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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湧動情繾綣 第四章 軒涵重逢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皇城內,皇后聽完暗衛的稟報後,笑得有些頑劣。麵醜羋浪

    碧影奇怪的看著她,「娘娘,郡主開青樓,你那麼高興幹什麼?」

    正巧這時剛下朝的元傾帝過來了,聽到說話聲,便道:「什麼那麼高興啊?」

    慵懶靠在紫檀木折枝梅花貴妃塌上的皇后抬頭,眉目溫潤明朗。

    「涵兒最近和天祥打得火熱,你猜軒兒會不會氣得從無憂城直接追去雲州找涵兒算賬?」

    厄?碧影嘴角抽搐,敢情皇后娘娘這麼高興是因為這個?

    元傾帝坐到皇后旁邊,大手一攬,將她柔軟的身子攬入懷中。

    「不會。」

    皇后斜睨了他一眼,「怎麼不會?要是換了是我,你會怎樣?」

    她話音未落,元傾帝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你敢!」

    碧影偷笑著出去了,皇后哼哼兩聲。

    「有什麼不敢的?不就是彈個琴,唱個歌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元傾帝黑了臉,「你要是敢對其他男人彈琴唱歌,我就滅了他。」

    皇后翻了個白眼,「行,知道你是皇帝,你最大,我不跟你掰了。我現在在說軒兒,你說要是軒兒知道涵兒整天呆在青樓跟其他男子有說有笑,他會不會氣得想要殺人啊?」

    「不會!」元傾帝說的很肯定。

    「你怎麼知道?」皇后則是不信,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個男人完全就是個大醋缸,軒兒會不會也這樣?

    「我的兒子我自然瞭解。」元傾帝非常得意的挑眉,「你那個侄兒,倒的確是個人才,可惜他不肯入朝為官。」

    皇后眼眸暗了暗,「落家…不能再坐大了。」她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多年前父親說的話還迴盪在耳邊。

    落家不求世代榮耀,只求永世安康。所以顏兒,你要切記。一朝君主一朝臣!君王枕踏,不容他人酣睡。

    元傾帝微怔,沉吟一會兒,柔聲道:「落兒,其實你不必…」

    皇后睜開眼睛,輕輕搖頭。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落家雖然是滿門忠烈。可是權利的誘惑太大,你不能再放權給落家了,否則日後他們就會生出僭越之心的,到時候無論是你,還是我的家人,總會有犧牲,我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落家在朝堂上發展就夠了,經濟上還是退居人下吧。二哥在朝堂上的威望已經夠高了,再加上他的次子可是還掌握著部分兵權,若再掌握了經濟大權,縱然他們沒有叛逆之心,可是難保他日不會受人挑撥而做出謀逆大罪。真要到了那個時候,落家…就真的完了。我也不想到那個時候,你兩面為難。」

    元傾帝專注的盯著她的眉眼,沉默良久,而後長歎一聲。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皇后抬眸,對上他溫柔似水的眸光,微微一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俏皮的說道:「所以啊,你得對我好點。可不是每個女人能有我這麼大度明事理的。」

    元傾帝輕笑,「大度?」他瑩潤的手指撫摸著她傾國絕世的容顏,聲音低悅柔和。

    「可是有好多人都說皇后你善妒呢。」他目光隱藏著笑意,語氣卻帶調凱的味道。

    皇后哼了一聲,「天下沒有不善妒的女人,你們男人總希望女人大度。可是女人若真是大度,那就代表她們心裡不在乎自己的丈夫。你希望我如此?」

    「不希望。」元傾帝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聲音有些低啞。「你越是善妒,我就越高興。」他的吻劃過她的面頰,來到了她白玉般的脖子,聲音暗沉瘖啞,含著濃濃的**。

    「落兒…」他緊緊擁著懷中的女子,眸光深沉黝黑,若一塊巨大的磁石,將她牢牢的吸引。口中噴出的熱氣染紅了她的面頰,隔著薄衫,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熱。

