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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湧動情繾綣 第三十七章 白衣女子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浩渺的江面,煙波蕩漾著山形塔影。山和水的融合,是靜和動的搭配,單調與精彩的結合,也就組成了最美的風景。在青山間探索,在綠水間泛舟……多麼美妙!兩岸青山對峙,綠樹滴翠。抬頭奇峰遮天,腳下清流潺潺,怪石臥波。雨中的山色,其美妙完全在若有若無之中。如果說它有,它隨著浮動著的輕紗一般的雲影,明明已經化作蒸騰的霧氣;如果說它無,它在雲霧開合之間露出容顏,倍覺親切。

    在這山嶺環水的景色中,環繞著一座秀氣雅致的閣樓。

    白玉拱橋,清泉流淌。

    遠處佇立著八角廊亭,周圍垂落著淡紫色的帷幔,風吹紗動,隱隱約約可見一道窈窕婉約的身影。琴聲裊裊,如空山新雨,黃鸝脆響。又如小溪潺潺,奔流不息。亭外站立著兩個青衣女婢,面目清秀,眉目沉穩。

    不一會兒,又一個青衣侍婢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低頭稟報道:「小姐,那位公子醒了,想要見你。」

    琴聲一頓。

    良久,只聞得女子淡漠而輕緩的聲音自那紗帳中傳出。

    「被海嘯席捲,昏迷了七天七夜,也虧得他命大,竟還能生還。」

    侍婢垂眸,並沒有答話。

    過了一會兒,就聽得那女子清淡的嗓音伴隨著腳步靠近。

    「也罷,我倒是很好奇,傷得這般重,到底是什麼意念讓他堅持至今。」

    兩旁站立的青衣婢女聞聲將紗帳掀開,走出來一妙齡女子。一襲如雪般留仙裙逶迤拖地,上繡蝴蝶暗紋,臉上罩著白色面紗,之露出一雙清淡而冷漠的雙目,那眼睛極美,於清湖之下又恍若千古不變的寒冰,讓人望之生畏。一頭青絲用一隻木簪淺淺館起,顯得簡單而淡雅。頸間一白色水晶,襯出鎖骨清冽,耳邊一對水晶耳鐺隨風飄動,更顯出塵仙子之氣質。

    雖然沒有看見全貌,但單從那曼妙的身姿和那雙黑白分明若冰雪的眸子,以及那面紗下隱隱而現的輪廓,就可想像,這女子必定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隨後而來的婢女在前方帶著路,走過白玉拱橋,穿過幽靜小道,再經過一個月洞門,踏上迴廊,便聽見了女子的說話聲。

    「公子,你重傷暈迷,小姐好不容易才將你救醒,你不能隨意走動。」

    「你們小姐是誰?」男子虛弱的聲音顯得有些淡漠,令隨行來的白衣女子眼眸微頓。

    「公子,你先回屋躺著,我們小姐很快就來。」先前那女子似是有些擔憂,急切道。

    「他既是想死,就由著他去。」轉過迴廊,白衣女子冷眼看著那個臉色蒼白,走路都需要婢女攙扶的男子,清冷的說道。

    青衣婢女聞言立刻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小姐。」

    那男子也聞聲抬起頭來,皺了皺眉。

    「是姑娘救了在下?」

    女子冷冷看著他,那日她與婢女遊湖,偶然見一男子漂浮在湖面。也不知道怎麼的,自母親死後,她僅剩的一點良知突然氾濫起來,救下了這個陌生的男子。那時他受了重傷,臉色蒼白,衣衫凌亂,狼狽不堪。今日就近一看,卻見這男子面若皎月,眼若星辰,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俗的氣質。便是如此虛弱的摸樣,也不乏魅力所在。

    她微微揚了揚眉,沒想到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男。

    「早知你如此不惜命,我又何苦自找麻煩救你上岸,平白擾人清淨。」

    這男子正是被海嘯吸入湖底的落天祥。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雖然她語氣冷漠,但是卻沒有敵意。

    於是他抱了抱拳,「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來日必定結草啣環,以報姑娘之恩。」

    女子隱於面紗下的容顏勾起若有似無的笑弧,「結草啣環?」她眼眸流轉間打量著落天祥,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淡淡道:「既是醒了,就好好養傷吧,省得浪費我難得的慈悲之心。興許下一次,你就沒這麼好運了。」

    落天祥微怔,這女子看起來並非有不良居心。卻言語冷漠,字字刺耳,這卻是為何?

