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8 水靈珠,阿媽被抓 文 / 南君
顧青華也順著兩人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潔白如玉,纖長精緻卻並不柔弱,充滿著力量感。而地上躺著的茶杯裡只剩下幾片乾癟的茶葉,就跟剛從包裝袋裡取出的一樣。
「怎麼,我手上有髒東西嗎?」她甩了甩手,打趣兩人。
「丫頭,別開玩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霍青山臉色極嚴肅,向前幾步一把抓起她的手,仔細觀察,未果,便問,「你能控水?你剛剛說,那些蘭花是被水系異能者吸乾水分,你的意思是,你也是水系異能者?」
他話一說完,就自己先震撼了一番,覺得這種事簡直是天方夜譚。蘇如卿也被這個猜測震住了,猛地撲向顧青華,抱著她上看下看,仔細打量。
「嘖嘖嘖,我起初沒看清楚,小阿華這副身體竟然這麼讓人驚艷,傳說中的五靈體啊!五行俱全,五行俱全……」蘇如卿原本美麗的杏核眼此時如同千瓦大燈泡,亮閃閃地照射著顧青華全身,讓她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蘇姨,您別這麼看著我,我只不過是比一般人多了些好運罷了。」顧青華訕笑,摸了摸鼻子,如果她這個只能算好運,那也忒好了點!金木水火土,除了火是需要物質燃燒形成能量之外,其他的都能拿出來嚇唬嚇唬人。
畢竟她可不是多系異能者。
「你,你這叫多了一些好運,還罷了?」霍青山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指著顧青華說不出話來。
顧青華見他這樣,眼珠子轉了轉,臉色變得很嚴肅:「霍伯伯,我並非水系異能者,控水只是機緣巧合下發現的能力。但這樣足以證明,幾千株素心蘭是被誰吸乾水分的。」
「記錄在案的水系異能者,能達到這種殺傷力的人不多,但據我所知的水系異能者,品行端正,絕不會做出這種事。」霍青山見顧青華不打算多說,也就不問,開始解決眼前的事。
顧青華聽到這個答案,眉頭微皺,既然從這裡打聽不出什麼來,她打算直接去孫總的房間打探,總會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等一下,小阿華,還有一個可能性。」蘇如卿一見顧青華要走,趕緊扯住她的衣袖,眼裡閃著莫名的光亮,她看向霍青山,一字一句地吐出三個字。「水靈珠。」
黃有才是一個靠坑蒙拐騙混日子的玉雕師,在年輕時走大運,拜了個師父學雕刻,也算有了門技術混飯吃不至於餓死。
但他這個人,別的能力沒有,心和口卻很大,常常做著發大財的白日夢,最喜歡吹牛皮,因此認識他的人都看不上他,不屑與他為伍。他也看不上那些窮親友,索性大家都不往來,這樣還更好。
聽村子裡的人說起京城的繁華,誰誰又在京城做什麼賺了大錢,誰誰又在京城走了運天天吃香,他的心也跟著蠢蠢欲動起來,打定主意,他很快就決定收拾了家裡值錢的物什去京城。
說是值錢,其實也就周正的衣服兩身,這還是跟著師父學玉雕時師父見他穿得寒磣送的。全部積蓄一千一百五十二塊錢,剩下的全是雕刻工具,這可是他吃飯的傢伙。說起他吃飯的傢伙,不得不提起他的師父,那死老頭十分吝嗇,死了也沒給這個徒弟留下一分半厘,唯一算得上值錢的遺產,也就他用了大半輩子的雕刻工具。黃有才翻了翻那個盛放工具的木箱,除了熟悉的各種刀錘之外,還有一個灰不溜秋的小石頭。
「這啥破玩意兒?」黃有才原本想扔掉的,但是仔細一瞧這石頭還挺別緻,他那雙精明的眼轉了兩轉之後,就打算留下,反正也不佔地兒。
就這麼著,他帶上全身家當去坐了最慢的硬座火車去京城。
到了京城,見識到眼前的繁華,才知以前的自己是井底之蛙。黃有才這人雖說沒什麼本事可言,但勝在腦子精靈,轉得開,要不也不能騙得一個玉雕師收他為徒。可惜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是有權勢的人,不管你腦子多精靈,惹到了大人物,你就等著吃啞巴虧吧。