    皇后鳳目迷離嬌羞,嬌顏酡紅勝雲霞,絕美的容顏染上了淡淡的月華之光。

    「我在」她湊上去,桃紅色的唇瓣微微擦過他刀削般的薄唇。若飛鳥掠過湖面,激起圈圈漣漪。

    元傾帝霎時心中如波浪翻飛,眼中**越發的濃烈,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一邊吻著她的臉頰一邊低啞的問道:「落兒,可以嗎?」他的手已經不自覺的伸到了她的衣內,揉搓著她胸前的柔軟,刺激得女子渾身一陣戰慄,身子越發的癱軟在他懷裡,呼吸不穩的點頭。

    「嗯…」知道他隱忍得太久了,她守孝三年,也病了三年。他怕傷到她,一直忍著沒有碰她。現在這般情況,她自然不會拒絕。因此她主動的湊上自己的紅唇,吻上男子瘦削的薄唇。

    元傾帝渾身一震,再也忍不住的將她壓在身下,手指靈巧而熟練的扯著她的衣服,溫熱的吻如同狂風暴雨般落在她身上,帶著濃濃的深情和溫柔。最後一件衣服被解開,露出她如羊脂玉的肌膚,看得元傾帝雙瞳灼熱,慾火難耐。

    「別」她卻在這個時候嬌聲拒絕,「別在這兒。」她髮絲散亂,鳳目醉眼迷離,嫵媚嬌羞。「去…去內室。」

    話音剛落,元傾帝陡然將她抱起來,急速了走進內室。

    雕龍鳳呈祥紫檀大床懸掛的鮫綃寶羅帳在微風中翻飛舞動,金絲芙蓉被下的人兒交纏恩愛,帳內傳出女子低低的嬌吟聲和男子濃重的喘息聲,混合著梅花式填漆小几上綠地粉彩描金鏤空花卉紋香爐中的熏香繚繞,空氣也開始變得灼熱。

    那天晚上,守夜的宮女聽著室內臉紅心跳的聲音,全都羞得低下了頭。直到天快亮的時候,裡面才恢復了平靜。紅顏閣坐大的同時,凌汐涵的服裝店也開業了。她根據這個時代的服裝與現代服裝結合改良出新的樣式,在通過凌汐晴給她的八個美人做服裝模特,一時之間風靡雲州,很快就傳遍了全國其他城市。

    其實她開青樓還有一個因素,除了消息來源快以外,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她這個現代人自然比古代人更加懂得怎樣保養肌膚,什麼樣的胭脂水粉不傷皮膚且用起來更加光彩照人。光是一張面膜,就讓若雨和若需驚歎連連。

    就比如說現在,若雪剛剛將凌汐涵給她做的面膜去掉,對著螺鈿銅鏡照來照去。

    「小姐,你太厲害了。」若雪摸著自己光滑柔嫩的臉蛋,滿眼的驚歎欣賞。「真的好滑唉。」

    一邊正在繡手帕的凌汐晴抬眸一看,也是眼前一亮。

    「還真是,三妹,你是怎麼做到的?」

    凌汐涵一襲月白繡桃花長裙,端坐在綵鳳牡丹團刻檀木椅上,氣定神閒的喝著大紅袍。

    「明天就將這面膜推銷出去。」

    若雪連連點頭,雙眼還在對著鏡子看自己柔白滑嫩的臉蛋,越看越喜歡。

    若雨滿臉黑線,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對了,小姐,你上次讓我準備那麼多冰塊幹什麼?」

    凌汐晴也有些疑問,「對啊三妹,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好主意了?」

    「還是二姐聰明。」凌汐涵淡淡一笑,「如今天氣越發的熱起來了,我要做一種食物,專門在夏天銷售的,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

