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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48 他是真心愛過你的 文 / 卿筱

    在那一刻,慕巖真的開始動搖了,只要能讓媽媽少受一天折磨,讓他做什麼都可以。然而當他看著白柔伊的眼睛時,那份動搖慢慢堅定下來。

    不可以,他不能再承她的情了。

    「柔伊,我不可以那麼自私,明知道那裡危險重重,我還放任你去,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不會原諒我自己。」慕巖揉著疼痛的太陽穴,他怎麼會不明白她對他的感情,她甘願拿自己的名節去救他母親,她對他的愛有多沉重,到時候他就要背負起多沉重的包袱。

    白柔伊聽他再三拒絕她,差不多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她很生氣,也很傷心。他為了不承她的情,連母親都不去救了,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果斷狠決的慕巖麼?

    可是她不能生氣,不能發脾氣,因為她知道,她只有這一次機會。她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得很溫柔,她說:「慕巖,你不要把這件事想像得很嚴重,我剛才也說了,只要我們裡應外合,一發現言姨,我立即聯繫你們,那麼短的時間裡,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我會自保,我不會讓陸一梟得逞。」

    慕巖仍舊堅決反對,他不能存僥倖心理。陸一梟是什麼人?阮菁跟了他也有20年,她入了獄,他連去監獄看一眼都沒有,這樣的男人最是心狠手辣,他不能冒險。

    「柔伊,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不行,我承擔不起你出事的責任。」說他懦弱也好,自私也罷,他可以想別的辦法救母親,哪怕是自己聲敗名裂。但是他不能接受一個女人為他犧牲,他跟歡歡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他輸不起。

    慕巖的態度已經很堅決了,白柔伊知道,再談下去也不能改變他的意思。不過她不會輕易放棄的,慕巖現在這樣說,是事情還沒有發生,假如她救出了言姨,並且也受到了傷害,慕巖不會拋下她不管的。

    興許是篤定了他的態度,白柔伊也不是很傷心。如果能得到他的同意,那麼到時出了事,他一定會先自責,然後任她予取予求。現在不能得到他的同意,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強加給他的。但是她真的出了事,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他同不同意,意義都不大,反正改變不了她深入虎穴的決心。

    「柔伊,你答應我,絕不擅自行動。」慕巖見她不說話,怕她還沒有放棄,慎重道。

    白柔伊瞅了他一眼,笑罵道:「好啦好啦,我服了你了,沒見過你這麼婆婆媽媽的樣子。就這樣,我回去了,我姐那邊肯定傷心欲絕了,誰要愛上你啊,準沒好果子吃。」

    她輕鬆調笑的樣子,驅散了車內凝重的氣氛,她推開車門跳下車,朝慕巖揮了揮手,身姿優雅的走進別墅。慕巖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心重重落回原地。

    其實白柔伊的提議無疑是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案,既保證了母親的安危,他又可以不以身涉險。但是他不可以這麼卑劣,白柔伊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她沒有義務為了救他母親而去犯險。

    慕巖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就立即驅車去了景辰熙的住處。景辰熙現在是艾瑞克集團的總裁,他的另一重身份是個秘密,鮮少有人知道,關於接洽可卡因這事,他必須讓景辰熙知情,這是他留的後招。

    那晚慕巖跟景辰熙在書房裡聊到深夜,只是誰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但是第二天,慕巖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樣焦躁,整個人已經冷靜了不少。這樣的改變,彷彿成竹在胸。只是他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一些事,仍舊改變了他的既定命運。

    他憤怒過,怨恨過,掙扎過,心痛過,終究還是要扛起責任。

    盧謹歡輸完液,在秦知禮的陪同下出了院。秦知禮問她:「慕巖最近在忙什麼?我聽hill說他最近很少在公司,公司的事幾乎都交給那個助理陳善峰了,不知道在忙什麼。」

    盧謹歡皺了皺眉頭,「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好像真的挺忙的,阮…阮姨被捕入獄,公司裡肯定有很多事需要善後,他忙也是正常的。」

    「可是我感覺他不是這方面的忙,星期天那天,我仔細觀察過他,發現他雖然很專注的在聽我們說話,但是我感覺他的心思並沒有放在聽我們說話上,而且你發現沒有,他好像有心事。按理說,他終於打敗了他的敵人,此刻應該十分高興,他的反應太不尋常了。」

    「是嗎,我都沒有注意到這些。」盧謹歡認真想了想,她的注意力只放在了慕巖跟白柔伊這件事上,好像真的忽略了他。經秦知禮一提醒,她又覺得他好像真的藏著心事。

    「歡歡,你多注意一下,慕巖現在就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得到他。之前我看白方渝那樣子,就是勢在必得。再加上他現在無後顧之憂,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到時候有你受的。」秦知禮本來只想點到即止,歡歡是聰明人,不用她多說。可是她看見她一副懵懂的樣子,就忍不住多說幾句。

