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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壯 第五四章 :聯勢互保 文 / 誰家江湖

    「那……老爺這是?」趙長生不禁迷糊起來。

    「以工代賑!想吃飯沒問題,幹活兒去,幹得多,吃得多;幹得少,吃半飽。」沈默坦然道:「天下沒有白吃的飯,這些災民一是逃荒,二也是逃難。卻不是管上一頓兩頓就行的。得想個長久之計。」

    「那老爺是準備命在下怎麼安置這些災民?」趙長生越聽越暈,只好問道。

    「過來看看!」沈默指著案上的一幅地圖道:「自別院一路向北,經花湖至淮河這一線。往西咱們不管。往東一路順著淮河南岸,便是在女山湖與淮河之間這一大片地,幾乎是四面見水,好水好土的……養活個幾萬,十幾萬人怕是不在話下吧?」

    「這一帶?!」趙長生看著這幅從縣裡搞來的地圖,心裡核計起來:這一塊地方夾於河湖之間,地處淮河內套,土方平整,近三兩百里見方,足能養起一縣民眾。倒也真是塊好地!而且,此處東、南、北三面為淮河及女山湖包裹,西有花湖,只在西南角的別院與天門鎮這一帶算是開了個口子接在外陸!沈老爺這意思……是要弄出一塊世外桃源來麼?

    琢磨了好一陣兒,趙長生還是疑惑道:「這一帶雖說也受了些兵禍,卻也還該有幾千戶,上萬人口。這些土地不能說拿就拿了來吧。各鎮各鄉之間,雖還有好些荒地,可生地畢竟收成有限,便是老爺命了去開荒,只怕一時也養不得這些人啊。」

    「這就是下一步了。」沈默點頭道:「你說的是長遠之事,眼下要做的,是把這些流民組織好去修路!」

    「修路?這於我沈家有何好處?」趙長生更加迷糊起來,別院與招信一線,修了一條寬敞的馬路,沈家各項產業輸送貨物時的確是方便了不少。可往北這一帶鄉間,沒有沈家什麼產業,修寬了馬路,又有何用?

    「呵呵。」沈默很滿意於趙長生的這句「於我沈家」,笑著點頭道:「方纔你不是說,那裡方圓兩三百里,還不是咱們的地盤麼。咱們南有大橫山屏護,東有淮河與女山湖隔斷,讓北面幾百里的一馬平川懸在頭上可不行!一是咱們得多弄些地來養人,二是這一塊地盤不在自己手中總是不安穩。這塊地,我是鐵了心要承包了!」

    「承……承包了?」趙長生一腦袋的疑問還是沒得解釋,只好問道:「那老爺是要在下做些什麼?」

    「你先把流民集中起來,打著我縣尉的名號,命他們去將接連各鎮各鄉的道路全部拓寬平整,要能並行兩輛馬車的寬度。給你套上軍服,是讓你帶一百近衛營,兩百武備營的兵士鎮著。有不聽使喚的立馬趕出本地!有聚眾生事的首惡必誅,協從全部戴枷勞作贖罪。」沈默狠聲道:「這些流民之中,最易生出些陳涉吳廣之流,遇有苗頭,不要怕壞了老爺的名聲,只管鐵腕鎮壓!我不怕殺人,只怕你手軟生出禍事!」

    「呃……」趙長生這才明白,為何要強召自己入軍,原來是要自己帶兵約束流民的意思。只是這拓寬平整了道路,又如何能把北面數鄉納入沈家的地盤?莫說北面,便是天門鎮,也不全是沈族一脈。西山村碼頭更多外姓,雖然現在都在沈家的產業裡謀食,可畢竟不算沈家的土地。不過沈默要求他強鎮著流民,這點他倒是能夠理解。自古以來,特別像這種戰亂中的流民,稍有人挑唆一二,便能聚起一隻大軍來,而且因為是自死地而起事,悍不畏死,破壞力可謂驚人!

    沈晨率著一百近衛火槍營、陳鎖兒率著兩百武備營的籐甲長槍兵早己集結在了別院之北的一片山岰中。趙長生從馬車上跳下來,這才知道沈默先前說的近萬人的概念!

