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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八章 :有與沒有 文 / 誰家江湖

    第四八章:有與沒有

    「金先生。」馬秀英走下車來,向著金不二行了一禮道:「金先生尋著秀英,不知有何教諭?」

    金不二今日正是特地來看馬秀英的。這一留心觀她的氣象,卻教他心裡一沉,暗道:那卦竟真的驗了!見到了答案,臉色凝重得扭頭便走,心裡一時翻騰起來……

    馬秀英一頭的霧水,心裡卻隱隱間覺出這金不二或是看出了什麼,自己竟是露了端倪?想著想著,惴惴不安得回去了馬車。

    四輪馬車行了半日,只是雨後路濘,所以路途還遠。

    看著天色,莫風停下車來,便要尋個地方煮食來吃。

    車廂裡的人悶了好一氣,也紛紛跳下車去透氣。

    沈默雖沒說話,神情卻己平和了下來。看著身邊的人都下去了,只有自己與周芷兒排在後面,正也想要下車。卻被周芷兒拉扯住……

    「你把打給茗娘的耳墜給了馬小姐,回頭拿什麼給茗娘?」周芷兒笑笑道

    「……反正茗娘也不知道,先頂著用場嘛。回去再給她打一副好了。」沈默攤著手無奈道。

    「如何了?」

    「嗯?」看著周芷兒含意豐富的眼神,沈默一愣。

    「剛在廟裡的時候……如何了?」周芷兒輕笑道。

    「呃……沒有像你想得那樣……」沈默低頭道。

    「竟沒有?!」

    「這個真沒有!」沈默毅然的抬起頭來,目火灼灼,理直氣壯的看著周芷兒。

    周芷兒仔細得望著沈默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些蛛絲馬跡,甚至是一點點理虧氣短也便足夠了。可終於還是被沈默的氣勢壓倒了她的疑心。只好撇嘴道:「不說便不說罷,好稀罕聽麼。」說完話,輕輕的跳下車去。

    見她終於走開,沈默這才鬆了口氣。

    摸了摸袋中剩下的九隻「杜蕾絲」,沈默心中暗道:「這可不是騙你。我記得戴了套就不算那啥,反正我……有戴的!」

    古人的交通當真不能像現代人一般的便捷。出行遠門,特別若是單身一人的話。往往會是一次說死就死的旅行。道路艱險之餘,還要面對各種奸惡謀算。常言有道:車船店腳衙,無罪皆可殺。

    鄒普勝一路所行皆是山嶺野外,路邊己綻出綠芽草叢中,不時的會伏著一具白骨或是幾塊骨頭,卻不知又是哪家的離人長眠與斯……

    著了全副籐甲的鄒普勝急著回去稟報彭瑩玉,顧不得囉嗦,把刀明晃晃得背在身後,阻下了不少小毛賊的算計。饒是催力快行,卻也用了近一個月才回到麻城。

    「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彭瑩玉望著跪在地下的鄒普勝,皺眉念叨著這句話。

    「正是,副帥命我報與佛帥得知:且記此話,日後必見分曉。」

    「起來吧!」彭瑩玉一抬手道:「此次見著副帥,你有何所得?且說說罷。」

    「徒兒看來,沈副帥心思縝密,卻失之銳氣。雖說他年紀不過而立,可思慮之細卻如經年老者一般……」鄒普勝站起身來,思索著說道:「他佔山谷以為城,練家丁以為軍,行進駐歇皆有所訓,普勝觀之手下,令行禁止,雖不過二三十人,迎戰數十積年老匪,卻一舉殲之,可謂強軍之雛!更兼知機巧之術,家丁皆配籐甲,便與徒兒身上這副類似,刀槍不入;傷者又有靈藥,有化腐生肌起死回生之力;就連他座下的馬車竟也是四輪的!駛起來,輕便省力,舒適寬敞。」

