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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皇后至尊 鏡花水月 第三十二章 與皇后謀(二) 文 / 晏菲

    皇后如何安排,如何下手,我已不去過問了。因沒好好養著,加上天氣實在寒冷,腿疾又厲害了起來。沈七三令五申也不見我遵醫囑,最後不得不請了皇上旨意,禁止我再出宮門一步。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被禁足了呢!

    皇后來過一次,問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口風,我見她這樣緊張,正擔心她已對二皇子動手,忙說自己是因為腿疾不得外出,皇后這才放下心來。我卻憂心忡忡,問道:「娘娘不會已經動手了吧?只是二皇子那裡並無動靜。」

    皇后憤然道:「沒想到他那裡倒是防範的嚴密!而且,多是御前的人!皇上當真器重他!」她攥緊手心,顯然對二皇子那裡十分無奈。

    我抱著雲錦裝的暖手爐,緩緩說道:「再過些日子,便是琅琊郡王大婚的婚期了,臣妾記得八賢王大婚的時候,幾位皇子都去喝過喜酒。琅琊郡王雖地位不如八賢王,但到底和二皇子交好。」

    皇后眼睛一亮,立刻起身道:「本宮宮裡還有些雜事,就不陪你說話了,你要好好養著,這腿疾可大可小,不要掉以輕心,知道嗎?」

    我頷首笑道:「是,娘娘的教誨,臣妾銘記於心。」

    皇后吩咐我不必送了,自己匆匆帶著姚黃、魏紫回宮去。

    春分將皇后用過的茶碗收起來,問我:「娘娘真的想要利用皇后除掉二皇子嗎?娘娘剛開始的目標,不是六皇子嗎?」

    我冷笑一聲,道:「春分,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這兩個孩子。」

    春分不解:「那娘娘您……您與皇后結盟,不就是想除掉鄭氏嗎?可是皇后的做法您又不同意,奴婢還以為,您真的想除掉那兩位皇子呢。」

    我暫時沒與她多說,只道:「你小心盯著皇后那裡,看她與趙寶林有何接觸,再注意趙寶林的動向。她若想動手,就是這一個月的事了。到時候你告訴啟憫一聲,讓他幫防著些,最好,能來個人贓俱獲!」

    春分先是一愣,後恍然大悟:「娘娘是想……」隨即閉口,含笑又道:「娘娘此計高明,如今皇后對娘娘十分信任,又言聽計從,一切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那鄭氏雖罪大惡極,但畢竟是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

    我對她點點頭,道:「你心裡清楚就好,小心些,別讓皇后那裡發現了什麼。」皇后還真的以為我與她結盟不成!就讓她有所錯覺吧!也是該輪到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沒幾日之後,春分告訴我,原本皇后不肯接見趙寶林,這幾日不知怎地反倒慇勤的讓人去請她去說話了,有好幾次,正是十一皇子下學之後。

    「皇后雖為後宮之主,但到底無權無勢,不過空有一個皇后頭銜罷了。她手中可用之人,寥寥無幾,這也正是我不敢讓她在含象殿動手,害死鄭氏的緣故。只有一個趙寶林,心疼兒子,才肯任她驅使。」

    春分拜服:「娘娘所言極是!」又歎道:「從前還以為,娘娘就是個長不大的女孩子,奴婢傾盡心思,也要護得娘娘您周全。沒想到這才幾年光景,娘娘睿智,已不輸於這宮中的任何人了。」

    睿智?那也是被逼的呀!

    「從前我性子不好,被人害了我也當是自己的錯,立志想好好的改一改,可是沒想到,收斂了性子之後,卻依舊逃不脫她們的魔掌,反而讓我失去的更多!這就叫人善被人欺!原來一個人的良善,真的會被這修羅場逼得流失殆盡!」我深深感念著從前的種種,沒有理會春分帶著詫異的憐惜的神情,她是無法理解的,無法理解當我重生之後步步小心,卻依舊換不到任何結果的絕望。如果心狠就能得到一切,誰還願意守著微薄的良心任人魚肉呢?

    春分見我情緒低落,就笑著說:「娘娘只顧著這些無趣的事,不如想想咱們送些什麼賀禮給琅琊郡王吧!」

    我的手一頓,他要成婚了,我還得送他賀禮,心裡彆扭著,總不願想起他身邊就要有另一個女子相伴的事實來!

    懶懶說道:「這又不是第一次送人賀禮,還要我來拿什麼主意?你自己做主就成了。」

    春分道:「那都是明面上的,奴婢是想問娘娘可還像上次八賢王大婚一樣,也私下送些什麼過去?」

    「不必了,」想起上次送清音讓皇上震怒,就更加怏怏的了,「何必招人不痛快。」又道:「我的心思,你要原原本本的跟琅琊郡王說明,別讓他看錯了獵物、」免得事發了他還措手不及。如果皇后在他婚期那天動手,他不得空,也可派個心腹之人盯著二皇子和六皇子。

    春分點頭,道:「娘娘放心。王爺也是個睿智的人吶!」

    我道一聲累了,她忙扶了我回房休息。我卻心思百轉,啟憫除了出生的時間不對,憑她的心智,膽識和文韜武略,哪一樣都不輸於當今皇上呀!

    可是,再過不久,他就要成婚,那個看著溫婉的女子高氏,不管當初是為了什麼落下那一方錦帕,但不久之後,她就是啟憫名正言順的妻,是上了宗廟的琅琊郡王妃。

    望著頭頂深赭色的暖帳,有些惱怒的閉上眼,這帳子顏色難看的很,又悶熱,待會兒定要叫人換了去!

    睡著了也不安生,醒了沈七就來問診,施過針,聽他叮囑了幾句,就打發他走了。

    等她們鬧哄哄的換了顏色淺淡的暖帳,心情好了些,吃過晚膳躺在床上,盯著頭頂,嘀咕道:「早該換了的!」

    「娘娘說什麼呢?」谷雨沒聽清楚。

    「沒什麼,把我的針線拿來吧!反正也睡不著。」

    谷雨拿來一個做了一半的扇套,問:「這是做給皇上的嗎?」

    我接過來理了一下絲線,說:「就是無聊做著玩兒,打發時間的,也不拘就做了給誰。我笨手笨腳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個樣子。」理好絲線,紮了一針,才紮了一針,就剛好扎到我手指上了。

    「呀!」谷雨忙捏著我的手指,心疼的說,「娘娘您也小心些呀!為這東西也不知紮了多少次手指了,乾脆交給立秋得了,反正她也沒什麼事做。」

    我推開她,又開始煩躁起來,不耐煩的說:「就你聒噪,別煩我了,今夜也不要你值夜,出去出去!」我甚少這樣對她,她嘟著嘴走了,我惱怒的將扇套撂在一旁,生起了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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