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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壯 第六四章 :怎可不救? 文 / 誰家江湖

    城中四下搜索的靖安軍很快趕了回來,看著他們集結的速度,沈默滿意得點點頭,吩咐道:「全體集合,城門外列隊!」

    濠州北門臨著淮河,出了城門,城與河之間,老大的一片空地平坦而空曠。飛虎隊兩百人,近衛營三百人,就整齊得站在了這片空地上。

    飛虎隊與近衛營穿得都是沈默設計的兩截式灰布軍裝(要說起來,當然是綠色或黃色甚至是紅色,黑色的逼格更高一些。可古代的染色技術與原料十分有限。許多色彩倒也不是染不出,而是染料的價格太高!),外面都罩著籐甲。可一些細節上還是能看出些區別來……

    兩隊都配發了後世安全帽一樣的籐盔,但是飛虎隊的帽沿卻是一律向後,而近衛營的帽沿全都正正經經得向前。按鍾哲安的話說,飛虎隊就是要衝鋒在前,帽沿在前面反而擋著視線;王遠圖卻說,近衛營是堂堂正正之師,正面對敵,勇冒矢石,帽沿當然要在前面,還能抵抗一些箭矢!開始的時候,只是兩位營官的喜好不同,後來便推而廣之,全營皆都一樣得戴了去……

    沈默沒有去在這上面強行要求什麼軍紀統一。反而覺得這是一支部隊的個性與風格,便只是笑了一笑,默許了這個現狀。

    現在看著這兩隻截然不同風格的部隊分站兩邊。飛虎隊昂首傲立,眼神凶悍;近衛營卻是端正筆直,靜峙如山。沈默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場夢一般,這些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戰士,會為了自己的一個命令而奮不畏死!有了他們,似乎兩邊集結的過萬官兵,也並不顯得那樣可怕!

    「靖安軍的戰士們!辛苦了!」沈默想了想,終於出聲道:「今天,咱們只用了五百號人,便攻下了駐軍數萬的濠州。城外數萬官兵動也不敢動,城裡數萬紅巾,卻任咱們全城拿人!大家說,這是為什麼?」

    「全仗統領神威!才令群宵雌伏!」鍾哲安昂首答道。

    「鍾營官,你說錯了。」沈默搖搖頭道:「是諸位靖安軍的兄弟們,平日不怕苦,戰時不怕死,奮勇向前,才能所向披靡!」

    聽了沈默的話,飛虎隊員們眉頭不禁一挑,近衛營的戰士們卻是站得更直了些。

    「本來,今日的戰鬥目標己經基本完成。只等著揪出那朱重八朱小兒,大夥兒便能得勝回家!」沈默的聲音卻提高了些說道:「可是,咱們現在不能走!」

    戰士們雖然也感覺出了兩邊元軍的異動,卻還沒發覺對岸的情形。一時間有些交頭接耳起來。

    沈默指著河中那些正拚命划著小船的紅巾軍們說道:「對岸!就在對岸,有兩三萬的徐州的紅巾軍剛剛一路逃來這裡。他們就在河對岸等著過河逃命。」說完一轉身,又指著側翼道:「而這裡!徹裡不花正在調兵遣將,要把這些人堵回河裡去!」

    聽著統領的解說,靖安軍的戰士們這才明白了沈默為何要發最高等級的召集信號。望向兩邊越集越多的元軍,眾人一時也有些不知所以,齊齊望向沈默,等著他的下文。

    沈默環視了一下眾人,這才道:「咱們靖安軍,雖是保家衛鄉之軍。可大夥兒也皆都是漢人!如今,元相脫脫大屠徐州,幾十萬的徐州軍民,只逃出了這些種子!我,沈默!在此問諸位鐵血的勇士們一句——眼下,咱們該怎麼辦?」

    王遠圖與鍾哲安鬼臉等一干領兵的軍官這時齊齊吼道:「同族同種,怎可不救?!」

    長期的訓練習慣,讓眾人下意識得便跟著營官隊官們吼了起來:「同族同種,怎可不救?!」

    「好!」沈默猛得一握拳,向天一舉,面目也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扯著脖頸大聲吼道:「諸位的血性,諸位的仁心,我看到了!幾十萬慘死得漢人百姓在天上也看到了!即是如此,咱們~救人!」