    「哦?那便如何?」彭瑩玉聽得來了興致,問道。

    「以普勝觀之——沈副帥謀取天下之心未必沒有!只是卻自有主意……咱們這支佛軍,不知為何,竟不入他的法眼!」鄒普勝深思著道:「徒兒以徐壽輝之事相詢,副帥用《推背圖》所言作答:徐壽輝確有龍庭之運。可在徒兒看來……其中怕還有隱情。」

    「這是為何?」

    「若徐壽輝果然是真龍天子,沈副帥又為何不順天從龍而興?反要自行其事?」鄒普勝冷笑一聲道:「普勝言語試之,要推副帥為首,迎彌勒,興白蓮,復我漢人山河!卻見其興趣瘳瘳,只怕心中卻是另有所圖了。」

    「這樣……橫財與遠圖如何說?聖女姐妹有無什麼說辭?」彭瑩玉稍一沉吟,又問道。

    「橫財一直在外追殺副帥的仇人,倒還罷了;遠圖卻像是有些心結未解,只道副帥待人謙和,體貼手下而己。聖女……現在被沈默改了名字叫周芷兒,妹妹喚作周若兒。聖女言道:沈默先前不過苟且求存之人。經了大禹山一役,被人伏擊,險些在巨石之下喪命,由此與一個叫朱重八的交惡,專派了橫財去搜尋追殺。而後為求自保,才開始編練家丁,打制兵器;慢慢得漸起了爭雄之心。觀此人,見識博而不精,行事多有匪夷所思之舉,卻竟能收意外之效。聖女說,她也看不透這人心裡所想……」

    「聖女竟也看不透他?」彭瑩玉撚鬚思索起來……

    「非但如此,聖女姐妹早晚怕是要做了沈家娘子的。」鄒普勝又笑道:「副帥倒是個風流的,屋裡兩個雙生的美妾不說,又收著個侍姬,看著跟聖女姐妹也是親密無間,只怕早早晚晚便做了一家。」

    「嗯,這些皆由得聖女定奪好了。」彭瑩玉當日送周芷若姐妹過去,一是想看看那不死和尚究竟有什麼來歷,再一個也是想著自己亡命天涯,朝不保夕,讓周家姐妹過去,也落得個安身立命之處。現在聽著沈默與周家姐妹生出了情意,這也是順水推舟的事情。

    「只是,便就是這麼親近了。沈副帥還是對聖女有所提防……」

    「哦?怎麼說?」

    「沈副帥制了一種竹筒火器,點燃擲出時,爆裂之聲震天,風雲聞之變色!可謂犀利之極……可聖女卻竟不知他是幾時製出來這些的!」

    「這……是在防備我麼?」彭瑩玉不禁暗忖道:「雖說我有意命他來接任佛軍之帥,可他又怎知我的用意?」

    正沉思間,鄒普勝脫下身上籐箱,取出了幾隻瓷器罐子與兩隻竹筒呈上來道:「這些是副帥命屬下送與佛帥的秘製的寶藥,專治外傷,再不虞有發熱起膿之症。這兩隻竹筒便是普勝先前說的火器,想是副帥在屬下面前使過,露了眼,便索性大方得送了兩隻與佛帥。」

    「哦?」打開一瓶,裡面是一種墨綠色的膏體,散發著一股異樣的氣息。那兩隻竹筒,有小臂長短,拳頭粗細,竹節的開口之處封著火漆,中間伸出了一根引線,看著倒像一枝大號的爆竹。彭瑩玉心中又再疑惑起來:若是真得防我,卻不該將此秘藥與火器送與我才是。這又是何意?

    凝神想了半響,彭瑩玉這才一拍扶手喚道:「來人!」

    屋外聽候的人很快便聞聲而入。

    「多派人手,四下傳播,把『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這話,傳揚出去,多尋些孩童,與些吃食相誘,教與他們傳唱!」

    「佛帥,這是何意?」鄒普勝奇道。

    「讖語需得傳揚開來方顯其妙。舊日哪次改朝換代,不是童謠四起。」彭瑩玉微微笑道:「副帥即是這般慎重的命你把話傳了來,那便要好生的運用才不枉了他的心意!」

    揮手摒退了房中諸人,彭瑩玉這才又一手竹筒一手瓷瓶的看著,回想起初見沈默時的情景,一時只覺此人迷霧重重,猜想不透。

    想了半響,終於還是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物事。走到門前,院裡的柳樹上,春風如剪,裁出了萬片青葉,好一片生機!

