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9空間現 文 / 南君
春日的下午十分愜意盎然，古醫藥業醫藥危機一解決，王文朝一看時間，乾脆直接上班，揮手讓顧青華自個帶人回去。
霍青山徵用了陸明輝的軍車，將肖林塞進車裡，一溜兒開了出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見顧青華望著車影消失的方向有些悵然，陸明輝不由出聲安慰：「師兄不是小氣的人，今天的事，你做得對。」
顧青華不明所以地瞅了他一眼，霍青山不是小氣的人她自然知道，而她做的每一件事，無論別人如何評判，她更不會為此鬱鬱寡歡，悵然若失。
所以，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嗎？
天知道她只不過是在想，陸明輝的車被開走了，看樣子也不會再給他開回來。那麼，這次他又得借宿顧家，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要是以後她和他的關係被家裡人得知，回想起他的經常借宿，會不會覺得他這人太過輕浮，不夠穩妥呢？
帶著這詭異的想法，兩人散步似的回到顧家。
春遊的學生們此時已經被打散安排到村民家中體驗真正的農家生活，鄉村樂趣，也見識一下那些價值不菲的植物的生長環境，栽培要求以及過程等等。
因此在回去的路上，總能從農家小院裡聽到歡笑驚呼聲，十分有趣。
顧青華和陸明輝講了學校的一些趣事，也聽著他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講部隊的一些趣事，氣氛溫馨。
「啊啊啊啊顧外婆，為什麼你們家的鵝都這麼有個性啊，它在瞪我，是不是，是不是？」
還沒走進磚瓦房小院，就聽見蘇瑾高亢的聲音，就像見到米國總統娶了個男人回家一樣，各種震驚、震撼。
呆瓜不負眾望地尖叫起來，但只有顧青華聽懂了它的叫外音：「傻x，我這是鄙視，鄙視懂伐？」
鏘鏘閒庭信步觀看著這一幕，原本以為，以它高貴之身，必定是不會陷入這種低俗的紛擾中。可惜血鳳算不如天算，蘇大小姐的視線很快轉移到它頭上。
「啊啊啊，為什麼這隻雞會長角，它是雜交品種嗎？還是被輻射過，長畸形了？真是可憐雞！」
蘇瑾同情心氾濫，想要上前擁抱這只畸形雞，卻被它撲騰著翅膀凶神惡煞地啄了一口，這樣還不算，它的利嘴甚至還想接觸她的臉。
頓時，蘇瑾一個激靈，在院子裡有限的場所上演了極速逃命。
「老大，老二，快救救我啊啊啊！」
顧外婆見自家孫女的三個同學在院子裡玩得不亦樂乎，此時正在後院摘菜，對前院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
而林同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坐在桃花樹下的石凳上，隨著桃花紛紛落下的美景，扮演起了唐寅吟詩作對。
齊妙最心善，原本還想去後院請顧外婆來解救蘇瑾，可是一聽到「老二」這兩個字，心裡膈應得慌，鼓著腮幫坐到林同旁邊，再也不理那個嘴臭的人。
要是蘇瑾知道她的內心想法，肯定大喊她比竇娥還冤！天知道當初齊妙叫她「小三」的時候，她也很想撕爛那張可愛的小嘴。
顧青華耳朵裡充斥著鏘鏘的怒吼：「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
甚至能從中聽出那麼點悲憤欲絕的感覺，看來鏘鏘對於自己的種族意識很看重。
「鏘鏘，不許這麼無禮地對待客人！」
畢竟這裡是自己的家，就算想打趣蘇瑾，也不能在自己家失了禮數。顧青華一進小院，就趕緊給鏘鏘施壓，讓它帶著呆瓜和靈動去房間上網。
見兇手放下屠刀，蘇瑾拍拍胸口，用一種極為驚險的口氣對走過來的顧青華說道：「我聽說農家院都會養看家狗，但你家沒有，之前我還納悶。現在我可算懂了，原來你們這是拿雞當狗養吶！」
顧青華無語凝噎地看著她。
隨即，蘇瑾突然雙眼一瞇，迸發出極強的光芒，灼灼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異性，跟兩隻千瓦照明燈一樣。