黃有才在京城晃蕩了一個月後,不得不接受現實,去了一個高檔酒店做洗碗工。以前的心大嘴大到了吃飯面前,都變成吃飯最大。
懷揣著賺錢大夢,他一邊洗碗一邊尋找著機會,也許是上天也被他「如此偉大」的夢想感動,竟然真的給他找到機會。
「龜田君,這件事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我知道龜田君一直對極品照殿紅極為鍾愛,只要你幫助我得到華美花卉,事成之後,華美花卉所有極品珍藏,龜田君儘管拿走。當然,除此之外,從華美那所得天價賠償金,也屬於龜田君所有。」
黃有才強打著精神,拖著疲憊地身軀悄悄從樓梯穿過,到酒店前門。卻在樓梯轉角處不小心偷聽到這樣一句話,頓時,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只盼望說話這個女的趕緊離開。
「孫總,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能力實在不足以支撐。對於你說的毀壞幾千株素心蘭,
即使我是c級水系異能者,也無法辦到。」
這時,又聽另一個男人在說話,黃有才覺得這個男人的腔調很怪異,聯想到之前那個女人說的「龜田君」,難道這個男人是倭國人?沒等他再細想,就聽見那個孫總急切地說:
「那可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麼好的機會從我們身邊溜走?龜田君,你不覺得很可惜嗎?」
「哈哈,孫總,你不用激我。如果我辦不到的事,你們華夏的其他異能者同樣辦不到。要知道,一個c級水系異能者,在華夏可不多見,就算有,不是掌握在國際異能者組織手上,就是在華夏軍方手上,孫總可挖不過來。而我們大倭帝國,僅有的兩個d級水系異能者如今正為內閣效力,根本不屑同你們支……華夏合作。」
黃有才一聽這個倭國小鬼子這麼說,心裡有些不舒服。雖然他做人不怎麼樣,但還是挺有民族榮譽感的,這麼一想,心思波動起來,就被那龜田察覺到。
「誰在那裡?給我滾出來!」龜田低吼一聲,三角眼裡迸發出一道精光。
霎時,一股急勢的水流從他手指尖憑空出現,衝向黃有才藏身之處。不過幾秒,那股水流已經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
「唔唔唔!」
黃有才驚駭地從拐角處爬了出來,睚眥欲裂地瞪著龜田,一張臉憋得通紅。
只見他的整個腦袋整被一個巨大的水球籠罩,他彷彿置身於水底,根本無法呼吸!黃有才不停地掙扎,想要將那個水球從腦袋上拿下來,卻是徒勞。這樣折騰了一分多鐘,他的臉已經開始青紫,看來離窒息不遠了。
龜田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手上動作不停,加快了水流之勢,享受地看著黃有才在他腳下掙扎,直到嘴角溢出血跡,鼻子裡也不停流出鮮血來,順著臉頰脖子一直往下流。
這是他從得知自己是水系異能者之後,最喜歡的遊戲,利用自己的能力殺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是一件多麼爽快地事!
「唔唔……咕嚕……唔唔……咕嚕……」眼看黃有才眼白一翻,就要斷氣,孫總嫌惡地往上走了幾個台階,生怕弄髒了自己的身體。
「哈哈哈,低賤的螻蟻!」龜田五指一收,剛要將那水球收回,卻驚訝地發現黃有才的臉正漸漸恢復生機,而自己想要收回的水卻像有另一方力量在吸收一樣,瞬間被另一方佔領了優勢。
「啊,啊啊!」
突然,龜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過去,僅僅貼在黃有才的身上,扯都扯不下來。
「龜田君,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這個人有古怪,我馬上打電話叫人來!」孫總見狀大驚,顧不得其他,急匆匆跑了下來。
「快,快將他拉開!他身上有古怪!」龜田感覺自己身體裡的水分正在被眼前這個卑賤的人吸走,這種感覺除了讓他驚恐外,更讓他憤怒!