    若雪雙眼放光,「什麼食物啊?」

    「刨冰、奶茶。」

    厄?那是什麼東西?特大的問號同時在幾個女子額頭上掉下來。

    凌汐涵也不解釋,淡淡道:「明天去買一個小一點的店面,然後再將儲存的冰塊拿出來搗碎,準備些水果,全都切成小塊狀。到時候等我做了出來,絕對的美味可口且解暑。到時候你們一個個只怕看了都要嘴饞了。」

    若雨和若雪雖然不懂得得凌汐涵口中的刨冰和奶茶是什麼,但是從紅顏閣開張那一日起,她們早就把凌汐涵當做了神女一樣的崇拜,只要是小姐說的話,她們都毫無保留的相信,並且贊成。

    因此現在她們也沒有多問,而是堅定的點頭。

    「是,小姐,放心吧,我們一定盡快辦好。」

    「嗯,去吧。」

    等二人走了以後,凌汐涵才轉頭對凌汐晴道:「二姐,繡了多少手帕了?」

    「唔…這一個月來,已經快有三百張了,夠嗎?」有時候她真不明白三妹的腦子裡裝的什麼,怎麼能想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圖案,說什麼是動漫人物。看起來生動又新奇,比起從前那些繡花鳥的手帕卻是要好看多了。

    「夠了」凌汐涵眉眼一揚,「今天晚上就拿去給紅顏閣的姑娘們,人手一條,剩下的都拿去打廣告。這段時間辛苦二姐了,等到我們的手絹暢銷以後,我就多找些繡娘來幫你。」本來她是想將這些動漫人物繡在衣服上的,但是感覺好像又有些不倫不類,便退而求其次,繡在手帕上也不錯。

    凌汐晴微笑著點頭,「這點事倒還難不倒我,不過三妹。」她臉色開始鄭重起來,「你還是不要呆在紅顏閣了,雖然現在紅顏閣已經被你改造得不算是青樓了,但是你好歹也是郡主,大家千金,整日呆在紅顏閣裡於你的名聲不好。還有那個落天祥,我總覺得他對你心懷不軌,你可要當心了。」

    凌汐涵目光微微一暖,「放心吧,二姐。我每十五天才唱一首曲子,況且我都戴了面紗,那些人不會發現的。至於落天祥嘛,他不會將我的身份拆穿的。就算拆穿了,我也不怕。反正我又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別人能將我怎麼樣?」

    凌汐晴放下繡架,看了看漸漸黑沉的天色,歎了口氣。

    「三妹,那你就不在乎太子的感受麼?」

    凌汐涵一愣,凌汐晴又歎息道:「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自己心愛的女人整天對著其他男人笑,對著其他男人吟詩誦月,暢談古今。」她目光凝在凌汐涵面容上,清泓似的雙目幽幽清泉流過。

    凌汐涵故作漫不經心,「二姐,我跟他還沒到那種地步。」雖然凌汐晴的話對她心靈的衝擊不小,但是她卻不想表露出來。

    凌汐晴又是一歎,「三妹,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飾。」她頓了頓,目光清泠如雪,聲音淡然溫涼。「我知道你想要打壓落文斌,可是不用這麼急於求成。落天祥,他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我怕你會吃虧啊。」

    凌汐涵淡淡一笑,「二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凌汐晴張了張嘴,終是無奈歎息,「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她看了看外面越來越暗沉的天色,道:「你今晚還要去紅顏閣嗎?」

    「嗯」

    紅顏閣,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琉璃紗燈朦朧搖曳,薄紗在風中漂浮,迷醉的燈光和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一樓大廳內燈紅酒綠,觥籌交錯,談笑嘻樂。舞台之上千嬌百媚的舞女扭動腰肢,眼波盈盈嫵媚,風情萬種。

    紅樓內,琴聲裊裊,清越動聽的歌聲如潺潺春水流過,凝神細聽的男子半閉著眸子,沉醉其中。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變幻,到頭來輸贏又何妨。日與月互消長,富與貴難糾纏,今朝的容顏老於昨晚,眉間放一字寬,看一段人世風光,誰不是把悲喜在嘗。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昨日非今日該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鳥飛去了,縱然是千古風流浪裡搖。風瀟瀟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愛恨的百般滋味隨風飄…」