    「救人!」方纔還有些發暈的戰士們,重又接受到了明確的指令,又聽說天上幾十萬的百姓們看著……再握握手中的火槍,膽氣頓時粗豪起來。

    「近衛營護衛兩翼,多架拒馬,佈置投石機,傳命船上的二夫人指揮咱們的大船接應對面徐州軍。四下多尋船隻,幫助徐州軍渡河!」沈默毫不遲疑得下達了命令,靖安軍的戰士們像是運轉順滑的機械一般,聽到命令,便習慣性的開始了動作。

    望著忙碌就位中的戰士們,沈默卻又轉頭低聲向王遠圖吩咐道:「派人去郭子興與孫德崖府上傳話,通報這裡的情況,告訴他們,徐州紅巾有難。若要幫手,這裡留個位子給他。若是不幫,咱們靖安軍自己包圓兒!」

    王遠圖一邊緊張道:「統領,咱們今日方與郭子興結了怨,您這……」

    「我打郭子興為得是他庇護朱元璋,是他對我不起!可也不是為了滅了濠州的紅巾。」沈默正色道:「可對岸都是漢人,全是打韃子的漢人,我不能眼睜睜見著他們在我眼前被韃子殺光!郭子興與孫德崖難道就能?這些可都是經歷過戰仗的老兵,他們死光了,下一個八成就是他濠州了!」

    「那統領的意思是……?」

    「咱們的人突擊給力,可要護衛得對面的人平安過來,人手終還有些不足。」沈默的眼神遙遙得望向淮河對岸道:「你派人通報的時候,告訴他們,我同時請了郭孫兩家來助陣。他們要來便來,卻不是求著他們!」

    「這樣不會鬧得更僵?」王遠圖稍一思索,眼前卻忽得一亮,笑著點頭道:「統領好算計,屬下這就安排人去辦!」

    徹裡不花的人手集結得基本完成,卻見到北門外,己經嚴陣以待,兩翼的拒馬,磚石,滾木布下了不少。拒馬後面,整齊站列的軍士們正凝望著自己這裡的動向!

    「元帥,城門那裡己經有了防範。如何處置?」手下的萬夫長也藍請示道。

    「這些人軍紀嚴整,火器犀利,確是可怖。可惜人手少了些,又方和城裡的紅巾賊交了惡,哼哼……不然本帥還當真不敢妄動!」徹裡不花冷笑道:「丞相嚴命我等這裡堵住徐州紅巾賊的去路。咱們圍了濠州數月,寸功未建,這次若是再放了徐州軍逃進城中,丞相怕是不會輕饒我等。傳令!兩翼各出騎軍一千,對向沖鑿!步卒隨後跟上,一待敵陣混亂,即刻衝上前去佔領碼頭!」

    這時候,沈默也正向著王遠圖與鍾哲安面授機宜,兩翼的防衛只有各一百五十人的近衛營,三疊浪的隊列,一次只有五十發子彈飛出,比之先前壓制城頭的火力還要弱上一些。所以沈默正佈置著飛虎隊這裡配合著近衛營投射銅雷與火瓶,以打亂敵人的衝鋒。

    對岸的徐州軍己經渡過了一些人來,沈默便把他們安排在就地歇息,一是守衛碼頭,也要待後續渡河的人到來時,以做接應。上官二寶便就在碼頭上指揮著這些剛剛逃出生天,大鬆了一口氣的紅巾軍們。

    看著這些坐在地上,好像骨頭兒也軟了的同袍,上官二寶忽然有些擔心……這些人一路奔逃,提心吊膽得跑了十來天,這一下洩了勁氣,還能不能打,卻怕都是個問題……

    「官兵衝上來啦!是騎軍!」

    站在城頭把望的戰士一聲大叫,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都提了起來,各自望著自己迎敵的方向,一時間,耳邊所有的聲音像是都停了下來,只聽到胸口心臟的跳動,轟隆有聲……