卑賤的螻蟻,竟然敢傷害自己!
「啊!這人有古怪,那我打電話叫人來!」孫總打了個哆嗦,她可不敢拉開這個人。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正要撥打電話。
「別打電話!」龜田眼裡的陰霾一閃而過,這個賤女人,居然敢不聽自己的話。他集中精神力,將同樣面露駭然的黃有才一腳踢開。
「彭!」
「咚!」
黃有才倒在地上的同時,一顆通體透明的小石頭從他的工服口袋裡掉了出來。
「水靈珠!」龜田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那顆通體透明泛著盈盈水潤光澤的小石頭,眼裡的驚喜與貪婪一覽無餘。「竟然是水族至寶水靈珠,哈哈哈,天皇有眼,賜下至寶予你的子民。龜田大武萬分感謝!」
說完,他從善如流地撿起那顆被他稱作水靈珠的石頭。
「啊!」
可剛一碰到它,就感覺全身的水分正在急速流失,他趕緊丟下水靈珠,退後兩步,不甘地看著它。
黃有才也被這顆突然變得漂亮的石頭給驚呆了,不過以他聰明的腦瓜子瞬間就想明白,剛剛生死一線的時候正是這顆石頭救了自己。
想到這,他趕緊撿起石頭,防備地看著虎視眈眈的龜田。
龜田見狀,渾濁的三角眼一轉,臉上掛起笑容,對一臉莫名的孫總說道:「恭喜孫總,賀喜孫總,您的願望即將達成。」
「哦?龜田君這話怎麼講?」孫總雖然在和他說話,但眼神卻一直往黃有才手上那顆石頭上瞟。以她的智商,又怎麼會看不出這顆石頭的厲害。況且,這顆石頭實在太美麗了,比她所見過的玻璃種透明質地翡翠還要讓人欲罷不能。
眼裡的算計飛快閃過,孫總臉上掛起得體的笑容,邀請黃有才和龜田君去了她的房間。
最後幾人達成協議,由黃有才提供「武器」水靈珠,龜田大武協助,孫總策劃,共同替華美準備一份驚心動魄的大禮。事成之後,孫總得到華美花卉的擁有權,龜田大武得到華美所有極品珍藏,而提供水靈珠的黃有才,將得到孫總私人饋贈的一億現金。
只需要提供一顆石頭,就能得到一億現金,黃有才懵了!
