子。溫雨辰使勁勾著霍亮的脖子壓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把霍亮的手塞進自己衣服裡。順勢抬起一條腿纏在了霍亮的腰上。

    霍亮有點傻眼,這孩子沒事麼?

    乍一看,一對同性情侶躲在還算得上陰暗的角落處親熱。三個保鏢追上來的時候,都瞥了他們一眼,很快就朝前面跑去。霍亮剛要起身,溫雨辰馬上把人摟緊,「他們還沒走,看著咱倆呢。繼續。」

    這個好!白給的豆腐不吃會遭天譴。霍亮壓在溫雨辰身上無聲地壞笑,摟緊了他,輕輕一口咬住脖子。

    「呀,你別咬我啊。」

    「逼真。」

    「咬脖子誰能看見啊?撕我衣服更逼真點。」

    「你確定?」

    溫雨辰的眼神可認真了,表示:可以撕!

    躲在拐角的三個保鏢看了幾眼,確定那兩個男的不是他們要追的人,這才繼續往前跑。

    終於安全,霍亮也沒放手,稍微退開了些,納悶地看著溫雨辰,「你這狗血招兒都是哪來的?」

    「看漫畫啊。」溫雨辰理直氣壯地說。

    對於小朋友的愛好霍亮不予置評,見他從屁股下面拿了自己的衣服,順便表揚小朋友,「行,還知道扒我衣服,不讓人看出來。」

    溫雨辰坦率地表示,他只是覺得屁股下面會涼,找個東西墊墊而已。霍亮嘴角抽搐兩下,磨著牙,「還暖和麼?」

    「湊合吧。」

    霍亮:……

    晚上十二點半,司徒心急火燎地在酒店大廳轉圈圈,可算看到林遙回來,這廝急忙迎上去,上看下看左右看。林遙那點耐心已經被馮果消耗一空,推開司徒悶頭朝著電梯走。

    可見,他們家小祖宗真生氣了。但是這個決定不是他司徒設的套,是林遙自己主動要求的。這會兒生氣了,沒地方發火,那點小臉色不給自己看給誰看。

    司徒跟著跑進電梯,倆人在裡面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出來,回房,林遙直接摟住司徒來了一個實打實的深吻,差點把司徒吻到窒息,吻到把持不住,他才滿意地推開他,長長吁了口氣,「總算活過來了。」

    司徒樂的肩膀只顛兒,逗弄他,「噁心壞了吧?」

    一想到馮果那含情脈脈的眼神,渾身寒冷無比。趕緊擺擺手,別提那孫子。

    用自己爺們找回被噁心跑的半條命,林遙這才得空問亮子和溫雨辰的事。司徒趁著倆孩子還沒回來,就問林遙:「你到底怎麼樣的呢?非要讓亮子帶上溫雨辰幹嘛?我真擔心他壞事。」

    「不能。」林遙壓根沒吃飽,虧著司徒給他準備了一點宵夜,這會兒正大快朵頤呢。一邊吃他一邊說:「傻孩子有傻福,溫雨辰壞不了事。你不是已經確定他沒嫌疑了麼,暫時讓他跟著吧。不過,別說的太明白,得讓他覺得咱本意不願意讓他參與。」

    這就是司徒不解的地方。按理說,這種給人挖坑下套的活兒是他司徒才會幹的,一向光明磊落的林遙今兒是怎麼了?

    司徒是瞭解林遙的。林遙真是沒這麼費心的算計過誰,為什麼針對溫雨辰,真正的理由他也不好意思說。反正這事急不來,眼下的案子更重要。說到案子,林遙馬上想起了馮果……

    嘔!

    「你怎麼了?」看到林遙乾嘔了一聲,司徒嚇壞了,「病了是怎麼了?」

    「噁心。」

    「懷上了?」結果,被林遙狠狠踹了一腳!