    不管怎麼說,人家救了他,他也得有幾分感激之心不是?

    「在下有一疑問,不知姑娘可否解惑?」

    女子淡然抬眸,沒說話。

    落天祥問道:「姑娘救起在下之時,可有見到與在下一同隨行之人?」

    女子揚眉,冷淡道:「沒有!」冷冷的兩個字落下,她轉身就走,似乎不想再與之多說。

    「姑娘。」落天祥情急之下上前追了幾步,豈知他本就重傷未癒,又不顧傷殘之軀強制下床,吹了不少冷風。剛才就是憑著一股意念在支撐著,說了那許多話,便有些頭暈目眩起來。他腳步一個踉蹌,扶著朱色柱子,差點摔倒在地。

    「公子!」身後的婢女驚呼一聲,連忙去扶住他。

    白衣女子腳步一頓,冷冷回轉身來。

    「你當真不要命了?」

    落天祥強自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喘著氣道:「姑娘大恩大德,在下無以為報。只是跟隨在下之人,全都被捲入海嘯之中。他們跟著我多年…若姑娘有他們的消息,勞煩告知。日後姑娘若有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也在所不辭。」他臉色雖然蒼白,眼瞳卻深邃如海,泛著濃濃的堅定和真誠,讓白衣女子眼瞳震動,心如止水的心湖也泛起絲絲漣漪。

    她眼底光色流轉,語氣好了很多。

    「沒有,當日我只見到你一人,不曾有其他。」她眼眸淡然,「如你所說,想必那些人已經被海浪捲走了,只怕沒有生還的可能。」

    「什麼?」落天祥臉色再次白了白,眼瞳浮現痛苦和愧疚之情。手指緊緊拽著朱紅柱子,努力平復了內心的波濤洶湧。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有幾分嘶啞道:「多謝姑娘告知。」他顫顫巍巍的轉身,腳步虛浮,像踏在虛無的白雲之上,稍不注意,便於那雲層跌落。

    「公子?」身邊婢女輕呼一聲,還未得及上前扶住他,就見眼前一道白影劃過,在身邊婢女錯愕的目光中,快速的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影。

    「小姐?」婢女訝然看著她,眼中有著震驚和不可思議。她們冷情冷心的小姐何時會這般好心了?

    白衣女子自己也是一怔,反應過來後臉色卻有些不自在。她活了十幾年,卻從未與陌生男子這般親密接觸,這讓她藏於面紗下的容顏不禁浮上一絲淡淡的胭脂紅暈。

    落天祥朦朦朧朧之中感覺到一雙柔荑將自己攬住,他費力的睜開眼睛,迷濛之中只見一白衣女子正扶著他,那露在面紗下的一雙眼睛美若晶石,幽深若海洋。意識模糊中,竟然與記憶之中那雙清透睿智的眼睛融合在了一起。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溫柔而顫抖的撫上女子的面容,嘴角笑意溫柔,眼中深情如許。

    「映波…」

    白衣女子本來見他這般舉動,下意識的想要拍開他的手,卻不期然對上他飽含深情的眼眸,竟讓她心跳漏了一拍,生生止住了動作。卻不想,他口中居然吐出一個陌生的名字。她本來秋水凝眸霎時凝結成冰,冷冷看著他。

    原來,他竟然將自己當做了其他女子。

    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憋悶,冷聲對身後的婢女吩咐。

    「扶他回房。」然後轉身離去,眼瞳冷凝的冰色絲毫未有退卻。

    「是」身後兩個婢女恭敬福身,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恍如千年寒冰的冷意,心中也跟著顫了顫。