他被這塊巨大的餡餅砸懵了,美夢實現得太快讓他險些情緒失控。好在關鍵時刻清醒過來,他在得知並不是用水靈珠殺人之後,就心安理得的和另外兩人同流合污了。
而另外兩個心懷不軌的人,雖然窺視著水靈珠,卻也知道這東西邪門,不是它認可的人接觸它非被吸成木乃伊不可,因此只得從長計議。
此時,已經辦好事的三人再次集中在酒店套房。
不同的是,這次是在蘭縣這個小城。
「孫總,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龜田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出口。等他發現孫總臉寒冰時,已經晚了。
「龜田君,你還有臉問我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我要你去鄉下截掉華美那一批貨,你為什麼沒弄清楚就截?現在華美抓住我們藍魅截獲的把柄,我們根本沒有立場談違約金。」孫總越說越氣憤,尤其是當她發現自己無論洗多少遍頭髮和臉,身上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屎臭,她就想發飆。
「彭!」她揮手將桌上的水杯全部推到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絕不會放過華美!我讓她開不下去!」
黃有才對這件事一知半解,因此也插不上嘴,任由龜田大武和孫總討論下一步動作。
「孫總,你打電話問問孫副台長什麼時候到蘭縣?」聽孫總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龜田馬上抓住重點,問出了關鍵所在。
孫總眼睛一亮,對啊!她父親正是華夏電視台副台長,如今正在南省南州開會,只要自己和他把事情一說,南州政府總不會不給自己面子。
她之前被那坨屎搞得心神不寧,差點忘記這件事。
心神一定,她馬上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了出去。
而她所在的房間門外,顧青華毫不猶豫地抬起離開的腳步。
水靈珠,靠吸水為生,越有靈氣的水分越得它喜愛。聽蘇如卿講,水靈珠極其難得,是水屬性靈物,如果常年放置家中,可讓一家人青春常駐,顧青華沒想到竟然有這麼神奇的靈物存在。
不僅如此,它的功效還有很多,但因為太罕見,因此流傳出的情況並不多。
顧青華眼裡閃過一絲邪惡,不知那水靈珠聽不聽自己的話呢,如果不聽,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南方的秋季十分涼爽,氣候宜人,顧青華踩著點,在孫總帶著她的靠山到達華美大廈之後一步也到了大門口。
因為她早在孫總出發之前就已經和顧丹臣通過消息,因此公司員工見到這麼大陣勢卻一點不害怕。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甚至連眼神也沒吝嗇一個。
孫總這一邊也不在意,她朝她爸孫副台長身邊的人一看,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外面的警車還沒走,說明那個「連雲」也在,今天就讓後悔得罪自己。
要說連雲和藍魅以及孫家都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孫副台長的好領導,他有個兒子正在南省省會南州紀委監察任職,和連雲同為縣處正職,家裡為他走了許多關係,可以讓他連跳兩級一舉升為正廳級,眼看著年底南州那位主管經濟教育的副市長位置就要空出來,理應由他坐上去,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市裡已經決定提拔連雲這樣的好同志。
所以,這次乾脆借藍魅之勢將華美和一手提攜華美的連雲一起拉下馬,一箭雙鵰!
現在這位孫副台長和他旁邊那位三十幾的男人將這次的計劃佈局得天衣無縫,一個想著華美到手之後又有多少錢進賬,還有以後源源不斷的進賬,另一個則想的,一個什麼背景都沒有的光桿司令,也敢搶我的位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
當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到達顧丹臣的辦公室門口時,正好碰到裡面的人出來,兩方一碰面,當場火花四濺。
「你是蘭縣縣1委書1記連雲?」那個被連雲截了胡的紀委監察看到齊衛國,立刻問道,並亮明身份,朝身後的工作人員示意,「我們是南州紀委監察,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
齊衛國愣了愣神,這個神情看在對方眼裡就是默認加慌張。
於是,紀委監察的人二話沒說,一邊站一個就要將齊衛國帶走。
「你們真是紀委的人?」齊衛國忍不住問,看著身邊的兩人,眼神十分怪異。
紀委監察當即冷笑,將自己的證件放在齊衛國眼前停頓幾秒,聲音帶著嚴厲:「身為國家幹部,你連紀委監察的證件都分辨不出來,你這書記當得可真好!看清楚了,我們究竟是不是!帶走!」
「噗嗤!」
這時,站在他們背後的顧青華實在忍不住噴笑出來,聲音清脆地說道:「這位『紀委』的好同志啊,你確定自己不是冒充的嗎?如果你真是紀委監察的人,怎麼會連要抓的對象都沒搞清楚。」