    送走了落天祥,凌汐涵坐在窗前看著天空中那一輪明月發呆。一襲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雅致玉顏上未施粉黛,傾國傾城,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清泠似雪霜的眸子霧濛濛一片,似有迷茫覆蓋。腦海裡迴盪著剛才落天祥臨走時說的話,「姑娘近日的琴聲不若以往那般流暢清潤,反倒是多了些嗚咽之感。」他黑眸深邃若幽譚,嘴角揚起溫和的笑容。「姑娘可是在思念某個人?」

    思念?這兩個字在凌汐涵腦海裡轉過,落天祥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腦海裡立刻就閃現一張風華絕代的容顏。那代表著什麼?雖然她從未經歷過,但也並非完全不懂。難道…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空氣中忽然多了熟悉的氣息。她猛然回眸,海月明珠下,佇立著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畫,傾國絕世。一雙浩瀚若大海的鳳目淡淡的看著她,不溫不涼,完美的薄唇微微上揚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在朦朧燈光下,男子清冷的容顏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冶和邪魅。

    凌汐涵微愣,「你怎麼來了?」他不是應該在無憂城嗎?怎麼會突然跑到這兒來?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她心中竟然劃過淡淡的驚喜。

    蕭霆軒看著她,目光淡漠溫涼,鳳目漆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那一片深沉黑幕下,湧動著波濤詭譎的暗芒。

    凌汐涵有一種感覺,他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

    可是她不明白了,他生什麼氣?在跟誰生氣?

    所以,疑惑的她,走到了蕭霆軒面前。

    「喂,你怎麼…」

    話還未說完,對面的男子陡然將她抱在懷裡,低下頭,不由分說的攫住她的紅唇。吮吸、啃咬…毫無溫柔可言。

    「唔…」凌汐涵瞪大了眸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怎麼了?為何竟會這般…

    見她不專心,男子在她唇瓣上狠狠一咬,血珠從紅唇溢出。凌汐涵悶哼一聲,怒瞪著他。

    蕭霆軒卻不管不顧,一手抱著她的腰肢,另外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不帶一絲**的吻著她的唇。凌汐涵則是拚命的閃躲著,奈何男女之間懸殊太大,她怎麼也掙脫不開。憤怒的她,張開唇齒,狠狠的咬破了他的舌尖。蕭霆軒這才放開她,嘴角妖冶的血如同曼陀羅花,在那雙妖涅清透的鳳目中綻開,魅惑而妖嬈。

    凌汐涵一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冷冷抬眸,卻在觸及到男子清冷似寒霜的鳳目時頓住了,甚至忘了生氣。

    蕭霆軒冷淡的看著她,波瀾不驚的鳳目浮現淡淡的譏誚。

    「你倒是長本事了,竟然敢在這種場合賣藝。」他妖嬈清透的鳳目剎那間暗沉如海底暗礁,沉沉的怒火毫不掩飾的暴露在凌汐涵面前。凌汐涵錯愕的同時,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他這是…在吃醋?

    腦海中又回想起今天下午凌汐晴說的話,再看了看蕭霆軒的臉色,確定他確實在憤怒,在吃醋。

    她忽然覺得好笑,眼中閃過玩味兒。

    「誰說我在這兒賣藝了?你哪知眼睛看到了?」她不過是彈彈琴唱唱歌,然後再順便調教調教紅顏閣的姑娘而已。

    蕭霆軒看著她,目光深沉如練,鳳目瞥見她脖子上的玲瓏玉石,眼底暗沉之氣剎那間消失,臉色卻仍舊是冷冷淡淡的。

    「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許在這種場合唱曲作樂。」他聲音淡然,卻透著不容置喙的霸道。

    凌汐涵不服氣,「憑什麼?」

    「就憑你是我的女人。」蕭霆軒臉色清淡,雲淡風輕卻又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的女人,自然就不能隨便對其他男人撫琴高歌,夜半私語。」