    白衣女子離開後就直接揮退了丫鬟,獨自站在窗前,眼神冷冷的看著遠處,身後有婢女來報。

    「小姐,查到那男子的身份了。」

    「講!」白衣女子神色淡定,眼眸波瀾不驚。

    「雲州落天祥。」

    白衣女子神色一動,側過臉來。

    「姓落?」她瞇了瞇眼睛,「他跟當今皇后有何關係?」

    「落天祥出自世家大族落氏,自其父一代開始便於雲州經商。已致仕的落老丞相,便是其大伯。而皇后,便是其姑姑。」

    「原來如此…」白衣女子喃喃自語,眼神複雜。

    「那他口中的『映波』又是誰?」她到此隱居近一年,當初那個人救了她以後便將她丟在這裡,讓人教她武功,派人伺候她。只是斷絕了外界的一切聯繫。除了她必須要知道的,和那件事有關的,其餘的不會有人特意告訴她。

    婢女垂眸,低低應道:「雲州紅顏閣的花魁及幕後老闆。」她頓了頓,聲音有些低沉。

    「也是,京城忠義王嫡次女長樂郡主—凌汐涵。」

    「什麼!」白衣女子驀然睜大了眼眸,粉拳緊握,全然不可置信。

    「你說她是誰?」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眸,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

    婢女仍舊淡然自若,「長樂郡主凌汐涵,在紅顏閣之時,落天祥是她唯一的入幕之賓。」

    白衣女子幾乎壓制不住心中那股洶湧的潮流,眼神冷漠中含著恨意和不甘,以及絲絲別樣的情愫。

    「她居然到青樓賣藝?她居然放下千金之軀,放著高貴的郡主不做而去做一個青樓妓子?」她冷笑一聲,嘴角含了絲譏諷。

    「忠義王不是很喜歡她麼,怎麼會讓她淪落至此?」

    「皇后將天下第一莊的所有產業都交給了長樂郡主,除此之外,長樂郡主還憑藉著自己的能力發展壯大商業。到現在,她名下的產業已經佔據將近整個大陸的一半,可謂富可敵國。」

    白衣女子再次一震,「這…怎麼可能?」

    凌汐涵,她怎麼可以?自己躲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天天有人監視著。而凌汐涵,居然仍舊活得那般風生水起?不,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

    她雙拳緊握,尖銳的指甲掐入了皮肉裡,絲絲鮮血滑落,如泣血的胭脂落紅。

    「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放棄仇恨。為了你的母親,也為你自己。」

    這是那晚那個黑衣人救了她後,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她面色慘白,眼瞳戒備冷冽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這時候她真的有些佩服自己,居然還能保持冷靜。

    「這你不需要知道。」黑衣人背著雙手,冷冷丟給她一封信。

    「你娘的字跡,你應該認得吧。」

    她心中一跳,顧不得其他,慌忙將那封信拆封,目光所及那封信的內容,點點清淚自眼眶滑落。

    「娘…」她在心中呼喚了一聲,而後深吸一口氣,冷靜而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你要我做什麼?」

    黑衣人轉過身來,雖然那人一身黑衣,頭上也帶著黑色帷帽,聲音更是似男似女。但是她卻仍舊能夠感受到,此刻那人在笑。

    「我會派人送你去離塵谷。」

    「那是什麼地方?」

    黑衣人抬頭望天,幽幽說道:「無憂城西方的一座山谷,四季如春,風景如畫,且安靜清雅,適合你安心練武。」

    一句話,她便一直在這裡呆了近一年。沒有那個人的命令,她不能私自出谷。

    離塵谷距離無憂城近,落天祥此番千山外水度過闌昌河,想必就是為了凌汐涵吧。

    「凌汐涵到了無憂城?」她皺眉問道。

    「是」婢女一板一眼的答道:「奴婢調查到,無憂城城主歐陽宸一直仰慕凌汐涵,此次也是趁著鳳天歌攪亂江湖之際將之擄劫。落天祥到此,便是為了救凌汐涵。奴婢還打聽到,歐陽宸要在下個月初八大婚。而城主夫人,正是凌汐涵。」

    白衣女子微微瞇了眼,面紗下的嘴角含了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帶著些微的嘲諷。

    「知道了,下去吧。」落天祥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他一醒過來房門就被打開了,隨後那天那個戴面紗的女子也走了進來。今天她仍舊帶著面紗,仍舊一襲白衣。這讓他有些錯覺,想到他的皇后姑姑也喜愛穿白衣。

    她走進來,冷淡的看著他,問了一句。

    「你想去救凌汐涵?」

    落天祥瞇了眼,「姑娘認識她?」聽她的口氣,彷彿與映波相識,且好似還有什麼過節。他也知道,映波在京城時曾招來許多敵對女子,難道這女子也是其中一個?她是誰?