    喝了一大杯水,總算把噁心勁壓下去了。林遙跟司徒說:「馮果肯定有問題。那貨打的一手好太極。他要是沒事,為什麼跟我玩這個套路?」

    司徒點點頭。馮果要是沒問題,那就是他有問題。然而,姚志案、王錚案,這兩起案子裡馮果的時間動向還不清楚。需要詳細調查。但是張馨案,這小子肯定參與了。白天,司徒就琢磨過,他的臥室在二樓,窗戶面對後面的院子,他要是從窗戶跳出去,真沒人能發現。畢竟亮子的朋友只是在正門守著,看不到後院和後門。」

    林遙提醒司徒,「你要知道,三起命案現場都沒有檢查出跟兇手有關的東西,換句話說,我們沒有物證,也沒有人證。想要抓住兇手只有兩個辦法。」

    對於這兩個辦法,司徒心知肚明。要麼,在罪犯再次作案的時候當場抓獲;要麼,由他們捏造一個迫使罪犯開口的假證據。第二種方法是司徒慣用的伎倆,相比林遙的光明正大,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而言,司徒沒那個耐心等啊等,找啊找。

    所以說,第二種方法對林遙來說,屬實難為了他。

    正在夫夫倆絞盡腦汁的時候,霍亮帶著溫雨辰回來了。

    一進門,就發現屋子裡的氣氛不對。霍亮看看司徒,又看看林遙,「你們倆幹嘛?吵架?」

    「沒事。」司徒說,「你們倆回去休息,什麼結果明天再說。溫雨辰,你收拾一下,天亮我讓劉隊安排人送你回去。」說完,偷偷跟林遙眨眼睛,似在說:老公機靈吧?

    小朋友自然沒發現夫夫倆之間貓膩,還傻傻地問:「為什麼啊?突然叫我來,又突然叫我回去。好歹給我個理由吧。」

    「沒什麼理由。」司徒故作氣悶地說,「是我考慮不周,這事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可我已經進來了。」溫雨辰第一次這樣執著,「你們倆是因為我的事吵架吧?真有意思。當時我要是不願意,就直接說不去了。」

    林遙直接打斷了溫雨辰的話,「小溫,我比司徒囉嗦了點,想的也多了點,在這個問題上我尊重你自己的選擇。」

    小朋友有點不明白林遙的意思,司徒就給他解釋,說林遙為你著想,怕你參與進來之後影響了工作影響了生活。現在你有機會回家,該幹嘛幹嘛。

    溫雨辰不好意思地笑笑,大眼睛坦誠地看著林遙,「我要是說因為喜歡你才跟來,你信麼?」

    那邊的司徒已經開始磨牙,林遙哭笑不得地問溫雨辰:「為什麼喜歡我?」

    「你好啊。」溫雨辰說的理所當然,「喜歡一個人總要有點理由麼?那我可能不正常吧。我喜歡你找不出什麼具體的理由,就是願意待在你身邊。我覺得那樣踏實。」

    司徒對著溫雨辰勾勾手指,「你確定沒愛上他?」

    三人一起鄙視了司徒,司徒一點悔意沒有,也沒針繼續對溫雨辰。他只看林遙是什麼態度。

    林遙對溫雨辰說,「你想留下?」

    「嗯,不想走。」

    「不害怕?」

    溫雨辰想了想,坦誠地說:「怕!但是更想留下。」

    見小朋友這麼上進,林遙更加愧疚。他第一次算計人,還是算計了一個純良乖巧的孩子,真是很自責的。可一想到自己那點心思,他還是狠狠心,說:「行,你願意留下就留下吧。但是我沒時間陪你,你跟著亮子吧。」

    霍亮直翻白眼兒,這祖宗真心不好帶。

    最後,林遙對司徒招招手,這廝屁顛屁顛地過去坐在林遙身邊。林遙露出點笑臉,偷偷摸摸揉了一把爺們的腰,算是哄他了。

    一段插曲過去,溫雨辰提議別睡了,咱就趁熱打鐵多好。新生力量如此給力,老將們自然不能落後。司徒搞了點咖啡、宵夜,四個人圍坐在一起交流今晚所得。

    林遙沒說馮果那些膩膩歪歪的事兒,反正司徒都聽見了,霍亮他們沒必要知道。他只說:「吃飯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他,他的用餐禮儀非常好。有輕微潔癖,每吃一口之後都會用餐巾抿一下嘴角。在酒吧的時候,他叫的是白水,還讓服務員先用開水燙了一遍杯子。我想,這可能是跟他的病有關,常年養成的一種習慣。」