話一落,不等對方反應,她又將目光放在江局長身上,挑了挑眉毛問:「江局長,前段時間報紙上不是有報道麼,一群不法分子冒充國家幹部,到處坑蒙拐騙,還差點引起轟動呢!你看看,這群人長得是不是和那曝光的罪犯很相似,會不會是他們的同夥,要不抓起來嚴加拷打,審問一番。」
「我看著也有點像。」江局長接收到顧青華的訊號,立刻朝其他警察示意,就要將這三人抓起來。「把他們帶走。」
局面瞬間被扭轉,紀委監察的人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當下有點懵。
好在孫副台長畢竟比較老練,從後面捅了那人一下,雙眼一瞪,沖江局長喝道:「我看你們誰敢!」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就敢隨意亂抓人,你們蘭縣的治安真是太差勁。警1匪不分,警1察不辨是非,官1員作風極亂,這種現象我看很有必要見光,讓全國其他同志引以為戒!」
他這一番厲聲疾色,馬上讓紀委監察的那人反應過來,也跟著寒著臉,冷冷地盯著江局長。
「哼,你以為你隨便罵兩句就能嚇唬住我嗎?看你滿嘴胡話,肆意誹謗我縣人民公僕,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還不快帶走!」江局長也不甘示弱。
雙方互相想控制對方,於是場面有一瞬間的失控。
江局長感覺自己跟中了邪似的,在這種情況下,明智的選擇當然是和對方將誤會解開,然後大家明面上和和氣氣。至於私底下鬥得你死我活,現在就管不了了。
但是,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下一秒做了個什麼動作。
「卡嚓!」
江局長從腰上拔出槍,冷冷地指著孫副台長,大吼道:「誰敢動!」
「彭!」
他朝天花板上開了一槍。
場面瞬間靜了下來。
連齊衛國都不贊同地看了他兩眼,這老江今天怎麼這麼衝動?
孫副台長和孫總以及那個紀委監察的人早已嚇得往後躲,他們是狂,但沒有神經病狂啊!此時衝動的江局長在他們眼裡儼然是神經病的代名詞。
江局長開完槍也後悔了,他怎麼會開槍?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不過眼下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將對方全部打包帶走,臨走之前別有深意地看了顧青華一眼,見顧青華點頭,才放心地離開。
齊衛國眉頭緊皺,他也和顧丹臣告別,趕緊回了縣政府,找連雲商量今天的事情去了。待人都離開後,顧青華神情輕鬆地和剩下三人打了招呼,見三人仍舊神色凝重的模樣,悄悄在每個人耳邊說了幾句,這才讓三人放下心來。
在公司食堂吃過午飯後,顧青華再次來到蘭縣酒店。
熟門熟路地找到孫總所在的房間,敲響了門。
「誰?」裡面的人戒備地問了句。
「打掃衛生。」顧青華從善如流地回道。
「卡嚓」一聲門從裡面被打開,探出一張貧瘠的臉。
顧青華眼疾手快,伸手給了他一拳。
「彭!」
門被順勢踢開,她抓起龜田大武,卡著他的脖子將他抵在門背後。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龜田大武大驚失色,在被顧青華卡著脖子後,眼裡的怒氣猛地升起。
「卑賤的螻蟻,你找死!」話一出,伴隨著一張巨大的水幕朝顧青華撲過來。
c級水系異能者的攻擊並不如a級那樣溫柔,這張水幕如果被一般人碰到,必定被壓成肉餅。
顧青華往後一仰,在空中翻了個身,穩穩落地。
「叮叮噹噹」凡是水幕經過的地方,桌椅板凳全部被壓成一張紙。
顧青華皺眉,眼裡的焦急一閃。
「哼,卑賤的螻蟻,敢對我無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龜田陰狠一笑,水幕壓力瞬間變大,即使隔著距離,顧青華也能感受到高壓。
就像潛水時潛入太深的地方時,就會明顯感受到壓力的作用,十分難受。
顧青華不停往後退,水幕也急急往前移。
終於到了窗台處,退無可退,顧青華急中生智,將旁邊的桌子抬起來擋了過去。
「噗……」,聲音一過,那桌子已成了碎木沫。
「哈哈哈,垂死掙扎而已!」龜田大武臉上掛著陰鬱的笑容,雙手一推,就要將顧青華壓成肉餅。
「彭!」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龜田大武伸出的雙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就莫名其妙消失。
隨之消失的是他引以為傲的絕學——強壓水幕,他已經用這個武器殺過很多普通人,那種享受別人垂死掙扎的快1感,讓他越來越著迷。
可是現在,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地方,以及肩膀處空蕩蕩的地方,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我的強壓水幕!我的手臂!」他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是你!」他陰霾地目光猛地逼向顧青華,「是你這個卑賤的螻蟻干的!」
顧青華剛剛分解完那道能量巨大的水幕,被能量衝擊得喉嚨腥甜。強忍心口的疼痛,她面上輕鬆,悠然一笑,鄙視地看著龜田大武:「低賤的倭寇,你以為你能鬥得過我華夏人?真是癡心妄想!」
要不是因為分解水幕而消耗了大量精神力,這個倭寇,他以為自己還能活著站在那裡嗎?