    白衣女子神情無波,「我來,只是想要告訴你,凌汐涵在下個月就要嫁給歐陽宸了。等你傷好了,剛好可以去喝她的喜酒。」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她心裡竟帶著報復的快意,也有著莫名的壓抑和惆悵以及悲哀。

    落天祥一震,眼底劃過冷意,抬眸淡然道:「多謝姑娘告知。」

    白衣女子對他的平靜很是詫異,「你意識不清時都在喚著『映波』,知道她要嫁給別人了,你難道都不生氣憤怒?」就像她母親,深愛著她的父親。父親納妾之時,母親面上微微笑著,內心卻扭曲嫉恨著,怎麼可能那麼平靜?

    落天祥卻是微微一笑,「那不是她自願的。」

    白衣女子目光有些怪異,似嘲非嘲道:「歐陽宸天生奇才,八歲封王,風姿無雙。這樣的男子,世界上只怕沒有女子不動心。」

    「她不一樣。」落天祥目光輕柔而幽深,口中喃喃自語。

    白衣女子緊抿著唇瓣,目光有些冷,拂袖轉身。

    「是嗎?」她冷哼一聲,「那麼一個月後,本姑娘就與你一同前往無憂城看一看,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說完便踏步離去,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寒的氣息。落天祥半躺在床上,有些愕然的看著白衣女子離去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女子,似乎對映波有很大的敵意。

    接下來的一個月,落天祥沒有再見到那白衣女子,他心中疑惑,卻也沒多問。畢竟對方與他素不相識,且又對她有救命之恩,他自然應該懷抱感激之心,怎能去探聽其**。不過若這女子當真要對映波不利,他也是不答應的。

    這一個月來,他便住在山莊裡,安心療傷。

    廊前圍渦,碧台高閣,有女子於亭中幽幽撫琴,琴聲忽而輕緩如清泉,忽而急切如激流,恍如彈琴之人不穩定的心境。琴聲越來越激烈,到最後竟帶了內力,直震得周圍花草齊齊凋零。身後伺候的婢女靜靜站著,神色自若,並未受其影響。

    鏗—

    琴弦斷!

    「小姐」有婢女從天而降。

    「說。」女子衣袖淡拂,淡淡的起身。

    「你當真要隨落天祥去無憂城?」

    白衣女子眼眸冷凝如冰,「是又如何?」

    婢女皺眉,「小姐難道忘了主人的吩咐?」

    白衣女子霎時眼神凌厲陰沉,「你這是在威脅我?」

    「奴婢不敢。」青衣女婢垂眸,淡然道:「主人讓奴婢等人保護小姐安全,奴婢就不能讓小姐有任何閃失,這是奴婢的職責。」

    「冰雲!」白衣女子陡然大吼一聲,眼眸冷若冰霜。

    「別忘了,你只是個下人。」

    冰雲毫不在意她的可以譏諷,臉色淡然如水。

    「奴婢是什麼身份不要緊,要緊的是,小姐不能違了主人的吩咐。」

    「你—」白衣女子氣結,正欲再說什麼,一隻鸚鵡飛過藍天,落在了圍欄上。她柳眉微挑,那人又想讓她做什麼?

    冰雲卻早已走過去,直接將纏在鸚鵡腳上的捲筒取下來,觸及上面的內容,眼底劃過一抹詫然。

    「信上寫的什麼?」對於冰雲這種『越主代庖』的行為,白衣女子已經習以為常。

    冰雲斂下心中情緒,道:「小姐可以去無憂城了。」

    這下子輪到白衣女子詫異了,只聽得冰雲又道:「主人說了,讓小姐配合落天祥救出長樂郡主。」

    白衣女子臉色沉了沉,拂袖而去。

    ------題外話------

    ~猜到白衣女子是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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