    凌汐涵被他前面那句話說的驚愕,再聽到後面那一句,她立刻瞪圓了雙目。

    「什麼你的女人啊?誰是你的女人了,還有,什麼夜半私語啊?你最好是給我說清楚。」

    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生氣,她嬌顏酡紅,氣呼呼的瞪著眼前氣定神閒的男子。那濃密撲扇的睫毛如蝶翼雙飛,瀲灩水眸漆黑透亮,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絕美嫵媚。

    蕭霆軒皎月長眉一挑,薄唇微微上揚,目光淡淡瞥過她脖子上的水晶玉石。

    「收了我的信物,你就是我的女人。」他鳳目微光漾開,邪魅的光澤流動。忽而湊近她,聲音低魅而蠱惑。「你要是不承認,我也不介意提早讓它成為事實。」他目光微微瞥過她胸前飽滿的圓潤,再掠過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鳳目中似有氤氳迷霧閃現。

    凌汐涵被他那樣的目光看得又羞又怒,「你——」

    「我如何?」蕭霆軒反問。

    「你…你流氓,你思想不純潔。」凌汐涵恨恨的瞪著眼前傾國妖孽的男子,氣呼呼的說道。

    蕭霆軒鳳目一瞥,「我要是流氓,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還用等到今天?」

    凌汐涵氣結,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少廢話,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夜半私語?誰夜半私語啊?你給我說清楚點。」

    「雲州誰人不知,紅顏閣的花魁映波清傲如梅,眼高於頂,卻獨獨對落天祥青睞有加,只為其一人彈琴唱歌。」他說到這兒,鳳目微微冷冽,語氣仍舊淡然如風。

    「這你要怎麼解釋。」

    被他那樣淡若清風,卻壓迫至極的目光看著,凌汐涵莫名的有些心虛。可轉念一想,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幹嘛要心虛啊?於是她立刻抬起下巴,「是又怎麼樣?人人都知道,映波一曲陵音值萬金。只有落天祥才願意,也有這個資本聽映波彈琴。」

    蕭霆軒不涼不熱的斜睨著她,「你倒是有理了。」

    凌汐涵哼了一聲,「本來就是。」

    「就為了十萬兩黃金,你不惜自毀名聲,在這兒做花魁?」蕭霆軒又是生氣又是好笑,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這個地方可不是她的家鄉,雖然大傾國民風開放,女子也可以出去工作。但是她好歹也是堂堂的郡主,開青樓就算了,當花魁也罷。可是她居然在半夜三更時常跟同一個男子促膝長談,就算他們之間只是知己良友,清清白白,可是外面那些人可不這麼認為。

    「你不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嗎?」他無奈的歎息道。

    凌汐涵微愣,而後撇撇嘴。

    「別人說什麼與我何干?」她不屑道:「你大老遠的跑來,就是來教育我的?」

    這丫頭,還真是特立獨行。

    他懶懶的走到黑漆彭牙四方桌旁,執起掐絲琺琅三君子的茶盅,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最近江湖上不太平靜。」他喝了一口君山銀針,淡淡道。

    這她倒是不太清楚。

    凌汐涵跟著坐到他對面,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問:「怎麼不平靜了?」

    蕭霆軒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深幽。

    「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白髮狂魔,四處殺人,現在已經有不少武林中人死在他手中。我剛剛收到消息,他最近會來雲州。」