抿了抿唇,她毫不猶豫地掏出一把槍,對準龜田大武。
沒了精神力,她還有熱武器!
「砰!」
一陣水霧過後,哪還有龜田大武的蹤跡?
「噗!」再也忍不住吐了口血沫,顧青華坐在空無一物的地上,面色淡然地舉槍指著窗口處,「滾出來!」
「俠,俠女饒命!」黃有才顫顫巍巍地從窗戶跑邊跳了出來,一下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不關我的事啊,我真不知道他們拿我的水靈珠干了啥事,求,求你饒過我吧!我家裡上有八十歲老母親,中有癱瘓在床的妻子,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們都還等著我養家啊!求女俠放過我!」
顧青華撇了撇嘴,用槍把敲了敲他的腦袋,厲聲說:「既然水靈珠是你提供的,罪魁禍首就是你!還敢奢求我饒過你,做夢!」
聽了她的話,黃有才心都碎了,剛才顧青華和那個龜田打鬥的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明明龜田那道憑空出現的水幕把屋裡啥東西都壓成了一張紙,可是這位一出手,那水幕就憑空消失了!
甚至連龜田的手臂也跟著消失了,尼瑪,他真的好想就地消失,別被這姑奶奶看到。
「姑奶奶,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這樣,我,我把這個水靈珠獻給你,咱們,咱們一筆勾銷,您看,怎麼樣?」
黃有才趕緊拿出那顆小石頭,獻寶似的遞到顧青華面前。
顧青華悠然地往後仰,靠在牆壁上,斜斜看著他,眼裡一絲感情也無。
「你當我是傻子嗎?這東西連那倭寇都不敢輕易拿走,肯定有問題,你就這樣給我,是想害死我麼?」
黃有才這次真想哭了,雖然這姑奶奶說得很對,但他此時此刻是真的沒有想過要算計她啊。他這人是心大嘴大,但是在生命面前,還是生命最大。
水靈珠什麼的,他拿來有啥用啊,將人吸成乾屍嗎?
「姑奶奶您放心,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要不,您要是真喜歡,給個十塊八塊錢,我,我賣給您?」黃有才小心翼翼地問。
顧青華輕咳一聲,從身上摸出一百塊,扔到他手裡,順便將他手裡那顆水靈珠拿了過來。
「錢貨兩清,我可沒佔你便宜。」
說完,她帶著那顆水靈珠走了。
黃有才想了想,趁現在那孫總還沒回來,他也走吧!反正那女人為了安撫自己,已經提前支付了一百萬的費用。至於剩下的九千九百萬,他對比了一下生命的重要性,還是走吧!
