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貴客駕到(一) 文 / 暮煙染
死者的身份很快便水落石出了。出事的第二天,便有一個年紀三旬有餘,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前來報案。說自己的妻子徹夜未歸。
江小樓仔細地詢問了他妻子的體貌特徵,發現與死者很是吻合。於是領他去辨了屍。卻發現死者正是他的妻子。
書生名叫鍾世生,祖居興寧。其妻姚秀芝所在的姚氏家族,是興寧縣赫赫有名的米商。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兩人結婚十餘年,育有一子。在姚秀芝娘家的照拂下,兩人也經營了一家米店。日子亦算得上小康,過得有滋有味。
據鍾世生說,昨天吃完早飯之後,妻子同他講要去逛街買點胭脂水粉。然後再去牌友吳艷艷家打馬吊。午飯也會留在吳艷艷家裡吃,要他不要等她。
由於米店的生意,一直由鍾世生自己打理。姚秀芝平日裡無所事事,唯一的愛好,便是打打馬吊以打發時間。鑒於自家家底不錯,妻子又只是小打小鬧,消遣而已。鍾世生便從未阻止過她的這一娛樂。
是以,昨天見她如此這般,也未放在心上。只隨口點頭答應了一聲「嗯」字。便埋下頭繼續折騰著自己手中的賬本。可讓鍾世生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這個字,居然是自己同妻子的最後一句話。
「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該死活不讓她去才對!也不該敷衍她一個字算是了事。」鍾世生滿面淚痕,痛心疾首。氤滿霧氣的眸子裡全是悔恨。
江小樓看著眼前真情流露的男子,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子欲養而親不待,同理,用在夫妻之間,又何嘗不是!為什麼人總要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後悔和珍惜呢?
「你夫人通宵未歸,為何你清晨才來找尋?」江小樓眉毛一挑,沉聲問道。
鍾世生毫不遲疑地答道:「我夫人平日裡經常在吳家通宵馬吊,但第二日清晨必歸。是以,昨夜她沒有回來,我也沒放在心上。直到清晨我買好她喜歡吃的豆漿油條等她歸來。卻遲遲不見她的蹤影。這才有些著急。於是到吳家一問,發現她昨日根本沒有去吳家打馬吊。於是我才趕緊跑來報官,卻沒想到……」說到此處,鍾世生鼻子一酸,眼淚又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來。
「姚秀芝……呃,我是說你夫人平日裡和鄰里的關係好麼?」略微思忖之後,江小樓開口問道。
「這……」鍾世生略微踟躕之後。低頭說道。「我夫人平日裡是個心直口快地人。典型地刀子嘴。豆腐心。經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看他地神色。江小樓心中自然明白。這個姚秀芝。平日裡肯定不是什麼善角兒。於是也不說破。只挑眉問道:「那鄰里之間。你夫人平時與誰最不對盤?」
鍾世生似有些遲疑。片刻後才答道:「這……我夫人平日裡與鄰里之間相處地關係都很一般。其中『劉記綢莊』地老闆娘柳如花。與她地關係最不融洽。其實大人一問便知。她們倆經常吵架。街里街坊地都知道。可……可這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吧?柳夫人她雖說平日裡潑辣了一點。但心地還是很善良地。不至於為了一點雞毛蒜皮地小事就……」
「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看著眼前這個猶自喋喋不休地男人。江小樓暗想。這男人以前在家一定是個「氣管炎」罷。不然怎會如此婆媽。「除了這位柳如花之外。還有誰和你夫人有過過節地?」
「還有我夫人娘家地一個堂姐。從小就和她是死對頭。」這一次。鍾世生毫不猶豫地說道。「她們從小就不對盤。彼此視對方為眼中釘。不過。好歹大家都是親戚。應該不會……」
「生意上呢?有沒有什麼競爭對手?」江小樓眉頭微蹙。繼續問道。
鍾世生想了想,搖頭說道:「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我在打點。就算有什麼,也應該是找我,而不會找到我夫人頭上吧?!」
江小樓點了點頭,又問了他一些問題,才抬眸對鍾世生說道:「我知道了,今天就到這裡吧。鍾老闆,如果有什麼疑問需要你幫忙解答,我們隨時可能傳喚你過來協助調查。如果你有什麼新的發現和線索,也請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江師爺,請你們務必要抓到兇手。還我娘子一個公道啊。」臨走前,鍾世生又忍不住回過頭來懇求道。「她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的,可叫我怎麼跟我岳父岳母交代……」
「老張頭,你怎麼看?」見鍾世生走遠,江小樓扭頭對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捕快頭問道。「這位鍾老闆,你看有嫌疑麼?」
「這位鍾老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雖然是經商之人,但以前一定是讀過不少書的。不太像是作奸犯科之人。」老張頭想了想說道。「不過,人不可貌相。這種事,誰說得清楚呢!」
「那是自然!」江小樓點頭笑道。「張頭兒,范大人如今在接待知府大人派下來的貴客。恐怕無暇分心。這件事,就要靠你我通力合作完成了。」
「為大人效力,是小人應盡的本份。只不知江師爺以為此案該如何處理?」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師爺。老張頭其實是很有些不以為然的。他一生待在衙門,見多識廣。卻怎麼也無法想像,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書生,有何本領另令新任縣太爺另眼相看,擔當如此重任。是以,他面上雖然不說什麼。心底還是存了考量之心的。
「不如我們兵分兩路。你帶領一部分衙役去姚秀芝娘家調查,而我則同剩下的衙役走一趟鍾家。瞭解一下那位柳夫人和鍾世生的背景,如何?」
老張頭見她說得有理,也不反駁,於是點頭轉身準備離去。卻在下一秒聽見江小樓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張頭兒,記得看看姚秀芝那位堂姐,案發時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據。」頓了頓,江小樓又抿唇一笑。「看我,真是糊塗。張頭兒是老捕快了,自然知道這些。我又何苦白白的提醒一句。」
其實這些是有經驗的捕快都知道的事情。但對於一個新手來說,能做到這個份上。老張頭就不能不買賬了。於是他抱拳一笑,道:「多謝江師爺提醒,我會記得的。」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江小樓唇角這才勾起淡淡微笑。轉身正要離開,一個年輕的衙役卻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李虎,你怎麼來了?又如此慌慌張張的,莫不是又出了人命案不成?」江小樓看了看來人,正是她來到此處認識的第一個衙役。於是笑著挑眉調侃道。
「不是的,江先生。是大人要你去見一位貴客。怕你走了,所以叫我趕著過來通知你。」李虎摸了摸腦袋,憨厚一笑。
「哦,知道了。」江小樓不置可否的笑笑,心中,卻是滿腹疑問。來的究竟是何方神聖?需要讓縣太爺如此著急的叫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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