    盧謹歡覺得有些好笑,她說:「天要下雨,娘要改嫁,這是我注意就能攔得住的事麼?再說我相信慕巖,他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來。」

    秦知禮見她這副模樣,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笑著搖了搖頭,「你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真是女大不中留。」

    「去,這話應該是我媽來說吧。」

    「你要把我當成你媽媽,我也勉為其難的當一回吧,乖女,快叫媽媽。」秦知禮心知她真的沒往心裡去,就鬆了口氣。愛情這種事,向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好啊,你佔我便宜,看我怎麼收拾你。」盧謹歡說著就追了上去,秦知禮哪會乖乖的等著討打,連忙向前奔去。跑得太急促,她一不留神撞到一個人身上,被震得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喂,你眼睛長來幹嘛的,怎麼走路不看路。」秦知禮自己撞了人,卻先聲奪人的喝斥道。

    盧謹歡跟在後面,看到跟秦知禮撞著的那個男人時,突然不吱聲了,她連忙走過去,替秦知禮道歉,「這位先生對不起,我朋友是無心的。」

    被撞的那個男人就是她在ktv外面看見的那個戴銀色面具的男人,盧謹歡不會忘記那張面具跟那雙含著恨意的眼睛。此刻男人的神色似乎收斂了許多,至少她看不出他眼底有著恨意。

    男人身量修長,漠然的看著他們,他身後跟著他的手下見狀,囂張的道:「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嘛,撞了我們老大,不下跪磕頭就想走,沒門!」

    秦知禮生下來就沒有受過這種侮辱,她雖然有點害怕那個陰惻惻的面具男人,但是也容不得別人這樣在她跟前叫囂,她輕蔑的看著面具男人,說:「他把我撞痛了,還要我下跪磕頭,還有沒有天理了?應該是他給我磕頭吧。」

    四週一片抽氣聲,剛才說話那個男的也是個狠角色,一聽秦知禮這樣無禮,也不等他的老大吩咐,直接衝過來,揚手要掌摑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然後他舉起的手還沒落下,就被面具男人冷聲喝退了,「虎子,我平日裡是這麼教你對待女人的麼?」

    叫虎子的凶狠男人自是聽出了他話裡的警告,只得訕訕的收回手,退到面具男人身後去,面具男人聲音溫文爾雅,可聲線中總帶著一抹故意克制的低沉。他望向秦知禮,說:「這位小姐,我手下衝撞了你,我替他賠不是了。」

    「老大。」虎子心有不甘的叫道,老大從來不對女人低頭,今兒這是怎麼了?

    面具男人斜了他一眼,虎子只好不甘心的閉上了嘴,他繼續道:「剛才有沒有撞到哪裡,現在在醫院,不如我陪你過去檢查一下。」

    面對面具男人的禮貌,秦知禮再咄咄逼人就顯得無理取鬧了,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感,可是對方眼裡卻是絕對的漠然,她搖了搖頭,疑心自己看錯了,她說:「我沒有什麼大礙,剛才也是我無禮在先,應該是我向你道歉。」

    「沒關係,我身體強壯,還受得住那點衝力,如果你沒事,那就告辭。」面具男人說完,沒有停留一下,向電梯方向走去。路過盧謹歡時,盧謹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到他停頓了一下,復又邁步向前走去。

    盧謹歡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湧上心頭。秦知禮見她癡癡的看著面具男人的背影,打趣道:「歡歡,別看了,人都走遠了,讓你家慕巖知道你盯著一個陌生男人看,又該吃醋了。」

    盧謹歡不理會她的擠兌,喃喃道:「知禮,你有沒有覺得他十分眼熟?」

    「眼熟?」秦知禮想起剛才看見他眼睛時的感覺,笑盈盈說:「我看見帥哥都覺得眼熟。」

    「去你的。」盧謹歡笑罵,「真該讓你家卡米爾管管你了,哪天讓帥哥拐跑了,他就該哭死了。」

    「哼,他管不著我。」秦知禮一臉臭屁樣,盧謹歡無奈搖頭,兩人往醫院大門走去。此時誰也沒發現,站在電梯前的男子微微側過身,聽到她們遠遠傳來的說話聲,眼裡的恨意越加濃烈。

    ………………

    白柔伊回到別墅,白方渝還僵坐在地上,要不是屋裡有空調,她只怕早就凍死了。白柔伊看著她那副曼妙的**,心有淒淒。從小到大,白方渝樣樣都比她好,長得漂亮,嘴又甜,十分討人喜歡。

    她活潑可愛,連姨媽都多憐她幾分。相反她跟她雖是同胞姐妹,卻長得不如她好看,嘴也笨,性子更是木訥,又加上寄人籬下,讓她年幼的心過早的成熟起來。

    她向來懂得怎麼利用自身的優勢與時機去創造屬於自己的東西,就連當年救慕巖,也是她提前知道了阮菁的動機,才會剛好救了他。

    這些年來,她也一直沒提救命之恩。包括她對慕巖愛而不得的時候,她很清楚,恩情是不能讓她得到愛情的,她要慕巖愛上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她救他的這份恩情。