此時的他完全忽略了顧青華剛才接觸到水靈珠為何一點事也沒有。而就在不遠處的一間套房內,霍青山、蘇如卿和剛出現的陸明輝,三個人圍坐在一起,注視顧青華手裡的水靈珠。
「這東西我還真沒見過,來我看看……」霍青山眨了眨眼,伸出的手抓了個空,再定睛一看,顧青華已經將水靈珠轉移了方向。他頓時不滿,指責她,「丫頭你也太吝嗇了,讓我老人家看一眼又雜了?」
「你真要看?確定肯定以及一定,不後悔?」顧青華危險地看著他,將手中的水靈珠往空中拋了拋,
她環顧會客廳,見旁邊的桌上放著一盤橘子,正要起身去拿,下一秒,就見那盤橘子自動飛到了眼前。視線往旁邊一移,就見一隻骨節分明充滿著力量感的手出現在眼前。
「謝謝。」顧青華沖手的主人笑了笑。
誰知陸明輝竟回她一個笑容,霎時,顧青華的腦海裡只浮現出一句話:
春山澹冶而如笑。
儘管他臉上笑的動作並不明顯,但那雙如墨般的眼眸,卻透著致命的溫柔,含著笑意,清俊的臉泛著一絲蒼白。
顧青華呆了兩秒,連他慣性摸她的頭的動作也沒有感覺到。
「丫頭回神!」霍青山一本正經地說道,「現在不是欣賞美男子的時候。」
顧青華:「……」囧囧有神。
陸明輝:「……」師兄好眼力。
蘇如卿:「……」霍老頭真毒舌。
顧青華白了霍青山一眼,將裝著句子的盤子托在手裡,另一隻手拿著水靈珠。
「彭」地一聲,石頭與瓷器相撞的清脆聲一響。
下一秒,就見原本裝著橘子的盤子裡,只剩下幾張黃色的干皮。
「來,霍伯伯,您拿著水靈珠好好研究研究。」顧青華見霍青山一臉震驚的樣子,故意逗他。順便將手中的水靈珠作勢朝他手裡放。
「別別別,丫頭,伯伯說錯話了還不行嗎?你趕緊將這邪門的東西拿開!」霍青山急忙擺手。
蘇如卿捂嘴偷笑,十分享受霍青山吃癟的樣子。
「鈴鈴鈴」一陣輕快地鈴音響起,顧青華一聽這聲音就知是阿媽打來的,於是笑著接了起來。
「喂,阿媽,你說你在哪?」只一句話,笑容從臉上消失,冷意浮現在臉上。
掛斷電話,顧青華向幾人告別:「真不好意思,霍伯伯,蘇姨,陸明輝,本想請你們去我家做客的,可現在我有點急事,先離開一下,等事情解決了再請你們去我家。」
霍青山和蘇如卿都理解地點點頭,擺擺手讓她快去處理自己的事。
陸明輝卻跟著顧青華出了酒店。
「我送你。」見顧青華疑惑地看向自己,陸明輝趕緊說明來意。
「好,謝謝你,陸明輝。」顧青華也不扭捏,聽阿媽的口氣,她們現在被南州公安直接帶走了,還不知道追不追得上,要是有陸明輝送自己,應該很方便。
「陸明輝,上高速,一直追!」剛坐上車繫好安全帶,顧青華的臉就徹底冷了下來,目光一直盯著前方。
陸明輝看了她一眼,也不問,聽她的指揮將車速開到力所能及最快。
而此時,就在通往南州方向的告訴路上,另一輛警車上正坐著幾個很熟悉的人。
孫總一臉猙獰,一把抓起顧丹臣的頭髮,「啪」地一聲一個巴掌拍了過去。
「顧總,我讓你狂,你他麼給我狂啊!現在怎麼不吭聲了,嗯?剛剛你們公司那小賤人不是還要把我們抓到監獄去嗎?你倒是給我抓啊!」說完,她又要再拍一個巴掌過去。
「住手!你這個瘋婆子!」
「住手!你這個老女人!」
王文朝和王九州同時喊了出來,兩人眼裡都露出恨恨地神色,卻因為手上帶著手銬,身邊又有兩個威武的警察虎視眈眈而無法動作。
「喲,顧總艷福不淺吶,瞧這兩位,一定是你的入幕之賓吧!一個是老帥哥,技術一定棒極了,一個是小帥哥,滋味定是不一樣呢!顧總,你說我現在要是打傷了他們,你會不會心疼呢?」孫總咬著自己的指甲,下巴一揚,對後排那兩個警察命令道,「給我教訓教訓這兩個罪犯,狠狠地打!」
「咚咚咚!」
那兩個警察立刻動手,拳頭不要命地砸到王文朝和王九州身上。
王九州倔強地瞪著雙眼,死死地盯著孫總,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弱。
如果今天有幸不被打死打殘,他一定不會再拒絕顧青華的提議,去興華安保進行強化訓練。
姓孫的,你給我等著!
