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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疑心初起(三) 文 / 暮煙染

    「這是何佳釀?」江小樓端起酒杯,負手而立。那清腴的風姿,大有梅雪之態。「我竟從未喝過?」

    「這世間佳釀何其之多,你沒有品嚐過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納蘭行之不以為然地笑道。「這是丹桂梨花釀。取三月梨花,八月丹桂,寒冬臘梅上的積雪合釀而成。味道甘甜清爽,入口幽香。本是最適宜女兒家飲用之酒。卻被我們兩個俗人給糟蹋了。」

    江小樓聞言,心中一顫。含在口中的酒,頓時嗆得她滿面嫣紅。直到確認了那不過是納蘭行之的無心之言,她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俗人有什麼不好?難道真的要不識人間煙火才是聖人?這不過是個紅塵俗世,哪裡來的那麼多超凡脫俗的仙子?」

    「行了,行了。」納蘭行之聳聳肩,無奈一笑。「我不過是發了一句牢騷,就惹出你那麼多閒話。我算是服了你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說明啊,我們不是很投緣!」江小樓撇撇嘴,將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

    「別喝了,酒入愁腸愁更愁。」一把搶過江小樓手中的酒杯,納蘭行之蹙眉說道:「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說出來聽聽。是不是為了那個案子在頭疼?」

    「你說,那柳如花殺姚秀芝的動機是什麼?如果不是為了偷情的話?!」江小樓醉眼迷離,抬首仰望著比她高上一個頭還綽綽有餘的納蘭行之,黑眸中波光縈迴流轉,魅惑而迷離。

    納蘭行之心中一動,隨即搖了搖頭,為自己今晚的頻頻失神而暗自懊惱。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笑道:「我看你這是庸人自擾之。為什麼要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去苦惱這些東西。與其如此,不如等確定了嫌疑人之後,再來煩惱。」

    「或者你說的才是正確的。」江小樓心知自己這是犯了前世的職業病。見不得自己身邊有冤案發生。於是自嘲一笑。「人的確應該懂得在什麼時候拿起,什麼時候放下。才不會活得很累。」

    納蘭行之扭頭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極品黑翟石般璀璨的眸子裡,有一絲耀眼的流光縈繞期間。久久不肯離去。兩人就這樣背靠著背,仰望著夜空。一邊喝著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天南海北地聊著。

    夜色如水,涼風習習。絢爛的星空下,夜晚溫柔得讓人心醉。不知過了多久,納蘭行之漸漸感覺身後的重量越來越沉。恍惚中,還不時夾雜了一些朦朧的囈語。

    納蘭行之會心一笑。於是放下手中地酒杯。反手將身後地人攬入懷著。那清俊出塵地五官。讓他怔怔地看了半響。直到一陣涼風襲來。感覺到懷中地人兒瑟瑟不安地蠕動了一下。他這才驚醒過來。

    眉頭微微一蹙。心中升起一種莫名地心緒。納蘭行之長長地歎了口氣。決定將這種陌生而奇異地情緒甩入腦後。他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抱起江小樓。大步朝她地屋子走去……

    將江小樓小心地放在床上。又輕輕地替她蓋上被子。納蘭行之這才慢慢地退出屋子。關上門。將自己修長地身影融入深濃地夜色裡……

    宿醉地後果。就是劇烈地頭痛。第二天江小樓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揉了揉澀痛難忍地太陽**。江小樓掙扎著起了身。還沒有洗漱完畢。一向風風火火地李虎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了進來:「先生。江先生。找到了。找到了……」

    「別急。說慢點。找到什麼了?」江小樓浸濕了毛巾。慢條斯理地擦了臉。這才不疾不徐地問道。

    「找到目擊證人了。今天清晨張頭兒一大早就帶了幾名衙役去了城北。結果有了新發現。有人見到柳如花在事發當日。果真是去了城北。」這一次。李虎終於大氣也不喘地一口氣說完了。

    「哦!」江小樓一把丟掉手中的毛巾。二話不說的抬腿便跟著李虎朝門外走去。「然後呢?」

    「然後張頭兒便奉了范大人手諭,去緝捕柳如花了。」頓了頓,李虎繼續說道:「此刻范大人同張頭兒正在審問她呢,想必馬上就會有結果了。」

    「咱們看看去。」江小樓眉頭微蹙,一邊說著,一邊馬不停蹄地朝前走著。不一會,便來到了刑室。

    人還未至,江小樓便聽見一個驚惶的聲音焦急地說道:「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我真是冤枉的。」

    「你說你冤枉,那我來問你。為何昨日江師爺詢問你時,你說案發之時你因身子不舒服,在家中休息。可此刻有人看見你的行蹤,你便又馬上改了口?」

    「我……我當日身子確實不舒服,所以,所以估計是神智不清,記錯了吧。」柳如花的神色瞬間慌亂起來。那嬌美如花的俏臉,慘白一片。

    「好個刁婦,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敢狡辯。看來,不用大刑伺候,你是不會招的。」范思衛將驚堂木重重一拍,厲聲說道。

    「大人明鑒,民婦真是冤枉的。無緣無故,我為何會殺那范秀芝啊?」江小樓走進去的時候,正看見神色淒惶的柳如花,在磕頭大呼冤枉。此刻她雲鬢微亂,黑眸中霧氣氤氳,淚水泫然欲滴。那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歎息。

    「哼!到現在你還巧舌如簧。分明是你與她結仇在先,殺人在後。左鄰右舍都可以作證,你與那范秀芝素日不和。兩人的怨仇,分明已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老張頭指著柳如花,斥道。「指不定前日范秀芝因為什麼事情將你惹怒,你一氣之下,心中多年怨恨一起爆發。才會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殺了了事。」

    「民婦沒有。民婦的確素日與那范秀芝不合。那日江師爺來詢問之時,我也很坦白地告訴他了。」柳如花重重地在青石板地面上磕了幾下,再抬首時,那白皙如玉的肌膚已是嫣紅一片。「大人明鑒,我也是江師爺來之時才知道她的死訊的。所以當時民婦才會神情磊落的同江師爺坦言民婦與范秀芝的恩怨。若非民婦心中坦蕩,我為何又會作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之事?!」

    「大人,柳如花所言非虛。小人當時的確也覺得她神情坦蕩。」想了想,江小樓開口說道。「大人若不相信,可以問問納蘭師爺便知……」說完,江小樓抬頭四顧了一番,卻未發現納蘭行之的蹤影。她心中暗自納悶,正想開口詢問,一旁的老張頭已經搶在她的前面開看了口。

    「江先生不要被她騙了。去緝她之前,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這柳如花,在嫁給其夫劉掌櫃之時,是戲班裡鼎鼎有名的戲子。演戲一道,對她來說是熟能生巧,輕而易舉之事。」

    「柳如花,我來問你,張捕快說的可是事實?」聞言,范思衛挑眉問道。

    沉吟片刻後,柳如花低頭說道:「是的,大人。可是我……」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來人,大刑伺候。」范思衛不耐地揮了揮手,厲聲說道。

    「且慢,大人。」江小樓站起來躬身說道。「且容小人再問一句再打不遲。」范思衛聞言點了點頭,江小樓於是轉過身,直直地盯著柳如花道。「柳夫人,我來問你。前日你到城北所為何事?又見了何人?如果你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也許我們還能為你找到證據,還你一線生機。」

    「……」柳如花的俏臉頓時灰白一片,慘淡得沒有了顏色。卻半響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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