    她以為姐姐走了之後,慕巖的目光終究會落在她身上。可是無論她怎麼刺激他,連她說跟慕楚在一起了,他也未曾流露出半點不悅來。那時候她終於明白,如果她再不爭取,慕巖永遠也不可能愛上她。

    就在她打算跟慕巖告白的那個晚上,她偷聽到阮菁跟慕巖的談話。原來他要得到姨父留下的股份,就必須娶阮菁指定的女人,讓其生下孩子,方能有繼承權。

    當時她找過慕巖,慕巖是怎麼說的?「柔伊,我的命早已經不是我的了,她讓我娶誰,我都不會拒絕。」

    「那麼我呢?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你了,你娶了別人,那我怎麼辦?」她當時傷心欲絕,她苦苦守候了這麼多年,終於能夠入主慕家當少奶奶了,她怎能甘心在此功虧於潰。

    「柔伊,這個人不是她,更不會是你,無愛的婚姻,你不會幸福的。」

    「我不要聽這些,你娶了我,你就一定會愛我的,就算不愛,有我對你的愛,我就能夠很好的過下去,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難道這樣的心願你都不能成全嗎?」

    「柔伊,對不起。」慕巖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她很清楚再談下去將意味著什麼,於是她再度忍氣吞聲。她想,只要慕巖娶的不是白方渝,那麼她就還有機會。

    可是後來,她在南苑看到了那一幕,她的希望全都破滅了。慕巖口口聲聲說不會再受上別人,可是他卻愛上了他的小妻子,時間短得令人匪夷所思。

    原來男人說不愛,不是真的不會再愛,只是沒找到那個合適的女人。

    她恨她怨,所以她把白方渝叫回來攪局,攪得越難收拾越好,到時候慕巖恨死了白方渝,盧謹歡又不可能再接受他,她就能得漁翁之利。

    可是沒想到慕巖對盧謹歡的感情會那麼深,深到白方渝都在他面前寬衣解帶了,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可正因為如此,她更加想得到他,這樣坐懷不亂的男人,這世上已經不多見了,她一定要將他據為己有。

    白柔伊走進去,拾起地上的睡袍披在她肩上,從後面輕輕抱住她,「姐姐,對不起,我不該叫你回來的。」她並非真心悔過,白方渝沒攪亂一池春水,這才是她難過的真正原因。

    白方渝在地上已經跪麻木了,慕巖曾經是她最心愛的男人。當年她無法放下那個芥蒂去嫁給他,選擇離開時,她就已經錯過了他。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當年那個只要粘在她身上,體溫就會迅速攀升的男人,如今對她的挑逗竟然半點反應也沒有。

    「我…我是不是很沒用?」她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身上甚至還擦了挑起**的香水,最後他仍對她沒反應。

    白柔伊看見她這樣,心口微微的泛疼,「不,只是他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姐姐,是我們把感情想得太忠貞了。」

    白方渝茫然的看著前方,臉上有種近似瘋狂的絕決,她突然就大笑起來,那笑聲尖厲刺耳,「是我蠢,是我要去相信男人的感情,慕巖今天如此羞辱我,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她想,反正她也得不到他了,不如送他一份大禮。他恨她也好,怨她也罷,至少他會永遠記住她,記住她給的這一刀。

    「姐姐,你想做什麼?」白柔伊心驚肉跳,她早就知道白方渝在美國得了人格分裂症,怕她會對慕巖不利。

    白方渝披著睡袍站起來,陰惻惻的笑道:「不幹什麼,就是想送他一份大禮。」

    「姐,你別亂來,殺人是犯法的。」白柔伊這才後知後覺感到害怕。

    白方渝突然衝她嫵媚一笑,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在她面前裸露著,她定定的看著她,直到將她看得毛骨悚然,她才說:「柔伊,聽姐的話,對慕巖斷了心思,否則你會比我還要傷得重。」

    「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柔伊心虛的垂下眸,裝傻。

    白方渝什麼也沒說,轉身上樓去了,白柔伊不放心的追上去,急聲問道:「姐,你真的不要亂來,就算他現在不愛你,但是之前你們在一起時,他是真心愛過你的。」

    「柔伊,你告訴姐姐,你真的愛他嗎?」白方渝突然定住腳步,轉身過來認真的看著她,她一點也不懷疑柔伊對慕巖的感情,之前她跟慕巖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次她在妹妹眼裡看到了嫉妒與羨慕。

    「姐,你不要瞎說。」白柔伊仍舊不肯承認。

    「不管是不是我瞎說,柔伊,我跟慕巖已經不可能了,你也看見了,我不僅得不到他的心,更得不到他的人。但是我會幫你,我得不到他,我希望你能夠得到他。」白方渝說完,再度抬步往樓上走去。

    白柔伊怔在原地,她從來沒想過姐姐會對她說這番話,一時間,她心裡五味雜陳,後悔有之,難過有之,感激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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