    騎軍的馬蹄聲響了起來,在數日未雨的乾燥的地面上揚起了一片塵霧。像是奔雷的響聲,遠遠得衝了過來,好像那一片塵霧之後便是一頭怪獸,衝到近前,便能把人一口吞下肚去。

    人未至,威先臨。

    守陣的近衛營戰士們,腳彎便有些不由自主的打起軟來,正要左右看看同伴的情形,卻聽到身後一聲大喝:「立正!」

    下意識得繃直了身子,戰士們再也顧不上跟同伴交流些什麼。

    「投石機預備!」

    「投石機預備完畢!」

    「投彈!」

    「投彈!」

    十幾隻銅雷被人拉開了引線,扔在投石機的蘿裡,然後負責發射的人便一木錘砸中了機簧,那蘿便猛得一揚,把蘿中冒著煙的銅雷狠狠得甩了出去。

    那些銅雷與火瓶,在半空中好像天女散花一般得,飛落而下,正迎上己經跑起了速度的騎軍!

    「轟!」這是銅雷在炸響。

    「忽~」這是火瓶碎裂在地上,猛得燃起了熊熊大火!

    軍馬被銅雷震得起了驚,身邊又燃起大火,一時間便自亂了陣腳,有些受了傷,被炸到燒到的,便紛紛倒地,繼而又絆倒了後面的同袍……

    衝鋒破陣的元軍隊形一時間亂了方寸,可畢竟還是有好些人終於近到了近前。

    滿地的碎磚爛瓦,滾木,大石之後排成一排的拒馬就在眼前,衝過這裡,就能攻下防線,後面接應的步卒隨後就會跟上來,殺了那些敵人,佔了這碼頭!帶著右翼這一千騎軍的千夫長律野哥不禁這樣想著。

    律野哥是名色目人,打小兒放馬放羊,倒是學了身好馬技。身為色目人,比眼前這些南人可是要高了兩等!所以,憑著一身馬技,他順利的成為了一名大元帝國的騎軍。有的時候,律野哥一直在想,若不是大帥徹裡不花畏首畏尾,強攻下濠州怕也不難,那些烏合之眾的紅巾賊也就只敢躲在城牆裡發抖,在平地上,面對著自己麾下的鐵騎。只要讓他們看到自己凶狠的眼神……律野哥不信他們那些由農夫,乞丐,無賴組成的紅巾軍有什麼可能不崩潰。

    帶著馬兒,輕巧得閃過了幾次爆炸,避開了那些同伴們的屍體,律野哥終於衝進了這一片磚石陣中。可他並不打算放慢速度,讓馬小心閃過地上那些磚石。因為對面的那些紅巾賊也一定想他這樣。

    他敏銳得選中了一條相對少些碎石的路徑。畢竟地面這麼大,總不能把碎石鋪得滿了。只要不是太多,馬兒就像過戈壁灘似的,自己便能尋出落腳的地方來!

    跨下的戰馬己經跟了律野哥多年,就像配合默契的情人,一點小小的提示,便能讓它心領神會得明白律野哥的想法。有的時候,律野哥不禁在想,莫說是馬,便是女人也再找不出這麼明白自己的了……

    眼看著亂石陣就要衝完,律野哥一把抽出了馬刀來,真正有經驗的騎士不會傻傻得從剛一開始就揮出馬刀狂吼,浪費了自己的殺氣與神氣。而現在,時間剛剛好!到了前面,讓馬猛得一衝再一躍,跨過那些拒馬,自己就可以像是頭跳進羊圈的餓狼,滿意而開心得享用一次大餐了。

    「呯呯呯……」一連串的槍聲響了起來,前面像是忽然生出了一條煙霧形成的戰線。方纔那些站得筆直的敵人,這會兒全陷入了煙霧中去。

    律野哥身邊的幾名同伴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得砸到一般,猛然向後一仰,摔在了地上。有的人腳被馬鐙勾住了,便被自己的坐騎一路拖著,在那些碎石亂磚上被拖得血肉模糊。

    「衝過去!快!」律野哥一聲大吼,高舉起馬刀,奮力向前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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