「老實交代，那男人是誰？你不會真的背著我養野，男人吧？你居然要辜負我，何其殘忍！」蘇瑾把顧青華拉到桃花樹下，表情猥瑣雙手作西子捧心狀地質問她。
「啪」地一聲，林同狠狠地拍打她的腦袋，嚴厲地說道：「胡說八道！」
齊妙也是一臉不認同地看著蘇瑾。
「啊，你們，你們竟然如此對待我。果然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蘇瑾雙手蓋著臉，慘兮兮地說道。
林同和齊妙都不再理會她。
「你好，我們是阿華的同學外加閨蜜，請問你怎麼稱呼？」林同別有深意地瞥了顧青華一眼後，禮貌地和陸明輝說起話來。
林同這人是個人精，不光智商高，情商也不低，自然從某些細節中看出了端倪。
比方說：眼前這個氣質冷冽的大帥哥，自從進入她們的視線範圍內，那雙如墨般讓人看不透的眼，就一直黏在阿華身上。就跟……就跟父親看捧在手心呵護的女兒一般，咦，這個比喻有點驚悚。
林同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這個男人很明顯對阿華有意，怎麼可能用女兒的眼神看阿華呢？自己剛剛一定是眼花了。
「你們好，我叫陸明輝。」陸明輝用自認為最和善的表情做了自我介紹，表情嚴肅且鄭重。
「我叫林同，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齊妙。」
「別忘了我蘇瑾大爺！」
雖然摸不準陸明輝和顧青華的關係，但三人都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笑，心中已有了定論。
顧青華似笑非笑地睨了作怪的三人一眼，很大方地挽著陸明輝的手臂，說道：「如你們所見。」
「替我保密哦，畢竟我沒有成年。」沖目瞪口呆的三人眨了眨眼，她巧笑嫣然地說道。
陸明輝只覺置身於暖洋洋的泡泡中，一股腳踏實地的幸福感湧上心頭。
他看了看手邊提著的禮物，說道：「我先去看看外婆和祖祖，你們先聊。」
「天吶，阿華你居然早戀！」見陸明輝人已進了屋，齊妙興奮大叫，隨即又意識到什麼，趕緊摀住嘴巴，一張臉紅得不得了。
蘇瑾神情頹廢，一副「你辜負了我」的委屈模樣。
林同拍了拍顧青華的肩膀，重新坐回石凳上，挑眉笑道：「眼光不錯，是個軍人？」
語氣很肯定。
見顧青華點頭，又繼續說道：「而且，還不是個普通軍人。」
這回輪到顧青華詫異了，她沒想到僅憑一個照面，林同就能這麼敏銳地察覺到陸明輝的不同。該說她六感比一般人強呢，還是說她對細節的觀察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
「呵，我之前不是說過，爺爺是軍人。嗯，我爺爺在部隊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吧。」林同解釋道。
之前林同說過，她爺爺的老戰友品嚐過「君子釀」。第一批君子釀的流動範圍，肯定是葉老那個層次的人物，這麼說來，林同的爺爺地位應該不低。
四個人圍坐在石桌旁吃水果兒啃鴨掌，悠閒愜意。
等到一臉燦爛笑容的外婆領著提著血淋淋老母雞的陸明輝從後院回來時，在同花鎮中學補課的王九州也回來了。
同行的還有趙靜和李思聰，以及到了時間解放出來的孩子們。
又是一通熱熱鬧鬧地互相介紹。
蘇瑾見到這麼多粉粉嫩嫩的孩子，那叫一個眼花繚亂，手腳並用，摸了這個親那個，只恨不得自己長了三頭六臂。
林同也羨慕地說：「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啥好處都讓你佔完了，連弟弟妹妹都比別人家的好，真是羨煞旁人。」
「就是，」蘇瑾的目光恨不得長在顧鸞枝身上，聽到林同的感歎，她頗為認同，「要是那朵白蓮花有阿枝妹妹一半顏色，我一定把她當親妹妹對待。」
眾人汗！
這好像不是長相的問題吧。
人以類聚，鳥以群飛。趙靜和蘇瑾簡直臭味相投，相見恨晚，趙靜很熱情地把自己妹妹李思聰介紹給大家認識，並且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我妹妹算命算得很準，看在你們都合我胃口的份上，我讓妹妹幫你們免費算一算，怎麼樣，夠意思吧？」