    凌汐涵挑眉,「干我何事?」只要不犯到她頭上,她才不會管別人的死活。

    蕭霆軒無奈的搖搖頭,「因為他是沖映波而來。」

    厄?凌汐涵剛喝了一口茶,聽聞這句話後,愣住了。

    「衝我?」她揚眉,「我好像沒有得罪江湖中人吧。」

    「你卻是沒有得罪江湖中人,可是…」蕭霆軒目光幽幽從窗外夜空輕掃,落在凌汐涵清水出芙蓉的容顏上,鳳目掠過一道異樣的光芒。

    「半個月前,你可是彈奏了一曲《笑紅塵》?」

    「對啊,怎麼了?」

    蕭霆軒意味不明的看著她,「十六年前,母后也彈過這首曲子。」他鳳目深邃黝黑,藏著不為人知的情緒。

    凌汐涵雙目睜大,「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實際上是衝著皇后而來?」

    蕭霆軒默然點點頭,「十六年前,母后參加武林大會,打敗了江湖群豪,成為了武林盟主,自然也結下了不少的仇家。」

    「那麼你口中的那個殺人狂魔是來找皇后報仇的?」

    蕭霆軒神色微暗,「或許…」

    「或許?或許什麼?」凌汐涵好奇的問,忽而想到什麼,說道:「對了,江湖上出現了這麼個殺人狂魔,那身為武林盟主的皇后是不是也要重出江湖?」

    「嗯」蕭霆軒隱在燈光下的容顏微微暗沉,「母后已經出宮了。」

    嘎!凌汐涵愕然,「皇上放心?」

    蕭霆軒淡淡而笑,「父皇會派人保護。」

    順便監視吧!這句話凌汐涵沒有說出來。不過依她對元傾帝的瞭解,只怕是不放心皇后一個人出宮的。最關鍵的就是,皇后蒞臨江湖,就得跟很多男人在一起。依元傾帝愛吃醋的性格來看,派人保護,也有監視的成分吧。

    遇上這麼個男人,也不知道是該說皇后幸運還是不幸。

    她暗自搖頭歎息的時候,蕭霆軒已經將古怪的目光投了過來。

    「丫頭,你這一臉惋惜感歎的樣子,是為誰?」

    嗯?凌汐涵這才發現自己情緒外露了,不由得撇撇嘴。怎麼她在蕭霆軒面前總是會不自覺的將情緒些在臉上?什麼時候她的防備降低了?不,或者說,她在蕭霆軒面前根本就下意識的收起了防備,只因為她相信他?可以這樣解釋嗎?

    搖搖頭,撇去腦海中的思緒。

    「那個殺人狂魔是誰?你有辦法對付他嗎?」

    蕭霆軒搖搖頭,有些雲淡風輕的說道:「這個人的身份很神秘,我還沒有調查得出來。他的武功…亦正亦邪。」他忽而緘默不語,神色有些沉重。

    「也就是說,你沒把握勝過他嘍?」凌汐涵明瞭,單手支著下巴。「連你都不是對手,那這個人還的確夠強大的。」話雖如此,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害怕。

    蕭霆軒側目看她,見她意態悠閒的樣子,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好了,不要再想這些事了。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或者,這件事並沒有我們想像得那樣複雜。」

    凌汐涵戳了他一眼,「不想就不想,反正皇后就快來了,這事兒可是作為武林盟主的職責。我嘛,只要好好經商就行了。別的事我一概不管。」

    蕭霆軒挑眉,「你倒是會找清閒。」隱去目中的擔憂,他輕鬆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凌汐涵渣渣眼睛,忽而俏皮的湊近他。

    「你送我回去?二姐可是跟我住在一起的。」

    「我知道。」蕭霆軒回答得波瀾不驚。

    凌汐涵微微揚眉,「你就不怕她吃醋傷心?」

    蕭霆軒鳳目狹長,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小女人,把玩著手中的白玉茶杯。

    「聽你這意思,是希望我娶她?」

    凌汐涵目光微暗,冷聲道:「你娶何人與我何干?」

    明顯賭氣的語氣凌蕭霆軒低低笑出聲,「哎~遇上你這麼個愛吃醋的丫頭,我還能娶別人嗎?」

    凌汐涵一愣,而後羞惱的瞪著他。

    「你—」

    蕭霆軒微微一笑,「好了,天色不早了,你總不至於今晚就住在這兒了吧?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已經站了起來,溫熱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語氣戲謔中透著不可察覺的溫柔。