    溫雨辰插了一句話,意思是馮果可能不是兇手。現場那麼髒,馮果受得了麼?林遙對溫雨辰的分析表示不贊同,因為潔癖這種事很容易裝出來。介於馮果這人實在圓滑,說話滴水不漏,他很可能做出某些假象來迷惑自己。

    司徒也表示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問題是:目前為止,他們沒有任何把柄或者是線索,能夠把馮果放在桌面上調查。說白了,人家什麼問題沒有,你怎麼調查?

    說到這裡,霍亮就把那瓶從別墅裡帶出來的血拿出來,「從別墅裡的收藏室找到的,化驗一下吧。」

    接著,溫雨辰也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他往桌子上一放,眾人都有些傻眼。這是什麼?

    古老的,最原始的的計時器。三角木架,中間吊著一個特別精緻的玻璃椎體,椎體懸在中間,有節奏的、有規律的搖擺著。並發出微弱的滴答聲。

    林遙緊蹙起眉頭,「小溫,你在姚志現場聽見的滴答聲是這個麼?」

    「很像哦。」溫雨辰說,「不過非常奇怪。我進屋在裡面待了能有十分鐘吧,一直都沒有聽到。馬上要走了我才聽見的。」

    這就是溫雨辰玩命兒跑回去搶出來的原因。

    但是,沒人、沒根據可以確定這個計時器就是姚志現場裡滴答聲的來源。林遙繼續蹙眉咂舌,說:「你不該把這東西帶出來,打草驚蛇了。」

    一聽這話,溫雨辰差點哭出來。見他懊悔那樣,林遙卻笑了。他說:「沒事,既然帶出來了就不要想別的,我能處理。」

    說著,林遙端起咖啡杯一口一口地抿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司徒也沒打擾他,索性放開了,讓林遙施展一把。過了大約十來分鐘,林遙終於把杯子放下。說:「明天我跟劉商量商量,張馨案讓本地媒體報道。」

    啥?

    三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看林遙。林遙繼續說:「致命傷不能報,會引起恐慌。只說是被人拐了,殺了,現場查不出任何線索,只有一個古老的計時器,到底是誰留下的不知道。」

    這一番用意司徒明白,霍亮也明白,但是溫雨辰有些糊塗。不過,小朋友沒問,看似準備自己琢磨出來。倒是司徒,覺得不夠火候。

    「光是媒體報道還不行,必須有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林遙就知道爺們比自己還壞,比自己還賊。便問他準備怎麼辦。司徒照樣把任務交給了霍亮好溫雨辰,「你們明天找一些大學生,在張馨失蹤的車站附近拉個牌子。就寫『無辜女孩被殺,天理不容,尋找目擊者』如果有人問你是誰,你就說是張馨的親戚。你倆打小一起長大的。」

    商量完這些,林遙讓倆孩子趕緊回去睡覺,睡醒了就該忙了。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簾落在房間的地板上,一塊兒塊兒的光斑好像盛開的花朵,在腳下爭奇鬥艷。林遙的眼神有些遲緩了,定定地看著地面上的光影,發呆。司徒叫了他兩聲,也不見他回答,只好走過去把人抱進了浴室。