    春風好像把萬物蟄伏著的心思都吹得萌動。

    鍾哲安與張四小姐的婚事也便在這春風之中,定了下來。

    男家有母,女家卻是沒有正經的主事夫人,沈母便幫著張無忌做為女家之主,行了受聘行禮之事。

    張四小姐畢竟是出身大家,教養斯文,氣質嫻靜。雖說己不是初嫁,可在元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禮數上要比新人成親簡單了不少,可還是熱熱鬧鬧得辦了老大一場喜事。

    望著洞房中紅燭映照著的嬌艷紅潤的小臉兒,鍾哲安好似又尋著了當日初次娶親時候的那般衝動。並肩坐在床邊,正想著湊上前去,親一親這心裡喜愛多時的佳人,卻見張四姐蛾眉微蹙,使了個眼色過來……

    「出來!」鍾哲安眉頭一凝,手掌重重拍在床邊,大喝道。

    「嘻嘻……快跑,被發現了!」床底下連滾帶爬得鑽出幾隻猴兒一樣的孩子。

    「無忌!跟人來鬧四姐的洞房?真有你的!」張四姐眉豎如劍,怒道。

    「我……」張無忌嚅嚅得低著頭。

    「無忌哥哥,快跑……」沈繡姐一把拉住了張無忌的手兒,拉著他飛快得跑開。

    「回頭看我不叫風骨先生打你們幾人的板子!」張四姐嘴角掛著些笑意,口中卻恨恨道。風骨先生現在教著別院的孩子們,他管教起來,卻是不論你是誰,戒尺之下不容情面。孩子們提起他來,無不懼怕。

    「風骨先生才不會打我們呢。」遠遠兒的沈繡姐笑道:「三姐會幫咱們求情啦。」

    紅色的燈籠把山谷中的別院點綴得喜氣洋洋。孩子們跑得遠了,身影己看不見,可笑聲還遠遠得散在春天溫柔的晚風裡……

    「娘子,莫要著惱。孩子們鬧一鬧也是興旺之兆。」鍾哲安輕輕關上了房門,擁著張四姐道:「咱們**一刻,卻不可荒廢了才是。」

    「官人……」張四姐臉兒紅得好似火燒一般滾燙起來。眼前這人有力的臂膀之中竟是這般的安穩。望著他濃眉深目之中的毅然果敢,張四姐不禁歎息著想道:這才該是自己依靠終生的良人罷。前夫那個單薄怯弱的身影在腦中一閃而過,終於消散得再無蹤跡……

    「啊!……須輕著些……」

    一聲嬌吟,讓沈默停下手來。

    「好痛嘛……」星兒眼中的淚水都落了下來。

    沈默柔聲道:「這是抽筋了。明兒我叫人煮些骨湯來,你們可得喝光它才行。」說著話,沈默心裡想著:可惜沒什麼奶牛,羊奶又太腥膻,不然也不會缺了鈣。

    從定遠回到家時,星月姐妹的身子都己經粗重起來,眼看著自己親手締造的生命在她們腹中越長越大,沈默真正的感受到那種將為人父的激動,不免更體貼了些。星月姐妹私下相對說到此事的時候,總忍不住喜極而泣,只覺得好像快活得像是一場夢般。心底裡只望這夢,永世不要醒來才好……

    走出星月姐妹的院子,走在夜裡,靜謐而明亮的月兒掛在天上,春風溫柔的令人想要舒服得打著滾兒。正爽快得吹著風兒漫步走著,前面忽然來了一道燈籠,遙遙得望去,卻是沈信跟著一名婆子,提燈走來。

    「少爺,黃河決口。膠州大饑!白茅堤之外,沛縣成澤國!」沈信的話,立刻把這舒暢的春夜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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