    凌汐涵撇撇嘴,也不反抗,跟著他離開了紅顏閣。

    若雨和若雪早就在門口頻頻張望,待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即興奮的迎上去。

    「小姐,你回來了。」二人欣喜的目光在對上凌汐涵身旁的蕭霆軒時,愣了一下,而後趕緊福身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蕭霆軒眼皮微抬,「這裡不是皇宮,不用那麼拘束。」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凌汐晴的聲音。

    「三妹,你回來了。」

    凌汐涵抬眸望過去,見門前羊角宮燈映照下,凌汐晴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髮梳涵煙芙蓉髻,淡掃蛾眉薄粉敷面,明艷不可方物。此刻她的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雙目在看見凌汐涵身邊的蕭霆軒,霎時怔住,目光黯然。

    「公子。」她微微福身,聲音不薄不驚。

    凌汐涵瞥了一眼身側神色淡漠的男子,「二姐,你怎麼出來了?」她邊說邊走進門口,穿過穿堂,朝迴廊左拐而去。

    凌汐晴看了蕭霆軒一眼,眼睫低垂。

    「我見你這麼晚還未回來,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正想讓人去找你。」

    凌汐涵笑笑,察覺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蕭霆軒,皺了皺眉。

    「你進來幹嘛?」

    蕭霆軒斜睨了她一眼,「保護你啊。」他說得理所當然。

    凌汐涵滿臉黑線,「我不需要你保護。」

    「三妹」凌汐晴拉了拉她的衣袖,對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反駁蕭霆軒。

    凌汐涵不予理會,「這裡可是我的地方,你不會要住在這兒吧?」

    蕭霆軒挑眉,唇邊帶笑。

    「唔…這個主意不錯。」他瞥了眼四周,「你這院子倒是挺大的,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這兒了。」他完全把自己當做這兒的主人了。

    凌汐涵瞪大了眸子,剛欲反駁什麼。身側的凌汐晴便低眉道:「我娶給公子敢拍房間。」說著就要離去,卻被蕭霆軒淡淡阻止,「不用了」他瞥了眼眼前寂靜清雅的房間,指了指對面那間空房。「我住在那兒就行了。」

    凌汐涵雙目瞪圓,「喂,這裡可是我的地牌,你憑什麼指手畫腳?」

    蕭霆軒皎月長眉一跳,靜若幽譚的鳳目如海般深邃,忽而波光一晃,邪魅的光澤流淌其中。

    「你都是我的了,那麼你所有的一切自然也都是我的。」她說完不顧凌汐涵又羞又惱,凌汐晴震驚沉痛的表情,翩然轉身走向對面的房間。

    若雨和若雪立刻捂唇低笑起來,而後跟著上去收拾房間。

    凌汐涵氣結,這兩個丫鬟居然倒戈相向?

    凌汐晴看了眼凌汐涵,垂眸斂下眸中情緒。

    「三妹,我先回去了。」她說完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月光如水般清涼,灑在她落寞的背影上,在地面上倒映出暗沉寂寥的影子。

    凌汐涵微蹙眉心,而後輕歎一聲,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夜微涼,斑駁的樹枝灑落琉璃磚瓦上,稀疏可見皎潔柔和的月色。

    紅顏閣的生意日漸紅火,凌汐涵趁此機會推出的大量現代化妝品也得到了所有女子的喜愛。由於蕭霆軒強烈的要求下,凌汐涵不得在晚上裝扮映波去紅顏閣彈琴唱曲。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讓容媽媽告訴眾人,映波已經被人贖走。

    眾人雖然覺得可惜,但是映波一曲價值萬兩黃金,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有那個資本享受的。再說了,紅顏閣的其他姑娘雖然不若映波那般出色,卻也是各有風韻。是以紅顏閣的生意並未因為映波的離去而凋零。

    可是對於落天祥,這個映波唯一的知己,卻是因為映波的離去而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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