蘇瑾和齊妙只覺囧囧有神，她們都是生在紅旗長在紅旗下的新社會好少年，怎麼會相信這種不科學的東西呢？雖然不相信，面上卻是不顯，直說「不必麻煩」。
趙靜是個直腸子，一聽這個說辭還以為是兩人害羞，當場拍板，讓李思聰算。
沒辦法，蘇瑾和齊妙只得報上生辰八字，臉色尷尬地看著那個可愛的女孩行神棍之事。
「你最近會有生命危險，不過……」李思聰蹙眉沉思，她突然發現，蘇瑾的未來她也看不透，雖然能算出她最近會有生命危險，是個死劫，但是細化排算看來，又頗為撲朔迷離，很怪異。
倏地，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排算起另一個生辰八字，越到後面，答案越明顯。
果然……
她抬頭看向顧青華，心下瞭然。
最後的結論是，蘇瑾最近有生命危險，一定要引起高度重視。而齊妙卻要走桃花運，並且還是正宮桃花。
這讓原本就不相信算命的兩人差點沒噴笑出來，不過礙於顧青華的顏面，並沒有表現出來。
學校對於下午的安排是體驗農家生活，參觀珍稀花卉等活動，二長老知道顧青華的同學在顧家玩耍，乾脆和帶隊的江老師商量，就讓703的四人在顧家體驗，江老師和田雨果都沒有異議。
顧家小院的下午一片熱鬧景象，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女們總是有話題可講的，更何況703的奇葩們個個不拘小節，而王九州和李思聰雖然相對內向了些，但也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大家很能玩得起來。
「喂，顧青華，你家那個冰塊小弟呢？」尋了個空檔，趙靜悄悄地問顧青華，順便從書包裡拿出一個u盤，說，「這是他要的東西，別忘了給錢啊，我現在很貴的。」
顧青華見到她手裡拿的東西，腦子裡一轉，瞬間想起了這是什麼。南州興雲酒店已經進入裝修環節，顧鸞西負責酒店智能監控設備，他打算將最新設計放在興雲酒店，而軟件方面自然交給了趙靜。
「他在實驗室裡待著，一般沒什麼大事是不會出來的。」
趙靜撅眉，不悅地說道：「這經常待在地下也不是個事兒，你這個做姐姐的也不管管！他還小，那地方是他應該長待的嗎？不行，我得找他去！」
見她要走，顧青華也沒攔，對於趙靜說的問題，其實她也很贊同。
顧鸞西做實驗固然重要，但她不希望在他的生命裡，除了實驗，再無其他。
可惜直到晚上吃飯，趙靜才帶著顧鸞西姍姍來遲。
趙靜一臉沉鬱，而顧鸞西卻是壓抑的興奮。
這讓顧青華很驚訝，一向喜怒不顯於色的顧鸞西，居然破天荒地表現出興奮的表情，難道這個天才到變態的弟弟又研究出了什麼好東西？
而當她得知顧鸞西興奮的原因時，差點尖叫。
當然，現在她對於那件事還一無所知。
蘇瑾等人第一次吃農家飯，那柴火燒雞的香味差點沒讓她們當場滴下口水來。晚餐量足味好，吃得賓主盡歡。也讓客人們意識到，農村並不是她們想像中的那樣落後，甚至在看到這麼多氣質非凡的顧家人後，油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晚飯過後，村長叔和江老師帶著同樣吃飽喝足的學生們來到顧家大門的空地上，那裡已經掛好千瓦大燈泡，擺滿小馬扎，儼然一副簡陋晚會的佈置。
二長老拉著村長叔，拿著江老師交來的學生名單，開始安排住宿。
幾百個學生，除了顧家，村子裡也沒有哪家能有這個條件住得下。恰好顧家的樓群一直空置，沒幢小樓相當於一座大型別墅，稍微將就點，一幢樓房住百來號人沒問題。至於床單被套之類的物品，顧家就存有不少，再從各家借點，完全夠用。
看到顧家門前一片欣欣向榮的情景，喜鬧的外婆帶著爺爺也坐到小馬扎上，和大家一起狂歡。
顧家小院裡，除了喜靜的祖祖宅在屋子里外，桃花樹下的石凳上就只剩下三個人。
顧鸞西看著陸明輝，又看了看顧青華，雙手有些發抖地拿起石桌上的茶杯。
顧青華只覺眼前一晃，再定神一看，顧鸞西手中空空如也。
饒是活了兩世的顧青華和常年遊走在死神邊緣的陸明輝，也不得不震撼。
「這是……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