那一瞬間,聰明卻單純的少年彷彿一瞬間蛻變,所有的稚嫩全部褪去,只剩下堅定與剛毅。
「別打了!」顧丹臣抿著唇,半邊臉紅腫著,卻絲毫不顯狼狽,她閉了閉眼,問孫總,「你說吧,什麼條件?」
孫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吹了吹自己的指甲,神情有些妖魅。
「你說笑吶,顧總!你現在什麼身份,敢和我談條件?要是早上嘛,你只要乖乖賠償我們藍魅八千萬違約金,再把華美過戶到我名下,咱倆這事兒就結了。不過現在嘛……」
孫總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
「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怎麼辦吶?」
她從包裡拿出一把水果刀,在顧丹臣臉上比劃了幾下,「怎麼樣,顧總有沒有這個魄力。只要你肯自己毀容,我就饒了你那兩個……」
「好!」
「你這個毒婦!阿臣不要聽她的,要是阿華看到你這樣,她會多傷心!」王文朝被揍得呲牙咧嘴,聽到顧丹臣答應孫總的提議,趕緊勸道。
「尼瑪的,揍你你也不規矩!」坐他身邊那警察立馬重重在他肚子上來了一下。
「噗!」王文朝一口血吐了出來。
「爺爺!」王九州大驚。
「阿爸!」顧丹臣脫口而出。
「哼,我說過,現在你們沒資格在我面前談條件,想談條件的,只有一個下場。」孫總拿著水果刀晃了晃,臉上露出嗜血地笑意,當她看到顧丹臣接近四十歲卻有著二十歲的美貌時,心裡的嫉妒就開始蠢蠢欲動。本想奪了她賴以生存的公司,讓她從此再也沒有笑不出來,卻沒想到出了那麼多麻煩。
好在現在什麼麻煩都解決了,顧丹臣的後台,那個叫連雲的,也馬上要完蛋了,她倒要看看,現在什麼依仗都沒有的顧丹臣,還怎麼和自己對抗。
「那就是,一個字,死!」
「你們也別想著搬救兵了,那個叫連雲的書記,就在前面那輛車裡待著呢!你們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要完蛋當然一起完蛋,千萬別有任何期望。」
孫總掂了掂手中的水果刀,扔到顧丹臣臉上,催促道:「快點動手吧,你早一點動手,他們倆就少遭一份罪。」
顧丹臣咬咬牙,抬眸看著孫總,扯了個笑容,「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先讓那兩人住手,否則我寧願死也不會動手!」
孫總臉上怒意一閃,想到張副台長的話,又瞬間恢復平靜,手一抬,讓後面兩人住手。
「好了,現在可以動手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滿臉稀巴爛的模樣了。顧總,你說到時候,是不是所有人看到你,都會想要嘔吐啊!哈哈哈……」突然她想到某些不美好的回憶,住了嘴,雙眼怨毒地盯著顧丹臣,聲音有些尖銳,「快點動手!要不然我可忍不住想要幫你了!」
顧丹臣眼神閃了閃,拿起刀,狠狠閉了閉眼,就要往臉上劃。
「噗嗤!」
就在這時,車子猛地往一邊歪了過去,顧丹臣手裡的刀因為慣性也跟著往那邊一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