    山岰中己經被人用樹枝臨時搭起了一片亂七八糟的棚子,逃難的人們紛亂得住在裡面。最整齊的莫過於一字排開的一隻車隊,那裡是沈晨率著的一百近衛營手執火槍,嚴陣以待得守護著車上的糧食。旁邊還有一片規整的竹棚,裡面正熬著粥水。邊上還有一部水車,有些粥水熬好了,便裝進了水車裡去。

    「這是做什麼?」趙長生怪異得問向沈晨道。

    「老爺的吩咐,每天接一車粥,去把處面流竄的災民接引到這裡來。」沈晨坦然道:「那些災民有不少己經餓得邁不動腿了。沒這車粥,怕是不少人跟不過來。」

    車月兒正帶了一名大夫與幾名健婦行走於災民之中。見到有病的便派些藥物,有死的便命人抬出去統一焚化了。天氣漸熱,還需防著大疫傳播。也難怪沈默要把災民移到這邊相對偏僻的山岰裡臨時安置。

    「這裡老弱婦孺居多,壯丁卻並不足。」陳鎖兒是天門鎮大槐樹下陳家的家生子,也就是沈默前基友——陳仁美家的下人。因為聯鄉共保,陳家也出了些丁壯來。陳鎖兒穩重大度,慢慢兒得,倒顯出了他來。

    「丁壯都他媽被紅巾挾裹去做亂了,自己亡命造反,也顧不得父母妻兒了!」沈晨望著山谷中黑壓壓得人群不禁有些恨恨道:「虧了咱們統領老爺心腸好,收容著他們。不然這些人四下逃難,死一半兒都是少的!」

    趙長生點點頭,前些年淮西大饑之後見大疫,不敢說十室九空,多數村落裡死一小半兒人卻是常事。營官王遠圖的家人據說便是在那次饑荒中沒了的。如今有沈老爺收容這些災民,倒也是他們的福氣了。

    一排十幾隻大鍋架了起來,鍋下燃著熊熊的大火,粥鍋裡翻滾著的麥仁,己經有些裂開了口,煮出來的麥粉把粥湯變得黏稠起來。煮粥的人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又打開一隻口袋,用大勺舀出些發黃的粉末來分在各鍋裡。

    「這是什麼?」趙長生走上前,捏起一把湊在鼻子前聞了聞,一股魚腥的味道透了出來。

    「是魚粉。」陳鎖兒答道:「老爺說這兩天在粥裡加些魚粉,讓災民恢復些氣力。」

    趙長生自然知道西山村那邊一直在加工這些魚粉。把湖裡的小毛魚撈上來晾乾,再用石磨磨成粉末。向來是供沈家喂雞餵豬用的,只是眼下這些災民也顧不得挑食了,好壞也是些葷腥。

    沈家自建別院起,就一直在大肆收購糧食。雖然在古代糧食產量並不豐足的前提下,幾年的積累倒也是個不小的數目。雖然有糧,沈默卻也不能敞了懷得供應。所以災民裡己經組織起了些婦人,山裡河邊的四下採摘野菜,在旁邊的河水裡洗淨,晾好了拿了過來。眼看粥快好了,便把野菜分灑進粥鍋裡。

    幫車月兒症治病人的、摘野菜的、燒火砍柴的、燒埋死人的這些肩負起工作的人,會在供粥之外,另外得到一塊麥餅。所以,只要一說哪裡需要用人,便會有不少人爭先恐後的搶著來報名。

    看著谷中還用了樹枝紮著些籬笆,把災民分成幾個區域,武備營的士兵們便握持著長槍,分派著各塊的災民,讓他們一塊塊的過來就食。眼看著輪到自己的災民激動而興奮得分成幾隊走了過來,其餘的只能流著口水等這撥吃完。趙長生滿意得點點頭道:「都還很老實嘛。這分塊兒就食的法子好。不會亂!」

    「還是沈老爺的法子。千人一部,分而安置,各部之間不得無故串聯。」陳鎖兒道:「前兩天沈老爺在這裡指揮時說過:吃飽了粥水,有些人就會四下亂竄,勾結陰私,便是起亂之源了。」