    被洗刷的過程中,林遙像個乖寶寶似地一動不動,司徒也沒跟他起膩,把人涮吧乾淨抱出去,塞進被窩。輕輕吻了他的額頭,說:「趕緊睡覺,別想了。」

    「你不睡?」看著司徒沒有脫衣服鑽被窩的打算,林遙這才說話。

    司徒給他掖掖被子,說:「我出去一趟,估計下午才回來。不用擔心我。有事電話聯繫。」

    說實在的,林遙是真困的要死,腦袋一歪,昏昏睡去。

    司徒一天一夜不睡倒也不覺得睏倦,開車離開酒店的時候,是凌晨三點。

    狂飆了兩個小時的車速,早上五點敲響了廖江宇的家門。來開門的是翟子希,見到司徒一點不驚訝,只說他們家江雨哥也沒睡呢。

    廖江宇的家就跟司徒的家一樣,他直接推開和尚的書房門,順便跟子希說:「煮點咖啡吧,提神。」這話音還沒落,從書房裡飛出一本厚厚的書,正中司徒面部。

    「我操!」司徒被打的鼻子直酸,「和尚,你下死手!」

    「麻痺的你怎麼這時候才來!」廖江宇盯著倆個熊貓眼氣勢洶洶,「滾滾滾,洒家要睡覺。明天再說。」

    「晚睡一會困不死你。」司徒拉著轉椅坐在和尚身邊,問他上午那會打電話讓他回來到底什麼事。

    「一件事一件事的說吧。」廖江宇無精打采地嘀咕,「腦子有點亂,洒家忒麼的這幾天就沒睡過好覺。□的不按順序說非亂套不可。」

    那好,就從葉劍羽那端錄影說起。聞言,廖江宇趴在桌子上歎息連連,司徒在一邊挑挑眉,心裡竊喜。看和尚這樣兒,肯定是有收穫,要不然這廝早就破口大罵了。

    收穫是有的,不過算他不知道算不算證據。廖江宇把錄影裡「腳」、「鞋」截了圖,做了處理,提高的清晰度。亮出來給司徒看。

    鞋子的確是很髒,也很廉價。穿著鞋的腳沒穿襪子,露出一小截腳踝。隨後,廖江宇又調出一張照片來,說:「這是韓棟的鞋。「

    「哎呦,你去過他家了?」

    要不怎麼說和尚苦呢。處理完錄像和圖片,還得屁顛屁顛給司徒找對比樣本。他溜進韓棟的家,把他所有的鞋都拍了照片拿回來對比,結果一致,絕對的相吻合。

    「這算證據麼?」和尚不確定地問。

    怎麼不算,可以說是比較確鑿了。但是,司徒跟和尚叮囑,「這事你別告訴其他人。我估計下午或者中午,東明就會帶著唐朔來找你,別跟他們說。」

    「操!。」廖江宇抹了一把臉,醒神,「萬一葛東明知道有這段錄影跟我要,我給不給?給了他,他能做的程序也跟我一樣。哎?我說老色鬼,有證據了你什麼不說啊?」

    司徒樂了,笑道:「證據是證據,但不是指證兇手的證據。我說個屁?」

    廖江宇趕緊搖頭擺手,這種動腦子的活兒他最討厭,司徒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不過,話又說回來,看司徒他們為了案子沒日沒夜的折騰,他心裡也挺不落忍的。

    「別說洒家不夠哥們,這幾天抽空幫你查了一下十六年前的事。」

    就像知道廖江宇會這麼做似的,司徒一點那驚訝,也沒什麼驚喜。他那注意力都在進來的子希手上,確切地說是子希手上香噴噴的咖啡。

    翟子希還是讓人感到溫暖舒服,還特別的善解人意。準備了咖啡,又給兩個為案子不休不眠的男人做了點吃的。廖江宇頓時來了精神,就連司徒都覺得一路上的疲憊感蕩然無存了。

    「你們慢慢聊吧。」翟子希放下東西,離開了書房。

    司徒特別八卦地問:「和尚,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廖江宇咬著美味的三明治,眼珠子轉轉,「子希說了,等他姐嫁出去我們倆就結。不是,你問這個幹什麼?趕緊的說事,說完了滾蛋。」

    關於十六年前的事,廖江宇查到的是科研所而非那些學生。那場火災非常奇怪。通過當事人的講述,火災是從二樓燒起來的,這也跟林遙從馮果那得到的線索相吻合。但是廖江宇查到的卻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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