    「真有起亂子的麼?」趙長生疑道。

    「喏!」陳鎖兒把嘴一努,指著山頭上立著的一排東西道:「前幾天有人不識相,見著那時候只有一百近衛營在這兒,就挑唆著一幫人想來搶糧。沈晨帶人一排火槍放下去,全躺倒了!現在這些就老實多了。」

    趙長生這才看出來,遠遠的山頂上立的那一排東西,竟是用木樁挑著的人頭!心底一陣兒噁心湧了上來,強忍了好一會兒,差些便要吐出來,這才明白,難怪沈默要讓自己硬一些……

    便在趙長生組織著這些災民中的丁壯與健婦開赴天門鎮北,開始拓寬平整道路的時候。沈默正在天門鎮的家中請了北面那大溪鎮,小溪鎮、沛鎮、與朱潘鎮數家的大戶來飲宴。

    自古以來,宴無好宴。各鎮上的大戶們接到沈家的請柬時心裡都有些犯著嘀咕。自家與天門鎮沈家算是不搭界。雖說沈默任著縣尉,可並沒跟自己有太多的交集。最多是盱眙的匪患少了不少。

    可若是不來,不說沈默自家立了什麼靖安軍,來送信的,也駕著四輪馬車背著火槍。便是西面濠州的紅巾,還有城外的官兵,哪一個都教這些大戶們心裡懸著呢。

    所以,受了請的大戶、族長、裡正等人,倒是俱都按時赴了約請,本人沒來的,也派了兒子過來赴會,算是全了沈默的面子。

    「諸位鄉鄰,俗語說:遠親不若近鄰。今日請大家前來寒舍,也是為著大夥兒親近親近。莫要客氣了,請諸位起筷罷!」望著四鎮中前來的大戶坐了滿滿的五桌,沈默笑著招呼道。

    台上諸人聽著心裡只是沒底,若說是近鄰,這遠著的可離著天門鎮過百里地!若非同屬盱眙,怎麼也論不上個近鄰二字。若非沈默還擔著盱眙縣尉,這些人來或不來,還當真另說了去。只是如今即是來了,便也就打算聽聽沈默是準備要做些什麼。

    菜上得滿了桌,見眾人都蠻放鬆得吃著沈家特有的菜餚,一些真正相鄰不遠的鎮子間的大戶,還開始敘起了家常,沈默嘴角一動,卻起身道:「今日一是與諸位見一見,認個熟。再也有些事,想與諸位鄉鄰商議商議……」

    「來了!」方才談笑風生的眾人聽到來到正題,一臉的早知如此,輕輕放下筷子,準備聽沈默說些什麼。

    「諸位都知道,如今濠州起亂。官兵圍了數月仍一無進展。可紅巾賊卻是卻是越剿越多,這些時候,各鄉各鎮上怕都來了不少逃荒的災民了吧。」

    這話倒也實在,即是有來天門鎮的,便也有去到其它各鎮的。這陣兒,各鎮倒都見到不少災民,有些大戶便借此收了不少丫頭與小廝。不過幾塊餅子,半包谷子的事兒。也有些災民偷搶摸爬的,禍害了不少莊稼跟百姓,有被打死的,也有被驅散的。眾人聽著便都點了點頭,贊同道:「不錯,這些災民可是鬧心。聽聞沈老爺在接濟著,倒是做了件善事啊。」

    沈默點了點頭道:「兵災戰禍,民不聊生。北邊官兵剿匪聽說失了利,只怕這戰事,還不是一天兩天便能收了手的。諸位鄉鄰可曾有什麼謀算?」

    這話說得深了,席上諸人便不禁問道:「沈縣尉這話卻是何意?」

    「所謂亂中求存,獨木難支。」沈默微笑著看向眾人道:「我天門鎮諸姓己結成互保之勢。集丁為軍,集地為股,共耕共作,以地分成。如今即是賊勢愈甚,卻不知諸位可願與我天門鎮聯勢互保。共保咱們這淮湖之間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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